2.第 2 章
可是，如今族裏就他一個開萬花筒寫輪眼的人，任務上對上千手一族，他根本占不到半點上風，甚至因為被千手扉間那個混蛋一招「飛雷神斬」重傷。
重傷垂危，雖然他在外人眼中是重傷昏迷，但他的意識卻是清醒的。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他正在逐漸步入死亡……可他卻覺得，如此，再好不過。
他的身體雖然重傷，但他的雙眼卻是完整的。
這是一雙，能夠讓他的斑哥哥恢復光明，甚至寫輪眼更進一步的萬花筒寫輪眼！
唯有他的眼睛，才能夠令宇智波斑的雙眼恢復光明，甚至進化到永恆萬花筒。
彷彿看出宇智波泉奈蒼白笑容下隱藏的心思，宇智波斑的手指倏爾收緊。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那一瞬間，沉寂了數百年，即使在第四次忍界大戰在他得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時，他也沒有如此時這般心疼，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俯下-身，用力地將他的弟弟抱在懷裏。他啞著聲音喚着他的名字，「泉奈，泉奈……」
宇智波泉奈微微怔住，雖然他哥哥一直很寵他，但這樣的親近，在他長大以後基本上就斷絕了。
宇智波泉奈的臉微微紅了起來，雖然即使動一下，胸腹的傷口還是疼得厲害。但他仍是費力地抬起手，回抱住他家哥哥，小聲道：「哥哥。」
「泉奈，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坐在床邊，宇智波斑的手掌輕輕握住宇智波泉奈的手，他的聲音很輕，出口之後就幾乎消散在唇邊。但宇智波泉奈的唇角挽著笑容，靜靜地看着雙眼處矇著繃帶的哥哥。
「故事應該從哪裏開始呢……」手中握著自家弟弟溫熱的手掌，宇智波斑慢慢地道：「從前，有一個男孩叫宇智波斑，他有一個嚴肅的父親，三個哥哥，還有一個可愛的弟弟。對於斑而言，大概，沒有什麼比弟弟這種生物更可愛的存在了。」
宇智波斑以為，輪迴百世，數百年的記憶存於腦海之中，他曾經的過往早已變得模糊起來。但在此刻，宇智波斑才恍然發現，原本，曾經的種種，他都盡數記在心裏。
那是他即使痛苦，卻不願割捨的過去。
宇智波泉奈聽得很認真，在斑提到弟弟的時候，他會臉紅紅地看着自家哥哥。在說起年幼時的囧事時，他的視線會不自覺飄移，小聲嘟囔抱怨道：「開玩笑的吧，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然而，在他說起雙目失明的時候，宇智波泉奈唇邊的笑容終於緩緩褪去。
宇智波斑在訴說着他的第一世。
在說到弟弟留下那對萬花筒寫輪眼后死去時，宇智波泉奈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知道，他的想法已經被哥哥知曉了。
宇智波斑的故事仍在繼續。
從獲得那雙永恆萬花筒寫輪眼，想要用這雙眼睛為他的弟弟復仇，然而，族中卻有人渴望和平，為了與對頭千手一族和解，不惜暗地裏詆毀他的名譽。
宇智波斑不在乎。
在失去泉奈以後，即使是他出身的宇智波一族，他也不曾放在心上。之所以同意聯盟，他只是在恍惚中想起了當初想要建一個村子，將弟弟放在中間保護的願望……以及，雖然不遠承認，但千手柱間在他心中是真真切切佔據了一個位置。
只是後來，千手扉間的所作所為，令他作嘔。而族人對千手一族的搖尾乞憐，令他鄙夷。
與千手柱間的生死對決，他早有覺悟。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千手柱間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無論什麼人，只要損害村子，哪怕是我的朋友，兄弟，甚至是孩子，我都可以殺死。」
啊……他早該想到的，這是他與千手柱間最大的區別。
他愛得太無私，而他的心裏只放得下寥寥幾個人。
原本只是以為自家哥哥在講故事的宇智波泉奈，面上的平靜漸漸破碎。他的手指用力地扣住榻榻米，雙眼猩紅，三勾玉飛快地轉動着，最終聚攏成手裏劍的形狀。他一身殺意粘稠恐怖，充斥着整間屋子，若非宇智波斑提前設下結界，這股殺意恐怕會驚動整個族地。
宇智波泉奈的聲音尖銳，飽含憤怒，一字一句道：「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這樣對你？！」
宇智波泉奈心中恨得想要殺人，這股殺意既是針對千手一族，也是針對宇智波。
他所獻出的萬花筒寫輪眼，是帶着他對哥哥最後的祝福，他不希望族人非議他的哥哥，更不希望在與千手的爭鬥中落入下風。
他不相信千手一族，無論是千手柱間還是千手扉間！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連生養他們的宇智波一族最後都背棄了他的哥哥。
他的祝福，最終竟變成了詛咒。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啊啊啊！！！
宇智波斑怔了片刻，緩緩地合攏手指，唇邊笑容溫暖。
這就是他所唯一承認的親人，唯有他，即使他說的話換做他人會覺得荒誕，他卻深信不疑，並為他的經歷而憤怒不已。
抬手撫了撫宇智波泉奈的頭髮，宇智波斑緩緩道：「已經過去了，泉奈。」
宇智波泉奈面上恐怖的神色卻沒有絲毫好轉，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胸腹處堪堪癒合的傷口再度崩裂開來。他仰頭看向宇智波斑，緩緩道：「哥哥，你想要怎麼做？」
對於宇智波泉奈而言，家族固然重要，卻及不上他哥哥分毫。宇智波一族的所作所為可算是觸了宇智波泉奈的逆鱗。
宇智波斑的手掌輕輕撫了撫泉奈的胸腹，感覺到那處的傷口漸漸癒合，他輕聲道：「泉奈，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
宇智波泉奈看着宇智波斑。
「離開這裏，從此之後，宇智波一族的榮辱與我們再無關係。」
離開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泉奈微征，從小到大，一直為宇智波征戰沙場的哥哥，在從未來回到現在，想的竟不是將宇智波一族的刺頭狠狠壓服，剷除千手一族，而是拋卻所有的爭鬥，甚至連宇智波這個姓氏都不再顧惜，而選擇離開？
究竟是多心灰意冷，他的哥哥才會選擇這樣一條道路。
宇智波泉奈出離地憤怒了，他用力地握住宇智波斑的手掌，一字一句道：「哥哥去哪裏，泉奈就去哪裏。」頓了一下，宇智波泉奈的眼中儘是冷笑之色，「這樣的家族，不要也罷！」
宇智波斑徐徐地笑了起來，他身上毫不掩飾地散發着愉悅的氣息。他知道，其實泉奈對於宇智波一族還存着眷戀，畢竟，他的心比誰都要柔軟。只是，因為他的經歷，那些眷戀被憤怒壓制下去了而已。
但泉奈毫不猶豫地願意拋棄家族，願意跟在一起離開，這樣就足夠了。
抬手理了理宇智波泉奈的頭髮，宇智波斑彎了彎嘴角，道：「泉奈，哥哥很高興。」
隨即，宇智波斑話鋒一轉，道：「雖說我對這個腐朽的家族沒有什麼興趣，但也不會讓千手一族撿到什麼便宜。」他冷冷地笑，「我記得，大長老宇智波焱有兩個資質不錯，已經開了三勾玉的孫子。」
「是宇智波川一和宇智波泰一。」宇智波泉奈有些無奈地道。比起從來眼高於頂的哥哥，這兩人的資質其實不錯，十三歲的三勾玉是族裏公認的天才，只是比起哥哥來要差得遠，所以被他家哥哥直接無視了。
宇智波斑無所謂地聳了下肩，那兩個傢伙叫什麼名字，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若是他們兄弟同時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呢。」宇智波斑笑得冰冷，「那些個長老一直對我不滿，若是位高權重的大長老得到兩個擁有萬花筒的孫子，豈不就是將我這個族長趕下台的好時機。」
「就在他們一脈即將攫取宇智波大權的時候，忽然傳出宇智波泉奈病危，準備將雙眼贈予宇智波斑的消息。苦心孤詣再度付之流水，而羽衣一族偷偷聯絡大長老，圖謀宇智波斑兄弟的寫輪眼，大長老思慮再三，最終定下裏應外合，偷襲族地的事宜。當然，這個黑鍋十有八-九會被羽衣扣給風魔一族。」
宇智波泉奈獃獃地看着自家哥哥，啊呀，他家爆炭脾氣的哥哥，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