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荷初露

在東海的一家有名的草魚館里，李楓和郭亮坐在在一個包間里，三十來歲的郭亮已經有些發福，微胖的肚子，在小小的包間里略顯得有些擁擠。

李楓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煙霧繚繞中更加突出了李楓有些蒼白的臉色。他在慢慢消化郭亮給他帶來的消息，真是太震驚了。李楓原以為憑著未卜先知，自己在官場即使不能一路青雲，但也能趨福避禍，自保一生。但是沒想到自己還是把官場想得太簡單了。

歐陽國上任以來，一直以掌控大局為主，很少過問這些細微的小事，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亂伸手，這與以往的省委書記相比有很大的區別。但是這一次歐陽國從京城回來后卻一反常態，不僅命省委辦公廳下達了高度重視此次黨校培訓班推薦工作的通知，而且責成組織部對各地方各單位推薦上來的人員名單進行重新審核。更是創東海黨校培訓班開班式歷史之先，親自前往參見開班式，並發表了一場熱情洋溢的演講，雖然其中有一篇相應黨中央的官面文章，但是歐陽國卻給人們留下了對此次黨校培訓班高度重視的印象，並聯想前一陣子國家提倡幹部年輕化的通知，人們不難想到：這是又要變天了！

青干班這三個字，確實令人浮想聯翩，官場最大的資本是什麼？年齡！年紀越小就代表上升的空間越大。而且進入了青干班無疑將進入省委的視野，作為試點省市之一，中央也會對第一屆青干班的成員表示相當的關注，因此進入青干班的名額也成了各大勢力競爭的熱點。光從省委組織部的競爭中就能管中窺豹，略見一斑。項平與項省長的關係大院傳言已久，而孫長武是孫斌的侄子。這一個個都是有著相當的背景的，也代表了這一系重點培養的對象了。

不知不覺間李楓的背後冒出一陣虛汗，自己把官場想象的太簡單了，政治這東西在國內也有著共和國特色啊。在省里若不是項系的虎視眈眈，歐陽系跟孫系之間的大戰很可能一觸即發。而中央的手段還真是高明，看似是攪亂東海的局勢，但是細細想來這明明是在為歐陽國的擴張鋪路，想來葉碩平也一定得到了中央的某種暗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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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青干班正式開課的前一天，李楓才遲遲的來到省委黨校報到。這倒不是李楓拿架子，究其原因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李楓竟然病倒了，因為交接工作李楓錯過了歐陽國親自出場的開班式，又因為生病李楓比別的同學晚來了近三天。李楓不知道自己人還沒有露面已經是黨校里的話題人物了。開班式結束的第二天，省委組織部負責這期青干班的輔導員於達旭親自來到教室為李楓請假並說明了遲到的原因。霎時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於達旭是誰？組織部各處長中排名第一的處長並且負責領導幹部一處的工作，幹部一處可是掌管著幹部升遷的大衙門哦，能讓於處長來為一個血緣請假就是項平、孫長武之流的也是辦不到的。

當然李楓並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當時他只是向邵含章請了假，隨後就住院治療了。邵含章接到電話后也是好人做到底又打電話給於達旭。於達旭對李楓印象很深，特別是從老同學口中得知他竟然是國內學者泰斗秦碩生的學生，對李楓就更加重視了，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他親自去了一趟黨校青干班為李楓請假，才引起了這麼一場誤會。

李楓來到寢室，遇到了兩個舍友范長年和項平，三個人互相介紹了一番，當聽說自己引起的轟動時，李楓的臉上不是道是哭還是笑了，低調再低調，是自己一貫的路線，但是不知怎麼的自己就是低調不起來呢。

幸好李楓頭頂的天空不只是一塊烏雲，學習期間跟很多同學都有不同程度的接觸，這些可都是未來的政治潛力股，是不可多得的政治資本。相對而言與李楓關係比較親密的，就是同宿舍的幾個人，在外面都可以稱之為大叔的范長年，傳說中真正的官二代項平對自己都很熱情，李楓也樂得叫兩個朋友，只是以前未曾蒙面的孫長武與李楓的關係就有些疏離了，似有似無間對李楓還有著幾分敵對，若不是項平和郭亮在中間插科打諢，兩個人聚會絕對會冷場。

可能是郭亮生怕李楓不懂規矩，他隔三差五的就會來黨校找李楓。或者邀上幾個人去省城有名的幾個會所去聚餐。對於這些人郭亮要比李楓熟悉些，怎麼說也是在組織部做了多年，就是沒進組織部前，郭亮也跟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來往，打過交道。東海官場，說小不小，但說大也就這些人，自然見面都有些眼熟。

有了郭亮的援助，李楓在這圈子裡逐漸熟絡起來，再加上之前的虛虛實實，大家對李楓都存上了幾分重視。人情就是這樣，雖然一開始大家都不熟，但是喝呀喝的就熟悉了。就這樣東海省第一屆青干班昨天正式落下帷幕，李楓的近半個月的黨校學習也到此結束。通過三個月的學習以及與同學間的相處李楓漸漸明白了混官場所要具備的能力，雖然說是無法與那些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老油子相媲美，但是與一開始的懵懂相比李楓成熟了很多。

結業的論文，李楓並沒有用上在京城連夜寫好的東西，那篇足以讓李楓名聲大噪的對東海未來經濟的建議。經過再三斟酌，李楓覺得還不是這篇東西問世的時候，一是，國家還沒有出台明顯的政策，政治環境還不成熟，李楓可不想站到風口浪尖，去被人們討論批判，羽翼為豐滿之前李楓最需要的是低調。二是省里目前依舊風平浪靜，雖然有些不大不小的爭鬥，卻是些常規性的摩擦，因此，如果李楓突然冒出頭，很有可能成為這鬥爭的餐前甜點，撲棱記下就會被打得魂飛魄散。再就是李楓現在所處的境地，娘不親爹不就的，雖然被貼上了邵含章的標籤，李楓心裡清楚自己只不過是個外圍的棋子，搞不好連外圍的都不算，自己只是一個濫竽充數的。自己貿然跳出，並不能完全體現出自己的價值，這東西就像都集市上賣東西，是要看行市的，行市好了才能有個好歸宿。不知不覺間李楓有種待價而沽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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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黨校學習期間，李楓也開始了他對輝煌集團的改革，這要從俄羅斯政局動蕩說起，9月，俄羅斯兩個政府間權力鬥爭進一步升級。9月1日到9月21日，葉利欽頒布了一系列針對蘇維埃的政令：宣布解除魯茨科伊副總統職務，中止俄羅斯人代會和最高蘇維埃的全部權力。同時9成立俄羅斯聯邦委員，並宣布俄羅斯聯邦新的立法權力機關－－聯邦大會的選舉將在12月11－12日舉行。強權人物的強硬手腕再次凸顯，無一不是摧毀哈斯布拉托夫和魯茨科伊的權力基礎的強力武器。

然而哈斯布拉托夫和魯茨科伊也並未坐以待斃。同是在9月，俄羅斯議會否決總統有關解除副總統魯茨科伊職務的命令。甚至兩人通過俄議會主席團發表了一篇致俄羅斯公民書，宣布了廢止葉利欽中止議會權力的命令，停止葉利欽的總統職務，並宣布由魯茨科伊任代總統。同日，魯茨科伊進行了一連串的國防經濟官員任命以針對改革派做出的官員任免令。哈斯布拉托夫號召舉行全國總罷工，試圖通過群眾的力量逼迫葉利欽政府。

就在這時，勞恩給李楓打來了電話，原來魯茨科伊通過中間人慾向輝煌購買大批武器，並以一座大油田作為抵押，希望能夠進行下一步的合作。

「勞恩，你的意思是什麼？」雖然李楓很想立即拒絕這單生意，但是他知道目前正處於集團的低谷期正需要一筆大生意來使集團擺脫現在的尷尬局面。

「我覺得這是我們走出低谷的租最好時機。」勞恩的話證實了李楓的想法，果然集團想利用這次機會出售出積壓在庫存的武器。李楓習慣性的揉了揉太陽穴，斟酌著下一句話的用詞，緩緩地說道：「勞恩，你對俄羅斯目前的局勢怎麼看？」

「很混亂，但是您知道，那個地方越混亂對我們越有利，我們能夠賣出更更多的武器，這樣我的壓力會減輕很多，您不知道那些傢伙快要把我逼瘋了。」看來勞恩確實被逼得沒法了，平時他是不會向李楓說這些煩惱的，在勞恩的意識里為少爺分憂，解決一切的困難時他的使命。

「我知道集團現在很難，但是我們不應該只是看到眼前，更要著眼於更遠的未來，我是說，如果，這次我們的合作者失敗了，並且是還沒來得及用上我們的武器他們就被打敗了，我們還能得到什麼呢？我想我們什麼也得不到。」李楓忍了好久終於沒有說出自己知道葉利欽會最終取得勝利。

「這，少爺，請原諒我對您的推測的懷疑但是您是怎麼知道勝利方是哪一個的呢？」勞恩並沒有相信李楓含糊的推測，當然李楓並沒有想過一次就能把勞恩說服，他將俄羅斯國內的局勢以及人心向背一一分析給勞恩聽。

「葉利欽代表著目前俄羅斯上峰利益集團的利益，您要知道那些利益集團的強大，雖然不至於摧毀一個國家，但在關鍵時候出手相助，我想我們的合作者並不能做出什麼有效地抵抗。」最後李楓一場篤定的說道。在不久的將來葉利欽會用一場武裝政變來結束兩個政府的局面，而以後誰也將阻止不了這位強勢人物前進的步伐。

「我想我被您說服了，少爺，我真的很高興，少爺您的睿智出乎了我的意料。」勞恩最終被李楓說服了，確實如李楓所說如果合作者失敗了那麼輝煌將什麼也得不到，甚至在俄羅斯現有的產業也將會被新政府全面驅逐。

「勞恩，你繼續向他們銷售武器，但是將他們購買武器的消息傳給葉利欽，如果他有什麼需要，輝煌會盡量滿足他。明白了嗎？勞恩叔叔。」

「是的少爺，您變得狡猾了，希望我的用詞恰當，您知道東方語言真的很難學。」勞恩難得開玩笑的說道。

「勞恩你對俄羅斯最近的金融市場怎麼看？」李楓在酒店裡的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七號的正站在門口，以免有人進來打擾少爺的童話。輝煌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眼下的俄羅斯金融市場正面臨著一場危機。1992年俄羅斯年通貨膨脹率高達2000％。由於盧布急劇貶值，老百姓深受其害。但是作為國際資本來說卻是一個大好的發財機會。

今年俄羅斯政府會實行貨幣改革，而俄中央銀行只提前一天半宣布貨幣改革方案，老百姓兌換新幣的時間只有兩周，一次性兌換不得超過3.5萬盧布的紙幣，剩下的錢要作為定期6個月的存款存入銀行。在這個時候大量購買的盧布，價格一定低的難以想象，若是輝煌通過在俄羅斯的金融機構大量收購盧布，在不久的將來將是一筆巨額的財富，獲得的利潤比搶劫一家大型銀行都要多得多。那樣輝煌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顯然勞恩被李楓的計劃吸引了，也又一次被少爺搜表現出來的智慧以及超乎常人的大局觀和預期能力感到震撼，這是那個只會寫寫文章幾乎不問俗世的少爺嗎？勞恩覺得今天自己一直都是在做夢般，但是巨大的喜悅還是充斥了勞恩的心房，少爺的變化真的令他很欣慰。

結束與勞恩的通話，李楓站在窗前此時也是心潮澎湃，自己終於得到了勞恩的認可，而重生以來改造輝煌的第一頁也將成功開啟，而明天一定是陽光明媚的，這是李楓在心底最堅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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