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48.第48章

鑰匙在鎖眼上悉悉索索的劃了好幾下,終於找對了地方,沈樂怡鬆了口氣,推開門踢掉高跟鞋,搖搖欲墜的往卧室走,房間幽暗,一路走的跌跌撞撞,輕飄軟綿猶若踩着雲層,這房子她住了三年,雖然酒醉未醒,就尋床而言卻是駕輕就熟,扶著床尾往上摸索,碰到溫潤的障礙物,習慣性的往外一推,床上的人悶哼了聲,她才依稀想到此行的目的。

翻著貼身小包,拿出膠帶,欺身壓上,仗着蠻勁近乎粗暴的快速用膠帶纏住了他的雙腕,手指從鼻尖緩緩滑過,至喉結處緩緩轉圈,拂過鎖骨。湊過去輕輕嚙咬,一隻手順着腰線緩緩探求,已是昂首之勢,她壞笑出聲:「來,讓姐好好耍耍……」

男人緩緩睜開雙眸,藥力還沒有完全消散,頭有些發沉,連續多日高強度的工作加上剛下飛機,他服下安眠藥迫使自己休息,用以舒緩這幾天緊繃着的肌肉和過於亢奮的神經系統。空氣中瀰漫着淺淡梅子花蜜的香甜,帶着侵入的氣息。

他微微皺了眉,感受到手腕處的束縛感,綁法稀鬆疏散不像是專業的,他放鬆下來,饒有興味的想看來人意欲如何,感到手順着他大腿根往下移動,腳踝被扣住,耳邊傳來膠布撕拉的聲音,旖旎風情戛然而止。

沈樂怡的記憶停留在燈開的瞬間,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的她半眯起眼,面前的男人輪廓立體,線條流暢,眼睛深邃帶着晨曦薄霧般冷清的質地,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還未曾感慨出聲這次夢境總算待她不薄,賜予她一枚帥的特別偶像劇的男主,便夢到脖側被重重一擊,跌入懸崖,迎來無盡黑暗。

醒來的時候,沈樂怡覺得拋開腰酸腿疼外,格外的精神氣爽,心裏讚歎著老闆自釀的酒,入口醇香,回味無窮,雖然後勁大,但是頗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啊。餘光瞟到床側散落的紙團,她臉色不由一僵,要整ex,卻變成共度**,搞不好膠帶還當成了情趣捆綁.....她先是懊惱,繼而惡從心起:已經這樣了,不如趁他未醒,先揍了再說。

眼光落到男人頭頂,恰逢他翻了個身,顯出一張臉來,稜角分明,濃眉,鼻樑挺拔,嘴唇微薄,下巴有些許胡茬,和她夢中的男人一樣,或者說,昨天那個壓根就不在做夢?!目光從男人喉結開始往下,她輕手輕腳拉開被子,咦了聲,倒是鬆了口氣:也算不虧,臉帥有料,腹肌和人魚線清晰可見,然後慢了拍的大腦才反應過來,這……是誰?她一時竟無法判斷,在誤睡了ex和睡錯了男人間,哪個更為狗血和烏龍,繼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她手拉着被角,眼神渙散,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雕塑,腦中風起雲湧般思考着來龍去脈:她和劉博分手分的很平和,在前半段時間,雙方友好的像是相伴多年的兄妹各自嫁娶。

散夥散的輕車熟路,渾然天成,如演練多時,「分贓」均勻,比如烤箱,沈樂怡讓給劉博,自己不善烹飪,留着也是暴殄天物,劉博本着「來而不往非禮也」大方的將全新的微波爐推過去,她不開火,熱熱外賣總還能用到。整理了半日,屬於她的傢具電器都被打包分好裝車,只剩一張大床,楚河漢界般,立在這稍顯空落的房間中間,上面一貓一狗互擁著睡的愜意萬分。

美好的局面最終因為貓狗的歸屬而打破,或者說暗藏和隱忍多時的情緒終於尋找到了突破口--兩人最終走向了情侶分手的最終階段--撕逼。

兩人口槍舌戰無意義的糾纏到最後,都有種聲嘶力竭過後的疲憊感,於是雙方各退一步做出妥協:貓歸沈樂怡,劉博有探視和外帶權利,狗歸劉博、沈樂怡共有,每人養4個月。因對方諸如找到新伴侶、工作調動、搬家等等發生的遺棄行為,要負責支付狗糧和疫苗以及生病費用。

沈樂怡給自己設定的離別應該是和藹可親的,兩人從枕邊人變成路人就好。混日子那麼難,雖然阻止不了別人給自己添堵,但是不給自己添堵倒是應該可以做到的。毫無疑問就目前來看,她做到了。只可惜,天不遂人願,抱着加濕器往外走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劉博看眼她稍作猶豫,接起了電話,向陽台走去,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清晰的聽到手機那頭穿來的女聲正親昵撒著嬌,喚他做寶貝。關門的縫隙,她看到他的側影在背光處,低眉順目面露溫柔的對着手機輕言細語,心裏忽然有些失落,他與她的三年,不長不短,是陪伴亦是習慣,而現在這個習慣棄她而去,沒有絲毫猶豫與停留。

她就這麼帶着貓和幾樣家電回到了城南--自己的蝸居。當初租下這套裝修和價格一樣不樸實無華的公寓,實際上也是為了劉博上班方便。而現在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不見不生厭,挺好。

大多數失戀的人都得有那麼一段歇斯底里,沈樂怡倒是正常上班下班,二點一線,有點提前進入退休模式的感覺,活的溫溫吞吞,這種情況持續到一周一次的閨蜜聚會。她刻意打扮的光鮮亮麗,來迎接閨蜜董琪。

董琪一如既往的遲到了,來的時候,沈樂怡正跟頭饕餮似的大快朵頤,看的她嘆為觀止:「悠着點吃,看的都慎的慌,合著劉博天天喂你吃菜葉子吧!......對了,你家那頭忠犬呢,怎麼沒跟來?」

「家養改散養然後給放生了。」沈樂怡說的風輕雲淡,舉起紅酒杯:「單身之夜,好好嗨。」

董琪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八卦故事,尤其是這種「喜聞樂見」的---她一向和劉博不合,而現在她最好奇的是劉博怎麼會捨得放手。當初他追沈樂怡可謂是用盡心思窮追猛打。在周圍一片不看好的聲音中抱得美人歸,所以分外珍惜這段感情,至少是在表面上。

「芸芸之中,他找到真愛了,紅了他綠了我。」沈樂怡本來打算略過這個話題,畢竟她現在需要的是疏解,而不是添堵。看着董琪抄起酒瓶就要去找劉博的架勢,她連忙站起身制止:「等等,這事我跟你細說,其實吧......他久旱逢甘霖,倒也是情理之中。」董琪挑了下眉毛,又坐了回去:「你倆到底怎麼回事?」沈樂怡掙扎了番最後還是一五一十的交了底。

「寶貝?!那麼大一坨的寶貝,她也真下的去嘴!」董琪面露鄙夷,上學那會,她就不看好劉博,沈樂怡只要不開口,那好歹也是班花,配他真是白瞎。她耐著性子聽完他兩的分手過程,直接用種看精神病的眼光注視着沈樂怡,做了總結陳詞:「我還是太膚淺,沒能領會到您這種大愛天下的廣闊胸襟,綠帽子都被戴成草原了,您還能歡快的在上面牧羊,你腦仁都涮鍋底了吧?」

沈樂怡收起了沒心沒肺的表情,很認真的說:「你說劉博這人吧,對我好是真好,三年沒少承他照顧,雖然最後還是混蛋了點。當個室友挺好,刷貓洗狗受我迫害的。路太長,他跑偏了,我也沒去拉他。」

一段感情,出現了裂隙並最終走向破裂,必然是兩個人都有問題,或是疏忽了修補,或是惡化了傷口。至於問題的大小,沈樂怡也反思過,其實抓到劉博在網上套路姑娘,她沒點破也是因為覺得劉博也就嘴上抖抖騷,本質還是沒那膽,因為他有潔癖,懼怕一切未知事物。

然而她忽視了一個問題,人畢竟也是動物,再高等也擺脫不了本質的獸性。所以發展到最後,她也看清楚了自己的確需要承擔起其中1%的責任---那就是眼瞎。

「散夥也挺好,兩不生厭,各找各媽。我不能被一坨屎挽留住,就得變成個屎殼郎,朝夕相對,噁心自己照亮別人吧?」

「得,我都被你這歪理邪說給整的一愣一愣的,居然覺得有幾分道理,沒想到你這麼高風亮節。你都不追究了,我瞎起什麼勁。能做的就是陪你喝酒了。」董琪舉起了杯子。

沈樂怡看着酒杯內壁上掛着的殷紅色液體,忽然露出個笑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劉博的哥們透露的消息,今天是他升職宴,從中午喝到晚上,都快不省人事了,正往家裏抬。裝白兔裝久了,她都快忘記自己也是學過武的,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只欠東風,摸著包里的膠帶,她彷彿大仇得報般,笑意愈來愈深,酒也在不知不覺中越喝越多。

打車的時候沈樂怡還跟董琪犯貧,說這小風吹的特別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萬一情緒到位了,揍劉博揍的沒收住手,家暴上癮了,可怎麼辦?董琪着急回去趕方案,給她塞進車裏,倒也沒當真,估計她也就是嘴上說說,一個跆拳道白帶的主兒,能造出多大孽去?習慣性的報了個地址,看着計程車揚長而去,她鬆了口氣,連忙趕回公司。走到電梯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剛才說的地址好像是劉博住的公寓......

「看夠了沒?能不能把被子放下,我冷。」男人的聲線很柔和,偏低,像是大提琴沉穩的調,擾亂了她的思緒。

沈樂怡一下子就抽離出了回憶,質問道:「你誰啊?」

男人沒好氣的回復:「這是我的房子,小姐,你從哪裏弄的鑰匙?」隨後看了眼床頭的鬧鐘,一臉「你怎麼還沒走?」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麼,拉開被子,起身去拿包。

沈樂怡看着不著一物的男體,目瞪口呆,隨後她面前遞過來一打毛爺爺。

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又遞給過去幾張。「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價位,這些小費應該夠了吧?」

「......」沈樂怡楞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整個人條起來指著男人的鼻尖怒罵道:「有這麼清新脫俗的失足者嗎?!」她吼的時候正好看到對面衣帽間的鏡子,裏面的她蓬頭垢面,眼妝掉的跟熊貓一樣,唇膏已溢出唇角,特別像是在拍鬼片,還是香港老式那種道具粗製濫造的那種。

她看着這個不修邊幅到自己都倒胃的映像,囂張的氣焰突然就小了許多。

事到如今,沈樂怡再怎麼欺騙自己也不能否認事實,那就是她「擅自」進入了前男友的出租房,把一個男人給睡了,這個男人還不是前男友。但是沈樂怡是誰啊,她只是尷尬的用被子環繞住自己,下床四下尋找散落的衣物,又借了衛生間把妝卸了。

都收拾妥當后,兩人坐在餐桌上,擺出一幅談判的模樣。

「說吧。」沈樂怡手指彎曲敲了下桌面。

「說什麼?」男人有些不明就裏,只是帶笑的的望着沈樂怡評價道:「這麼看,花錢總算能讓人有點心理平衡了。」

沈樂怡琢磨著這話,怎麼聽怎麼都是嫌棄她昨晚那樣子,其實她也嫌棄蓬頭垢面妝糊一臉的自己。但嘴上還是習慣性嘲諷:「您倒不挑,什麼樣的貨色都能吃得下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男人畢竟是被荷爾蒙控制的動物,餓了,快餐我也不介意。」坐在對面的男人一臉坦蕩,又補充道:「不用叫您,叫我顧安。很抱歉,這位小姐。」停頓了下是因為被沈樂怡的飛刀白眼打斷,改口道:「這位女士,我剛回來不久,朋友們開玩笑要打包送我個驚喜,昨晚,我以為…然後成語怎麼說來着…順水推舟。你的鑰匙?」他指了指沈樂怡的包,臉上帶着疑惑的表情。

沈樂怡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沒反抗…你幹嘛不換鎖啊,多不安全,我之前是這的房客,住了三年。」

「哦,是你。」顧安臉上表現出了同情:「房主賣房的時候說之前住在這裏的夫妻兩離婚了,退房遠走他鄉,傷心之地不會再來,助手訂了密碼鎖,還沒來得及更換,我行程臨時改動昨天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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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大神我只服我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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