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真相

66.真相

「俺說……你們能先別只顧著討論喜事了么?」一直在地上躺屍的閆鐵珊終於忍不住出聲了,「俺躺的腿都麻了!快來搭把手把俺拉起來啊!」

在地上躺了小半個時辰,就算閆鐵珊身懷內力,這會兒也有些受不住了。

更何況他還是個六十多歲,體格不算很健壯的老人家,再躺下去,估計就得落下什麼毛病了。

「咳咳,不好意思啊閆老闆。」陵祁趕忙扶著兩腿無力的閆鐵珊坐到了椅子上,心虛的解釋道:「剛才忙着復原畫作,所以才一不小心把你給忘了,還請見諒啊。」

「理解理解,正事要緊嘛。」

閆鐵珊乾笑着應了一聲,然後揉着膝蓋看向放在書桌上還散發着墨香的畫紙,「現在陵道長總該告訴俺這幅畫里有什麼玄機了吧?」

「這幅畫,應該是一張藏寶圖。」

拿起畫紙,陵祁用指尖在畫中隱隱約約的山路上描了一遍,「傳說青衣第一樓中,藏有霍休用盡畢生賺取來的無數財寶,但除了霍休本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這青衣第一樓究竟藏在哪裏。」

和公孫蘭搭上線后,他們終於弄清楚了那群人的真正目的。

襲擊各大門派只是青衣樓殘餘勢力的復仇,他們以青衣第一樓的位置線索為報酬,換取幕後之人的幫助,而公孫蘭之所以會被攪和進來,則是因為她也在打這筆寶藏的主意。

可惜她不僅沒能成功找到線索,還反而被對方擒住,對方要挾她交出手上所知的線索,還有線索的來路,公孫蘭為了保住性命,只好供出了紅鞋子和上官飛燕。

然而得到線索后,對方卻並不準備真的放了她。

幕後之人給公孫蘭下了一種特殊的毒-葯,以此來控制她和紅鞋子為其所用,公孫蘭擺脫控制之後,曾試圖自己找出解毒的方法,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無奈之下,公孫蘭只好按對方的命令,加入了襲擊各大門派的計劃中。

公孫蘭倒是沒說為什麼現在又要背叛對方,也沒說幕後之人的真實身份,只要求他們破壞對方的計劃,並且願意暗中給他們提供線索。

說實話,陵祁剛開始還挺懷疑公孫蘭這麼做是不是想坑害他們,不過公孫蘭為了顯示誠意,竟然特地現身,以真面目和他們見了一面。

從公孫蘭的面相上看出一些東西后,陵祁就打消了懷疑。

「這,這竟然是青衣第一樓的路線圖?」閆鐵珊驚愕萬分的站起身來,不敢置信的看着陵祁手中的那副畫,「霍休怎麼可能會把青衣第一樓的路線圖放在我這裏?!」

「因為他就算是死,也不希望自己的寶藏被其他人得到。」

陵祁撇撇嘴,心道霍休這一手可有夠雞賊的,恐怕任何人都想不到他會把藏寶圖放在閆鐵珊這裏,也不知道公孫蘭身後那人究竟是如何知道的這件事。

「這次襲擊各大門派是青衣樓的殘餘勢力搞的鬼,不過協助他們的人,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得到這份寶藏,閆老闆,我知道你和獨孤掌門有特殊的聯繫方法,所以麻煩你把這個消息儘快傳給他。」

「對了,你在信中切莫忘記提醒獨孤掌門,不要把這件事泄露給其他人。」

各大門派之間也並非沒有齷齪,況且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生出邪念,為了這筆龐大的寶藏而背叛他們,現在青衣第一樓的位置和寶藏的路線圖都有了,他們也不需要糾集太多人手來參與此事。

如果不是怕勢單力薄,會搞不定這件事,陵祁原本連獨孤一鶴都不打算通知。

這筆寶藏,陵祁希望它能用在該用的地方,而不是被其他人中飽私囊。

有了公孫蘭這個內應,陵祁這邊對敵人的動向瞭若指掌,對方雖然先他們一步得到了路線圖,卻暫時還沒能得手,因為這座青衣第一樓裏佈置了太多機關,就算用人海戰術,他們也沒能成功突破防線。

「等陸小鳳那邊救出花滿樓,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是夜,陵祁趴在西門吹雪的懷裏,興緻勃勃的把自己的計劃同西門吹雪分享起來,「那麼一大筆寶藏,我們可以用來開很多很多的學堂,還可以做其他的善事,比如開免費的醫館啊,換成糧食送去賑災啊……」

看着板着手指一一舉例的陵祁,西門吹雪目中含笑的對他問道:「你不是說,做善事只是為了抵消因果么?」

「額——」陵祁頓時卡殼。

「陸小鳳說,你和花滿樓本質上其實是同一種人。」

眼角一抽,陵祁囧著臉吐槽道:「陸小鳳是眼瞎了么?我和花滿樓哪裏像了?」

「這裏,」撫上陵祁的心口,西門吹雪輕聲道:「一樣善良。」

被這麼誇獎,陵祁還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他摸了摸有些發燒的耳根,轉移話題道:「那如果沒有遇到我,你喜歡的人說不定就該是花滿樓了。」

「沒有如果。」西門吹雪翻身覆在陵祁上方,神色十分嚴肅的道:「我喜歡你,並非因為你心地善良,而是因為你就是你。」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伸手戳了戳西門吹雪的胸口,陵祁笑嘻嘻的問道。

他其實一直都很好奇這個問題,說實話,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西門吹雪當初是為什麼會喜歡上自己,雖然在一起之前,陸小鳳就說過西門吹雪對他格外親近,但陵祁覺得,那只是朋友之間的親近,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西門吹雪一時被問住了。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陵祁……這個問題,他以前還從未思考過。

「你該不會是不知道吧?」陵祁挑了挑眉,眼神有些微妙。

西門吹雪仔細回想了一番,然後答道:「是在我們一同來山西幫陸小鳳的時候。」

早在和陵祁見面之前,西門吹雪就聽陸小鳳說過他,在陸小鳳的口中,陵祁是個經常口不對心,嘴硬心軟的人,他的善良和花滿樓的善良不一樣,需要仔細的觀察和了解,才能被人發現。

是『一個像花滿樓一樣善良的人』這句話讓西門吹雪答應了陵祁的借住。

西門吹雪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但他卻不會討厭一個善良的人,因為善良的人一般都有一顆『潔凈』的心,而他恰恰對『潔凈』這點比較有好感。

第一次見到陵祁的時候,西門吹雪就知道陸小鳳這次沒有看錯人。

陵祁有一雙如赤子一般純凈的眼睛,這樣的人,心思總是不會很複雜。

陵祁或許不知道,他在萬梅山莊借宿的那段時間,西門吹雪其實對他的一舉一動都瞭若指掌,他知道陵祁私底下其實很平易近人,連同一個做飯的廚娘都能聊的很開心,還會幫園丁除草澆花……

雖然那時候,西門吹雪和陵祁並未深交,卻也對陵祁有些好感。

而後,在他們一同去給陸小鳳幫忙時,西門吹雪才對陵祁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他發覺,陵祁看似貪財市儈,但實際上卻有着自己的底限,平時會做很多好事,卻從來不會標榜自己有多善良,他的體貼和溫柔隱藏的很深,深到只有用心去觀察才能發現。

他喜潔,在外只喝白水,每次在客棧休息的時候,陵祁都會特意叮囑店小二給他送清水,他不吃客棧的飯菜,陵祁就會在路上買一些精貴的食物,以各種名義叫上他一起食用。

這種細微之處透露的關懷,叫西門吹雪感到很溫暖。

之前在馬車上,陵祁睡着后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身上,他才發覺自己竟然一點都不反感陵祁的『親近』,後來見陵祁睡得不舒服,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幫陵祁調整了姿勢,讓他睡在了自己腿上。

陸小鳳曾笑着打趣他『情不知何起,而一往情深』,但現在想來,西門吹雪卻發現,自己應該就是在這時就對陵祁動了情。

只是當局者迷罷了。

「竟然是那個時候!」陵祁有些訝異的瞪大了眼睛,老實說,他還真沒看出來那段時間,西門吹雪對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彷彿能聽到陵祁的心聲,西門吹雪道:「我一向不喜與其他人近距離接觸,除了你。」

近距離接觸?

陵祁立馬想到自己當初不小心睡到西門吹雪身上的事情。

如果西門吹雪是那段時間就喜歡上的他,那最可疑的事情,就莫過於自己多次睡到西門吹雪腿上的事了,他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揪住了西門吹雪的耳朵,「你老實交代,我當初到底是怎麼睡到你身上去的!」

西門吹雪:「……是我調整的。」

「我就說我的睡相怎麼可能那麼差!」陵祁簡直要炸,「你太過分了,竟然在我醒過來之後不告訴我,看我當時那麼尷尬很有趣么?」

確實很有趣……西門吹雪在心裏如是想到。

不過他當然不會傻到對陵祁這麼說,低頭安撫的吻了吻陵祁的眼角,西門吹雪低聲道:「我並非有意為之。」

陵祁哼哼了一聲,心道他早就看出西門吹雪悶騷的一面了,這傢伙當時肯定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要不然這會兒就不會刻意迴避他的問題了。

眯起眼角,陵祁心道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來『報復』一下西門吹雪。

「你起來。」扭了扭身子,陵祁故作不滿的抱怨道:「別壓着我,硬邦邦的膈的慌。」

眼神一暗,西門吹雪屈膝壓住陵祁亂蹭的腿,「你再故意點火,我今晚便要了你。」

「你想要小爺我還不願意給呢,」被戳穿了計劃,陵祁淡定的回應道:「我就不信你還能強迫我。」反正他就是要故意挑起西門吹雪的情-欲,然後看他欲求不滿的窘相。

說完,陵祁又鍥而不捨的伸手在西門吹雪身上撩撥起來。

嘆了一聲,西門吹雪抓住陵祁的手,無奈道:「之前是我的不是,你若是生氣,想怎樣罰我都可以,但你不該這樣做。」

他確實是不會強迫陵祁,但這不代表他沒辦法讓陵祁『願意』滿足他。

只是那種方法有些令人不齒,他不願意做罷了,當然,如果陵祁再估計這樣撩撥他,他也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剋制下去。

直覺有些危險,陵祁立馬識時務的舉了白旗,「那我明天要吃合芳齋的點心,要熱乎的,你要幫我去買。」

西門吹雪:「好。」

陵祁:「等這件事辦完我還要閉關突破,成親之事要往後推。」

西門吹雪:「……好。」

陵祁:「突破之後我還要出海去找龜甲,不如等找完龜甲回來咱們再成親唄?」

西門吹雪:「不行。」

「不是說怎樣都可以嗎?」陵祁鼓起臉頰,不滿的盯着西門吹雪,「你這樣出爾反爾是不對的。」

「我說的是懲罰。」捏了捏陵祁的臉,西門吹雪低聲道:「你若是不想太快成親,大可以直接告訴我。」

「也不是不想成親,」陵祁終於老老實實的把自己要推遲喜事的願意說了出來,「沒有龜甲,我就沒法兒算出合適的日期。」

「那便不算。」

對西門吹雪而言,所謂的黃道吉日其實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成親只是一個儀式,一個宣告所有人他與陵祁關係的儀式,他認真的對陵祁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旁人的異議,所以不願在外與我親密,待我們成了親,你便無需再為此介懷了。」

「笨蛋。」陵祁有些哭笑不得的咬了咬西門吹雪的下巴,「誰告訴你只要成了親,旁人就不會再有異議了?」

在別人眼裏,男女結合才是順應天理,他們會異議是因為他和西門吹雪的性別,而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成親,名不正言不順。

「我承認我確實是對那些異議感到介懷,但我又怎麼會因此不願同你親密。」

抬起頭,順勢吻上西門吹雪的唇,陵祁含糊不清的解釋道:「我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在朋友面前倒是無所謂,但要是在陌生人面前……」

他一定會臉紅的。

聽明白陵祁的意思,西門吹雪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翻身回吻起來,直吻到陵祁氣息不穩,他才撤離唇舌,對陵祁問道:「那喜事還需要推后么?」

「不用了。」陵祁紅著耳根輕輕搖頭,「其實日期確實不重要。」

所謂的黃道吉日,雖然會有一定的影響,但以後的生活更多的還是要靠人為的去維持,只要他同西門吹雪一直像這樣親密,就算是在不吉利的日子成婚,也不會真的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他其實,也蠻期待成親的。

畢竟成親之後,他和西門吹雪就是『一家人』了,而『家人』這個詞語,對陵祁來說有着十分特殊的涵義,他很期待能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和家人。

西門吹雪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低頭又覆上了陵祁的唇。

兩人情動之時,陵祁主動解開了衣帶,紅著臉小聲道:「這裏不會有人打擾,你要是想要……」上次只有他一人得到了紓解,這次,他總該滿足西門吹雪了。

抬手撫上陵祁的身體,西門吹雪啞聲道:「明日你還要去同公孫蘭會面,若是做了,身體恐怕會不適。」

「額,那還是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再做吧。」改口之後,陵祁有些心虛的補充道:「這次……我用手幫你。」

「好。」

一番相互撫慰后,兩人又在沐浴時交頸纏綿了片刻,等到將近丑時,才相擁著入睡。

翌日清晨,在陵祁還未睡醒時,西門吹雪便靜悄悄的起身離開了房間,去為陵祁買合芳齋的糕點,當他手提點心盒回到珠光寶氣閣時,還遇到了習慣早起的閆鐵珊。

眼神不著痕迹的在西門吹雪頸上掃了兩圈,閆鐵珊曖昧一笑,心道這傳言中冷漠無情的西門吹雪,也終究是和常人一樣,有情有欲啊。

一起床就吃到了熱氣騰騰的美味點心,讓陵祁的心情格外愉悅,連和公孫蘭會面的時候都和顏悅色的,因為陵祁心情好,西門吹雪身上的寒意也跟着消散了許多。

這倒是讓公孫蘭有些受寵若驚。

要知道,之前陵祁和西門吹雪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可是一個賽一個的冷。

照常把那邊的進展和陵祁交代了一遍后,公孫蘭壯著膽子,趁著陵祁和西門吹雪心情不錯,提出了一個請求。

「聽聞西門莊主醫術極高,不知西門莊主能不能幫我瞧瞧我身上的毒是否可解?」

西門吹雪看了她一眼,寒聲道:「我從不救該死之人。」

面色一僵,公孫蘭眼中劃過一絲怒意,卻不敢表現出來,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會這般隱忍,但如今她有求於人,卻是不得不剋制住自己的脾氣。

「我確實是該死,但有人卻不該死,」垂下眼眸,公孫蘭神色複雜的抬手撫上自己的腹部,「看在我為你們提供情報的份上……」

「你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孩子?」陵祁忍不住出聲問道。

他早就看出公孫蘭有了身孕,而且這一胎還是兒子,但同樣的,他也看得出這個孩子並不是公孫蘭自願懷上的。

以公孫蘭的性格,又怎麼會留下這樣一個『恥辱』?

公孫蘭抬頭沖陵祁笑了笑,但這幅表情卻似哭非笑,「我原本確實是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是我做不到。」

她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可是孩子還沒來得及出世,就被那對該死的狗男女給害死了,她怨恨那對狗男女的時候,曾經想過那個孩子沒了也好,可到底是期盼了那麼久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她心中又怎麼會沒有任何遺憾?

當她準備打掉現在的這個孩子時,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孩子。

下不了手……哈,多可笑,殺過無數老弱婦孺的她竟然對一個孽種下不了手!

儘管知道公孫蘭有多可恨,但在這一刻,陵祁還是心軟了,他有些為難的擰起眉頭,扭頭看向西門吹雪,「你看……」公孫蘭確實該死,但孩子卻是無辜的。

他知道西門不會救公孫蘭,但只保下孩子,應該不算破例吧?

公孫蘭身體一震,猛地對着陵祁跪了下去,「求求你,求求你勸服西門莊主出手救救孩子吧,只要能保住孩子,我願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和陵祁對視片刻,西門吹雪才微微頷首。

「我會儘力保住孩子的性命。」

聽到西門吹雪這句話,公孫蘭捂著肚子狀似癲狂的又哭又笑起來,「我的孩子有救了,哈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半個時辰后,回到珠光寶氣閣的陵祁立馬用最後的積分兌換了傳音符,把花滿樓被困的位置告訴了陸小鳳。

做這些的時候,他沒有特地避開西門吹雪。

當西門吹雪看到陵祁憑空變出一張玉符,並且對玉符說話的時候,眼中也不禁露出了錯愕之色。

「西門,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傳完音,陵祁一本正經的對西門吹雪說道:「其實我是神仙下凡,身帶須彌空間,就是那種可以存放東西的空間。」

西門吹雪:「……」

「咳咳,不逗你了。」見西門吹雪臉上有些木然的表情,陵祁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我確實有個秘密,但因為某些緣故,我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若是在最親密的人面前都要時刻保守秘密,陵祁會感覺十分愧疚,但系統限定他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出它的存在。

發現陵祁眼中的愧疚之色,西門吹雪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道:「不能說便不必說。」

眨了眨眼睛,壓下眼眶中泛起的水汽,陵祁迅速正經了神色,肅聲道:「公孫蘭說的那件事,我覺得很有必要叫陸小鳳告訴金九齡。」

南王意欲謀反,所以才盯上了那筆寶藏,想大肆斂財用來招兵買馬——當公孫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陵祁險些沒被驚的摔掉手上的茶杯。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背後的主謀竟然會是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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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生存守則[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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