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夢裡依稀劍光影

在林耀微微詫異的眼神中，喬薇一身束腰勁裝的打扮走到了場內最中心，她雙手微微虛按，全場隨之安靜下來。

她微微一笑，美眸環顧全場一周，唇齒輕啟道：「自莫先生執劍與刀王向昌一戰，兩敗俱傷，時間已有十年之久。」

觀眾席眾人微微躁動起來。

「後來，為求劍道更高磨練劍術，莫先生一人一劍，蕩平南北所有劍派，劍指之處，所向披靡，幾乎無人能敵。此去約有六年。」

「四年前，莫先生與同樣站在日本劍道第一人的川村仁先生相遇。」

「英雄相惜，卻必有一戰。」

一代劍客的傳奇之旅。聽到這裡，四周的觀眾早已經激動不已，周圍一片驚然。

「武林，從來不缺少傳奇！」喬薇滿意一笑，繼續道，「今日傳奇一戰，必然……」

「好了！夠了！」宛若利劍出鞘之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喬薇的慷慨激昂。隨後木履落地之聲從門口傳來。

一道挺拔如劍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一頭長發，一把長劍，一雙木履，一道宛若實質的銳利眼神。

一身醒目的日本劍客打扮，他就是打敗所有日本劍術大家，當今日本劍道第一的傳奇人物——川村仁！

最讓林耀驚訝的不是他帥氣的外表和銳利的氣質，反而一臉疑惑的問道：「為什麼他中文說的這麼好？」

「他是一個奇才，」張師傅一旁解釋道，「無論是劍術上還是別的方面，他都是一個奇才。他在華國待了三年用來磨練劍術，其中，他只用了6個月時間就能夠說一口流利的中文了。」

林耀立馬一陣佩服，想想自己學了這麼多年的英語都還沒過六級，別人學起比英語難無數倍的中文都跟玩兒似的，不佩服都不行。

川村仁的出現自然是引起四周一片嘩然，帥氣的外表和冷峻銳利的氣質，完美符合大家對傳奇劍客的想象，林耀彷彿還聽到了四周圍觀小女生的尖叫，還有各種像「好帥呀~」「好像跟他生猴子啊~」之類的話。

川村仁一臉冷酷的立在場中央，銳利的眼神環掃了一眼四周，冷哼一聲，揚聲喊道「莫先生，你已經放棄了劍客的驕傲，淪為別人的工具了嗎？」

台下的張師傅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

莫先生沒有說話，一步一步走向中央。

他一身樸素練功青衣，靜靜的站在川村仁對面，良久才開口道。

「還人恩情罷。」

川村仁嗤笑一聲，譏笑道：「你可以還人恩情，但不是我。我倆人四年前定下的約戰諾言，你可還記得？」

「地點我選，生死你定。」

「好！」川村仁長劍一揮，高聲大喊，「拿劍來！」

「今天我與莫先生真劍相交，生死不論！在場不相干之人，莫要插手！」

「不相干之人」這幾個字，他咬的尤為重。

若有所指的話語，再次讓張師傅一聲長嘆，連喬薇也咬了咬嘴唇，默默的退了下去。

林耀瞄了幾眼兩人，隨後繼續看向場中。

莫先生默默地點了點頭，突然開口。

「我找到她了。」

川村仁明顯一愣，仔細觀察片刻后，「失敗了？」

莫先生點了點頭。「毫無還手之力。」

川村仁嗤笑道「你要放棄？」

「不會。」彷彿在告訴自己，又彷彿在回答對方。「我永遠不會放棄！」

「那就打敗我！」川村仁緩緩拔~出明亮的日本長刀，雙眼越來越亮。

莫先生定定的望著對方，利劍般的眉凝固在眉心。眼前的人彷彿變成了他一生中最強大的敵人。

利劍出鞘。

如有實質的劍氣緩緩升起，兩人的衣裝無風自動。在場的眾人不禁屏住呼吸。

川村仁的頭髮輕輕擺動，氣勢越來越強，越來越強。當這股氣勢累計到最高點的時候，他雙手執劍，附帶著這股氣勢的一劍，彷彿能夠撕裂空氣，一股無形的氣浪滾滾而去，直撲敵人的頭部！

川村仁氣勢一松，眾人終於能夠吐出一口氣。川村仁的劍勢竟然能夠影響到眾人的呼吸！

「當！」

金屬交擊之聲傳進所有人的耳朵。

莫先生一手執劍，身隨劍轉，身若游龍，劍若長虹！

一擊不成，川村仁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接踵而至。橫劈豎砍，快若閃電，如同亂雷轟鳴！

莫先生的力量明顯不如對方，但是勝在劍術靈活多變，在川村仁的狂暴攻擊之中，長劍時而招架，時而綿柔卸力，走起的身形步法韻律有致，剛柔相濟，輕快自如。

張先生一手撫須，一手捧茶，長嘆不已道「川村仁的神道無念流劍術，氣勢驚人，拔劍揮舞之際，便讓人難以喘息，而且力量霸道，比起華國的劍術來說，神道無念流劍術更加簡單蠻橫。」

「但是莫先生精通十三種各路劍法，從剛柔相濟的『青龍劍』，變化無常的『子午連環劍』，到神出鬼沒複雜精妙的『青萍劍』，難道兩人又要戰程平手嗎？」

林耀吧唧一下嘴，莫先生和川村仁的對戰彷彿是他和秦紹宗的重演。同樣具有壓倒性~力量和氣勢的一邊，攻向只能躲避迂迴的另一邊。日本劍道力量更勝，而華國劍術更顯靈活多變。但是兩人交手時間變長之後，莫先生真的有機會嗎？

川村仁手中長劍的揮舞，劍法蠻橫實用，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強大的力量，逼得莫先生連連後退。他一個轉身斬斜劈而下，因為速度太快，空氣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劍影，觀眾頓時一聲驚呼。

莫先生退無可退，只能一個轉身橫劍招架，利刃交接。兩人力量差距太多，這一刀的斜劈斬讓他卸力的空間都沒有，莫先生一個踉蹌，單膝磕在地板上。

「四年時間，你竟一點長進都沒有！」川村仁居上而下逼視著對手，雙手的力量越來越強。

莫先生沉默不語，手臂青筋暴起，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大喝一聲！

彈開了川村仁手中的直刃長劍，他只能飛快往後退開，拉開距離，大口大口的連連喘息。

川村仁並沒有第一時間追上來，銳利的眼神直射對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頓道「你在騙自己！」

「你已經放棄了！」

川村仁的話彷彿實質性的利劍，直指他的胸膛，刺得他不能呼吸，雙耳失聰，雙眼充~血，他不甘心的反駁道「我沒有！」

「你敗了！所以你放棄了！」川村仁冷冷的說道。

「我！沒！有！」

他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他崩潰，他舉起手中的青鋒長劍，彷彿聚集了最後的信念，喊出這三個字。

「我！沒！有！」

「鋥」！兩人交錯而過。

莫先生舉著手中的劍，雙目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

臉上突然出現一絲鮮紅，幾屢髮絲盤旋著緩緩落下……

「勝負已分了…」隱隱一聲嘆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