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冕之王

第四日，風銘一出現在第五層試煉區內就看見一大批少年巔峰武王在那等他。

一個長著馬臉的少年走上前說道：「在下神武門馬毅，敢問……」

風銘一聽神武門三個字血頓時向上涌，無邊的殺氣、怒氣、霸氣、血腥氣剎那間衝天而起，並壓向馬毅，又順勢一拳擊出。那拳芒劃破虛空，發出尖銳的嘯聲，所過之處虛空破碎。那拳芒瞬間逼近馬毅身前。

馬毅大駭，將手中的刀迅速從頭頂劈下，刀芒與拳芒相撞，嘭的一聲巨響之後，拳芒擊破刀芒，又擊在刀的身上。馬毅虎口崩裂，鮮血四濺，瘋狂後退。

風銘如影隨形，再一拳擊出，將馬毅連人帶刀直接打飛。風銘得勢不饒人，如鬼魅般出現在飛出的馬毅身前，又一拳將馬毅連人帶刀直接打散，打散之後依然不停地攻擊。

神武門正是在丹域東部參與圍殺風族的最主要的宗門之一，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風銘將馬毅打散之後，連帶馬毅的神識都擊散了。

馬毅盤坐在模擬試煉塔前的身體栽倒在地，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死了。他的神識被打得灰飛煙滅，只剩一個軀殼。

試煉區內，與馬毅一起過來的少年巔峰武王大怒，蜂擁而上，圍殺風銘，要給馬毅報仇。

風銘如鬼魅般穿梭其間，擊殺一個又一個巔峰武王。那盤坐在模擬試煉塔前的少年巔峰武王的身體一個接一個倒下，並迅速達到十個。隨即風銘再度迷失自我，只知殺伐，不知閃避，也被擊殺。

風銘短暫休息之後，再度殺入，擊斃十五個巔峰武王后被殺退出。

……

風銘一次又一次地殺進去，擊殺的人數也一次比一次增多，而風銘也逐漸清醒。

當風銘最後一次殺進去的時候，風銘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他已經擺脫了心魔的控制。睿智的回歸讓他對戰鬥有著精準的掌控，再加上狠、凶、辣，以及無雙的速度和無比的氣勢，讓他橫推一切對手。

神秘大武師一天一夜擊敗二百巔峰武王，並將神武門少年天才馬毅打得身死道消的消息如海嘯般席捲整個聖城，並向整個大陸各地漫延。

人們無法用詞語來形容這個大武師，最後在萬世妖孽之後加上一個稱號「無冕之王」。

「氣勢！」

風銘盤坐在模擬試煉塔的休息處，嘴裡一直喃喃著氣勢兩個字。今天的打鬥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他在神識里反覆回憶與對手交戰的過程。他釋放出來的由殺氣、怒氣、血腥氣、霸氣所構成的氣勢，縈繞在他的身邊，並直衝上空，雖然也能達到攝人心魄的效果，但達不到給對手無比威懾的效果。要達到這種效果，就要對對手進行威壓，將自身的氣勢如排山倒海般向對手壓過去。而要做到這一點，就要掌控自身的氣勢，這讓風銘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的魔症，魔由心生，實際上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自身的魔，稱之為心魔，只不過是平常都將它壓制在心裡的角落裡，魔念的爆發是因為對心魔失去了控制。所以能否控制魔念在於心。正所謂心生萬物。而氣勢同樣如此，只要自己心有睥睨天下之姿，霸絕天下之態，天下唯我之勢，就能以此為媒介，引導自己的氣勢向對手壓過去。這種氣勢雖不能直接擊殺對手，但能壓迫對手，能讓對手產生難以為敵的膽怯心理，只要能產生一絲影響就足以致命，高手相爭只在毫釐。

另外，風銘又想到了避與攻的問題。避是為了避其鋒芒，但一味的避，會導致少了銳利，弱了心態，這與自己的戰鬥風格不符合。但如何做到避中帶攻呢？風銘想到了速度，他的速度絕對稱得上同輩無雙，其中那違背力道規則的突然折向就為避中帶攻提供了絕好機會。

想到這裡，風銘無比激動，他渴望碰上一個超強的對手來磨礪他心中的這些想法，使它們成為自己實戰的一部分。

風銘迫不及待地進入第五層。

而這時幾個絕世妖孽悄悄地從風雲塔那邊趕過來，並進入第五層。他們想知道是「何方神聖」，竟以「無冕之王」以冠之。這樣的稱號不是打他們的臉嗎？所以，非打掉他的囂張氣焰不可。

風銘一踏入第五層，就碰到一個氣度優雅但又傲骨凌凌的人。

「你是無冕之王？」那人問道。

風銘聽得一愣一愣的，將聲音變得嘶啞道：「什麼無冕之王，我不知道，想打架嗎？來吧！」

「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打一架！」那人說道。

「帶路！」

風銘心裡非常興奮，打瞌睡送枕頭的來了。

雙方在一個僻靜之處對峙而立了一會，然後同時一聲怒嘯。

「殺！」

「殺！」

雙方的氣勢砰的一聲騰起，在空中相撞，整個空間嘎嘎作響。

風銘催動自己的氣勢向對方壓過去，但感覺缺少什麼，無法構成更強的威壓。風銘內心狂怒，連你都壓制不下，我談何爭霸天下，談何復仇。右腳往前一踏，一聲聲怒吼從心底呼嘯而出。

「殺、殺、殺……」

聲震九霄，一股無比狂暴的霸氣從心底湧出，攜帶無邊的殺氣、怒氣、血腥氣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對手壓過去。

那人大驚，一劍刺出，那劍芒以摧毀一切之勢直奔風銘而來。風銘一拳擊出。劍芒與拳芒相撞，天地震動。而後風銘拳拳相連，如狂風，如暴雨，如閃電。

那人大駭，手中的劍快速連擊，但根本擋不住那連綿不絕的拳芒。突然，一道防禦符和一道攻擊符從那人身上瞬間發出，那道攻擊符直奔風銘而去，變故陡生，風銘被打得倒飛出去。

「符文子！」

風銘一聲驚呼之後，背著雙手在離符文子不遠處站立沉思。

而符文子這時的內心也陣陣驚駭：「凶、狠、霸道，拳勢連綿不絕，厲害，厲害！」

「當日我在符文一條街閑逛時，曾感慨符文為逆天之物，但終歸需短暫的激發時間，心想要是有人能做到瞬發，豈不是逆了天了，天下之大，何人是其對手？

後來我一個朋友告訴我，天下恰恰就有這樣的逆天之才，那就是符文子陳林。當時就心生嚮往之情。同時我又在想，要是讓我碰上怎麼辦？」風銘露出熾熱的目光，：「避讓不是我的風格，那就再戰。」

說罷，攜帶無雙的氣勢，拳拳相連，攻擊過去。

符文子知道憑自身的戰力無法抗衡風銘，瞬發一防禦符和攻擊符。這一次風銘有了防備，那攻擊符發出的攻擊被風銘擊散，拳芒直奔防禦符而去，那防禦符在風銘的暴力攻擊下瞬間破碎。符文子再瞬發兩道攻擊符。

這時風銘卻詭異的從符文子的正面閃現在他的側面，而攻勢毫不停息。符文子大驚，再次瞬發攻擊符，而風銘卻以其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在他的背後，符文子的攻擊符的攻擊一再落空，就連其生命也岌岌可危。符文子被迫將攻擊符從四面八方瞬發出去，而風銘則如陀螺般圍繞符文子閃動攻擊。整個場面如千百人在打鬥，聲勢震天。

打鬥正酣，風銘突然掠出站圈，在遠處站立。

「當日我在符文街轉悠，想買幾張實用的符文，但一問價格，貴得很，心疼元石，沒敢下手。今日對戰，看那攻擊符漫天飛，越打越心疼，這麼多元石就沒了，心頭委實滴血。不打了，沒興趣了，告辭！」

風銘說完，轉身離去。

風銘的話讓符文子苦笑不得，對方簡直是咸吃蘿蔔淡操心，這攻擊符又不是你的，

元石沒了跟你一塊元石關係都沒有，我沒心疼，你倒心疼起來了，這是哪跟哪。同時他心裡也震撼不已，對方閃中帶攻，攻中帶閃，無形無影，防不勝防，讓自己疲於應對。對方那「無冕之王」的稱號當之無愧。

符文子正欲交談幾句，風銘已跑得沒影了。

風銘的神識退出模擬試煉塔，回到在盤坐在試煉塔前的身體了，然後離開了武道區。

他進修鍊塔和模擬試煉塔修鍊真元和磨鍊戰力的目的已經達到，特別是與符文子的對戰，讓他對自己的戰力有了清楚地認識，繼續磨鍊短時間內效果不佳。武學之道，一張一弛，他準備放鬆一下再去風雲塔。

風銘緩緩的走在大街上，觀看著過往行人，體味著人生百態。一直以來，風銘受到五彩繽紛的童話以及詩書子集的熏陶，那裡面好人與壞人的簡單區分，正義必定戰勝邪惡的道義弘揚，為他構建了一幅幅美麗和諧的世界，也將人性本善的理念深深根植在他的腦海里。他幼小的內心裡也構建出他能想象出來的最美麗的世界。

但兩年來的血腥經歷，將他所認為的「性本善」的理念擊碎，「性本惡」的理念迅速佔據他的內心，這時候，在他的世界里，整個世界一片黑暗。他對人性失望透頂，他懷疑一切，也排斥一切。就連林風向他伸出橄欖枝，他也不敢接受。

但他的內心世界里，始終渴求「性本善」的光明世界。所以，他的內心光明和黑暗瘋狂撞擊，這也是他心魔產生的原因。

風銘雖然通過瘋狂的釋放，心魔得到了暫時的控制，但終究沒有徹底的解決。而人性的複雜也終究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夠清醒的認識清楚的，這個問題依舊困惑著他。

風銘來到一個巨大的廣場，那廣場全部用巨大的青石鋪就而成。最為新奇之處的是，廣場正中有一處巨大的虛空投影。那投影里正有兩人在作生死搏鬥，畫面極為清晰。他在雲海城生活期間從來沒見識過，縱然他的家族是一域之主。他不禁嘖嘖稱奇：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風銘知道中域之所以成為各域之首，實際上是因為中域的主宰們掌控的是空間屬性。空間與時間兩種屬性同屬最為厲害的屬性。時間屬性在整個大陸虛無縹緲。時間不出，空間為尊。這種虛空投影就是空間屬性的運用之一。

據傳擁有空間屬性的武者的戰力極為強橫，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一代傳奇——空明，同時代所向披靡，天下莫不俯首稱臣。

風銘是全屬性體質，對時間、空間也有一定的親和力，具有學習和運用這兩種屬性的能力。但這兩種頂級屬性並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要有傳承，即使有傳承，還需要機遇才有可能學會。即便如此，

風銘心中還是充滿了期待，只看自己今後的機遇如何了。

風銘離開廣場，來到一家酒樓要了一些酒菜。武者到了大武師境之後，飲食可有可無，真元就可以維持身體所需的能量。但自小養成的習慣，使口腹之慾成為自然；而且元酒和妖獸的肉都蘊含著大量的元氣，吃下去煉化之後對武者大有裨益；再者，酒樓的客人來自四面八方，消息最為靈通。

風銘一邊吃菜喝酒，一邊聽著其他客人談論聖城大事。

「那神秘大武師左一拳，打死一大片，右一拳，又打死一大片，再一拳，打死一串。」

一個年輕人無比激動的在那比劃，彷彿他就是那大武師。

「切，一拳打死一大串，你以為是串豆腐，吹牛!」四周的人反駁道。

「反正厲害得很，要不然那『無冕之王』的稱號不給你我。有人去追查他的下落，連根毛都沒查到。」那青年辯駁道。

「聽說神武門放出話來，要是知道是誰的話，要殺死他給馬毅報仇。這是真的嗎？」有人問道。

「這倒是真的，但你神武門厲害，難道別人就沒有師門長輩？這麼厲害一個人難道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有人打抱不平道。

「要說日子過得最舒服的還數天機樓，大量的少年英豪雲聚聖城，衝擊那風雲榜，致使風雲榜動蕩不定。本來風雲榜是以二十年為一世進行最終排名的，如今天機樓搞了個少年英豪榜，大賣特賣，那元石每天嘩啦嘩啦流進兜里。」有人羨慕地說道。

「說到賺元石，還是聖院厲害，過兩天，黃金古路開始報名，你們知道多少報名費嗎？二十萬元石一個，十八歲以下的都可以報名。」

「十八歲以下的都可以報名，這一次報名的肯定非常多，聖院得賺多少元石啊？」有人露出羨慕的神色。

「多少元石都不關你屁事，倒是十一天後商盟總會搞了個拍賣會，值得期待。」

最後兩件事，風銘都非常感興趣。這時，他已下定了去踏黃金古路的決心，而對商盟總會舉辦的拍賣會也充滿了期待。

離開酒樓后，風銘又回到與林風同處的那孔橋洞。林風並不在橋洞里，風銘略有一絲失望。雖有傳音符，但在踏黃金古路前的這個關鍵時期，也不便打擾他。

第二天，風銘到符文街、陣法街購買了一些實用的符文和陣法，然後往武道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