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對手？反派？

第二十章：對手？反派？

午後，正是喝下午茶的時間，辦公室里的員工，大廳里的保安，還有保潔的大媽們都有些懶洋洋的，這個季節，人很容易感覺到疲憊，再加上那些枯燥乏味的工作，要多喝幾杯咖啡才能提起神來。

一輛轎車沖向天成企業的寫字樓，在距離台階不到五米遠地方一個急剎車，伴隨著輪胎碾起的一陣白煙，車輪滑出了很長的一道黑色印記，而且發出了很刺鼻的氣味。照往常，保安們要為了公司安全，立刻上前制止這種行為的，但是這輛邁巴赫轎車的車牌號讓他們猶豫了，不出所料走下車的司機是羅福順。

老羅像一陣風一樣沖向了寫字樓，手裡還攥著一個牛皮紙文件包，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這種文件包了。保安們都知道羅總是一個縱橫商場多年的風雲人物，從來都是以沉著老練聞名，沒有什麼生意能讓他如此興奮過。保安沒有多想，很快將副總裁的座駕開到了指定的停車位置。

老羅一路飛奔，穿越大廳，衝進電梯，此時進出電梯的人很多，速度遠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快，現在他十分痛恨那老頑固為什麼要把總裁辦公室放在那麼高的地方，大概七八分鐘的時間，電梯才爬到了他要去的樓層。又是在走廊內一路飛奔，中間還碰倒了一個價格不菲的花瓶，在地板上摔得粉碎。他幾乎是撞開了總裁辦公室的木門，幸虧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的，否則肯定會被他撞出一個人形的洞來。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正在觀看股市資訊的趙文峰被他嚇了一跳。

然而此時的老羅已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了，絲毫沒有了平日里玉樹臨風的氣度。他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大老闆，可是已經喘得說不出話了，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紅茶就猛灌下去。趙文峰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氣息，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消息，上次他看見老羅如此興奮的時候還是當初他們共同創立的企業在納斯達克股市以不低的股值上市的時候，但是現在還有什麼樣的事情值得老羅如此興奮，以至於顯得有些狼狽呢？忽然，一種讓他窒息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飛快地奪過老羅手中的文件包，用顫抖的手捻開線頭，開始是一圈圈飛快地繞開牛皮紙文件包上的紐扣，可是對於現在度秒如年的他來說簡直太慢了，索性，他撕開文件包，取出裡面的文件。

文件其實只有一張紙，紙上也只有一副畫，其餘什麼都沒有，但是有這張畫也足夠了。那幅畫，是趙鈺晨在失蹤之前用過手機的照片，一款當年風靡一時的iphone9智能手機，生產這種手機的企業已經在天成企推出第一代隱形腦波手機之後停止生產了。

趙文峰看到這張圖片之後癱坐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很大，不肯閉上，生怕眨眼間這唯一的線索就沒了。此前有很多人給他提供過線索，但是後來都一一承認是在為了騙取天價懸賞金而故意編造的線索，但是這個不一樣，趙文峰通過手機上的刮痕和前置攝像頭旁邊那個小小的塗鴉很確定這個就是趙鈺晨失蹤前用過的手機。

此時，老羅也終於喘過氣來了，說道：「這個就是小晨以前用過的手機，我已經通過監控器拍攝到的最後一次他使用手機時的高清照片進行比對，尺寸已經微縮到納米，分毫不差，所以可以確定這是小晨的手機，提供這張照片的人說他可以提供關於小晨下落的線索。」

「誰？」趙文峰立刻問道，幾乎和老羅剛才說的話幾乎無縫對接。

「我想你不會喜歡這個人的。」

「誰！」他仍然問的很快，只是這次他提高了音調，還緊皺著眉頭，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鐵坤。」

老羅從沒說錯過話，鐵坤這個人，趙文峰的確不會喜歡。

30年前，當他們都還是大學里的一群窮書獃子的時候，在實驗室里互相認識，隨後成為志同道合的好友以及合作者。趙文峰，鐵坤和羅福順是天成企業的最初創造人，也正是他們三個人共同創造了世界上第一個量子反物質能源爐，他們共同掀起了世界能源革命，但是之後的日子裡，人們一旦談論到這次革命的發起人，就會不約而同地想起趙文峰，但是很少人會想起另一個人對於這次革命的貢獻，他的價值不亞於趙文峰甚至有些領域要超越他的一個人，叫鐵坤。這項專利再後來將受益人定為他們三個人，只要這個世界上有人在使用能源，那麼他們就會得到專利費。趙文峰為了表示這種輿論虧欠，主動提出將自己的分成分給了鐵坤一部分，但是他拒絕了，因為對於他來說，當錢多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錢就不再那麼重要了。

後來，鐵坤並沒有離開天成企業，而是和越來越多的合作人共同經營這個龐大的企業，但也正是因為企業內部的人才越來越多，大家都一致地推崇趙文峰在各領域內的領導地位，人們對於這個舉足輕重的副總裁的尊重則越來越少，日理萬機的總裁趙文峰也在很長的時間內忽略了他的感受。直到在一次決定公司命運的會議中，趙文峰的意見和鐵坤的意見相左，後者決定立即在當時勢頭正盛的股市中實行開放政策，但前者認為當時的股市繁榮只是暫時的，所以決定推遲開放政策實行的時間，暫時以保守自居。支持趙文峰的人要多於鐵坤，最終大會經歷五次投票決議，趙文峰的支持率佔據領先，後來的結果表明趙文峰的選擇是絕對正確的，若是在當時開放，天成企業的資產會賠得血本無歸。鐵坤再無顏面對董事會的冷眼相待，他主動提出了辭職，辭職后的鐵坤隱匿了五年。

五年後，當他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幾乎和天成企業實力相當的另一個新建企業的總裁，那就是影響力持續至今的藍田企業。藍田在以後的時間裡從個領域擠占天成的市場，一開始時藍田後來者居上，笑傲於各大市場的榜首，但是後來，藍田企業不僅沒能徹底壓制天成，反而給以前長久沒有競爭對手的天成企業注射了一針強心劑，隨後，天成企業重回冠軍寶座，笑傲江湖至今。

所以，鐵坤從趙文峰的親密好友變成了敵人，從合作者變成了競爭對手，他也許在科技的攻堅和生意的運營上總能掌控得遊刃有餘，但是他掌控不了人心。

「他還說了什麼嗎？」趙文峰問道。

「沒有。實際上，我沒有看見他本人，而是見到了他的秘書，他的秘書很有禮貌，但是表達的內容卻很尖銳。」

「什麼？」

「他說讓你親自選一個自認為最好的方式去找鐵坤，如果能讓他滿意的話，他就會告訴你小晨的下落，如果不能，就會......」

「就會什麼？你說呀！為什麼說到這兒就吞吞吐吐的？」

「他說你一輩子也別想再見到你的兒子。」

趙文峰沉默了，他繼續癱坐回椅子上，目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內心卻像渺茫大海上的天氣一樣，澎湃而且複雜。

「話帶到了？」

「帶到了，先生。」

「我知道了，出去吧。」

雲京市醫院裡，一個父親正守候在女兒的病床前，他的秘書來給他彙報消息，但是他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和女兒獨處的時間，於是簡單聽取了秘書的彙報之後就讓他離開了。這雖然是一間病房，但是房間內的裝飾讓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重症監護室，房間內的一個柜子上，每一層都擺放著好多毛絨公仔，另一個柜子上擺著很多玩具，四面牆壁都是粉紅色的格調，牆壁上畫著各式各樣的卡通人物，若不是看見了床邊的各種生命維持儀器，所有走進這間房間的人都會為這童話般的房間感覺到無比溫馨。不過，房間里任何一件東西都是經歷過重重消毒的，那些玩具上也少了童年應該有的味道。

這位目不轉睛地看著熟睡女兒的父親是鐵坤，他不再擁有平日里處理各種複雜商務時的自信，在女兒面前他只有說不完的苦楚和無奈。他的女兒罹患一種罕見的白血病，這種白血病是這個世界上的醫生們見過的最複雜的血液疾病，她的血細胞呈現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時好時壞，有時是一直保持著正常人的狀態，有時則是急速的老化衰退，在幾分鐘內就會呈現生命垂危的狀態，她必須一直在醫生的監護下生活，一旦出現狀況可以儘快救治，所以醫院就成為了這個九歲小姑娘名副其實的家，自從五歲起，她就再沒有離開醫院超過一公里遠的地方。

鐵坤看著女兒鼻子上的供氧呼吸器，他有一種又愛又恨的感受，他討厭那個將他的女兒扣留在這可惡的病床上的東西，可是也正是這東西挽救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生命。

「親愛的，只要你們能重新健康起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鐵坤看著女兒那稚嫩的臉龐說道。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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