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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狸眼見顏烈緩緩化為一隻黑色狐狸,立刻狂呼一聲,沖着原地拜了三拜。

她喃喃自語道:「爹,娘,我終於替你們報仇了。雖然沒有將那老狐狸生吞活剮,但我會把他的皮剝下來,做成一件狐皮大衣。」

說罷,瑟狸又叩了三個頭,這才心滿意足打量起那隻黑狐狸來。

「這老狐狸還真大,怕是足有一丈長。做成狐皮褥子還差不多,做大衣倒有些可惜。」瑟狸毫不避諱地將那具屍體扛起,拎到了顧夕歌面前,「喏,歸你了。」

這點瑟狸卻是分得清的,在這場偷襲中,顧夕歌出力最多。除了那張保護她的固土符,其餘所有符咒,都是顧夕歌拿出來的。又是他誘敵深入讓老狐狸放鬆了警惕,陸重光才能在遠處一道劍符斬了顏烈。

若非她手裏正攥著顏烈的長尾巴,她說什麼也不敢相信他們一個築基期妖修兩個練氣大圓滿的修士,竟真能殺死一隻化神妖王。如果先前誰敢同瑟狸說這話,她都疑心那人是不是燒壞了腦子。

不過也對,瑟狸扳着手指頭算了算。兩道練虛修士拓印的劍符,一道九階落風成雪符,這些符咒是多少靈石都買不到的好東西。顏烈當真死得憋屈又冤枉,竟是讓人用靈石活生生砸死的。

這半大幼崽,還真是有錢吶。自己窮得叮噹響,根本沒法和他比。瑟狸不由望了顧夕歌一眼,卻見這少年凝出一道劍光,一絲不苟對準老狐狸腹部剖下。

那劍光極精準地劃開了顏烈的腹部,一顆巴掌大的金色妖丹就懸浮於半空中,激起一片漣漪。

這化神妖王的妖丹可是好東西,瑟狸不由吞了吞口水。若是她吃了這顆妖丹,修為便能突破築基三層直至築基八層,甚至金丹有望。

「想要?」顧夕歌似笑非笑望了小猞猁一眼。

妖修少女毫不掩飾內心的渴望,點頭如搗蒜。

「你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把它給你。」少年劍修話語中似有三分戲謔。

瑟狸卻不管那麼多,她乾脆利落喚了一句:「好哥哥。」

妖修少女的聲音甜且潤,簡直能醉了人的心。

遙遙而來的陸重光聽見這一句「好哥哥」,不由心緒複雜。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顧夕歌今年十三歲,瑟狸卻已經一百一十八歲,那少年還不夠瑟狸年齡的零頭。

他真是高估了瑟狸的節操。這隻小猞猁的行事風格無比簡單,誰拳頭大誰做主,有奶就是娘。

隨後陸重光心中又泛起幾絲酸意來。他記得四天前瑟狸還說非他不嫁,眼下又能對着顧夕歌甜甜地叫「哥哥」,真讓人覺得物是人非。

顧夕歌斜斜望了他一眼,不由言說的幸災樂禍。

陸重光險些讓這一眼看炸了。這剛剛十三歲的孩子,就知道什麼是爭風吃醋挑撥離間,簡直不能更可惡。

那少年劍修將妖丹拋給了瑟狸,諄諄教導道:「收了我的妖丹就是我的人了,以後你若想出門看看,可以來找我。」

瑟狸連忙點了點頭,又瞧見陸重光面色不好,慌忙解釋道:「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知道你們是一對,你們倆鬧彆扭不要將我扯進來。」

真不知道該說這猞猁精聰慧好還是愚鈍好,她總能在最不合時宜的時機挑起最不合時宜的話題,其餘人可都沒有這種踩人痛腳的本事。

「是啊,你又鬧什麼彆扭。」陸重光意蘊風流地微笑了,他剛將手搭在顧夕歌肩上,就被那少年劍修平平無奇瞪了一眼,他立刻放下了手。

陸重光敏銳覺察到,方才顧夕歌渾身上下已經凝聚起一縷劍氣,只等著將他刺個對穿。

「還請姑娘先行一步,我與夕歌還有話要說。」

顧夕歌聽見那極親密的兩個字,不由眉尾挑了挑。讓陸重光這麼一叫,他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啊,我不打擾你們。放心,我不會偷聽你們說話。」瑟狸大而化之揮了揮手,拎着那隻黑狐狸轉身就走。

小猞猁剛走出了兩步,又戀戀不捨回頭道:「我們今晚能吃烤狐狸肉么?」

「烤狐狸肉不好吃。」陸重光溫聲道,「過會我給你捉一隻太白鹿回去,我們還吃烤鹿肉。」

那沒心眼的小猞猁,這才歡歡喜喜拎着狐狸屍體離開了。

瑟狸剛一離開,顧重光就將一枚白玉劍符拋給陸重光道:「報酬,我要你把先前那枚劍符還給我。」

陸重光把玩著那枚白玉劍符,卻悠悠開口道:「那枚劍符中只剩一道劍氣,這枚劍符中卻有兩道,你做了虧本生意。」

「那又怎樣。」顧夕歌淡淡說,「我高興。」

「還是說,那枚劍符是你師父送的,你不想讓它落入外人手中?」他狹長桃花眼瞥了顧夕歌一下,說不出的風流好看。

猜中了。那道青玉劍符是紀鈞送給顧夕歌防身的,其中有五道劍氣,現在只剩一道。同樣的劍符容紈也送了一枚,耗去一道劍氣,還剩兩道。固然顧夕歌做了蝕本買賣,他也絕不想讓紀鈞送給他的東西落在其他人手上,更遑論那人還是陸重光。

「自是如此。」顧夕歌坦坦蕩蕩吐出了四個字,陸重光卻覺出他的脊背挺直了,似一隻戒備的小獸。

原來這少年的軟肋,當真是他的師父。

陸重光十分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他取出了那枚青玉劍符遞給顧夕歌。那少年的手指卻是微涼的,似一捧細雪,觸之即化。

換完了劍符,顧夕歌依舊目光不善盯着陸重光,似在琢磨著在他身上哪一處開個洞比較好。於是陸重光立刻想起那時為了騙容紈,假戲真做親了顧夕歌手指一下的事情。

「顧道友有大量,算我欠你人情。」陸重光立刻認慫。

「欠一樁還一樁,末了又欠一樁。」顧夕歌眯細了眼睛,嗤笑道,「你真當我們是朋友?」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么?」陸重光訝異地睜大眼睛,「如果顧兄實在介意那件事,我就讓你親回來。」

「呸。」那少年劍修終於被逗毛了,他極優雅地吐出一個髒字。隨後冷冷望了陸重光一眼,依舊不滿意。

「既然如此,我就再幫顧道友一個忙。」

陸重光左手食指中指極快地捏了個法決,口中念念有詞。

一圈無形的漣漪自空氣中擴散開來,瞬間就化為繩索捆着一隻小小的狐狸崽子扔到他們面前。

那狐狸崽子全身雪白唯有尾尖一點漆黑,身形纖細十分可人。只是這小崽子渾身上下灰撲撲的,簡直不能更狼狽。它似是覺察到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拚命掙扎想要掙開束縛,卻無濟於事。

若叫瑟狸見了這隻狐狸崽子,她一定疑惑為何這崽子沒被那道劍氣直接劈成兩半。方才那場惡戰,已然將玉陽山頂毀了個乾乾淨淨,就連一塊完整的石頭都找不到。這狐狸崽子竟然完完好好地活了下來,真是鴻運罩頂天命加身。

「顧道友方才惦記的,就是這隻狐狸崽子吧。」陸重光笑吟吟拎起了那狐狸崽子的頸皮,好整以暇道,「若是顧道友想收它當個妖寵,我自有辦法□□它,讓它服服帖帖一輩子起不了二心。」

「若我想要殺了它,斬草除根呢?」

顧夕歌話音剛落,那隻狐狸崽子已然沒了氣息。陸重光將那具小小的屍體丟在一邊,堅定道:「那我就替顧道友擔下這樁因果。」

他話語一出,自有冥冥之中的存在響應。修行一途最重是非因果,今日的無心之舉,極有可能在未來釀成難以預料的災難。因而修士殺人之時便已預料到會被尋仇,恩怨了卻之後也極少有人繼續糾纏不清。如非得已,誰也不願輕易結下因果。

陸重光今日算是破了例,他盯着顧夕歌一字一句說:「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共犯。」

那少年劍修並未答話,他唇邊卻綻開了一絲淺淡笑意,似花落無聲轉瞬即逝。那笑容自然是美的,即便顧夕歌此時尚未成年,依舊能讓人看呆了眼。

陸重光琢磨著,他大約也很有當昏君的潛質。殺了只不大好殺的小狐狸,還能換的美人一笑,他自然是滿意的。

顧夕歌也很滿意。陸重光若能替他殺了帝臨再好不過,即便陸重光不動手,他自己也會親自下手。

縱然硬生生擔下這樁因果的滋味並不好受,將來渡劫定有魔障滋生,那也好過被信淵妖皇時刻惦念。

更何況這是陸重光親自下的手,即便是命中注定的妖皇,到了這受上天恩寵的天命之子面前,依舊毫無抵抗之力。

如此一來,前世那既定的天數與宿命,就被攪亂一縷。顧夕歌遙遙望着即將大亮的蒼穹,心中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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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撕系統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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