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59

「別生氣別生氣」，阿連還是以往的調調，沒半點自覺性，「大晚上火這麼大多不好，不久沒接你電話么。」

這個還不夠嚴重？

咱們換個位置你試試？

「你別廢話，你給說正事，你和林蓉到底怎麼回事？」

「也就那麼回事唄，談個戀愛結個婚，還能有什麼事。」

不著調的聲音，聽得出來阿連還在抽著煙，季羽卻覺得滿肚子的氣。

氣憤的事情太多，至於沒有接他電話倒不算什麼大事。

季羽和阿連從小一起長大，當年他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阿連就帶着他到處溜達，就連第一次和男人接觸也是阿連帶他一起玩的。

阿連在季羽生活中佔據了怎麼樣的位置，兩個人不用說也能明白。

阿連這人看似愛玩卻對工作還是很認知，滿嘴跑油不正經但喜歡齊天佑這麼多年一看就不是真的花心。就是因為了解這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在阿連說他和林蓉在一起並準備結婚時才氣的不知說些什麼。

是誰半夜喝得爛醉說不管和誰在一起也不會和林蓉，因為林蓉是真的愛他。

他甚至開玩笑說等最後瞞不住家裏的話就拉着季羽和家裏出櫃，兩全其美，既成全了他也成全了季羽。

他說這麼多年林蓉為他做的他都看在眼裏，就連他親媽也不會對他容忍照顧到那種地步。阿連半夜喝的爛醉無論幾點，林蓉都會親自去將他接回來，伺候吃穿什麼都做。

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漂亮女孩子，為了阿連完全忘了自己一般，就是因為這樣季羽總是很心疼她。

阿連也這麼說，他說最讓人心疼的就是林蓉，所以他才不會和林蓉在一起。

但是這些信誓旦旦的話放在現在就像放屁一樣，季羽諷刺的笑了兩聲，「我真tm瞧不起你。」

那邊驀地沉默了，阿連沒有說話，季羽也不想開口，知道電話的另一端出現熟悉的女聲，「該吃飯了。」

是林蓉的聲音。

「季羽嗎？好久沒見他了，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你覺得怎麼樣？」

季羽聽着林蓉聽不出半點委屈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一會兒肩膀耷拉下來，「我明天回去，到時候聯繫吧。」

掛了電話后季羽脫力的歪倒在古殊肩膀上，眼睛乾澀不已有些發疼，揉了揉還是疼的厲害索性閉上了眼睛。

「古殊。」

「嗯？」

「阿連說他要結婚了」，季羽木木的開口，「和女人，他不久前還和我說等追到齊天佑就和家裏出櫃。」

古殊低頭看他，明明休息了一天，但季羽漂亮的臉蛋仍然滿是疲憊。

古殊一直知道那個長相妖孽的男人是季羽的發小，但他沒有想到阿連要結婚這件事對季羽刺激這麼大。

「你不開心？」

「嗯」，季羽喃喃道，「其實他和誰結婚我都覺得無所謂，只是那個人為什麼是林蓉。」

古殊藍這就季羽的肩膀，大拇指安撫一般的輕輕撫摸，他聽明白了季羽的意思。

因為季羽的緣故所以對阿連也關注過，所以他身邊的幾人古殊也大概知道些。比如阿連心心念了好幾年的齊天佑，當然還有心心念了好幾年阿連的林蓉。

「你替林蓉委屈？」

季羽轉過腦袋看着他線條完美的下顎，「不應該委屈嗎？」

「林蓉自己覺得委屈嗎？」

季羽一愣，腦中浮現出林蓉剛剛溫柔的聲音，季羽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林蓉這麼柔和的說過話，自從兩年前林蓉就已經變成冷冰冰的樣子。

「林蓉能為了阿連做到這種地步，不管是什麼都沒有阿連答應和她在一起更重要」，古殊轉頭對上季羽清涼的眸子，低頭吻了替一下，「他們都是成年人，所有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既然他們自己願意堅持這個局面，你還擔心什麼呢？」

林蓉自己都不委屈，你又有什麼必要為她委屈呢？

林蓉堅持了這麼多年，最想要的不就是能和阿連在一起。現在他們終於走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不滿意？

這個到底似乎很淺顯，但為什麼還是處處透露著不對勁？

當天晚上連夜趕回北京，古殊一直陪他等到最後。季羽捏着手機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問出他想問的問題，他想問他們能在一起多久，問問古殊準備在什麼時候找個女人結婚，還有他們什麼時候分手...

許是枕着古殊的肩膀太過舒服，許多話季羽還是沒有說出來。

至少現在他們還年輕，至少現在還不需要面對結婚的問題，至少他們現在還很喜歡對方。能長久一日就是一日，這樣枕着古殊的肩膀的時間他還沒有享受夠。

回到北京后已經是凌晨，回家后倒頭就睡。第二天也仍然沒有時間去找阿連和林蓉，因為剛剛到公司就看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林鈺正在他的錄音室里喝咖啡，看他進來熱情的招呼他，「總算來了，不過你這邊的咖啡倒是不錯。」

你個年年版稅千萬的人在這裏打我咖啡的主意？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問問維尼就知道了，不過你也太自由了，我手底下可沒有你這麼不聽話的藝人。」

「你想要也沒有」，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吧你就，季羽坐過去離林鈺近了點才問他，「什麼事？」

「正事」，林鈺撥了個電話讓助理帶東西上來，「之前也和你說過，我一直想換個風格，換成偏歐美風的曲風。前段時間也和那邊的朋友試過，但是一直不太滿意。」

他的曲風是純粹的中國曲風，偏抒情的情歌，和黑泡差的太遠，好幾個人磨合了好幾天都不滿意。

季羽走的風格也是黑泡的，但是又與歐美那邊的風格不一樣，就算是重金屬也能聽出個地域差別。

「你們這次專輯真有些可惜，那主打歌一聽就不是你寫的。」

季羽笑了笑，「組合專輯又不是個人專，當然不能我做主。」

「你不可惜？」林鈺用手撐著頭歪著腦袋問他，「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拿到的報酬其實只有五分之一。」

季羽刷的抬起頭，林鈺卻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李易連為什麼要讓你以組合出道，明明單體出道更有前途。」

季羽的呼吸一滯，心臟猛地狂跳起來但卻沒有說什麼。

「你嗓音條件不錯唱功也沒有問題，當然最出彩的還是創作。你自己算算，你每年寫幾十首曲子有多少給了組合，又有多少留給你自己？我聽說你們的出道曲就最火的那首，當初可是你給自己寫的。」

這些事情季羽一直不願意去想，身邊的人也忌諱，所以根本不會和他說，像林鈺這麼直白的提出來的還是第一個。

「出一張組合專輯，你負責寫歌選歌，有可能還要編曲，然後寫詞，收錄，甚至MV的拍攝內容你都要參與。其他隊員只用學唱幾句然後錄個音，等專輯發了后火的卻是你們五個人，你真的願意？」

季羽沉默了，他沒有氣憤，因為在心底他也這麼想過無數遍。

「全部時間放在了組合上，你還有時間給自己做專輯？圈子裏都說你是皇娛的親兒子，如果是我這種親兒子我寧願不幹。」

人人都羨慕季羽在皇娛里的地位，就算有些董事也不敢對他說三道四，什麼資源全是他挑玩其他人再挑，好歌也是季羽選好后他們再選。

但好像真沒有誰想過這歌本來就是季羽寫的，他不先挑誰先挑？

季羽還記得當年被告知他將以組合出道時的驚愕，以及最喜歡的那首歌被選成組合專輯主打歌時的絕望。

「怎麼，想挖我過去？」

「想啊，當然想」，林鈺承認的很坦然，「又會創作又會唱歌，我想挖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妨考慮考慮？」

季羽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敲桌子，「別想了，沒戲。」

「我也沒想一次能勸動你」，林鈺笑了笑，「再說我今天找你也不是為了挖你過你，挖牆腳只是順帶。」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筆記本打開，此時距離季羽很近，林鈺轉頭見視線正好瞥過季羽半開的襯衫領子。

衣領隱隱約約露出白皙的皮膚，上邊是幾處暗紅的痕迹。

林鈺一愣，默不作聲的往後仰了仰又確認了一下。季羽莫名其妙的問他，「你幹什麼？」

「嘖嘖」，林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女朋友真熱情。」

季羽刷的低頭，等看見胸口曖昧的痕迹臉頓時一紅。

那種瞭然的眼神讓他覺得一陣不舒服，他裝作不怎麼在意的扯好衣領，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

林鈺看他這種反應倒是有些驚訝，依季羽的性子不應該是口是心非的解釋一通。依照他現在的反應，倒像是和所謂的「女朋友」有些不愉快。

至於季羽的情人，林鈺的視線不由又轉移到那處隱隱泛紫的痕迹，女人？一看就不是女人留下的。

但是到沒有聽說季羽和誰的緋聞，圈外不說就連圈內也聽不到什麼風聲，難道不是圈內人？

季羽不想說這個，話題又轉移到了作曲上。林鈺雖然八卦但對正事半點不含糊，當即打開筆記本點開桌面上的文件給他，「這幾首還是半成品，我想加點其他成分，不過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大師你對我還真是放心。」

「你都叫我大師了哪兒能連人都看不清。」

季羽不由笑了，注意力被樂譜吸引，不由哼唱出來。等將全部的曲子看完，不由對林鈺的創作能力越發佩服，不愧是圈內公認的音樂教父，這樣的主旋律就連他也愛不釋手。

林鈺看他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季羽一定喜歡，也不再廢話，「你這邊不方便，畢竟不止你一個藝人，直接來我工作室那邊就行，我們邊寫邊改。」

「沒問題」，季羽還在哼著調調，「這張專準備什麼時候出？」

「十月份。」

「一共幾首？」

「五首。」

「那還行，時間還挺充足，對了，這裏邊有幾個地方這麼高誰唱？」

「王子騫啊。」

季羽傻了，一驚之下差點翻了林鈺的筆記本，「你讓王子騫唱我的歌？」

「也不是只有王子騫，是你和王子騫一起唱。」

「你瘋了吧」，季羽都快被逗笑了，「我恨不得他哪天出門被撞死你讓我和他唱？」

林鈺乾脆攤手問他，「那你想和誰唱？這麼高難度的歌？」

「月月也行啊...」

「我就知道你要說言越，你說一則王子騫比言越更火，粉絲群體更多，二則我和王子騫是朋友他能出友情價，我為什麼要退而求其次？」

季羽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和王子騫？

林鈺也不怕兩人打起來？

「行了行了啊，好不容易說通那邊結果這邊你也這個樣子，兩大老爺們這麼都這麼事兒，什麼還能比錢重要？」

季羽白了林鈺一眼，真tm現實。

「再說了，你和言越組合爆點不行，如果是古殊還好...」

「又關古殊啥事啊？」

「古殊人氣高啊，你兩不是高熱度CP么多少人期待呢，不過你也知道古殊唱歌是真不行，你兩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一說他這麼激動。」林鈺抱怨兩句才繼續道，「你和王子騫關係不好人人都知道，所以你兩合作才能炒得起來。」

「精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