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無邊劍影如狂魔亂舞般破刃而出,強橫霸道的劍氣激射縱橫,莫玄面沉似水,雙眸中流露出的森森寒意令人毛骨悚然,仿若君臨天下的魔皇一般,主宰著眾人的性命。漫天劍影之中,莫玄的狀態瞬間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峰,出手再無保留。

眾人心驚膽寒,再無一人敢向莫玄出劍,潮水般紛紛向四面急退,縱然如此,仍不免有人被莫玄長逾數丈的劍氣所傷。莫玄周圍十米之內的一切事物,均被絞成碎屑,每每出劍,必有暴風驟雨、山洪海嘯之勢。

「媽的!」自始至終泰然自若的焱淼亦不由變色,喃喃道,「好強的殺氣!所謂魔由心生,那人必是中了心魔!」念罷,焱淼迅速擋在寧千雪身前雙手結印,低低置於微微俯就的額前,手印千變萬化重重疊起,低聲叱道:「曼札!噶瑪巴千諾!」他第一想到的,就是保護身邊這為漂亮可親的千雪姐姐。

彌音一出,仿若甘露普降,眾人紊亂的心緒頓時如沐浴春風般平靜下來,清心餘音回蕩不已,直沁人心。俏立在焱淼身後的寧千雪感受尤為深刻,望著小傢伙的背影,她忽然泛起一股莊嚴神聖之感,隨即茫然暗呼:這叫小傢伙究竟做了什麼?

另一個感觸至深之人便是莫玄,對他來說,那橫空出世的清心梵音猶如一道清泉流入腦際,既而徐徐散開,瞬間充斥在他意識海中的每一個角落,躁動不已的情緒逐漸緩平息,蠢蠢欲動的無邊殺意亦悄然散去。

見莫玄平靜下來,寧千雪終於鬆了口氣,眾人均鬆了口氣。

焱淼卻仍然面色凝重,莫玄雖然停止了瘋狂,卻又如泥塑木雕般木然立在原地,那隻修長乾淨的大手仍緊緊握著他的寶劍。焱淼隱隱感到有些不妥,能在「噶瑪巴的心咒」和「曼札手印」的雙重作用下依然握劍不放的人,莫玄絕對是他見到的第一個。

就在最後一絲心魔即將消逝之際,一股異力突然從莫玄掌中的寶劍內無聲傳出,一經淌入莫玄體內,方才那手印和彌音之效瞬間消散殆盡。殺機再次膨脹,無邊殺氣再次狂涌而出。

「不好!」焱淼立刻察覺到莫玄的異樣,雙手依法再次結印,口中彌音不斷,卻再對莫玄起不了半點作用。焱淼心急如焚,按照莫玄的恐怖戰力,倘若完全失去心神,他除了能保住寧千雪平安之外,餘人的性命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裡。然而,令他駭然不已的是,莫玄並未立刻動手,而似乎是在聚積力量。感受到越發凝重的空氣,焱淼忽然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難道,他竟要全力一擊?!

陳秀、林可兒與高琎諸人嘴角均溢出鮮血,感受到莫玄周圍強大氣流的涌動,他們充滿惶恐的眼神中儘是不甘、絕望之色。莫玄實在太恐怖了!可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任誰也不會甘心!

感受到莫玄匪夷所思的蓄力速度,焱淼高喊道:「快去阻止他,他在蓄積力量!」他深深地清楚,一旦莫玄爆發,那將必然是震撼地的毀滅一擊!眾人立時心神大震,雖然不知焱淼何許人也,但見莫玄氣勢,不禁信了九分。只是眾人均已受傷,且俱是強弩之末,此刻若冒然上去與莫玄pk,無疑與自殺無異,故誰也沒有動手。焱淼亦想通此節,暗罵自己糊塗,眼看莫玄發招在即,立即向眾人狂喊道:「快跑!快跑啊!」

一言驚醒夢中人,茫然失措的眾人此時才記起逃跑一途,紛紛向四面八方急掠。就在此時,莫玄一聲長嘯,揮舞著寶劍大鵬展翅般騰空而起,一躍便是數十米高。

焱淼心中叫糟,迅速從小跨包中取出九粒色彩各異的石子,按照某種規律逐一彈入地下,恰恰將自己和寧千雪包圍起來,轉頭向寧千雪道:「姐姐千萬不要移動!」既而手掐法訣,喃喃念道:「九九歸一,天地無極!疾!」

寧千雪頓感壓力全無,仿若憑空出現一個牢不可破的無形氣罩,將自己和焱淼保護起來。焱淼給她帶來的已不僅僅是驚詫那麼簡單,他接二連三施展出的這些玄妙無方的東西令她大開眼界,而且在那些她聞所未聞的新奇事物里,似乎均隱藏著某些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

「喝!」莫玄似從高空止住身行,大呼一聲,凌空向離他最近的寧千雪和焱淼劈出了第一劍。風起雲湧,天地變色,高亢恐怖的劍嘯聲直刺入每一個人的耳膜,在逃的所有人登時心神大亂,竟無一人有膽回望莫玄那一劍何去何從,均竭盡全力四散奔逃,心中祈禱莫玄這一劍的目標非是自己。

焱淼庇護下的寧千雪所受影響最小,在她所處狹小的空間,幾乎屏蔽了一切來源於外面的不利因素,殺氣,劍嘯,劍氣……望著失心狂亂、面露痛苦之色的莫玄,寧千雪芳心深處忽然湧起一股難言的失落與憐愛,莫玄,你究竟怎麼了?

無堅不摧的絕強劍氣猛然襲至,途中與之擦邊而過的高高林木紛紛化為煙塵。轟!凜冽的劍氣與無形氣罩終於短兵相接,一聲撼天巨響之後,空氣中飛沙走石,灰塵漫天。

寧千雪潛意識地閉上眼睛,只覺大地劇烈晃動起來,晃動平息之後,緩緩睜開美目,她立刻被眼前的景物驚呆了。除了她與焱淼所站的地方安然無恙,四面竟被轟出一個足有數米之深的環形巨坑,觸目驚心,而此時無形氣罩亦煙消雲散,八成是被莫玄擊碎,巨大的壓力感接踵而至。

「好傢夥!」焱淼頓時冷汗直流,莫玄竟一擊打碎了他的「九轉無極陣」!真可惜了他那九塊極品靈石,倘若早知莫玄強橫若斯,他只需帶著寧千雪逃之夭夭便是,都怪自己一心在美女姐姐面前賣弄才會至此,真是作孽啊作孽!

念及此處,焱淼再不管旁人死活,一把拉住寧千雪的纖纖柔胰,口中念念有詞:「五行之土,遁!」尾音剛落,原地空空如也,頓時不見了他與寧千雪的蹤跡。眨眼之間,兩人已出現在千米之外的小山坡上。

「殺!」莫玄劈出了第二劍,大開大合的剛猛劍氣奪刃而出,爆風一般呈扇形向在逃的眾人吞噬而去,眾人危在旦夕。突然,一聲嬌叱從林中兀然響起,一聲龍吟似有寶刃出鞘,既而一股幽藍色不遜於莫玄劍氣的霸道劍罡猛然襲出,堪堪阻住莫玄的劍氣,兩者撞擊在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林中又是一片殘骸。

勢!均!力!敵!

接著,一道性感麗影騰空而起,揮舞著一柄泛著藍光的精緻小劍,迅速向莫玄招呼過去。與此同時,電光暴閃,莫玄揮出了第三劍。

遠遠觀戰的焱淼面色一變,急喊道:「夢露姐姐!五行之土,遁!」轉眼消失不見,留下兀自失神,尤未從驚愕中恢復過來的寧千雪。

夢露戰意狂涌,流露出興奮之色,在空中不住蓄積力道,她竟要與莫玄硬碰!莫玄只覺身後一陣厲風襲來,千均一發之際,本能地迅速改變了第三劍的去向,決然向夢露斬去!

短!兵!相!接!

兩柄寶劍間齊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莫玄虎軀劇震,茫然的眼神終於恢復澄明,他看到一個火辣美女向後橫飛出去,右手兀自緊緊握住一柄精緻寶劍。寶劍劍身細長,上面的紋路曲折婉轉,凹凸不平,熒光流轉,一派古香古色。一陣疲憊之感油然而生,莫玄亦緩緩閉上雙目,垂直向下落去,失去神智的那一刻,他腦際閃過一口寶劍的名字「魚藏」。

在逃諸人頓覺壓力全消,紛紛止住身行回頭觀望。

夢露接連撞斷數棵大樹才堪堪止住勢頭,地上煙塵四起,擋住了眾人的視線。焱淼瘦小的身軀突然出現在濃煙之中,邊尋找邊不住呼喚道:「夢露姐姐!你沒事吧?夢露姐姐!」

煙霧散盡,不遠處一個高挑性感的靚影緩緩站起,灰頭土臉的夢露拍打了身上的煙塵,伸出舌頭將唇邊的血跡舔干,美目之中濃濃戰意絲毫未減,吐出一口濃痰,踩著高跟鞋聲走到焱淼身側,笑道:「別喊了,在這呢!焱淼你怎會出現在這裡?那個莫玄呢?再來打過!」

焱淼忍不住白眼一番,這個夢露姐姐還真是個pk狂人!

片刻功夫,緊隨夢露而來的古奧特和克里莎,感覺到異常的長風、廖傅衣和辛無塵,傲世後山腳下「落雲傭兵團」的冰雲,呆在家裡懶得出來的慕塵和寇子以及收到冰魚信息的瑞克斯均陸續趕至,一場浩劫至此方算告一段落。

※※※

莫玄睜開雙目,眼前江水滔滔不絕,有如萬馬奔騰般氣勢磅礴,這裡是——烏江!一個手執巨戟,有若魔神一般的雄偉身軀背對自己,望著烏江傲然而立。

真正的英雄大都以毀滅自己作為生命最後的終結,項羽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一個充滿著悲劇色彩的英雄。莫玄在歷史文獻中閱讀過許多關於劉邦和項羽的記載,人們往往喜歡將兩人放在一起評頭論足。在莫玄看來,與劉邦相比,項羽雖然是個失敗者,在某種程度上卻達到了不輸於劉邦且與之截然不同的另一種輝煌。

在親身經歷過整個楚漢之爭的莫玄眼中,拿劉邦同項羽比較,幾乎沒有任何意義可言。項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而劉邦則是一名權謀通天的政治家。因此,相對於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劉邦,莫玄更敬重捨生取義、豪情蓋世的項羽,項羽的確不負西楚霸王之名。

此刻,莫玄眼前之人自然不會是項羽,有了上次「假劉邦」的前車之鑒,莫玄未加思索便可肯定眼前之人定是那隻在夢中同他糾纏不休可惡怪物,不知他這次又要耍些什麼花樣。莫玄淡然道:「我剛才的心魔可是你搞的鬼?」

「項羽」並未轉身,悠然道:「魔由心生,既是你自己的心魔,問我做甚?」

莫玄虎軀一震,隨即陷入沉思,「項羽」之言有如當頭棒喝般一下將他敲醒,倘若自己心中無魔,又怎會生出心魔?莫玄心中忽然泛起一種古怪之極的感覺,似乎眼前的怪物與往日並不相同,自己竟從他身上感到一股蕭瑟蒼涼的悲壯之感。

驚濤拍岸,激起漫天水花,清爽的水氣撲面吹來,莫玄不由精神一振。在這似幻似真的夢中,竟會有如此真實的感覺!莫玄腦際靈光一閃,陡然想起另外一種可能,不禁脫口道:「這不是夢,而是劍中的世界!」

「項羽」縱聲長笑,偉岸如山的身軀微微顫動,自然生出一股衝天豪氣,無論言談舉止均與莫玄認識的項羽惟妙惟肖,悠悠嘆道:「不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識破了!哎!當初就是因為低估了你,我才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你竟然未死!」莫玄的靈覺潮水般向四方延伸,再感應不到半分劍魂的存在,心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不容置信望向「項羽」,駭然道,「不可能!你明明已經神形俱滅了,你就竟是誰,休要裝神弄鬼!」

「無論我從前是誰,如今那都已不再是我,不久前我剛給自己換了一個新名字——項羽。」項羽徐徐轉身,那條大戟兀自握在手中。只見他濃眉斜飛入鬢,唇角依然泛著那絲永不消失的狂放笑容,烏黑深沉的眸子震撼人心,仿若兩把直透人心的利刃,舉手投足間均流露出一股堅毅執著、唯我獨尊的霸氣,令人望而生畏。

莫玄大驚,上次的「假劉邦」僅是形似而神不似,而此刻眼前之人活脫便是項羽,從言談舉止到外貌氣質無不酷似入微,莫玄再找不出半絲破綻。莫玄心中驚疑不定,一連串發問道:「我為何會在這裡?可是你帶我來的?你又是誰?」

「坐。」項羽隨手一揮,兩塊石椅憑空出現在他與莫玄身後,可謂神乎其技,將大戟牢牢插入地上,項羽安然落座。事已至此,莫玄心知急也沒用,亦坐了下來。

「事情要從你自楚漢時期來到這個時代的那一刻說起。」項羽望了一眼微露訝色的莫玄,緩緩道,「不要驚訝,我知道你過去的一切,聽我慢慢說。而那時我們卓奇拉族亦剛剛到達銀河系不久,由於無法以寄生體形態穿越可怕的銀河系界,我們必須以能量體的形態依附在細碎的隕石之中。與無比強大的寄生體形態比較,能量體形態下的我們可謂弱到了極點,而且倘若無法在一定時間內找到合適的寄體,那我們面臨的只會是死亡。」

「不幸的我剛好落入沒有絲毫生命跡象的『廢墟』的垃圾場中,就在我將要絕望的那一刻,你從天而降。然而當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要寄生在你身上的時候,卻被寶劍阻止,無奈之下,那時弱得不象話的我被迫選擇了同寶劍進行第一次寄生,哎,誰知寶劍裡面竟蘊涵著極為強大的能量,而且並不能為我所用,後來我發現在寶劍裡面居然還有另一股能量體存在,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劍魂』,它並沒有完整的意識,它的潛意識被默認為守護你,還有寶劍。」

「於是我一點一點不斷地吸收著劍魂的能量,直到我的能量遠遠超過它的時候,我決定脫離寶劍,選擇你為我的第二個寄體。哎!都怪我當時太急功冒進了,沒想到劍魂竟將你的元神引入劍中,與你合力發動了『滅魔劍』陣,那幾乎讓我神形俱滅、萬劫不復。再次無奈之下,我對劍魂進行了第二次寄生,與其說是寄生,倒不如說是融合更為恰當,因為我並未完全成為寶劍的主導。我雖然成為了劍中的神,可以創造和毀滅這裡的一切,卻也繼承了劍魂原先的意志,成為你還有寶劍的守護者,換句話說,我變成了一個擁有獨立意志的劍魂。」

靜靜聽完項羽訴說的始末原由,莫玄方知寶劍中竟發生了這許多不為人知的離奇波折,一來項羽所言入情入理,二來他根本沒有必要說謊,莫玄不由信了九分,略作沉吟,好奇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在夢中愚弄於我?」

項羽哈哈大笑道:「若是換作是你,突然從高高在上的『王』淪為別人的劍奴,不知會否甘心?既然我再沒有機會可以殺你,至少也要好好出口惡氣罷!」此刻坦然大氣的項羽與從前邪惡自大的怪物可謂截然不同。

莫玄亦泛起淡淡的笑容,氣氛頓時融洽許多。莫玄悠然道:「你變了許多。」

「是呵!」項羽感慨道,「我剛從劍魂的記憶中讀完了你從前的故事,從寶劍認主的那一刻起,你們之間便緊密相連了,我感受到了你的一切,你的愛,你的善良,你的心境。我敬重你,一如你敬重項羽一般,在我與劍魂融和之前,我甚至無法想象出一個完全不存在私慾的人,而你卻做到了!我最佩服你的地方,就是你沒有殺劉邦,倘若換作是我,他縱然死一萬次亦死不足惜!」

「往事已矣,何必再提?」莫玄黯然道,「我既已告別了楚漢時代,便要開始新的生活,劉邦死也好,項羽亡也罷,都不再與我莫玄有關了!往事已成雲煙,該消散的便讓它隨風而去吧!」兩人竟如知心好友般暢談起來。

「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項羽深深望向莫玄的瞳孔,一字一句道,「我清楚地感覺到了你在仇恨與大義之間的掙扎,那般刻骨銘心的痛苦,豈是說忘就忘的事情?你若真打算重新開始,便要先將你懷中那支玉笛扔了。」

莫玄忽然覺得項羽實在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雙手一攤,無奈轉移話題道:「不說哩!你剛才好象自稱為卓奇拉族的王,不知你的能力是什麼?」

項羽目中閃過一絲驕傲之色,流露出充滿自信的濃濃笑意,反問道:「你說呢?」

莫玄立即排除了「時間裁決」和「無盡的詛咒」兩種終極能力,結果一目了然。莫玄愕然道:「你的能力是『無』!那個『讓任何能者力失去能力』的能力,怪不得寶劍的劍芒和劍罡都不見了。」

「不錯!那日齊雲商廈頂樓你與擁有『操控重力』的陳劍行戰鬥時,若非我及時化去他施加在你身上的十二倍重力,你哪還有命活到現在。」項羽道,「在剛才你失心之時,曾有一股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試圖讓你平靜下來,我無法判斷它對你產生的利弊,亦將之驅散。」

「神秘力量?」莫玄愕然道,卓奇拉族的能力已經夠神秘了,還有什麼能被他們稱為不可思議?項羽微微搖頭表示不知。項羽剛才關於卓奇拉族的敘述比寧千雪所述又要深入許多,莫玄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們不是可以還原成能量形態重新寄生嗎?為何說一生之中僅能寄生兩次?」

項羽嘆道:「事情並非你想象中那般容易,我族之中有三件聖器,它們分別是『輪迴之盤』、『慾望神眼』還有『虛無護符』,僅有將它們全部集合起來,然後通過一種特殊儀式才能將我們從寄生體還原成能量體,而那三件聖器均為我族至寶,擁有著神奇的魔力。若非天災將至,我們必須被迫遷徙,恐怕沒有人願意主動獻出聖器。如今它們亦隨隕石墜落銀河系中的某個角落,想將它們搜集起來談何容易,更何況,縱然得到了它們,誰又敢拿著它們招搖過市呢?」

莫玄恍然,如此說來,將三聖器聚齊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兩人閑談甚久,劍中日落月斜,天色暗下,不知究竟過了多少時間。

項羽虎目之中忽然流露出悲壯之色,蒼然道:「莫玄,我敬重你,然而我最敬重之人卻不是你,而是項羽!那個戎馬半生、孤傲狂放的西楚霸王。在那場轟轟烈烈的烏江血戰中,他是第一個令我熱血沸騰的人,我非常喜歡那首你從網上發現並反覆吟誦的古詩:『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由於我在劍中仍屬於能量體,故外形並沒有受到任何約束。所以,我決定在劍中化為項羽。」

莫玄知道自己熟悉的那個劍魂和曾化作自己模樣的怪物均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亦正亦邪,擁有妖邪之氣與浩然正氣雙重性格的全新劍魂。他擁有酷似於項羽的容貌,來自於寶劍之中的浩然正氣,還有原本屬於卓奇拉族之王的妖邪潛質。莫玄淡然道:「你此番將我引人劍中,並非僅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東西吧?」

「當然!」項羽長身而起,從地上拔出大戟橫在胸前,一股世無匹敵的霸皇之氣散發出來,同時湧起無窮戰意,仰天長笑道,「在我們那個世界,我,能力——『無』的擁有者,卓奇拉族雄霸一方的王,已經寂寞了太久,在見識過劍魂記憶中的神奇武功之後,早已手癢難奈,所以拉你來打架!」

莫玄聽了這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苦笑道:「幸虧你將我拉了進來,否則,外面恐怕就要血流成河了。再有,你既是劍中之神,我一個元神怎能打得過你?」

項羽道:「我只需將力量控制在與你相若即可,劍中武學包羅萬象,比你所學不知多出幾十倍,此刻已盡能惟我所用,你可要小心了!不過,劍中武功多是劍術,戟法甚微,所以此戰並非毫無懸念。你惟有勝過此戟,才可迫我使劍。」言罷,將大戟一揮,陡生萬夫難敵之勢,項羽仰天長嘯,高亢雄渾的嘯聲直入雲霄。

「好!」莫玄長身而起,一聲龍吟,寶劍出鞘,遙遙指向項羽,亦湧現出濃濃戰意。他莫玄亦寂寞了太久,怎能坐失如此試劍良機?雖然此項羽非彼項羽,莫玄潛意識中仍有一種渴望與他比試的強烈衝動,因為莫玄在武道上最大的遺憾,便是始終未有機會能與項羽一戰。再者,寶劍中究竟「記載」著怎樣的神妙劍術,亦深深吸引著莫玄,所以,他不僅要戰,而且要勝!

傾盆暴雨遽然灑下!江水洶湧,驚濤拍岸,天地一片肅殺。

項羽生勢駭人、氣焰滔天;莫玄氣定神閑、守心如一。

兩大高手凝神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項羽暴喝一聲,揮起重重戟影搶先發難,臨近莫玄之際,大戟忽然劃過一條詭異的弧線,捲起漫天風雨,如出海蛟龍般以雷霆萬鈞之勢凌空劈下。莫玄並不與之硬碰,閃身揮舞寶劍,漫天劍影東飄西盪,劍氣森森,令人眼花繚亂,難辨虛實。

項羽深知近身激戰時大戟占不到絲毫優勢,狂喝一聲,竟不理會莫玄寶劍殺招,反手回戟再向莫玄攔腰斬去,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莫玄叫了聲好,果然撤劍回防。項羽卻不再進,戟影虛晃,從另一奇詭刁鑽的方位重新進攻。

接連數十招下來,均是項羽攻,莫玄守,兩者兵器竟無一次接觸。項羽越戰越勇,將大戟使得純熟無比,殺招百出,卻也拿莫玄無可奈何。莫玄越打越驚,暗忖卓奇拉族的「無」果然天賦異稟,接觸地球武技不足數月,便深諳武道精華,項羽不僅戟法神妙,而且毫無生澀之感,武功只怕不在真項羽之下了!

想罷,莫玄屏除一切雜念,進入無喜無悲的心靈至境,劍法頓時大變,劍嘯長空,幻刃狂舞;項羽哈哈大笑,大呼過癮,亦認真起來。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

那天,在夢露的刻意迴避下,瑞克斯首次同她擦肩而過。

所幸莫玄最強的攻擊被焱淼和夢露攔下,否則「無雙」劇組絕對不會僅僅是集體住院這麼幸運了,由於此事屬於「無雙」的內部問題,傲世學院無權干涉,莫玄的異常舉動則被歸結為走火入魔,各方並未深究。然而,莫玄以一人之力令整個「無雙」劇組受到重創的恐怖戰力著實令人咋舌,日後劇組中人無不對其敬而遠之,望而生畏。

夢露與莫玄衝突之時,旁人都忙著逃命,除了寧千雪、焱淼之外,根本無人有暇觀戰,而夢露、焱淼和寧千雪三人均對此事三箴其口。因此,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玄為何收手,知道內情者屈指可數。至於焱淼的神奇「法術」,僅有寧千雪一人見識過而已,而她早已答應焱淼要為他保守秘密。在瑞克斯的強烈要求下,莫玄並未住院,而是回到公寓中獨自修養,天知道學院那幫垃圾會否偷偷拿莫玄做些狗屁實驗,相比之下,寧千雪的治癒術顯然保險得多。

經寧千雪施展治癒術無效后,眾人得出了一個結論:莫玄其實並未受傷。

然而,莫玄卻已足足昏迷了三天,幸而氣息平和,並無險兆。

三天之中,小美女楚蝶來了幾次,見到瑞克斯心急如焚,她亦識趣地沒有煩他。瑞克斯決定先將夢露放到一邊,從早到晚終日守護在莫玄身邊,日漸憔悴。另一個因莫玄而焦急不已的人是至今仍躺在醫院的陳秀,倘若莫玄一睡不醒,她這些月來的心血便要付諸東流。

第四日,楚蝶一大早就跑來到瑞克斯和莫玄的公寓。瑞克斯打開房門,不由眼前一亮,只見楚蝶俏生生立在門外,居然一身罕有的成熟扮相,面上輕著淺妝,玉眸流波,眉黛唇紅,別有一番韻味,顯是精心裝扮過的。

「嗨!瑞克斯,莫玄怎麼樣了?」楚蝶盈盈笑道,顯然心情極佳。

瑞克斯面露頹色,白眼一翻道:「還是老樣子,你今天吃飽了撐的啊,居然穿成這樣!」

楚蝶知道瑞克斯心情不好,絲毫不以為忤,笑吟吟道:「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嘛!瑞克斯,你可還記得答應過人家什麼?嗯?約會!嘻嘻,今天我要和你約會!」

「沒空!」瑞克斯未加思索便一口回絕。

「瑞克斯!白紙黑字,你可是親手簽過字的!」楚蝶不滿地嬌嗔一聲,興緻勃勃道,「今天學院可有特別活動呦~,人家見你最近很不開心才想辦法讓你放鬆一下嘛!你知道么,今晚學院大禮堂里將有一場別開生面的座談會哦,學院有幸同時請到了三位年輕俊傑呢!實力派偶像歌手俊邪,藝術家胡一刀,還有商業天才陳劍行。」

「什麼?!」瑞克斯訝然驚呼,雙眸閃過幾屢異色,立即恢復常狀態道,「操!不去,我最討厭聽那些狗屁俊傑的座談會了,要不,我,才華橫溢的瑞克斯天才大爺,明天單獨給你來個激情演講行不?哥哥我說的肯定比他們的精彩十倍!」

瑞克斯千哄萬騙才打發走楚蝶,然後立刻將寧千雪、慕塵和寇子叫來,又喚出冰魚,共同研究應敵之策,慕塵三人突如其來的造訪,明顯是針對寧千雪和莫玄而來。己方莫玄雖然暫時失去戰鬥能力,卻多了冰魚和瑞克斯兩大強援,若再加上寧千雪的治癒術,沒道理輸給他們。

以卓奇拉族的行事作風,此番定然有備而來,而且必在今夜有所行動!

※※※

午夜十二點正,瑞克斯和莫玄的公寓中燈光昏暗,莫玄安靜地躺在門廳的沙發上,仿若熟睡一般。在他身旁是一個巨大的透明魚缸,冰魚警惕地關注著四周的風吹草動,看似悠閑地一邊扭動屁股一邊在水中吞吐著氣泡,它今夜的首要任務是保護莫玄。

寧千雪愜意地倚在另一個沙發上看電視,不時用遙控器切換著頻道。

寇子艱難地蜷縮在離沙發最近的冰櫃里,以起突出奇兵之效;而慕塵則被打發到外面放風,公寓附近的每一個影子都成為他的眼睛。夜風森森,慕塵雖然孤零零一人被曬在外面,卻無一絲抱怨,反而暗呼慶幸,因為寇子可比他慘多了,在謀划者瑞克斯的強烈要求下,為了力求逼真,並沒有拔去冰櫃的電源……

瑞克斯自己則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反正敵人到時自然會有人來叫他。

突然,慕塵似乎捕捉到一絲異動,立刻警覺起來,透過無處不在的影子,他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走廊飄過,讓他驚駭不已的是——那人的影子竟不聽他使喚!「無」!慕塵腦中頓時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除了能力——「無」的擁有者,誰能有此能耐?

慕塵不由打了個冷顫,倘若陳劍行、胡一刀和俊邪三人均已臣服於「無」,那這場戰鬥根本無須再打下去,可謂毫無懸念;如果他們非是一夥,己方或許尚有一拼之力。慕塵終於看清楚那人,他居然是一個帶墨鏡的小男孩,不過慕塵絕不會因此而低估了他,無論「無」選擇了怎樣的寄體,那都將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任何輕視「無」的人都將註定走向敗亡!

來人正是焱淼,為了不唐突佳人,他並未施展土遁之術。兀一來到公寓附近,他就泛起一絲被人監視的古怪感覺,這感覺讓他極不自在,為保安全,他分別掐碎了「凈衣」和「天罡」兩道護符。然而,那股令他心神不寧的危險氣息依然存在。

焱淼潛到了寧千雪的公寓門口,向屋內傳音道:「千雪姐姐!千雪姐姐!」喚了幾聲不見有人應答,忙散出靈覺,誰知房內竟空無一人。「姐姐去哪了呢?」焱淼喃喃自語道,「還是先進去等好了!五行之土,遁!」轉眼消失在門口處。

「操!」一旁窺視的慕塵已經淌下冷汗,「太他媽的恐怖了!擁有『瞬移』和『無』兩種能力嗎?那還打個屁啊!」(註:通過「神交」,男性便可以獲得女性的能力,女性能力不消失,卻不會獲得男性的能力,「神交」前提是雙方均必須主動。這是卓奇拉族獲得多種能力的唯一方法。「瞬移」屬於中性能力,在卓奇拉族的男性和女性身上都有可能出現。)

慕塵越想越怕,剛欲回去送信,忽然,又有三道人影閃入走廊,卻是陳劍行三人到了。這一排公寓所住之人除了莫玄他們外幾乎都在住院,故顯得格外冷清。

「他媽的!」發現寧千雪房內無人,俊邪罵了一聲道,「他們肯定知道我們要來,事先躲了起來!哼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就在她家裡等!」胡一刀冷哼一聲,施展瞬移術將三人帶入房內。

焱淼大驚!暗忖難道地球聯邦除自己外竟還有人懂「術」?察覺到他們來者不善,焱淼心中默念道:「大道無形,隱!」話音剛落,他整個人便如人間蒸發一般憑空消失,變得完全透明。

透過影子的眼睛,慕塵對焱淼已經敬若神明了。他們才到銀河系幾天,他就把上了多少卓奇拉族的MM啊!又是瞬移又是隱身的!真是有人有錢有人餓死沒糧,宇宙飛船沒找到天堂,這世道咋就這麼不公平捏?誰叫人家是「無」呢!哎!不過千雪若不願和他神交,他也沒辦法!哼哼,千雪一定會是屬於我慕塵的!幸好看樣子「無」和他們並不是一夥,否則還真就不用打了!想罷,急忙回屋。

「來啦!來啦!」慕塵的語氣有些激動,一邊小聲地知會眾人提高警惕,一邊迅速閃進卧室,飛起腳來狠狠踹在瑞克斯的屁股上,心道:操!叫你丫的偷懶!

「啊~~~!誰他媽的攪了老子的春夢!」瑞克斯發出一聲慘呼,破口大罵道,極具穿透力的嗓音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著,回蕩著……突然發覺慕塵面色鐵青地怒瞪自己,瑞克斯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的嚴重錯誤,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打了個哈哈道:「剛睡的太熟了,不好意思!嘿嘿!他們發現我們了沒?」

「你!你……」慕塵已經出離憤怒了,反正瑞克斯那一聲大吼已經出賣了他們的位置,他索性亦放開嗓音,吼道:「操!本來沒發現被你丫的一叫也他媽的發現了!你這個笨蛋!」

瑞克斯訕訕笑道:「誰叫你先踢我的,還他媽的那麼狠,老子不叫才怪!」寇子一把推開冰櫃蓋,抹了一把鼻涕,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白痴都他媽的給老子住口!阿嚏!」

望著亂作一團的三人,寧千雪白眼連翻不住嘆氣,冰魚亦露出無奈的表情,這三個不知輕重的傢伙啊……

「哈哈哈哈!原來躲在這裡!」一連串的怪笑聲中,俊邪三人瞬間出現在眾人面前,胡一刀和陳劍行一眼便望見昏迷中的莫玄,均流露出陰狠怨毒之色,上次若非那個該死的莫玄突然攪局,寧千雪早已成為他們囊中之物。胡一刀冷哼一聲,陰陰笑道:「我來對付寧千雪,另外兩個交給你們!最後再殺這人!」

「喂!」瑞克斯邪邪一笑,「當我瑞克斯大爺不存在嗎?Spiritsoftheabyss,heremycall.Bringingdarknessoverme……嘿嘿嘿嘿!」聽著瑞克斯淫賤的笑聲,慕塵和寇子知道這個一無是處的傢伙一定又在盤算著如何進行那個狗屁「初擁」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隱身中的焱淼嘀咕道,「幾千年沒見的修術者和吸血鬼怎麼全跑出來了?靠,管他呢,反正和自己又沒關係,自己找千雪姐姐還有正經事呢!這兩伙人都不像是好東西,先把姐姐帶走再說!」想罷,焱淼驟然在寧千雪身側現出身行,拉住她的纖纖柔胰,嘿嘿笑道:「千雪姐姐我來救你!各位,你們繼續,我們先走啦!拜拜了您得!五行之土,遁!」

寧千雪一聲驚呼,突然不見了。

眾人獃獃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相顧駭然。

※※※

焱淼和寧千雪齊然出現在後山林木之中,此刻寧千雪心急如焚,沒有了自己的治癒術,瑞克斯他們的勝算必然大打折扣,倘若能得眼前這個精靈古怪的焱淼出手相助,定可萬無一失。然而她卻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請焱淼幫忙,一旦焱淼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恐怕會立刻敵視自己,寧千雪深深的矛盾著……

焱淼不知寧千雪心事,還以為她被自己嚇的驚魂未定,忙柔聲安慰道:「姐姐莫怕,焱淼絕無惡意,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寧千雪微微一愕,只見焱淼從小包之中取出一口長劍。等等!小包??長劍??寧千雪驚訝得合不攏嘴巴,她怎麼也想不通如何能從巴掌大的一個小包里拿出一口一米多長的寶劍來……

焱淼似乎很滿意寧千雪的反應,嘿嘿一笑,拔劍出鞘,劍身射出七彩霞光,絢麗多彩。焱淼隨手將劍鞘納入包中,然後向正前方拋出長劍。寶劍快要落地之際,焱淼隔空比畫了一個劍訣,輕喝一聲:「起!」寶劍竟懸浮起來。焱淼笑道:「姐姐勿要大驚小怪,過會焱淼一定向你解釋清楚!來!」焱淼拉著寧千雪騰空而起,一前一後穩穩落在劍上,前者哈哈大笑,道:「姐姐若是害怕就閉上眼睛,走嘍!」

寶劍化作一道七彩流光衝天而起,載著兩人向無盡虛空極速飛去。

寧千雪何時見過這等陣仗,儘管卓奇拉族的心理承受能力大異常人,她仍忍不住芳心亂跳,牢牢閉上眼睛,只覺耳畔生風,有若騰雲駕霧一般扶搖直上,既刺激又好玩。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始戰戰兢兢地一點一點睜開眼睛,只見四周俱是飄渺浮雲,俯首下望,將廣闊大地盡收眼底,寶劍行的極快,萬千景物一閃即逝。

焱淼望向寧千雪,笑吟吟道:「此乃御劍飛行之術,眨眼之間可行千里。千雪姐姐,你看弟弟我本領如何?」

寧千雪緊緊抓住焱淼的手臂,生怕掉了下去,由衷讚歎道:「棒極了!這已是通天徹地之能,姐姐羨慕得緊哩!」

「那姐姐你願不願意與天地同壽,日月齊輝,也像我這般逍遙自在呢?」

寧千雪美目閃過一絲異彩,點頭笑道:「嘻嘻,當然願意!」此時在寧千雪眼中,焱淼已由一個平凡少年變成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小神仙了。

焱淼神秘一笑,不再言語,兩人乘風破雲,直向東方飛去。

「到哩!」焱淼歡呼一聲,雀躍道,「千雪姐姐你看,前方就是我家!」

寧千雪振奮精神,舉目向前望去。只見月光之下,除了光禿禿的一座高山直入雲霄,並無其它,隱隱有些失望。焱淼御劍落在山腳,收回寶劍,嘿嘿一笑,雙手結出一中古怪手印,朝著虛空大聲喊道:「芝~麻~開~門~~~~!」

金霞驟起,異彩橫生,寧千雪只覺眼前一花,一副奇景映入眼鐮,眼前儘是瓊枝玉樹,異草奇葩,仿若仙境一般。痴痴望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切,寧千雪早將瑞克斯他們的危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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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劍(幻刃鎮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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