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玄的靈覺並不僅僅局限於「聽」這一層次，他有著更深層次的對「氣」的體悟。

氣，分為「氣息」與「氣流」。

凡屬活物均有氣息，但凡空間俱存氣流（真空除外）。

炎黃真氣在莫玄體內穿流不息，靈覺便經由它們向體外擴散出去。靈覺每時每刻都在向莫玄反饋著周圍空間中「氣」的動向。在正常的狀態下，它以莫玄為中心均勻地向外延伸，如果莫玄刻意為之，還可以將它們聚集起來，沿某一特定方向延展到更遠的地方。

屋內漆黑一片，她輕輕按下手錶外側的一個按鈕，表面上隨即散射出一圈淡藍色的微弱光芒，光線雖然很弱，對她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莫玄早已由氣息判斷出來者便是克里莎，不願與之糾纏，迅速取出枕下的玉笛與寶劍，輕輕啟開窗戶，縱身躍出，凌空虛踏數步，兩個漂亮的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

克里莎剛一推開莫玄的房門，只覺一陣冷風破窗吹來，空蕩蕩房內惟有兩片窗帘左右隨風搖擺，床上餘溫尚存，她一跺腳，輕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算你跑的快！下次別被我逮到！」

克里莎剛一離開，莫玄便提氣掠回三樓，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

電台突然跳到新聞頻道。

「據銀河系聯盟不完全統計，從今年七月一日到昨日晚間十二點正，銀河系聯盟一共發生人口離奇失蹤案件1096522起，比上月同期增長了82%。在此期間，各星系共發現乾屍56489具，各星系調查局一致懷疑，這兩起案件絕非偶然，很有可能是某個跨星系性的強大恐怖組織或者某些地域性恐怖組織聯盟所為，各星系軍方俱已插手此事，但迄今為止仍然毫無頭緒……也曾有人猜測此乃外星怪物所為云云，但科學家一致否決了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胡亂猜測……」

莫玄的心頭立時被蒙上了一層陰影，該死的怪物，竟然害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莫玄頓覺心中煩悶，關了電視出去散心了。

※※※

暴雨一停，外出巡邏的保安立刻發現了倒塌的大樓。

瑞克斯恢復了一些力氣，聽到遠處不停向自己駛來的車聲，用盡渾身力氣「爬」離出事地點。他可不想與此事有什麼牽連，如果舞清靈記起自己，到時候來個一問三不知就行了。

瑞克斯躲在一個牆角休息了兩個多小時才勉強可以起身行走。

回到公寓，看了看錶，四點了，莫玄竟然不在！

正想睡覺，莫玄突然回來了！

「瑞，我有話要和你說！」莫玄肅然道。

「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瑞克斯突然叫道，「莫玄！打我！」

莫玄暈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解道：「你說什麼？」

「打我啊！！操！叫你打我沒聽見啊！？」瑞克斯吼道，「打啊！用力打！」

莫玄飛起一腳，把瑞克斯踹到牆角。

「媽的！忘了最關鍵了的！Spiritsoftheabyss，heremycall.Bringingdarknessoverme……」

瑞克斯齜著獠牙，賤賤地笑道：「再打啊！嘿嘿！」

莫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的異色，轉瞬即逝，怔怔道：「你——！」

「想不到吧？恩？」瑞克斯笑的有點奸詐，得意忘形地笑著爬起身來，慢慢向莫玄湊去，誇張地大笑道，「嘿嘿，來打我啊！」

莫玄目中殺機驟現，劃過一抹詭異的幽藍，冷笑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發現的！」

「哦？你難道不怕我殺了你？」莫玄的與語氣有點冷。

「哈！能滅掉老子的人還沒出世呢！廢話少說！動手吧！」瑞克斯有些迫不及待了。

漫天的殺氣驟然瀰漫到整個客廳，莫玄撮手成刀，蘊涵著無限力量的一斬猛然向瑞克斯攻去。這一刻，莫玄對瑞克斯已有必殺之心。

「我靠！不用這麼認真吧！」瑞克斯全然未將莫玄的殺意放在心上，笑道，「玩玩而已嘛！」

莫玄大怒！瑞克斯竟然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實在是太可惡了！

門響！三更半夜，會是誰呢？

瑞克斯心中一驚，暗忖難道今夜之事東窗事發了？不會這麼快吧……

與此同時，莫玄突然不見了，憑空消失了一般。

瑞克斯一頭霧水。

怎麼一愣神的工夫，莫玄那小子就不見了？

門開，一條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不是莫玄是誰。

「莫玄！」瑞克斯面色一變，驚呼道，「你、你——怎麼會在外面！」

莫玄第一眼便看到了瑞克斯尖銳的獠牙，亦是心中一驚，問道：「瑞？發生了什麼事情？」

瑞克斯突然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有兩個莫玄！

「你，真的是莫玄？」瑞克斯道。

莫玄一楞，不想瑞克斯竟有此問，淡然反問道：「你是不是瑞克斯？」

「廢話！老子不是瑞克斯是誰？」

「那你說，我不是莫玄是誰？」

「操！我剛才見鬼了……」

※※※

瑞克斯事後仔細回想起來，起初的莫玄的確有些古怪。

雖然那「人」的相貌與莫玄一模一樣，還是可以找出不少破綻。

第一，他沒有劍，莫玄一向都是劍不離身的。

第二，那個莫玄太情緒化了，有失他一貫處變不驚的水準。

第三，瑞克斯與他那番驢唇不對馬嘴的對白……

假莫玄不曉得瑞克斯「變身」的本領，因此才會流露出驚懼的神色。

他說，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莫玄的。

他說，你難道不怕我殺了你？這裡的殺，應該是真正的殺。

瑞克斯太過急於驗證自己苦思出來的「被動式強大」的理論，才會忽略了這些破綻。

起因。瑞克斯與怪物廢墟一戰之後。

他既想不通為何可以安然無恙地進行「變身」，又茫然於自己此時所處的特殊狀態。他知道這些都是他智慧之外的東西，與其捕捉這些虛無縹緲的影子，倒不如搞一些實際的東西。所以，他將矛頭指向了變身之後自身力量運用的方向……

怪物的潰敗與大樓的倒塌使他意識到了自己體內蘊藏著的無限力量，如何才能運用它？它究竟強大到怎樣的地步？

每一次生死關頭，力量都會被激發出來！

經過反覆的思量與琢磨，瑞克斯給自己下了一個定義：他正處於「被動式強大」狀態。顧名思義，其意思就是，只有在被打的情況下，自己才能發揮出蟄伏不出的力量，因此他才急於向莫玄「求證」。

瑞克斯剛講完自己的經歷，電話突然響了。

「喂？」瑞克斯清了清嗓子道，「找哪位？」

……

「恩……恩……好的……我這就過去！」

瑞克斯掛斷電話，得意地笑道：「啊哈！莫玄！我轉運了！舞清靈不僅沒有告發我，還請我去她的家裡做客呢！咱們有什麼話回頭再說，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

舞清靈的公寓門口。

瑞克斯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手捧一束火紅的鬱金香，瀟洒而深沈。

門開了，露出舞清靈楚楚動人的嬌軀。

「嗨，美麗的教授！我們的重逢不是巧合，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女子淺淺一笑道：「我叫舞清芸，是清靈的孿生姐姐。」

「舞清芸？」瑞克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與舞清靈酷似到極點的窈窕女子。

莫玄是否也有一個孿生哥哥？瑞克斯今天已經看到兩對一模一樣的人了……

舞清芸眨了眨美麗靈動的秀目，笑道：「瑞克斯教授，請進吧！清靈在裡面等你很久了！」

瑞克斯走入客廳，一派瀰漫著古典氣息的裝潢風格映入眼帘，一種獨特的幽雅彌散開來。

一切傢具均屬木製，為其更添古色。

瑞克斯眼光不凡，一眼便看到了堪稱完美的客廳中唯一的敗筆。

寧靜幽雅、樸實無華的木製窗檯之下，擺著一款兩米見方的精美玻璃魚缸。

古典韻味的客廳本就不合適擺放魚缸，何況它是又如此的巨大。

魚缸之中僅有一條大魚。

它既非「絕世名魚」，亦非「稀有品種」。

它只是一條地球上隨處見的草魚，傲世學院的洛雲湖裡就養著很多這種魚。

瑞克斯突然泛起一絲古怪的感覺，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條「得登大雅之堂」的草魚。

草魚感受到瑞克斯灼熱的目光，慌忙轉過頭去，將屁股對著瑞克斯。

※※※

莫玄閑來無事，正躺在床上翻著劇本。

自從他昨夜聽到那則新聞以後，心裡一直有些不爽，本想和瑞克斯商量一下關於怪物的事情，那小子卻跑去泡妞……

叮——咚——！門鈴響了。大清早的，會是誰呢？

本以為會是克里莎，出乎莫玄意料的，門外俏生生亭亭玉立的竟是巧笑倩兮的寧千雪。

寧千雪見莫玄一呆，嫣然一笑道：「嗨，莫玄！不歡迎千雪么？」

寧千雪依然是一襲潔白無瑕的長裙，風姿柔婉若柳，安靜恬淡；淡淡的眼影，纖長的睫毛，白皙的臉頰，淡淡的腮紅，那是出水芙蓉般驚心動魄的美麗。

莫玄淡然一笑，道：「請進。」

莫玄的反應越是平淡，寧千雪對他的興趣越是濃厚。

「不了！」寧千雪先是俏皮地一笑，然後鄭重其事地道，「我今天是來向你討債的！」

「討債？」莫玄愕然。

「你欠人家一頓飯，想賴帳么？」寧千雪咯咯笑道。

莫玄剛要「強辯」，突然泛起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轉瞬即逝。

靈覺潮水般向外散去，除了隔壁偷聽的克里莎外一切正常。

（在剛剛逝去的N秒鐘內，寧千雪好像說了些什麼，莫玄在跑神……）

「好吧！就這麼說定了！」寧千雪笑嘻嘻地道！

「呃？」

「上午你陪我逛街，中午你請吃飯！一切都聽我安排，咯咯！我們剛才說好的哦！」

莫玄再要「強辯」，突然又泛起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未果。

隔壁304的房門突然一開，身穿一身牛崽服的克里莎推門而出。

克里莎本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但與柔媚俏麗，天姿國色的寧千雪比起來卻不免遜色幾分。克里莎將嫉妒放在心裡，輕蔑地瞄了一眼寧千雪，冰冷地道：「莫玄，我有話要和你說。」

莫玄心道：怕是你的劍有話要和我說吧！

他寧願陪寧千雪逛街，也不願意和克里莎這個難纏的女人動手，忙故作歉然，推辭道：「在下今天另有安排，有什麼話我們不妨改日再說。」

「不行！」克里莎一臉慍色，指著寧千雪道，「我剛才聽見了，你是要陪她逛街！」

寧千雪輕輕挽過莫玄的手臂，小鳥伊人般偎依在莫玄身側，饒有興緻地看著莫玄與克里莎之間正在上演的「免費電影」。

這一刻，莫玄感覺到了一絲幾乎細不可察的殺氣。

他斷定發出殺氣的人，定是方才窺視自己之人，而且那人本領遠在克里莎之上，竟能逃出自己的靈覺。

莫玄不願與克里莎糾纏，淡然道：「我莫玄的事情，還不需要你克里莎來管吧？」

「你——！」克里莎天之嬌女，何曾受過這等對待，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際的劍柄。

「咦？」莫玄突然望向克里莎的身後，露出不容置信的表情，訝然道，「古奧特！你怎麼了？！」

克里莎駭然回頭，後面哪有古奧特的身影，猛然驚醒，暗呼上當，再一回頭，莫玄早已不知去向。

寧千雪忍住笑意，無奈地向克里莎聳聳肩，轉身徑自向樓下走去。

克里莎被氣得渾身顫抖，銀牙緊咬，喃喃自語道：「莫玄！你死定了！」

……

一路上，寧千雪若不主動發問，莫玄絕少說話。

水藍色的超豪華懸浮機車徑直開出傲世學院，莫玄第一次來到了外面的世界。摩天大樓，各色飛行器，希奇古怪的設施……一切都與網上見到的相差無幾。

從傲世學院到商業街，總共僅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在這短短的幾步路上，莫玄至少感覺到了六個窺視（跟蹤）者……

寧千雪將車停在商業街門口，突然露出焦急的神色道：「啊！莫玄！實在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不你先回學院去吧，我們回頭再聯繫！」不等莫玄答應，她就慌忙閃入人群之中，轉眼便消失在人群里了。

莫玄被窺視（追蹤）的感覺亦隨之消失了！他們竟是沖著寧千雪而來！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寧千雪為什麼要走？難道她早知有人跟蹤，故意支開莫玄？

莫玄亦踏入商業街，尋著寧千雪的身影……

只要找到她，一切謎題都會迎刃而解了……

寧千雪的氣息卻突然消失了。

莫玄凝神穿梭於熙攘紛雜、身形百態的茫茫人海之中，極力搜尋著寧千雪的倩影。

神秘的窺視者，失蹤的寧千雪，莫玄嗅到一絲詭異的危險氣息。

寧千雪，你在哪？

某些跟蹤寧千雪的人，因為追的是她的人而不是氣息，並未失去她的蹤跡。

然而，這是他們的幸運，卻也成為他們最大的不幸。

齊雲商廈是商業街中最高的大廈，高聳入雲，不負「齊雲」之名。

頂層通往天台的階梯已被封死，寧千雪嬌柔的身軀卻出現在天台之上。天高雲淡，清風吹拂著她烏黑美麗的秀髮以及潔白的裙擺，飄逸出塵，隨意地輕撫了下輕垂玉頰的雲鬢，極目遠眺，輕輕嘆息一聲道：「今天你們來的實在不是時候，不過，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之間正好做出一個了結！」

三條鬼魅般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她身前，三張在報刊電視上暴光率最高的英俊面孔。

新生實力派偶像歌手俊邪，一頭齊腰的烏黑長發令千萬女性望塵莫及，傳說某知名女性曾出價五千萬聯邦幣收購他的頭髮……靈動的眼神，帥氣的面孔，典型的少女殺手！

本世紀最傑出最年輕的商業天才陳劍行，利落的短髮，深邃的眼神中透出無限的智慧，舉手投足間都不經意地流露出泰然自若的領導者氣質，據不完全統計，有88.888888%的白領女性將他視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流浪的藝術家胡一刀，給他一支筆，畫啥是啥；給他一把刀，雕啥像啥；給他一張床，想夢見啥夢見啥，一覺醒來，我靠，興許能夢出個「絕世名曲」來……他是憂鬱的、滄桑的、神秘的……

「你們到底想怎樣？」寧千雪面無表情地道。

「尜尜！今天你必須被我們之一帶走，否則，我們絕不會善罷干休！」俊邪的笑聲有些尖銳。

「帶走了我又能怎樣？」寧千雪淡淡道。

「做一項你我心知肚明的交易。」陳劍行沈聲道。

寧千雪嫣然一笑道：「我只能與一個人交易，你們有三個人，恐怕……又何況……」

胡一刀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充滿磁性，略帶沙啞，很有男人味：「那就不勞你費心了，一個月來，我們三人之所以屢戰屢敗，不是因為打不過你身邊那兩個礙事的傢伙，而是出於人心不合！嘿嘿，這次我們決定先聯手將他們擺平，別的事情都是后話了……」

寧千雪嬌軀輕輕一震，面色微變，流露出幾分惶恐的神色。

兩把爽朗的笑聲隨之響起，接著，兩道人影突然沿著摩天大樓的天台邊緣飛身縱上。

「原來豬也有開竅的時候啊，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他們三個一準要笨死了呢！」一人捧腹大笑。

「成天和你打早膩味了，換換口味也好！嗨，千雪，世界真小，我們又見面了……」另一人道。

這是兩個相貌平凡的年輕人，

寧千雪頓時感到一片溫暖，紅潤美麗的嘴角露出一絲細不可察的笑意，卻仍冷著一張臉道：「他們三人統一戰線了，你們可要小心。」

「天！慕塵！你聽到了么，她可是在關心我們！關心我們哪！」

「嗯！嗯！看把你美的，真他媽沒出息！」

「操，你丫不也和我一個德行！」

「媽的！寇子！你想死么，信不信老子滅了你……」

寧千雪含笑看著眼前這對活寶，心中權衡著雙方的實力，芳心深處不禁蒙上一層陰影。

……

莫玄找啊找啊，可是，怎麼也找不著。

與此同時，四個黑西裝黑墨鏡的中年人鬼鬼祟祟地摸到「齊雲大廈」頂層。一人把守樓梯，一人把守電梯，另外兩人進行搜索工作，頂層原本用來儲物，罕有人至，搜索起來倒也非常方便。

其中一人道：「她明明乘電梯來到頂層，怎麼可能突然消失了呢！」

另外一人道：「再找找！」

「媽的都找了兩遍了！連個屁都沒有！」那人推開窗戶，涼風吹至，頓覺一陣清爽。

「對了！天台還沒去過！」

「那妮子不會武功，又沒有梯子，怎麼可能跑到那上面去？」

「管它呢，先上去看看再說！」

……

俊邪突然從頭上折下一根長發，手中紅光微微閃爍，頭髮頓時僵直起來，變成一根幾乎細不可見的長針，輕輕地垂在地上來回滑動，發出只有金屬摩擦時才會產生的咯咯聲。

陳劍行雙目之中突然邪光大盛，寇子、慕塵二人頓感壓力大增，一股強大的無形壓力已經作用在他們身上。

寇子、慕塵頓時斂去笑容，凝神備戰。

兩個黑衣人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爬上天台，踩在萬丈懸崖的邊緣，立刻被眼前的事物驚呆了！

俊邪！陳劍行！胡一刀！再加上寧千雪！

天！名人大聯盟么！

咦？胡一刀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就在此時，胡一刀的身影突然鬼魅一般憑空出現在他們身前，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啊——！」兩人被嚇得魂飛天外，本能後退。一腳蹬空，向下直墜而去。

莫玄虎軀一震，仰首向天空望去。

透過熙攘繁華的街道，一線若有若無的慘呼從雲霄之中彌散下來，滲入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那是恐懼的、絕望的、歇斯底里的悲鳴。由於相隔太遠，聲音傳到地面的時候已經微乎其微了，然而，這卻無法逃過莫玄超乎常人的聽覺與洞察力。

莫玄的目光最後凝聚在正處於高速移動的兩點，兩個微小的黑點正從空中針尖一樣摩天大樓的頂端直墜而下，接著，數股強大的殺氣毫無徵兆地從「齊雲商廈」之顛狂涌而出。

天台一定有事情發生！

莫玄不及多想，幾乎與正在下落的黑影同步，立即向大廈急奔而去。

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是否與寧千雪有關？

只有殺氣，沒有氣息！他豈非也感覺不到寧千雪的氣息？

嘭！嘭！莫玄趕到商廈門前的一瞬，身旁先後傳來兩聲巨響。

兩輛懸浮機車瞬間便被砸得面目全非，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肉泥一般從車頂翻滾到地上，赫然是兩具早已不成人形的屍體，濃烈的血腥味剎時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

周圍人群立時陷入惶恐之中，無數保安警衛聞風而至。

莫玄趁亂混入大廈，靜止向樓梯衝去。

環狀的樓梯一圈一圈地向上盤旋著，彷彿沒有終點一般，令人望而卻步。

偌大的樓梯間空無一人，莫玄運起輕功，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飛一般向天台掠去。

二百多層的高樓，居然舍電梯不用而跑樓梯，當世除了莫玄外恐怕再難找出第二個人了。

莫玄踏入樓梯不久，電梯便被終止了運作。

天台。

慕塵與寇子僵硬地站在大廈的邊緣，兩根堅如鐵石的細發末梢深深植入他們咽喉以下三寸的胸口正中。俊邪天真的臉上掛著邪邪的笑容，左手堅硬如鐵的頭髮突然鬆軟下來，被他隨意揚手一拋飄入萬丈高樓之下，右手輕輕握著的，正是制住慕、寇二人的自己的長發。

慕塵哭喪著一張臉，向寧千雪道：「千雪，我們輸了！我們對不起你！」

寇子亦是搖頭嘆息，不敢望向寧千雪的眼睛，嘟囔道：「操！他們已經完成二次寄生了！我們二打三，打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哼！媽的，卑鄙的雜碎，居然偷襲我們！單挑的話指不定誰贏誰輸呢……」

樓下突然警車鈴聲大作，陳劍行冷然道：「俊邪，快殺了他們，我們沒時間和他們廢話了！」

俊邪殺機爆現，他只消輕輕晃動一下右手，就可以輕易解決慕、寇兩「人」的性命。

「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寧千雪美目一紅，突然後閃幾步，堅定地道，「否則，我跳下去。」

胡一刀鬼魅一般再次消失，陰沈的聲音突然從寧千雪身後響起：「你跳吧！」

寧千雪頓感脊背發涼，接著，一條手臂無聲地抵住了自己的背心。

她徹底絕望了。

慕塵與寇子微微閉起雙目，成王敗寇、弱肉強食，他們已經敗了，等死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俊邪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容，舔舔嘴唇道：「去死吧。」

寧千雪突然獃獃望向前方，露出複雜的表情。

一條人影飛身躍上天台，衣袂飄飄，不是莫玄是誰。

「莫玄！快跑！」寧千雪竭力喊道。

她已經害了慕、寇二人，她不希望再有人因她而死。

※※※

俊邪——強化物質，增強任何軟體物質的強度與韌性。

陳劍行——操控重力，改變一定範圍內的重力情況而自身不受影響。

胡一刀——瞬間移動，在可視範圍內移動到某個地點。

慕塵——影子操控，指示影子做事，影子不能脫離地面。

寇子——我的領域，我的領域我最大，但範圍非常狹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