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章 奇影重重
「確實是被毒蛇咬死的，毒液流變全身。」秋言檢查過教授的屍身，還保持著死亡時驚恐的表情，眼鏡後面那雙無神的眼睛還沒得閉上，全身發青，在手電筒柱的照射下，更舔抹了幾分凄慘與詭異。
李默武和教授相處最久，也沒聽聞他倆如何認識，平時喜歡開玩笑管他叫『書獃子』。秋言很喜歡他直來直去，快言快語的性格，卻不料..，想到這裡秋言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聲。
秋言查看一下教授的背囊，除了幾本破舊的書籍，就剩下一本黑皮筆記。秋言隨意反動了幾下，裡面無疑記載的都是關於天芒的資料，不由搖搖頭，對於天芒教授似乎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正想著合上，餘光卻看到筆記最後一頁模糊著有字樣的痕迹。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遠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朵，明月如鏡，高懸草原，映照千年歲月..』
逝者已去，李默武在山林陽光充裕的地方挖了個坑，用毯子捲起教授的屍體，就地掩埋了，最後他把工兵鏟倒插在小土堆前，算是給那老友留下個墓碑吧。
在臨走時，秋言看著李默武的背影，身體微微抖動，他轉過頭看了看身前的小土堆，忽然想起佛家寧心咒殘卷上的一段話，低喃道。「願我所有功德，皆悉迴向於逝者，願他早日往生善道，離苦得樂，成佛度眾..」隨後平靜地對小黎道。「我們走吧。」
.....
站在這個位置，眼前的大山顯得高不可攀。秋言回頭看看一路走來的低洼坡道，如果減去這個高度，河流貫穿山體的位置應該就在半山腰，他憑藉著小黎給出的模糊路徑與山林經驗，也再次驗證了自己的推斷，他擦拭著因疼痛不斷滲出的汗水，起身爬山。
小黎努力回憶著當時與西江上山的路徑，一邊向上走，一邊四處查看。
「小黎你就是在這裡與西江分開的麽？」秋言打破沉默，詢問道。
小黎撓撓頭，似乎在回憶，而後不確定道。「應該..還要再往前一點..」
秋言在走出幾十米后，他看到了一根帶著大片樹皮的斷枝。秋言把手電筒放進帽子里，擰亮，上下查看著樹枝，一縷秀髮還纏繞在上面，絲絲可辨。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秋言環顧四周后，低聲對樂進李默武二人道。
樂進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塊。「開玩笑麽，這裡有什麼？粗石殘葉，破壁敗柳？」
「你不相信我的推斷，就自己去找啊。」
「喂喂喂，你倆能不能先消停會，咱們首要的任務就是先找到西江老頭，查探他是否還活著，要不然什麼天芒都是枉然，扯淡..」
秋言沉哼一聲便不再作聲，帶著小黎繼續前行，當四人穿過一條長長的山間過道后，眼前豁然開朗，耳際轟然而鳴。只見蜿蜒小溪流經身旁，而其源頭便是吼聲的源頭。一幅巨大的水幕呈現在眾人面前。水流拍打著岸石，發出巨響，在飛濺出的水花有瞬間變成裊裊的白煙，即而揮散，周而復始。
「我們休息片刻，順便補充一下水源吧。」秋言看著瀑布，朝李默武開口講道，隨後便上前蹲在河畔，捧了點水洗了把臉。
「按照小黎的口述推斷，以教授的死亡地點為中心展開，分散開來的直徑不超過一公里，可我們所搜的痕迹卻沒有絲毫動向。」
「是不是我們的方向錯了，你也知道，大山裡很容易迷失感官。」李默武裝滿水壺，朝秋言詢問道。
「不是方向的問題，是人的問題，你可別忘了西江是做什麼的，他可能發現了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而這個東西應該就是我們忽略的東西..」
於此同時，小黎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瀑布的腳下，抬頭望望，天空在瀑布的映襯下是那樣的藍，那麼愜意，那麼涼爽。自從見到秋言后，她似乎把一切的煩惱憂愁都拋在腦後，彷彿秋言就是她的守護者般，能心安。
她走到瀑布前，蹲下身子，用手滑動水面，盪起漣漪，她的眸子滾動，驀地，停住了。
她的目光中，倒映著一片山石，似乎像極了一扇門。她抬頭望望瀑布，再看看水面，反覆幾次，才察覺到這異動的景象。她站起身緩緩走過去，與瀑布並肩，仰望著這片山林，忽地，耳畔穿來痒痒的感覺，有些微涼，她轉目望去，是片枯草。她靜靜地感受著，風似乎是從裡面吹出來的，她絲毫沒做停留，握緊三美很快就滲人枯草中。
小黎用力扯開那些枯草，沒有想象中的根莖相連，在枯草下面，一個洞口赫然在目。
小黎看著這個洞口，愣了足有半分鐘，等回過神來，她才喊道。「秋言，秋言，快來！」
正在河畔與李默武交談的秋言，聽到呼喊，走上前來，看著這黑黝黝的洞口，有些啞然。「這些枯草顯然是人為放上去的。」
秋言舉起電筒先前照去，光線所及之處卻不是那些粗糙的崖壁，似乎前方是一個更廣闊的空間。照照腳下，洞口的青苔仍有剮蹭的痕迹，順著這些痕迹望去，幾塊凸起的岩石從洞口一直延伸至腳下的河邊。
「難道是西江？」李默武也是詫異。
「不確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從荒谷中發現的外籍傭兵，不止我們來尋找天芒棺。」
「秋言你快看河裡。」小黎拉過秋言來到河畔，指著河中心的倒影。「你看，你看..」
「咦，這倒是副奇景，山林水勢渾然一體，倒映著四方八卦，以門開位，但這個洞..好像..好像就是..鎖眼的位置...」
「那，那進還是不進啊..」李默武似乎對於這些有些發毛，這幾天的遭遇不得不讓他刷新的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進！」樂進不知何時站在三人身後，一馬當先，率先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