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雞冠暌尾

李默武大吃一驚，以他的反應也躲閃不及，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秋言救人心切，來不及多想，把手中的三美劍刃彈出，挑腕把蛇斬成兩截。

李默武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顫抖，眨巴著眼勉強沖秋言笑了笑。「太..太驚心動魄了..」

話剛說了一半，地上被切斷的半截蛇頭猛地彈了起來，起速度恰似離弦的箭支，一口死死咬住了李默武的小臂，秋言本來見蛇已經被斬為兩截，便放鬆了下來，哪想到這一來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出手相救。

李默武的臉僵住了，冷汗順著臉頰滴落，喉嚨里咕咕響了幾聲，想要說話又說不出來，眼眶欲裂死死盯著秋言，像是在說，怎麼辦。

可是，在這驚心瞬間，秋言卻突然嗖笑起來，模樣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梁，梁秋言，你笑什麼，我被咬了..怎麼辦？這蛇有沒有毒？我會不會死？」李默武一連串的詢問，口吃都有些不利落。

「白痴。」秋言指了指他的小臂。

李默武順著指向低眸看去，那半截蛇頭不偏不倚正好咬在自己的小臂上，只是它咬的地方似乎有點問題，原來那半截蛇頭彈起咬到的卻是李默武受傷的那隻手，而那手臂上有秋言為他正骨時削的樹冠，只是片刻，那提心弔膽的心如泄了氣的皮球，不由把蛇頭拽下狠狠摔在地上，咒罵幾句。

李默武從地上緩緩爬起，正向道謝，卻不料稍稍有笑意的臉龐頓時又僵在原地。

「怎麼，嚇傻了？」秋言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模樣，有些嘲笑，卻又看見丈許處的李默武抬手指了指自己，秋言還未說什麼，忽然覺得脖子後邊一涼，側頭一看，一隻同樣的怪蛇不知何時游上了自己的肩頭，斯斯的吐著信子，全身肌肉微微向後收縮，張開蛇口弓起前身，正準備動口發動攻勢，這怪蛇的動作出奇的快，從剛剛襲擊李默武時就能看得出，這麼近的距離躲是躲不掉的。

三人中只有樂進有槍械，可是他的軍用手提式在洞外，手中空空如也，這一番變故實在太突然，其餘二人也都毫無準備，秋言心中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娘的，還真讓那老頭說對了，這真是生死路，想不到今日就死在這裡，與這些離奇的乾屍一樣，被埋在這破洞里，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秋言知道毒蛇準備攻擊的姿態，就是蛇身上仰，隨後蛇頭向前一彈，用毒牙咬中獵物。秋言的脖子和臉全暴露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避無可避，想擋也來不及，當危險悄然降臨的時候，沒有人能毫不慌張。

秋言有些不甘，但又不想閉目等死，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忽然『喀嚓』一道冷光，漆黑的山谷中被照地雪亮，那條怪蛇已經撲向秋言的脖頸，半路被那道耀眼的冷光擊中，竟然從肩頭滑落。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一秒鐘之內，秋言不等那蛇落地，揮起手中的突襲步槍，舉著槍托把蛇頭拍了個稀扁，碎爛的蛇頭中流出不少墨色的黑色汁液，秋言連忙向後退了幾，暗道一聲僥倖，這毒蛇的毒性好生了得，倘若被它咬中，毒素頃刻就會傳遍全身血液，必是有死無生。

舉目一看，原來那道救命的白光，來自於樂進手中的冷煙火。

「別指望我會道謝。」秋言的聲音不冷不熱。

樂進挑起眉尖，呶呶嘴，輕聲道。「不客氣。」

不過現在不是鬥嘴皮的時候，誰知道這地洞里還有沒有那兩條怪蛇的同類，有什麼事還是出了山口再說，於是三人對視一眼，撿起背囊趕快離開。

一直走到荒谷前的空曠處，這才停下，落日沉沒，銀灰色的暮靄籠罩山林，李默武一屁股坐在地上還保持著驚恐的表情，他望著那黝黑的洞口，想起那裡面那雙雙無神的眼睛還沒有閉上的乾屍，全身發青，在夕陽的照射下，更增添了幾分凄慘與詭異。

李默武被山口中吹出的冷風一激，清醒過來，低聲道。「那究竟是什麼蛇，怎會如此可怕？那些外國佬都是被那些蛇咬死的麽？」

秋言沉思片刻，剛想出口，卻聽見樂進低喃道。「雞冠暌尾蛇..」

「什麼？什麼蛇？」李默武沒有聽清，詢問道。

「雞冠暌尾蛇。」秋言眯起眸子，看向那洞口補充道。「據《錄異記》記載，雞冠暌尾蛇，頭如雄雞有冠，身長尺余，圍可數寸，中人必死，會稽山下有之。」

「只不過，這種蛇是華夏古代民間中和古籍上記載的一種虛構生物，誰也沒有見過，或者說見過它的都已經死了，蛇頭像雄雞頭長火紅雞冠，體色各異，身長不等，可直立上身，還可騰空飛行，在東部，南部大地區都有他的傳說，遍及華夏大江南北的原始深林與奇墓古穴。咱們運氣不錯，還能見到這罕見的生物..」樂進說著，便走到秋言寸許，笑著問道。「卻不知與你匕首上的灰藍扁尾海蛇的毒液誰更勝一籌呢？」

秋言黑髮遮蓋眼眸，卻擋住那絲清明，輕笑道。「怎麼，還想試試？」

空氣蕩漾著緊張的氣氛，兩人臉上的笑容也已煙消雲散，寂靜里，兩人都能聽到自己喉嚨里發出的那種乾澀的響動。

李默武慌忙從地上躍起，擋在兩人中間，如果這兩個瘋子在這發起瘋，那可真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用嘶啞的嗓音說道。「喂喂喂，我們三人好歹現在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別跟小孩子般慪氣..」

不多時，秋言輕笑一聲轉身離去，而樂進也只低喃一句「沒趣。」便去收拾手提箱，只留下原地不解的李默武。

小狼崽跟在秋言身後，嘴中朝荒谷的方向『嗷嗚』叫了幾聲，似乎在提醒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