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對!
「水!」
了悟想給書鋪掌柜的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被綁在這裡,但是實在是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吐出一個字。
書鋪掌柜略顯佝僂的身影,這才開始動彈。
一股股水流流進了悟口中,杯中的水被她三口兩口喝完了,饑渴的模樣看在書鋪掌柜的眼中很是心疼。
「為什麼要把你綁在這裡?還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書鋪掌柜的眼中寫著滿滿的心疼,本來今天了悟沒有過去看書,昨天夜裡又磕倒了腳踝,他擔心了悟的腿還沒有痊癒,才來看看,結果,一進門口,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了悟被緊緊的捆在木樁上,虛弱的不忍直視。
看到書鋪掌柜的眼中的心疼,了悟覺得他一定是誤會了,也許是個大大的誤會,誤會自己平時回到藥鋪的時候就一直是這種狀態,想跟他解釋,可嘴巴張了好幾張,就是一個字都吐不出。
沒等了悟開口,書鋪掌柜從未有過的麻利,麻利地給了悟解著繩子,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一旁睡的死氣沉沉的小玩。
了悟很是感激,發自內心的感激。
若是可以的話,她想抱著書鋪掌柜的親兩下表示感激,可是繩子一解開的時候她就癱軟在地了,別說親兩下,就是說句謝謝都說不出。
書鋪掌柜將她解開后,沒有停止動作,而是想方設法地扶著她出了門、
大抵書鋪掌柜是真的誤會了,了悟如是想。
看掌柜的想扶著她去自己的書鋪。覺得這樣也好,省的那人回來再將她捆起來!
她可是受夠了那種痛苦的感覺了。
書鋪掌柜吃力扶著她走的樣子讓她很是感動。
她發誓,等自己休息好了,定要再請書鋪掌柜的多吃幾次餃子。
明媚的陽光打在了悟臉上,有些睜不開眼,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比較好!
不知為何,今天街道上的人格外的少,踩在青石板與泥土混淆的道路上,了悟覺得自己的腳下像是踩了棉花,所有的重量都壓在藥鋪掌柜的身上,提不起一點兒勁兒來,就連腦袋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好似腦袋是刻意裝上的。
「別怕,帶你去書鋪,去了我那兒,他們就別想對你怎樣!」書鋪掌柜一邊去喘吁吁地托著了悟走路,一邊安慰了悟,不讓他害怕。
實在是被書鋪掌柜的話感動到了。
眼前的籠上一層薄霧,漸漸凝集,不受控制地滴落下來,剛好滴落在寬大的袍子上,濺成一朵深紫色妖艷的花。
書鋪掌柜的看到了,愈發覺得,藥鋪中的人對她不好,才會讓她受了委屈。
把了悟使勁往上托托,「哭什麼勁,放心吧,他們怎麼欺負你的,我給你加倍討回來!」
說完,堅定的朝著書鋪的方向走去。
了悟低頭看著被眼淚濺到的袍子。
這袍子還是謝文才沒穿過的,就這麼被她拐出來了,忽然想起小玩和小八的對話,也不知出了什麼事。
卻沒有發現,藥鋪暗處守著的人都不見了!
在謝文才給孫思邈道了第三十八次歉,他卻仍不說話的時候,謝文才不再道歉,也不說話,就在那兒靜靜的坐著,似是想著什麼事情,也不再搭理孫思邈。
結果孫思邈見謝文才瞬間安靜下來,不再向他道歉,很是詫異,怎麼就突然一句話都不說了呢?
「你怎麼不說話了?」
「……」
只是停頓了一會兒,謝文才嚴肅地看著孫思邈,說道,「前輩,方才的確是我的錯,威脅你也是我的不對,你要怎麼懲罰我都沒有關係,但是救人是很緊急的事情,你那天給我的方子我用了,了悟臉上的傷疤不止沒有去除掉,反而劇癢難忍,為了不讓她抓,沒有辦法,只好把她綁起來,才抽空出來求教。前輩若是有心幫忙,文才感激不盡,若是不幫,在下也不必將救人的時間浪費在這裡。前輩也是醫者,自然知道,一時一命,一夕不同的道理吧!」
謝文才的耐心被這個老頭耗得一絲也無。
嚴肅的模樣倒是嚇孫思邈一跳。
捋著自己還沒張全鬍子的下巴,他也不是故意為難謝文才,只是謝文才初始的態度太過強硬,早這麼辦不就得了!
聽到謝文才描述那個叫了悟的癥狀……
「你說她怎麼著?」眯縫的雙眼嗅到一絲異常。
「她臉上劇癢難忍,不得已,將她綁起來……」
「停!」謝文才話未說完,被孫思邈打斷,「你說劇癢難忍!」
「對,不然不會將她綁起來!」
「不對、不對、不對……不可能劇癢難忍!」聽謝文才的話說完,孫思邈魔障般一個勁兒的搖著頭,口中只有「不對」兩字、
「哪裡不對?」謝文才也是行醫之人,藥方哪裡出問題,很簡單就能判斷出來,不過只限於了解這藥方的人,他對這藥方了解不多,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問題,只能詢問謝文才。
「這不好說,我得見見你口中的人!」一談到傷者,孫思邈的神情很是嚴肅,與方才頑固的模樣全然不同。
「這簡單,你跟我去便是!就在東郊!」聲音中透露著不易察覺的喜悅。
「這可使不得!」孫思邈急忙搖搖手。
「哦?為何使不得?」謝文才心裡咯噔一下。
「我奉命來到長安城,在這個地方製藥,我要是走了,他們找不到人,我可沒有人頭給他們砍!」孫思邈聳聳肩,表示對於離開這個地方的辦法無能為力、
了悟被扶到一個古木床上,軟軟的床鋪讓她感覺從未有過的舒適。好不容易緩解的疼通激起她腦袋裡的沉睡因子,沒跟書鋪掌柜通上話,便睡去。
與謝文才和了悟這兩邊的安靜不同,謝氏藥鋪門口愈發熱鬧。
「他們藥鋪掌柜的這是怎麼回事,一刻鐘馬上就要過去了,還不來,這是直接默認了他們做下的孽么?」
「誰知道,說不定真是他做的!」
「你見過他們掌柜的嗎?」
「多少年了,就沒見過一眼,神出鬼沒的,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