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離間

31.離間

聽說胡鐵花竟然拒絕了做駙馬,龜茲王大吃一驚!

「這怎麼可能?」那個胡鐵花之前不是十分迷戀琵琶么,怎麼會拒絕這種送上門的好事?

龜茲王實在是想不明白,又因為目的沒有達成而心有不甘,便忍不住懷疑起來——他覺得,或許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比如說對他心存芥蒂的楚留香。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胡鐵花和楚留香的相處模式,都是由楚留香來佔據主導者的地位,如果楚留香反對這樁婚事,那胡鐵花就很有可能會聽從他的意見。

又或者是陵祁。

龜茲王心想,換作任何人,在知道自己身處險境的時候,一個有能力伸出援手的人不僅沒有提供幫助,還以此為條件來要挾他的朋友,心裡肯定會懷有怨恨。

這樣看來,陵祁反對胡鐵花做駙馬的幾率也不小。

那使者原本心裡忐忑極了,生怕惱羞成怒的龜茲王會把罪責怪到他的頭上,所以在聽見龜茲王懷疑有人從中作梗的時候,他下意識就起了壞心思,把問題給推到了陵祁和楚留香的身上。

楚留香幾人方才對他的種種羞辱,他可是都牢牢地記在心頭呢。

眼底閃過一絲恨意,使者開始編造楚留香和陵祁是如何阻撓賜婚的過程,見龜茲王果然把怒火轉移到了陵祁二人身上后,他悄悄的掀起嘴角,暗自竊笑不已。

「簡直太無恥了!」龜茲王氣的破口大罵,「我原以為他們皆是俠義之士,沒想到內里竟如此心思狹隘,他們難不成當我龜茲軟弱可欺么?」

「來人吶,本王倒是要看看,面對我上百衛兵,他們還能不能那麼硬氣!」

正在和胡鐵花猜拳的陵祁眉心一跳,手上的動作慢了一拍,被胡鐵花給贏了這一局。

胡鐵花大笑一聲,拿起酒壺就放到了陵祁面前,「來來來,輸了就得喝光這壺酒,你可得願賭服輸呀。」

「等一下。」

陵祁皺了皺眉,心有所感的抬頭朝王帳的方向看了一眼。

以為他是想找借拖延時間,胡鐵花不太樂意的催促了起來,跟陵祁玩了十幾把遊戲,他這還是頭一次贏呢,哪兒能放過這個機會把場子找回來?

陵祁撇頭豎起一隻手指:「噓……你聽,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嗨,我說你怎麼連這種套路都使出來了,有動靜我們能沒你聽的清么。」胡鐵花嚷嚷著把酒壺塞到了陵祁懷裡,「快喝快喝,男子漢大丈夫,哪兒能說話不算數……咦?」

「好像是軍隊集結的聲音。」楚留香早在陵祁示意的時候就側耳聽了起來。

以他的耳力,只要他想,這營地範圍內稍大點兒的動靜自然都能聽見,見陵祁面色有異,楚留香說完之後又特地再聽了一會兒。

這一聽,他也聽出不對勁兒了。

這軍隊集結之後怎麼好像是朝著他們這邊兒來了呢?

胡鐵花這會兒也聽見動靜了,他納悶兒的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會不會是聽說賜婚被拒,那龜茲王就惱羞成怒,想來找咱們麻煩了呀……」

姬冰雁站起身來,走出帳篷去看了一眼,在看到遠處那些影影綽綽武裝齊全的士兵后,便轉身冷聲道:「這些人看來是來者不善了。」

眉頭一擰,楚留香有些疑惑,心想就算是賜婚被拒,這龜茲王也沒道理會這麼對付他們呀。

「白虎顯,遇小人。」

陵祁這會兒已經算完一卦,他看著卦象若有所思的道:「這事兒,估計跟剛才那個使者脫不了干係……」

暴脾氣的胡鐵花聽見陵祁這麼說,當即就開始挽袖子,擺出一副要修理人的架勢。

「我就知道那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嘿,看爺爺我等下怎麼修理他!」

「老胡,別衝動,」楚留香搖搖頭,有些無奈道:「如果是那人的挑撥離間,才引發了這場誤會的話,大不了咱們跟龜茲王解釋清楚就是,能不動手就不要動手了。」

到底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人家還招待了他們這麼久,二話不說就動手未免太過了一些。

在這種事情上,胡鐵花總是會下意識聽從楚留香的意見,他知道楚留香更擅長處理這種麻煩,所以雖然心裡很是不爽,他也依言收回了架勢。

陵祁和姬冰雁沒有異議。

以楚留香的能耐,解除個小誤會肯定是手到擒來的。

片刻后,一大隊士兵就沖了過來,將帳篷包圍了起來,面色陰沉的龜茲王眼神狠厲的走到幾人面前,手一抬,士兵們就亮出了武器。

「陛下這是做什麼?」楚留香挑了挑眉,神色自若的開口問道。

「做什麼?」龜茲王冷笑一聲,忽的伸手指向了陵祁,「本王是來找你和那個卑鄙小人算賬的!」

這什麼情況?

被點名的陵祁有些懵,他茫然的眨眨眼睛,很想反問一句我幹了什麼了。

可惜盛怒中的龜茲王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下一秒就向士兵們下了命令,「動手,把這兩個誹謗公主的傢伙給我抓起來!」

士兵收到命令,立馬就朝陵祁幾人圍了過去,不過還不等他們動手,最先靠近過去的幾人就被胡鐵花直接給踹了出去。

胡鐵花眼睛一瞪,沖龜茲王嚷道:「你這老頭好不講理,憑什麼無緣無故就想抓人?我告訴你,拒絕賜婚的人是我胡鐵花,你要算賬就來找我!」

要換做平時,聽到胡鐵花這麼說,龜茲王肯定得惱羞成怒。

不過現在在他看來,胡鐵花也不過就是個單純的被楚留香和陵祁給騙了的傻子,所以他只是看了胡鐵花一眼,就繼續下命讓人上前捉拿。

他就不信楚留香他們能扛得住上百個士兵。

「等等,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陛下想要抓人,總得先給我們個解釋吧。」楚留香隨手把幾個士兵甩了出去,揚聲對龜茲王說道。

龜茲王看了一眼把陵祁護在中間的楚留香三人,沉聲道:「是不是誤會本王心裡清楚的很,不必再多廢話,我勸你們最好也不要反抗,否則刀劍無眼,不小心被誤傷了,可不能怪本王沒提醒過你們。」

楚留香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那個小人肯定說了一些觸到龜茲王逆鱗的話,而且還把矛頭都對準了他和陵祁,這會兒的龜茲王顯然是失了理智,根本不願聽他們解釋。

這可怎麼辦是好?楚留香有些頭疼的和姬冰雁對視一眼。

站在兩人身後的陵祁這會兒也來了火氣,因為喝多了的緣故,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哪裡經得起刺激?莫名其妙被人扣黑鍋絕對不能忍!

這麼想著,陵祁唰的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雷符,揚手就想朝那些士兵身上丟。

「快住手!」

匆匆趕到的琵琶公主面色焦急的對那些士兵們叫道,然後穿過人群走到了龜茲王面前,「父王,這事兒是您誤會了,剛才我已經叫人審問過那個使者,他坦白了自己誣陷楚大俠和陵道長的罪行,您可不能中了小人的離間之計啊。」

她之前知道使者去賜婚之後,一直都有關注這件事。

後來見龜茲王和使者密談之後,怒氣沖沖的糾結了人馬朝楚留香他們這邊殺來,就察覺到有些不對,讓人把那個使者帶去問話。

一開始的時候,那個使者還死鴨子嘴硬,想拿忽悠龜茲王的那套忽悠琵琶公主,可惜琵琶公主並不像神經敏感的龜茲王那麼好糊弄,她看出那使者似乎有些心虛,就果斷讓人用了刑法逼問。

這一問,果然就問出了實情。

「是那個人自己態度不好,惹怒了胡大俠他們……因為怕被降罪,他就把罪名都推到了楚大俠和陵道長身上,還攛掇父王您來捉拿他們。」

琵琶公主倒是會說話,不僅把真相都解釋了清楚,還給龜茲王找了個台階。

聽到這番解釋,龜茲王的面色精彩極了,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看的陵祁暗爽不已。

陵祁心道,誰叫這老頭不弄清情況就來找事兒,現在丟人丟大發了吧?

龜茲王這會兒確實不好受,一張老臉都快憋成了醬色,而正在此時,陵祁那副嘲諷的神色落入了他的視線——

一股怒火瞬間衝上心頭,龜茲王暗恨不已的想道,就算是他有錯在先,陵祁也不該這麼放肆的嘲諷他!

這將他堂堂一國之主的尊嚴置之何處?

他眼睛一轉,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神情,道:「事實究竟怎樣,還得等本王再調查一番才能確定,所以這人還是要抓的,衛兵,動手。」

這神轉折讓楚留香等人都愣住了,一時也搞不清龜茲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陵祁敏銳的感覺到了龜茲王對自己的惡意,臉色卻是真的難看了起來。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誰能動得了我。」他一把推開楚留香,直接站到士兵對面,抬手就將一張雷符扔了過去。

沒反應過來的士兵霎時慘叫起來,身上的盔甲上閃起一陣雷光,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渾身抽搐的昏死過去。

這幅情形嚇的在場的士兵趕忙退散開來,看著拿著符紙的陵祁,就像看見了妖魔鬼怪一般。

龜茲王也被這一幕嚇呆了,一時之間竟是有些腿軟,險些跌倒在地。

好在站在他身旁的琵琶公主及時伸手,扶了一把,才沒叫龜茲王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醜態。

陵祁拿著符紙朝龜茲王走去,路上沒有一個士兵敢出來阻擋,他所過之處就像摩西分海一般,眾人退避,顯然是被陵祁之前使出的詭異手段給震懾住了。

此刻的陵祁顯得格外的威武霸氣。

然而楚留香卻眼尖的察覺出了異樣,他發現,陵祁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

楚留香有些擔憂,下意識就想抬腿去攔住陵祁,不過他剛提起腳,身前就被一把沒有出鞘的劍給擋了下來。

原來是歇在另一頭女眷區的曲無容趕到了。

曲無容冷冷的看了眼下意識想動手的胡鐵花,然後對楚留香低聲道:「你不能攔他,若想攔他,就得先過了我手中的劍。」

「可是小陵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對。」楚留香面帶急色的對曲無容解釋道。

抬眼看了看已經快走到龜茲王跟前的陵祁,曲無容淡定道:「無礙,他只是毒發了而已。」

「毒發?!」

「石觀音的山谷中有一片罌粟花田,就在出谷的必經之路上,他出谷的時候沒有防備,吸到了一些花香。」曲無容收起劍,向楚留香解釋道,「那種花有迷幻的效果,吸入過多甚至會染上毒癮,但量少的話並不會造成大礙。」

楚留香追問道:「那他現在的情況是否會有危險?」

「沒關係,他大概是酒喝多了,促進了毒素的揮發,才會出現這中短時間內失去理智的情況,過一會兒自己就會恢復。」

在曲無容向楚留香解釋的時候,陵祁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和龜茲王之間,只剩下不到兩米遠的距離。

手中的雷符揚起,陵祁沖龜茲王冷笑一聲,有些泛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龜茲王那張滿是驚愕的臉,便準備將雷符扔到龜茲王身上。

「陵道長請息怒。」

琵琶公主忽然閃身擋在了龜茲王身前。

她一臉乞求的望著陵祁,口中哀求道:「道長,我父王都是因為聽了小人的讒言,才一時做了錯事,你就看在琵琶的面子上原諒他這一次吧。」

聽見琵琶公主的聲音,陵祁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捏著符紙的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做出這麼兇殘的舉動?

發現陵祁臉上的掙扎之色,琵琶公主眼睛一亮,忙放柔了聲音繼續安撫起陵祁的情緒。

只是她一邊安撫陵祁,手卻一邊探到了身後,拔出了藏在腰間的一把匕首,握住匕首后,琵琶公主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殺意。

琵琶公主正準備出手之時,楚留香卻忽然沖了過去,一把將陵祁拽到了身後。

「你不是琵琶公主!」

他面色凝重的看著琵琶公主,沉聲道:「琵琶公主的手上有因為彈奏樂器留下的薄繭,但你的手卻一點兒瑕疵都沒有,所以你不是琵琶公主——你究竟是誰!」

被楚留香護在身後的陵祁迷迷糊糊的想道:琵琶公主不是琵琶公主……

唔,頭好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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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生存守則[綜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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