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真笨，要是你知道過去他對你做的事，我想你也開心不起來。」他笑了，笑的很詭異，笑的令人害怕。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仲天！你別在那裡亂說話。」莫凡警告著。

因著他太專註於官閔心的狀況，完全沒發現身旁的柱子正往他的身上倒去。

「莫凡！快走……」官閔心顧不得頭上的槍，舉步往莫凡的方向跑去，推開他。

同時間，莫仲天扣下板機，槍聲響徹天際，回過頭的官閔心卻發現莫凡擋在她的面前，接著倒了下來。

「莫凡！」她凄厲地吼叫，跑向躺在血泊中的他，「怎麼辦……」胸口中彈，鮮血直流，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我這是在替你報仇啊！閔心……你難道忘了，當初是他將你留在密室里，結果引發大火，而他卻視若無睹的離開，你都忘了嗎？」莫仲天字字說得殘酷無情。

她猛然轉過身看著莫仲天，表情是那麼驚慌失措，過去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一幕幕的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終於明了自己為什麼有恐懼症，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在密閉空間中看見大火，終於知道的她就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全身不停的顫抖，她放開莫凡，一步步往後退去。

「閔心……」莫凡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卻拉不住。

「哈……哈……哈……」莫仲天仰天不停的大笑著，似乎對自己講出此事高興不已。

莫凡用儘力氣從地上爬起，趁著莫仲天不注意的時候，將床底下的槍掏了出來，往他的身上開槍。

碰！

眼前已經一片模糊的他根本無法瞄準，驚動了莫仲天，他往一旁滾去，站起身奔往官閔心的位置。

仍在過去記憶中的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莫仲天架著往密道走去，而莫凡已經無力的癱在地上，緩緩的陷入昏迷。

在莫仲天將她帶進密道，在地板即將再度闔起時，她突然推了莫仲天一把，自己則往屋內奔去，他來不及抓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地板縫隙越來越小。

走到莫凡的身旁，她抱著奄奄一息的莫凡。

「你……應該跟他……他出去的……」莫凡無力的說著。

她搖搖頭，輕輕的在他耳邊說著：「我都記起來了。」她的眼淚滴了下來，像是在控訴自己的軟弱。

「你……記得了。」他的嘴角不停的流著血。

她不停的擦去他滲出來的血，「我走不了，就算你曾經把我丟下，我仍然無法將你一個人留下，因為我沒辦法……停止……愛你。」

她記得他離開的畫面……他把她拋下，留她一個人在空無一人的密室里，她好害怕，難怪她會有恐懼症，原來全是那次的意外。

「閔心……」他用了最後一口氣喊著她的名字，他沒有將她一個人留下，只是……他來不及……

大火無情的越燒著，他們彼此都知道已經無路可退。

她拿起他手中的槍，朝著自己的太陽穴指著，眼淚不停的滑落，「這一次，換你要陪著我……我不要一個人……」

她笑了，隨著槍聲響起，她的笑容也跟著消失……

「不……」他無法阻止，看著她倒卧在自己的胸前，閉上眼沉沉睡去。

火焰中一名穿著白紗新嫁娘的身影，滿笑容滿面的挽著她一生的最愛……漸漸的消失在熊熊大火中……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記得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看見官閔心失望的眼神，然後她拿起槍……

接著呢？他在哪裡？閔心又在哪裡？

不會的，她不會朝看自己開槍，不會的……

但是那個畫面好真實。

「莫凡！莫凡！」

是誰在叫他？

「你醒了是嗎？」

醒了，他該醒了……努力的睜開雙眼，他看見一雙雙焦急如焚的眼睛。

「他醒了……他終於醒了……」

「對啊，他可醒了。」

「莫凡，你覺得如何？」

他想要開口說話，但喉嚨實在太干，讓他無法發出聲音。

「水，快拿水來，他要說話。」

「好……」有人手忙腳亂的去倒水。

「莫凡你等等，水馬上就來。」卓海皓的妻子站在他身旁說著。

莫皇麟的妻子從外面將水拿了進來。

「若星，我來喂他。」莫皇麟接過杯子，扶起莫凡喂他喝下水。

他喝下杯中的水，眼神掃射四周，閔心呢？怎麼大家都在就是沒有她。

乾枯的喉嚨終於得到滋潤，他有些惶惶不安的問道：「她人呢？」

「她？哪個她？」卓海皓搞不清是狀況的問著。

「閔心她人呢？」他撐著自己的身體又看了一眼周圍，她真的沒在這裡。

「皇麟，你再替他檢查一下身體。」莫武山突然插話。

「好的。」他點點頭準備替莫凡詳細檢查一番。

「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擋掉莫皇麟的手不讓他繼續。

「先讓皇麟替你看看吧。」莫武山要他繼續。

拿掉莫凡的手，莫皇麟要替他看診，「先讓我看看吧，你昏迷很久了，身體要緊。」

「我昏迷多久了？」

「一個月。」

「一個月！我竟然昏迷了這麼久了！」他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莫皇麟，他這一覺可睡得真久。

「你才知道啊，我們差點以為你不會醒來了，而且--」卓海皓的妻子跟著接下話。

「朱倩，別再說了。」卓海皓打斷她。

「她要說什麼，讓她說下去。」莫凡看著朱倩要她繼續說。

「這……啊，寶寶要喝奶了，我要去喂他了。」朱倩轉身拉著自己的老公打算帶著他一起落跑。

「對……走走走，快去看看兒子，可別讓他餓著了。」卓海皓牽著朱倩準備出去。

「都給我站住，通通不準走。」莫凡怒吼著。

「莫凡，你現在不宜動氣。」莫皇麟看著他憂心的交待著。

「孩子，你先讓皇麟替你檢查一下，好嗎？」莫武山的眼神中儘是擔憂，這小子好不容易才醒來，如果再動到氣可能會更糟。

「若星，你說，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沒有看到閔心？」莫凡看向韓若星，知道她的心地最善良，絕對會回答他的問題。

「這……」她為難的看著自己的老公。

「若星，你不用理他，先出去。」莫皇麟當然不願意自己心愛的老婆被逼迫，趕緊要她先閃人。

「莫皇麟！你這是在做什麼，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轉過頭看著莫皇麟，眼神很堅定。

莫武山走到他的身旁要莫皇公退下，由他自己來說，「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閔心之所以沒有在這，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莫凡屏氣凝神看著前方的老人。

「她……」

「爺爺！」兩名女人上前想要阻止。

「老頭子。」莫皇麟與卓海皓也開口，想要阻止他別再說下去。

「快說。」他己經沒耐性了。

莫武山轉過身不忍看他，口中還是緩緩說道：「她死了……」

莫凡聽見這三個字根本無法相信，這不是真的，他們騙他的，這不可能是真的……她怎麼會死，這是騙人的。

「莫凡……」所有人看著一聲不吭的他，太安靜了，這讓他們有些害怕。

「那為什麼我還活著。」他想起官閔心在最後一刻說過的話。

「什麼意思？」卓海皓不解的看著他。

「她說換我陪著她……換我陪著她……」他歇斯底里的說著，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突然間他從床上起身往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卓海皓擋在前方。

「滾開！」莫凡用力的推開他，他要離開這裡。

「你不能走。」莫皇麟也上前架住他。

「我說滾開！」他奮力掙脫開來，往屋外走去，

「跟上他，別讓他做傻事。」莫武山朝著門邊的兩個男人吩咐著，隨即他們便跟上莫凡的腳步。

「爺爺，這樣說好嗎？」韓若星上前扶住莫武山，憂心的詢問著。

「是啊，這樣跟他說好嗎？」朱倩心中也擔憂不已。

「除了這麼說，我還能怎麼辦呢？」他揮揮手，無力的癱坐在木椅上。

至於莫凡，他什麼話都沒說，出了屋外后，就不斷往前走著。

「莫凡，你究竟要去哪裡？」莫皇麟跟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卓海皓也快速的奔向前要攙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