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眼淚

第三章眼淚

並不是自然睡醒的早晨，人會格外的清醒，沒有睡夠的幸福感會讓人在醒來的時候就體會到人生的殘酷，更好的面臨一天。雖然平時也會被吾重吵醒，但是一旦有工作的日子，青霖總是會起很早，清醒自己的頭腦。

卧室的桌子上放著一本封面精美的硬殼線裝書，是青霖準備給今天將要見面的客人的，旁邊放著一大一小的兩個相框，大的那個放著和吾重兩個人的照片，那時的吾重還穿著初中部的校服，一隻手摟著旁邊一臉不願意的青霖，另一隻手抱著有些舊的籃球。另個小的相框則什麼都沒有，但是依然這麼空著放在整潔的桌子上，顯得格外刺眼。

青霖靜靜的坐在床上，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窗外搖曳的樹葉，時間的秒針此時在這個瘦弱的背影上被動的停了下來。

待時鐘叮咚的發出沉悶的聲音，青霖才放開了時間，讓整個畫面動了起來。什麼都不帶的離開了空曠的房子，向約好的地方走去。

很準時的，青霖來到噴泉旁，看著那個眼熟的身影，孱弱的站在那裡，眼眶似乎還有沒有緩過來的紅暈，後者似乎並不知道約好的人是誰，只能被動的看著來往的人群。

「艾米」，青霖向著站在噴泉旁的身影呼喚了一聲，聽見了的艾米轉過頭，就看見幾天前仍被自己當做白馬王子的青霖，頓時驚的捂住了嘴，一心還在想是不是青霖在叫他。

「你是艾米吧？」

還真的是！艾米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人，「是，我是！」驚喜的回應著，但是想著自己與眼前的人實際上之前並沒有交集，「那個…請問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我是『記』…」

僅僅的三個字，就把所有的喜悅一掃而空，是啊，我怎麼能忘記…艾米看著自己的腳尖，仍舊沒有勇氣接受摯友已經離去的事實。

「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青霖適時的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前面有個咖啡廳，我們去那吧」，艾米突然想到自己的失禮，趕快提議。

「恩」

路上總是異常的尷尬，艾米偷偷看著走在自己斜前方的人，如果沒有前幾天的意外，恐怕光是這麼走著就足夠讓她開心了吧。

走進充滿著愉悅咖啡香味的店，不經意的就讓艾米心情放鬆了一些。

「做窗邊吧…」

在青霖的提議下，二人走向窗邊一個視線很好的地方，寬敞明亮，各自坐下，簡單的點了咖啡。

「艾米小姐還是學生吧？」

「哎？你怎麼會知道！」艾米看著眼前的青霖，充斥著神秘感。

「那天，出事的那天，我看見你和你朋友在超市裡，目光有過交匯。」

啊，原來他記得我，太好了，艾米心裡暗暗的竊喜，原來那天我和菲雲一起討論他們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

艾米本還沉浸在這件另自己意外的事上，但一抬頭就看見對面坐著的青霖一臉冷漠，才如被雷擊。對啊，自己不是高興這個才做在這裡的，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這幾天才覺得沒有什麼事是比菲雲的離開更重要的，我…果然很自私…

「艾米小姐，怎麼了」，看著眼前又笑又難過又自責的艾米，青霖依舊是冷冷的看著。

「沒，沒什麼」，我不能失態了，艾米趕快回應。

「既然我今天來，也就不饒圈子了，能告訴我你和你摯友的事嗎？」

「恩，說些什麼呢？」

「從你們相遇開始吧」

艾米回憶了一會，就絮絮叨叨的開了頭，「我們相遇的很好笑，我早上要上學遲到的時候，在早餐店，準備買早餐帶走時，衝進來一個女生，穿著和我一樣的校服，和我要了一樣的東西，那是相當受歡迎的一種，結果只剩那麼最後一個了，我們看著對方，同時選擇放棄，結果還是選了同樣的。很巧對不對，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才發現她是隔壁班的，而且說著話都沒有看時間，都遲到了…」

說到這裡，艾米傻傻的笑了，很溫暖的，「然後哦，我們總是越在那個第一次見面的店見面，一起上學，一起回家…」

總是有些回憶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溫暖，就算是不同的場景和角色。

慢慢的，艾米口中的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已經不經意的一起走過了三年，她們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一起看帥哥，一起哭，一起笑。從不吵架，感覺沒有什麼可以把她們分開一樣，她們也這樣堅信著，直到…

「那天，我們約好去買吃的，然後到我家一起做作業，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剛走出超市就會遇到這樣的事，明明…明明…明明不應該這樣的…」在也說不下去，艾米坐在哪裡嗚咽著，卻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青霖看著眼前的一幕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場景自己到底見了多少，才會像現在這樣的麻木。可是，工作還是工作。青霖站起身，坐到了艾米的旁邊，輕聲說：「哭出來吧…」

這幾個字彷彿施了魔咒一樣，艾米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肆意的奪眶而出。青霖抬起手為艾米抹去臉上的一滴滴淚水，不知疲倦的知道艾米止住了淚水。

艾米才發現，青霖竟然一直在為她抹去淚水，頓時臉羞紅了起來。見艾米不再哭，青霖坐回了子的位子上。期間他紳士的行為，引的起初以為他弄哭了艾米的旁人一陣陣讚歎。

青霖看著窗外等著艾米回復回來，窗子在這種緩解尷尬的時候真是很好，青霖淡淡的想著。總算是平息的艾米，看著對面的青霖不知道說什麼好。

青霖轉過頭看著眼前已經沒有什麼事的艾米，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串數字，「這是我的卡號，我先走了，書好了我會聯繫你」，說著就轉身付錢離開了。

坐在原處的艾米一臉茫然的看著離開的背影，這是什麼情況…

青霖一人慢慢的走著，艷陽當頂，皮膚炙熱的觸感比起想象的熱度還更要真實，裝在口袋裡的手，輕輕的握了一下，人的記憶也是這樣，往往身體的記憶比起腦袋更具體和真實，就像是過敏反應一樣。

回到家，青霖走到自己的卧室，才張開了自己一直裝在口袋裡的手，手心上薄薄的浮著一層透明的液體，把手紙向下，液體便順著指尖滴進了準備好的瓶子里。

「希望你的眼淚，和你的說的故事一樣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