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忘記
「是么…」吾重心裡的落差感怎麼也揮之不去，自己像是做了罪人一樣，傷害了自己最不該傷害的人的脫力，一點點的在吾重心裡瀰漫開來。
「你還好嗎？」看著吾重有些虛脫的表情，讓護士小姐緊張了起來。
「沒…沒事…」怎麼會沒事，自己的心像是掉了一塊…
「那麼你好好休息，哪裡不舒服趕快告訴我們，我就不打擾你了。」
看著護士小姐離開的背影，吾重長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已經不是完整的自己了，這種感覺非常的真實，但是非要自己說出原因，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會和剛剛開始就隱約已經消失的人有關吧…
感覺到無能為力，吾重抓了抓睡的有些亂的頭髮，決定還是不想了，也許自己總有一天能知道。
「那個…雖然這麼問很不禮貌，但是我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收的傷？」旁邊的病床上傳出低弱的詢問聲。
吾重轉身一看，和自己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女子，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
「恩，您想知道什麼呢？」
「這麼說是原意告訴我們咯？」中年女子的聲音中聽得出有些許的激動。
「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嗎？怎麼能叫做我們…」話音才落，就看見帘子的浮動感，看著一個接一個鑽出的腦袋，吾重感到自己頭皮一陣發麻…
「這個不太好吧，畢竟是還沒有公開的受傷事件，會造成不必要的誤導的…」看著這樣的癥狀，吾重連忙回了一個圓滑的斷句，有些不自信的開始迴避目光。
「哎，你怎麼能這樣呢，我們很想知道的啊，你就告訴我們了吧」，聽著中年女子有些撒嬌的聲音，「不不不，還是不要這樣吧…」吾重的心裡不住的大聲呼喊著。
「不要那麼小氣嘛，告訴我們怎麼樣，你看你那麼帥…」
「咳咳」，吾重輕咳兩聲，「還是饒了我吧…」心裡不住的這麼嘀咕著。
「對啊，小哥你別這樣，告訴我們了吧」，這次雖然換人了，但是第二個人開講之後就是陸陸續續的有人發言了。
吾重覺得苦不堪言，真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人插足進來，打斷他們的講話，或是像他一樣安靜的…
「安靜的…」吾重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安靜的…誰…」
又是這麼自然的情況，但是對於是在說誰，吾重一點感覺也沒有，「又是一個人，是我的那個朋友？」
看著吾重突然間的自言自語，讓周圍原本有些煩躁的空間安靜了不少，臉正在嘀咕的人也被周圍的人打斷了。
「小哥你沒事吧？」
似乎是沒有聽見的樣子，於是這位患者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吧？」
「安靜的…」吾重還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安靜的這三個字，希望自己可以想起什麼來，但是身邊的人有些緊張了。
「你沒事吧？」有的人繼續詢問。
「護士小姐，護士小姐！」有的人大聲呼喊不遠處的護士過來。
總之，在大家忙做一團的時候，吾重又從剛剛那種只有自己世界的情況中脫離了出來，看著圍繞著自己，不知在忙什麼的大家，吾重好奇的問了一句，「大家在幹嘛呢？」
「這不是剛剛你一直在念叨『安靜的』這三個字，我們叫你你都沒有什麼反應，所以大家還以為你怎麼了呢，結果你竟像個無事人一樣來詢問我們」，中年女子看著一臉無辜的吾重，好氣的說到。
「可是我沒有聽見你們和我說話啊，從我開始…」
「從你開始念叨『安靜的』開始，像是中了邪一樣」，中年女子彎下腰，俯視著吾重，「該不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怎麼可能！」吾重表情嚴肅的回答，但是很快周圍的人就笑開了，「你別逗他了，明明多麼單純的一個孩子」。
「是啊是啊」
「不過，你真的沒有聽見我們叫你嗎？」
「沒有，我保證，可能是我太投入了吧…」吾重也覺得有些奇怪，不可能沒聽見，最多是被忽視的情況，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是根本就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音傳入到自己的耳朵裡面來，好像是自己的耳膜在隔離其他的聲音一樣。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吧，這位病人才剛剛清醒過來，不要全部人都圍在這裡，讓別人好好的休息下」，似乎是被剛剛的呼喚叫來的護士，但是一進門就看見大家都圍在吾重的床邊嘰里呱啦的說著話，連忙把大家分散開來。
「呵呵，沒事的」，吾重看著護士小姐嚴肅的樣子，生怕這些好人們被訓斥，「和大家說說話挺好的」。
「你就好好的休息吧」，也不顧吾重的反應，就讓吾重趟了下來，「好好的休息才有保護大家的力氣不是么？」
「…」真有說服力啊，在場的人心裏面都這般想著。
一直等到吾重漸漸有了睡意，護士才離開了床位，忙別的事情去了。而身邊的人也沒有再大聲說話，相互關照著。
漸漸的熟睡，夢就這麼悄然來襲，夢裡，吾重還是躺在病床上，但是床前的帘子被突然的拉開了，一個身影闖了進來，擔心的看著自己。
握著吾重的手的人一直在和旁邊的護士小姐說話，手好冰，是這個人的手冰，但是我覺得好溫暖…
吾重就這麼看著這個面容更本看不清的人，看著他為自己擔心，但是明明就看不見表情，我是卻明確的能感知到他就是在擔心我。
待護士小姐走了之後，那人不知道低著頭在想什麼，但是不久就抬起頭，和自己說了一句話，但是吾重卻偏偏聽不清，是什麼，我聽不清，你再說一次…
光線猛的刺進眼睛，吾重居然醒了過來，摸著眼角不知何時留下的淚水，「咦，我剛剛夢見什麼了？」
吾重悵然若失的看著自己的手，感覺好像是剛剛被握過一樣，自己沒有記憶，但是身體偏偏感覺記得，回想著剛剛是否夢見什麼讓自己傷感的夢，但是像雲煙一樣，夢消失不見了。
明明是讓自己難過的事情，應該好歹有個記憶啊…
但是越想越想不起來，再看著自己的手，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就想剛剛的夢是身體最後的記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