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一一四章：食物
下午四點，部分人家已經開始做起了晚飯。
小區內裝修沒有強制，有人家直接在牆上鑿洞，將油煙機的管道通了出去；有人家直接在房屋預留的排煙管道內排煙。無論是哪一種，各家各戶廚房裡的味道統統都飄到了外面，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籠罩在小區、甚至於整個五行的上空。
氣味是引人垂涎，恨不得立刻敲開的鄰居的門，綁架他們家的鍋！
過來幫忙的人連忙關上了窗戶，「不能夠聞，」
「為什麼？」童修不解，問道。
「因為會引得人去想吃。」幫忙的小凡局促地搓著手，他面前的可是大明星呀，女朋友最喜歡的明星，想想就好興奮，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因，因為吃了會上癮。」
「是不是都是用你們在菜市場看到的那些黑色的動物做成功的。」秦和宜蓋上砂鍋的蓋子，放下鍋鏟之後問道。
「對。」小凡點點頭，「都是那些，在五行，基本上每家每戶都要吃，而且是每天都要吃，那些東西吃了會上癮。」
童修睜大了眼睛，「呃，不覺得噁心嗎？」
「他們又不知道那些是什麼，而且坊間有很多傳聞，說吃了這些就算是外面的『喪屍』病毒傳進來了，也不會生病，而且可以延年益壽、健康平安，咳咳，據說還能夠壯陽。」
「……一旦和壯陽搭上關係了，好像就沒有啥是不能夠吃的。」童修木木地說道。
「據說味道挺好的，最常的做法就是紅燒，放了辣椒一起炒，能夠香一天，肉特別嫩，骨頭有嚼勁……」小凡說不下去了，魘的品種那麼多，怎麼知道吃到的是哪一類，他們有大致分辨的方法，所以今天在菜市場見到才更加震驚。
「就算是味道堪比瓊漿玉液，我也不去吃。」童修依然覺得好噁心，虐殺而死的生靈變成的魘竟然變成了人類餐桌上的「美味」，諷刺又覺得噁心。
「當時爸爸看到的應該就是這個。」
「對，還好我爸沒有去吃，不然就好玩了。」
「對的。」
誰引導五行的百姓去吃的魘、又是誰捕捉了那麼多魘屠宰最後送到市場上售賣等等問題，成了糾結在秦和宜和童修心頭的一團亂麻，問孟江、孟江笑而不語，只說很快一部分疑惑就會解開，不急於一時。
問山藥精……太陽從雲層中掙脫出來，西垂時分燦爛奪目，天邊有晚霞昭昭、預示著明天將有一個「行萬里」的好天氣，抓住餘暉的尾巴，山藥精前輩去曬太陽了。作為一棵植物他更加喜歡宅和平靜的日子，但受人之託，他不得不跟著孟江他們奔波，逮到空閑他就喜歡紮根到土壤中、曬太陽、吹和煦之風，享受片刻的安寧。
沒有人回答，秦和宜只能夠定下心來做飯，老灶燒鵝已經在鍋裡面小火慢燉，小凡二人不會買菜，買來的鵝當真是一隻老鵝，菜刀剁成小塊都頗費了一些功夫，肯定是農家自養的鵝拉出來賣的，老鵝肉質緊實、老而不柴。如果是鎮子上家家戶戶有的老灶，直接在灶眼裡頭塞上一根老木頭樁子，壓著小火仔細地煮上小半天，將老鵝骨頭裡面的骨髓都煮了出來，味道讚不絕口。
現在條件有限，只能夠拿了砂鍋小火慢煮。
老鵝的調味非常簡單，秦和宜之前只是將從櫃裡面好不容易翻出來的大砂鍋放到灶火上，內里倒了油燒熱之後將焯過水的鵝肉塊倒了進去翻炒上色，隨後放入辣椒、薑片、鹽，倒入黃酒和生抽，加上幾塊老冰糖就可以。
「秦大哥，我都沒有看到你往鵝裡面加水，煮時間長了不會幹嗎？」幫廚的小凡在家裡面也是會做菜的，手藝欠佳，但可以入口的程度，在一幫下廚就是毀廚房的隊友裡面，已經很拿得出手了。秉著學幾手，好回去給女朋友瞧瞧的心思，小凡一直在觀察秦和宜怎麼做飯做菜的，這就看出了疑惑來，燒鵝裡面不加水嗎？
「我加了黃酒，在煮的過程中，鵝肉塊裡面也會有油水溢出來，而且砂鍋的密閉性能夠很好的鎖住湯水，等快好的時候我給你看，到時候不是覺得幹了，而是把握不好的話會覺得湯水太多。」
「做菜真是一門學問。」屬於胡亂往鍋裡面丟，只要能熟就能夠吃的小凡由衷地感嘆。「回去我也要學著給我爸媽還有女朋友做著試試看，看他們還覺得我的手藝很糟糕不，作為上得了站場、進得了廚房的男人，我也是不錯的。」
「當然，小夥子還挺帥氣呢。」童修把洗好、切成片的黃瓜給送了過來，掃了一眼小凡，發現對方還長得挺帥氣。
高經武的隊員們多是平頭正臉、普通長相，很好的詮釋了「五官端正」，卻無法和「帥氣」靠攏的，而小凡很顯然在眾人中屬於上游，國字臉、刀鋒眉、英氣的眼睛、挺翹的鼻樑，很有安全感的帥氣長相。
「切，在你嘴裡，帥小伙只能夠用『挺』來形容嘛，大明星了不起啊。」不窩在沙發那兒專研雕刻的姜寧彥靠在廚房的門口，一臉譏諷地說道。
「沒事沒事，得到大明星一句帥氣，我覺得很榮幸，能夠和我合影嗎，我女朋友是你的粉絲，我給你看。」洗乾淨手擦乾之後，小凡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點開聊天軟體，那個備註為「小丫頭」的頭像正是用的童修拍攝《天命傳奇》的官宣圖片，「她所有的頭像都是你，家裡面收集了很多你的海報、雜誌和其他周邊，可是死忠飯啊。」
「真厲害。」童修翹起了大拇指，「我還可以給她簽名，等找一本漂亮的本子，我來寫。」
「謝謝。」
「切！」姜寧彥翻了個白眼，嘴巴裡面嘀咕，明星有什麼好追捧的、還是個同性戀，簡直噁心。「啊，你對我做了什麼，肚子疼，肚子疼。」
「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不喜歡一個人可以在肚子裡面腹誹，別嘀嘀咕咕說出來，身為一個修士難道不知道『耳聰目明』嗎！」秦和宜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姜寧彥，直接施以懲罰，讓姜寧彥知道什麼叫做「該說的」、什麼又叫做「不該說的」。
「你，你……」姜寧彥捂著肚子，氣得連白眼都翻不出來了，他就是嘴賤，怎麼著，咬他啊！
一場小小的插曲並沒有打擾大家的興緻，除了被教訓了的姜寧彥，他正氣鼓鼓地生氣呢，見到秦和宜或者童修就翻白眼，弄得秦和宜都為他的眼珠子擔心。
「本尊也是這樣嗎？」秦和宜問從見到此姜寧彥之後，就基本上在裝傻沉默狀態的九歌鼎。
九歌鼎乾巴巴地說道：「我的主人很正兒八經。」
「你那本書上不是說，所有（分）身都是本尊的側面體現嗎？」秦和宜提醒九歌鼎。
「啊啊啊，非逼著我說是吧。」九歌鼎瘋狂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他見到這個姜寧彥就想到了主人的這一面，很希望這個姜寧彥就地爆炸、徹底消失，簡直滿滿的主人的黑歷史合集啊，都將主人英明神武的形象給顛覆掉了。索性自暴自棄地快速說道：「主人喜歡腹誹。」
「啥？」九歌鼎說得太快，含含糊糊，耳力好如秦和宜都沒有聽清楚。
九歌鼎大聲地說：「喜歡腹誹。行了吧，聽到了吧，滿意了吧，啊啊啊，我初顯神智的時候主人就喜歡對我叨叨，後來我能夠說話了，他也會跟我聊天，你知道的，有時候說話也是為了八卦。」
「哦。」那日在黑洞裡頭見到的高冷形象有些崩塌，但屬於姜寧彥的摸樣卻更加立體，不是高高供奉在神龕上的巫族最後一個純血、不是九歌鼎口中無所不能的主人、也不是秦和宜想象的完美無缺的大能修士，因為一個（分）身的出現，反而將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拉了下來。
「不允許吐糟，每個人都有很多側面不是嘛！」
「不吐糟，我覺得挺好的。繼續做飯吧，很快就可以吃了。」
燒鵝作為今天大菜之首，秦和宜花了十二分的力氣，為了減少烹煮的時間，秦和宜還在砂鍋上面設了一個陣法，可以將時間縮短到一個小時就可以出鍋。在這一個小時裡面，秦和宜在童修、小凡還有另外一位隊員的幫助下，大顯身手，整治出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有大塊到讓人忘記脂肪肥膩的紅燒肉、有醬燒的蹄髈、糖醋的排骨、嫩滑的裡脊、切成小塊的肉丁炒青椒……有鮮嫩的白斬雞、烤的鴨腿、什錦的菌菇湯……有酸香的生菜、酸辣的白菜和炒豆腐乾的水芹菜……
一張桌子放不下這麼多菜，也一下子坐不了這麼多人，人多力量大，直接將兩張長條的大理石面餐桌拼成了一張，所有菜擺了一大桌，只是可惜沒有轉檯，想吃什麼只能夠不顧形象地站起來去夾，在場的就沒有幾個臉皮薄的漢子，想要吃自己喜歡的還不容易。
最後兩道菜上來的時候，全場都沸騰了，所有人都為秦和宜鼓掌，童修鼓得最歡。聞著空氣中瀰漫的食物的香味，就是記仇的姜寧彥也不情不願地鼓著掌。
最後上來的是兩道大菜，都是直接將鍋子端了上來的，一個是秦和宜重點關注的改良版老灶燒鵝，一道青魚燉粉條，都是整隻整隻的大傢伙，多虧了秦和宜技術高超，才能夠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將它們做了出來。
他們吃飯的時間，也正是絕大多數五行人吃飯的時候，在修士的眼中，死氣沉沉的五行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