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回 經略雄州,望眼燕雲

第一百六十二回 經略雄州,望眼燕雲

三番計較,石寶將校場內探查一番,歸來施禮道:外間一番廝殺,便是牛羊也須驚動,竟有那許多潑才蜷縮不出,只怕上得沙場,也該死得沙場,哥哥曾傳來些操練法子,明日不若便就使之。

阮小七也在一旁惱怒不休:吃醉酒不得而起,乃是可原之情,只那許多潑才,竟敢分明已是酒醒,耳聽殺伐不敢提刀出門,著實無用,倒將他等白白送些飯菜,將牛羊偌許養來,也合該添些嚼頭。

瓊英嘆道:雄州,本便是無關緊要之地,河間府里雖催促甚緊,只怕早將此地不再作故土計較。如今宋遼,目光都在雄州左右兩處戰場,我軍雖有四萬,與遼人周旋不易,如此將士,雖是不堪,若不操練使之歸心而來,今日遣散,明日何來?

石寶笑道:若是操練,此有何難!夏津時候,已有底子,只消將他等打散,以我軍中老卒混而率之,定個時日較量,若有敗者罰,勝者賞,看他等能消得幾日。

扈三娘遲疑道:只怕如此,縱然得之,而不能歸心,若戰場作些亂來,更是不妥。

瓊英暗忖片刻,斷然道:如此,便明日這般計較使每日里巡哨者,四時而換,其餘人等,分作百營,以老四營里將士為將散領之,休管風雪,三日便有小考較一場,十日乃由大考較一場,敗者受罰次日操練加倍,勝者休管操練,賞美酒肥肉一頓,如何?

阮小七問道:平日里操練,又怎生計較?有那不知好歹的,只怕寧願考較之後受罰,不肯儘力操練。

扈三娘忽然笑道:這個容易,郎君便有個法兒,不怕他等不從。

乃道:每日操練,總有三番,便將尋常行伍操練先行做過,而後便使三軍長途奔波,不儘力者抵達飯點搶不得飯菜,平白夜間有好一頓餓飢教訓,豈不省卻你我許多精力?!

瓊英沉吟半晌,決然道:如此甚好,縱然有隻怕不亂的,真心來歸的弟兄,不怕操練勞苦,每日里自有飽飯伺候,那要作亂的,挑撥也無關要緊,明日起邊作此安排罷。

石寶幾個拊掌而笑:且看後果,只消你我每日里緊跟,誰人能有怨言?如此最好!

李逵沉默半晌轉身而去,奔至自己部下帳里,片刻便聽喝叱傳來,原來他心內計較,此時若光明正大飲酒不成,偷來自嘗,也與他監軍身份不適,瓊英既說勝者每日里有美酒伺候,他如何能不動心思,定要麾下每三日小考較里爭個酒罈歸來。

正說笑處,風雪愈熊烈,鵝毛般大雪,紛紛揚揚,夜空撕碎了一團棉絮般,到處都是瓊屑亂玉,不覺十分寒冷,卻甚為不適。

當下瓊英問了花榮於城外安排,聞聽早將枯草枯木搭建處比之軍帳毫不遜色暖棚,略略安心,便與扈三娘往中軍帳內而去。

方至內,那棋盤兩旁早無皺眉苦思兩個弈手,梁采芷略略恢復些精力,那許貫忠倒也不嫌,隨意便在案幾之後坐了,石秀距他仍不過三步之遠。

棋局之上,恍如殘譜,梁采芷一方紅子雖傷亡過半,死死仍守住老巢,許貫忠雖有五方力量,終究止步不能向前。

此乃何意?扈三娘細細端詳片刻,只覺這棋局,便似靜止一個圖謀,隱隱有心驚肉跳之感。

許貫忠笑而不語,梁采芷走來身邊笑道:許先生真大才,如此棋局,平生未曾見過。只如今,六方彼此對峙,已成殘譜,若要完解,只待天命。

眾人愕然,不知所為。

何為天命?

只怕諸人,均有主張,瓊英與扈三娘驀然對視一眼,梁采芷畢竟一日對弈疲憊至極,面眸里閃爍喜悅倒退往自己案幾落座。

許貫忠搭手許衍脈上閉目不語,半晌嘆道:賊婆子,恁地狠毒,不過些許錢財,值得荼毒人命,須留他不得!

許衍目里有淚,緩緩垂,瓊英皺眉問道:莫非子息先生不能口言,竟乃人為?

許衍閉目不能言語,似也不願憶及過往,安菱於身畔細聲安慰,許貫忠面色陰鬱,半晌道:乃家門醜事,將軍見笑,待子息安好,自有他處置,畢竟我也一介外人不便太過插手。只那賊婆子,恨不能扒皮抽筋,方解心頭之恨!

他自入營來,都是仙風道骨一番模樣,便是許衍,哪裡見過有如此粗莽之語,乃均知他心頭,果真恨極。

瓊英緩緩道:若是家事,自也不便多言,只子息先生若有須要,只管提來,郎君遍交天下,若非星月,只能到手來。

許衍施禮謝過,耳聞竟有能言語一日,神色禁不住有激憤模樣,許貫忠倒:若是早年能與子息相逢,山間藥草,便可治癒。只如今積毒已久,只怕果真要勞煩將軍們多作照看。

梁采芷忽而笑道:先生若與我家將軍親往說此,定有事半功倍之效。子息先生既有積毒在身,安菱又要與我作個幫手,不如先生便請留些日子,也好診斷細緻,事關子息先生身生,許先生多些麻煩,也是值得。

許貫忠莞爾,道:本便有叨擾之心,只如今雄州之地,錢糧只怕也捉襟見肘,多一人,便多一糧口,左右也認些大字,敢請命往城守府,願作個掌案文書,便知足矣。

許衍愕然,正待焦急,許貫忠又笑道:前日里,我自江南遊盪而來,見那號稱英雄方臘,好生失望。又見河北兩家大王,頗是雄壯有虎狼之風,正好要在此坐落些日子。

瓊英微微側目,梁采芷暗暗示意不可逼迫甚急,更聽他言語,有考較之心,扈三娘終究大戶人家出身,乃道:如此,便委屈先生暫且作個中軍掌案,謀略之事,多勞費心。

許貫忠拜謝道:以布衣之身,一朝為三城之掌案,好生惶恐。

瓊英會意,乃道:燕雲之大,中原萬里,若有鯤鵬之志,何愁無展拳腳之時。如今大勢,未及時候分說,隻眼前便有一難,煩請先生解說。

許貫忠再不復旁觀之態,洒然而坐,將懷內一副圖子取來,鋪開看時,竟是遼東地勢,一山一水,盡都詳述。

此圖子,不知幾多羊皮聯成,寬達九尺長有一丈,起雄州諸城,止遼金之北,更有許貫忠緩緩取來略小些圖子,竟將偌大遼東分割而視,詳略一時無雙。

許貫忠手指雄州之西北,正色道:自大軍來,近日方聞歸信歸難克複,而不知此處,諸位將軍作甚麼算計?此城背靠安肅軍而虎視雄州,便如八百里秦川之函谷門面,得之,則進退有餘。若再握安肅軍於手,進可攻略遼心腹,退可扼守山勢密布大河眾多之險要地帶安肅軍乃至廣信軍,縱然敵軍十倍於我,有何懼哉?

眾人視之,乃容城也!

許貫忠又道:取容城,坐擁廣信安肅兩地,扼守大河源頭,則雄州城飲水,便在掌握之中,倘若使人投毒其中,沿河而下,無可倖免!

瓊英低呼出聲,雙拳相擊而道:果然險要只廣信安肅兩軍,若非軍令我軍不得而入,大敵當前,如之奈何?

許貫忠輕緩搖頭,嘆道:莫非將軍們不知,遼將阿里奇,已取廣信多日矣。

瓊英疑道:如何得知?

許貫忠嘆道:數萬大軍,本乃孤旅,如今局勢,本便兇險,如何無探子細作三步下去。倘要成就大事,兵馬乃非最為要緊,糧草不必細提,此細作之事,最是了不得!

瓊英與扈三娘面面相覷,本道趙楚使朱武與程平做就這一番密探安排便已足夠,竟不知卧榻之側,已為敵所擁矣。

許貫忠難掩失望,沉聲道:江南方臘,也有號稱八百細作營,密探不下數萬。趙將軍既有心成就大業,奈何不知探子斥候要緊,觀大軍行進,絕非如此莽撞,可另有難處?

瓊英點頭道:不怕先生嗤笑,郎君起事,本便驟然,休道細作數萬,便是前日里安排人手做此細作之事,只怕也不過數千之眾,而今更有河間府內留大部予朱武指使,廣信安肅休說,這些日里雄州城內也不見許多密探弟兄。

許貫忠沉吟片刻,轉頭來望梁采芷,道:采芷將軍可有計較?

梁采芷低頭將那圖子瞧將數遍,道:原不知地理,曾道尋常,如今見之,方覺心驚。如今最好,休管阿里奇與那天壽公主究竟作甚麼算計,趁大雪未盡而攻取安肅甚至廣信於我軍手內,南歸義之戰,盡可推后!

瓊英斷然道:如此不可!郎君八百人,若大雪過後,遼人覺端倪,縱然插翅難飛!

扈三娘細細端詳那圖子半晌,忽而笑道:瓊英休要煩躁,誰道攻取安肅廣信,便須使南歸義處遼人安閑?

瓊英問道:計將安出?

不料許貫忠又道:只怕將軍們更不知,如今容城,有原雄州潰軍不下一萬又五,更有怨軍中軍,都在城內廝殺,比之前日里歸難,更是多許多難處。

扈三娘眉頭皺起,瞥眼往容城瞧將許多遍,心下明白,要襲取廣信於安肅,必經容城。如今容城,潰軍怨恨而怨軍本便與我軍有嫌隙,倘若過此地,衝突非小,遼人定早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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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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