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絆腳石

第十七章絆腳石

夜幕降臨,王府又如往常一樣步入正常的夜生活,僕役們忙完手中的活如往常一樣正常睡覺,有一部分僕役躺在床上睡不著,他們依然亢奮,白天那件事實在令他們振奮,到了晚上還在唏噓不已,有人還幻想著下次再有這個機會時一定要來個一百回合才罷休。

王府主人王仁壽還未入眠,舒服的躺在床上享受著三個老婆的輕撫,身為工部尚書,他的生活過得逍遙自在,又是名門望族,在長安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滿足了生理需求,揮揮手三個年輕貌美的小妾就應聲退下,這時候王仁壽需要靜靜躺下來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仕途該怎麼走,現在還只是工部尚書,雖也是朝廷六部之一的老大,但遠遠離他所預想的仕途要遠得多,他的夢想是成為尚書僕射·····

僕役的一聲叫喚把王仁壽從未來的幻想中拉出來,正要發怒,知道來訪者是長安縣令后,怒火逐漸轉換為好奇,好端端的縣令來家裡作甚?

「曹大人如此深夜蒞臨本府,有何請教?」接見縣令后,王仁壽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

曹縣令恭敬的拜見完王仁壽,就坐在王仁壽對面直嘆氣,王仁壽狐疑的瞅著曹縣令問道:「曹大人蒞臨本府莫非只是為了嘆氣?」

「非也,下官以為貴府有難了,深夜來此便是為了與尚書大人商談解決之法。」

王仁壽皺眉道:「此話怎講?」

曹縣令接過王仁壽遞過來的茶水,輕輕啜了一口,就開始將白天天理里一農戶抱一人蠟前來報官的事作了簡單說明。

「什麼?報官?!那賤民還有臉報官?他的女兒把老夫愛子耳朵咬掉一塊,老夫只把她製成點天燈祭祖,未誅其一家已是寬容,竟不知好歹還想報官,他難道不知道老夫就是朝廷命官么?」

曹縣令俯首道:「大人息怒,下官已狠狠揍那賤民一頓,他恐怕不敢再來了。」

怒氣稍微消散些的王仁壽瞅著曹縣令皺眉道:「他是如何知曉人蠟一事,老夫相信管家做事態度,他是不會留任何蛛絲馬跡的,老夫見過人蠟,與往日所用蠟燭無異,只是稍顯大些,難道如此那賤民就能辨出那就是他的女兒?」

「大人,非他所發現,那賤民還沒有那麼聰明,發現此人的另有其人,您看。」

曹縣令從懷中拿出一張寫有字的油紙,王仁壽看完臉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他自以為這事辦得乾淨利索,鮮有人知,要不是曹縣令是他的人,他也不會就此承認,雖說家主殺一個奴婢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但用上點天燈這種極刑后,情況就不同了,若因此惹了龍鬚就不好了,皇上剛登基必定會重新選自己的人留在身邊做事,而自己是太上皇之人,要想獲得新皇的信任,絕對不能在此節骨眼上掉鏈子。

「是誰發現這秘密?」

曹縣令搖頭道:「還未知,下官問過那賤民,但他也不知,只說從院子里撿來,大刑伺候都無結果,下官以為他並未說謊,很有可能這知情人不敢明面告知,故而以此油紙告知,至於此人為何這麼做,下官還一頭霧水,唯有找出此人方能解惑。」

王仁壽眉頭鎖得更緊,他實在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會知曉這秘密,見尚書大人未說話,曹縣令忽然想到了什麼,拱手問道:「貴府製作點天燈之處是否隱秘?」

王仁壽捋著鬍鬚點頭道:「極為隱秘,鮮有人知,那裡供懲戒下人所用,一般能進入那裡受極刑的人基本沒活著回來,所以除了老夫的幾個親信外並無人知曉。」

曹縣令撫掌笑道:「如此便好,人蠟已被那賤民取回家,想必不用多久就會下葬,唯一的物證也就消失了,到時無論誰追究起來,只要大人一口咬定非自己所為,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王仁壽哈哈笑道:「實在守不住還可嫁禍他人,誰說在老夫祖墳前安插點天燈就一定是老夫所為,也可能是他人要陷害老夫而故意為之,僅憑一個墳前人蠟就想定老夫罪?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大人英明一世,豈能如此輕易就被人所害,正如大人所言,祖墳前點點天燈祭祖可以是貴府所為,亦可他人故意而為之,哪怕大理寺少卿在此,對此也無可奈何。

不過,如今最要緊的並非想著如何嫁禍他人,而是要找出知情之人,此人想必知曉此事一定是貴府所為,只是不知他手頭是否還有證據,若有我們就更要加緊時間除掉此人,此人不除,哪怕想嫁禍他人陷害大人也很難。

不知大人近來可否有仇敵,下官以為此絆腳石多為仇人所致。」

王仁壽眉宇緊鎖,仔細想想這幾年下來,自己身邊的政敵並沒有,大家融洽相處曾經一起侍奉高祖,如今共奉新君,並無大仇,生意上似乎也沒有困難,也沒坑過誰,那究竟是誰要如此對待老夫……

「大人乃工部尚書,又深受高祖喜愛,是否有人因妒害您,藉此良機要絆倒您從而坐上您的位置。」

王仁壽深深看了曹縣令一眼,濃眉更緊,想了半晌搖頭道:「就算真有人害老夫,他也不知祖墳前的巨蠟就是點天燈,點天燈之事府里鮮有人知,知曉之人皆老夫信任之人,老夫相信他們不會背叛老夫。

何況那人即使知道巨蠟為人所制,未必就知曉那人家在何處,父母是誰,老夫現在都不知那賤女從何處而來,更何況旁人。

所以,老夫以為知情之人必定認識那賤女,也許……就是他們是相好,見不得相好死了懷恨在心,故而讓那賤女父母去報官。

可是,那人是如何知道巨蠟就是他的相好?如何知道相好已死,難道王府真出了內鬼?不可能,那人想來沒什麼實力收買得起王府的人尤其是老夫身邊的親信,由此看來,只能是此人貪財想奪取蠟燈賣錢,同時想毀老夫祖墳蠟燈泄憤,他的相好在王府為奴婢他心中必定不甘,無可奈何,唯有藉此良機泄憤!

不料砸掉點天燈后卻砸出他的相好,又不敢直接去報官,就告於賤女父母···如此說來,也就說得通了,曹大人,你覺得本官此說法是否可行?」

曹縣令含笑道:「大人英明,分析合情合理,下官正愁如何找到此絆腳石,如今看來簡單多了,只要到雅玉鄉天理里了解清楚那賤女生前情況,找出與她有染之人,再以此字跡為引,想必答案很快就會知曉。」

「既已感悟,那老夫想早日聽到好消息。」

曹縣令俯首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給您帶來好消息。」

曹縣令並沒退下,還保持原來姿勢站在那裡,王仁壽狐疑地盯著他問道:「還有何事?」

曹縣令嘿嘿笑道:「大人,此次下官做成此事,可否有賞賜?」

「你想要何賞賜?」為官多年,曹縣令是什麼心思王仁壽心知肚明。

「聽聞大人糜下都水監都水使者一職空缺已久,下官……」

「只要這件事塵埃落定,該職位就屬於你的了。」

曹縣令立馬下拜:「下官在此謝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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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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