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女人心

看著緋色猙獰扭曲的表情，李默突然開口道：「知道我大哥為什麼對雪兒好嗎？」

「你說吧，我聽著的。」緋色站起身來，拖住他的雙腿，一步步走向懸崖。

當兩人距離懸崖僅有半米時，李默道：「雪兒很極端，但她明善惡。她愛，便無怨無悔地愛。這一點，我和雪兒是一樣的，所以我大哥喜歡雪兒，我也和她親近。」

「夠了！」緋色一回頭，卻發現李默居然用本該廢掉的雙手撐起身子，張口撲向自己。

李默潔白的牙齒，被緋色頸脖中流出的鮮血染紅。

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線，兩人一起墜入了深谷之中。

「蘇凡，謝謝你。」李默閉上雙眼，他緊緊保住緋色，任憑對方驚叫撕扯。兩人『相擁』的身影，一直朝深淵中墜落，直至被暗黑徹底吞沒。

完整版的《四象命》，讓李默有了遠超常人的恢復能力。那雙臂中的碎骨才能勉強發力，撐起李默重傷的軀體。

好歹，也要為自己大哥掃除一個隱患。

這是李默最後一個念頭。

三天後，李順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來。他掃視暗殿，陰影中的殺手們瑟瑟發抖。他們的主人已經徹底痊癒，再次變成無懈可擊的殺手之王。

之前他們的僭越想法，會否激起殿主的殺意？殺手們不敢想，只能在陰影處閉上雙眼，祈求死神不要降臨。

在李順的心中，卻只關注兩個人：李默、雪兒。

李默已經離開三天了。雪兒和緋色也僅僅護衛了李順一天，他便下令讓兩個女人退下了，現在雪兒和緋色似乎都不在暗殿。

「去而復返？你想幹什麼？」看見秦侯進來，李順微微一愣，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提醒殿主一句，老宗主在虛渡期九品積澱多年，這一次閉關他勢在必得！出關之日，若是……」

「夠了。」李順揮揮手，打斷了秦侯的話。「蘇凡我一定會殺死，不會讓師傅失望的。」

「那便好。」秦侯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事不過三。殿主既然已經痊癒，還請速速動身，好讓我帶著蘇凡的人頭回去。」

「我知道了。」李順點點頭：「請使者等待半日，我去去便回。」

由於秦侯的催促，李順放下了尋找雪兒的念頭。在這片雪域高原中，除了自己，應該沒有誰能傷得了那個虛渡期三品的強大刺客。

李順一直認為，雪兒的天賦甚至還在自己之上，足以媲美自己的弟弟李默。若不是只給了她自己修改後的《殺決》，修為定然不會只有虛渡期三品。

想到李默，殺手之王微微一嘆。

弟弟天生不愛爭鬥，當年本有機會和自己一起修鍊《四象體》、《四象命》，他卻只選了後者。功法本就是殘缺的，還只修鍊一部，導致修為比雪兒還低一品，實在可惜。

李順走下大雪山，見遠處有一人影，正是蘇凡。

「退下。」李順對新的守門人說道。後者單膝跪地，行禮后安靜地退上大雪山，山腳下成了蘇凡與李順二人的戰場。

「李默呢？」蘇凡皺著眉頭問道。三天了，始終沒有等到那個漂亮得有些過分的男人，蘇凡無奈之下踏入暗殿的勢力範圍。

李順一愣，看蘇凡神情不似作偽，問道：「三天前他已離開，怎麼？你們沒遇上？」

雖說茫茫荒野，但蘇凡與李默都不是常人，只要刻意感知，很容易便能察覺到對方的氣息。

蘇凡來了，那就是說李默走丟了？出事了？

「你是要和我打？還是去找自己的弟弟？」蘇凡問道。

「他…他不會有事的。」老宗主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李順只能自我安慰，相信李默平安無事。

「好吧。」蘇凡取出一把匕首丟李順腳下，是三日前他戰敗離開時忘記帶走的。「你的東西，還給你。」

「你那把匕首被我折斷了，你沒有其他兵器嗎？」李順撿起匕首問道。

蘇凡搖搖頭道：「不用了，其實匕首一直不太適合我。」

李順拾起匕首，不禁皺起眉頭。要殺蘇凡，他不能沒有武器。而對方卻空手面對自己。李順很想將匕首丟掉，但為了完成任務，他忍住了。

「抱歉，似乎我要佔你便宜了。」李順沉聲說道。

「沒關係，但這一次我也不會殺你。」蘇凡笑道。他真的很欣賞李順，雖然是個殺手，居然光明磊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訓練出像小丑、血獅那樣的變態的。

「哼，那我還得謝謝你？」李順苦笑一聲，很想反駁點什麼。可自己已經兩次敗在對方手下，又有什麼可爭辯的呢？

難道大聲告訴對方，老子是虛渡期四品，絕對不會再輸給你？

無形中，李順彷彿已經承認，自己輸蘇凡一籌。這種潛意識中的自愧不如，甚至讓李順不敢直視蘇凡的目光。

他回過頭，看見大雪山上，秦侯還在遠處觀望著。他想起自己弟弟臨走前的話，突然冒起一股憋不住的火。

「那個王八蛋，就是仙宗的傳令使。如果我死了，麻煩你替我殺了他。」李順惡狠狠地說道。

他對仙宗的怒、對仙宗的怨，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然而就因為自己曾經是秦龍城的弟子，哪怕明知道對方是把他當槍使，李順也悶聲應下了。

「仙宗啊？」蘇凡望了遠處的秦侯一眼，沖對方笑了笑道：「你，我殺定了！」

儘管隔了近千米，但秦侯還是感受到了蘇凡笑臉中透出的殺死。他怒甩衣袖，罵了一聲『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便回到暗殿中去。

此刻的暗殿，所有殺手都已經離開，他們紛紛潛伏在雪山和荒原中，窺視殿主與蘇凡的第三戰。

誰也沒有發現，在秦侯的房間里，一絲不掛的雪兒沉睡不醒。她面部蠟黃，唇色昏暗，一看便知是中了毒。

「嘿嘿嘿嘿。」秦侯詭笑著回到房間，右手放肆地滑過雪兒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一個完整版的《四象命》，就能騙得暗殿第二高手喝下我的酒，真是妙啊！」

把李默交給緋色后，秦侯便以完整版《四象命》為餌，引誘雪兒來自己房間。要快速治癒李順的傷勢，有什麼比來自仙宗的完整玄攻效果更好？

雪兒從沒想過秦侯會對自己這樣一個女殺手感興趣，只當對方有自己允諾他一些條件，比如殺幾個人之類。

她大膽地走進秦侯的房間，一邊閱讀對方遞過來的完整版《四象命》，一邊喝下那杯早已經為她準備好的毒酒，便沉沉睡去。

「嘿嘿嘿，李順。你搶了我的機遇，我睡了你的女人。這買賣說到底，還是我賺了些啊！」秦侯脫光衣服，像條癩皮狗一樣爬上了雪兒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