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致命綠水
秦龍城一時得意忘形，被二人偷襲重傷。
「給老夫滾開！」他暴起渾身真氣，硬生生將始皇帝和蘇凡震開。
「這就是徐福和夏無且帶回來的仙術？」始皇帝被真氣所傷，卻似乎並不在意。
「不錯。」蘇凡點點頭。
「太差勁了。」始皇帝竟然一臉失望道：「朕起傾國之力供他二人率船隊出海，就找到如此淺薄的仙術？」
「淺薄？」蘇凡一愣，難道華夏還有比《四象決》更高深玄妙的修行之法？他隨即想起了李默，她不也修鍊了其他的功法嗎？
秦龍城沉聲道：「老夫的淺薄，足以要了你們的性命！」
他高舉銅錘，不顧一身傷勢，大聲道：「老夫已有仙器在手，快快交出長生不死之法，否則老夫不光要殺了你們，更要毀去這座阿城！」
「哦？你大可以試一試。」始皇帝冷冷道：「你可以知道自己手中是何物？」
「老夫當然知道。」秦龍城得意道：「傳聞始皇帝曾經擁有兩件異寶，一件是阿房女的搗葯銅錘，威力足以震天動地。另一個卻是一方青玉印，能夠開啟通往仙界的通道。」
始皇帝面色一沉，怒道：「便是夏無且也未必知道這些隱秘，看來朕『死後』，他光顧了朕的皇陵？」
秦龍城冷冷一笑，卻不答話。
仙宗始祖夏無且，在攜帶《四象決》返回華夏后，曾因為修行遇到瓶頸，止步虛渡期九品，走遍華夏尋找突破的機遇。
他曾經潛入秦皇陵，在始皇帝墓室中帶走了陪葬的青玉印。那枚可以開啟仙界通道的神印，便是由此落入仙宗之手，又因為秦夏兩族紛爭被夏氏偷走，最終傳至夏紅袖手中。
「亂臣賊子，後人也是一樣的卑鄙。」始皇帝怒道：「幸虧朕並未葬入皇陵，否則屍骨也要遭夏無且那小人侮辱。可笑當年朕因他護駕有功，竟然引為親信。」
蘇凡聽得暗自心驚，始皇帝擁有兩件異寶，這種秘密在華夏正史上是不可能被記載的。可秦龍城就不同了，身為仙宗後人，既然始祖夏無且曾經去秦皇陵盜墓，那自然帶出了許多秘密。
「你究竟說不說？」秦龍城威脅道：「此宮既然是阿房女的陵墓，難道你真捨得讓老夫將它毀去？」
始皇帝卻道：「朕貴為天子，豈能受人威脅？這裡不過是一座衣冠冢，你要毀便毀了吧。」
「老夫先斃了你！」秦龍城大怒，索性先殺始皇帝，再自己尋找長生之秘。反正有『仙器』在手，他自信成仙機遇就在眼前。
始皇帝一身是傷，早已經癱在牆角不能動彈了，他突然對蘇凡喊道：「拿朕的天子劍，誅殺此賊！」
「是！」蘇凡衝到始皇帝面前，握住那柄古樸長劍。
正好秦龍城撲來，手中銅錘閃閃發光，似乎被他灌注了濃郁了真氣。
「不必遲疑，劍擊銅錘！」始皇帝喊道。
「好！」蘇凡一劍揮出去，不砍秦龍城，直接沖著銅錘而去。
劍與銅錘撞擊在一起，長劍立刻折斷。就在蘇凡發愣之時，卻發現銅錘竟然裂開一道口子，一股噁心的綠色汁液順著秦龍城的手流進他的身體中。
「這是什麼？是什麼？」秦龍城感覺到體內一股刀絞般的疼痛，握住銅錘的右手早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發現右手竟然已經徹底腐爛，只剩下漆黑髮臭的手骨。
「這就是你要的長生之秘。」始皇帝笑道：「朕便是因為此物才能活到今日。可惜兩千年歲月，昔日的仙物早已經變成毒水，足以讓你喪命！」
「死？我不會死！」秦龍城左手一劈，竟然徒手將自己右臂砍斷。「老夫要成仙、老夫要去仙界！」
始皇帝搖搖頭：「你哪裡也去不了，毒水融入血脈，你就是砍掉自己半個身子，也終歸逃不過一死。」
彷彿是在驗證始皇帝的話，秦龍城竟然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他掙扎著，雙腿竟然淌下一股膿液，似乎是腐化的血肉。
他倒在滿地的噁心膿液里，掙扎著、顫抖著，但銅錘裂縫裡流出的綠水越來越多，反而加速侵蝕著秦龍城的身體。
「不用擔心。」始皇帝對震驚中的蘇凡道：「只要不觸碰綠水便不會有事。」
片刻后，一代仙宗之主、虛渡期九品號稱半仙的高手，竟然在一灘綠水中徹底融化了血肉。那綠水離開封閉的銅錘后似乎無法長存，僅過了半個小時，也消散在空氣中。
後殿的青石地板上，僅留下一團污漬，以及不會被綠水腐化的仙宗服飾，證明秦龍城這個人物曾經存在過。
「把劍給我。」始皇帝突然道。
「嗯。」蘇凡沒多想，就把劍遞了過去。
始皇帝接過劍，突然用劍尖抵住蘇凡胸口心房處，道：「敢後退一步，朕立刻刺進去！」
蘇凡苦笑：「這是什麼意思？」
他在心中暗罵，老子敢和你聯手對付強敵，現在就翻臉不認人？就算你是名揚千古的秦始皇帝，也不能這麼卑鄙無恥吧？
始皇帝卻道：「你可知道朕在這兩千年裡，目睹過多少盜墓賊潛入這座陵墓，最終都妄送性命。只有你們二人能夠闖入後殿，朕現在想知道，你究竟是為何而來？」
蘇凡一愣，就這麼簡單？
他趕忙將自己的身份、如何得罪秦氏，如何攻破古城、入仙宗盜取捲軸、被秦龍城追殺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始皇帝聽了半天，竟然撤去了天子劍，神色黯淡道：「朕的大秦，竟然只有兩代傳承，國祚十四年？」
「額……自古無不滅之朝，請陛下節哀。」蘇凡勸慰道。
「罷了，罷了。」始皇帝喃喃道：「朕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她不在了，朕也要真正死去了。一切都如塵埃，大秦？沒了便沒了吧。」
「陛下，您說什麼？」蘇凡小聲問道。
始皇帝抬頭，看著蘇凡。後者驚訝地發現，始皇帝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老，他饅頭的黑髮黑須，竟然漸漸變得灰白，皮膚也漸漸乾枯老花，一雙眼睛更已是混濁不清，像一個遲暮老人。
「在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仙人？」始皇帝喃喃道：「朕見過的仙人都是外來的，他們很強，也很惡毒。視凡人如螻蟻，隨意抹殺。朕貴為天子，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