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相約之地
蘇凡站起身來，警惕地看著秦頂天。對方來得很快，比他預料的早了至少十分鐘。
秦頂天看著滿地屍體，絲毫不把同門的死放在心上，反而笑道：「老夫還要多謝你，畢竟同門相殘這種事情，老夫還是很難做的。」
「不會的。」蘇凡搖搖頭：「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真要做時，你絕對不會猶豫，對吧？」
「沒錯。」秦頂天哈哈一笑：「就好像現在，你可以把捲軸交給老夫。我仍舊放你們離去，決不食言！」
只要能得到正本《四象決》，莫說死了十二個同門，便是仙宗死絕，秦頂天也不會介意。
「我的答案也和之前一樣。」蘇凡指了指紅袖道：「她想要捲軸，我就不能讓給你。」
「小子！少逞英雄！」秦頂天有些不耐煩了。「為了一個這麼丑的女人可不值得。說實話，你不會眼神有問題吧？」
蘇凡一愣，看了看紅袖。
確實，皮膚粗糙黝黑、一臉雀斑，五官不曾帶妝。按美女的標準，紅袖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紅袖有些尷尬，她歉意地看了蘇凡一眼，倒似乎沒把秦頂天的話放在心上。
蘇凡看了看女孩，突然道：「紅袖，你先走吧。」
「什麼？」女孩一愣，隨即搖頭道：「要走一起走！這個老頭很厲害，你一個人鬥不過他的。」
「小子，你真想英雄救美？」秦頂天奇道。天下愛惜紅顏的男人多了去了，但像蘇凡這麼沒有品味的，似乎還是頭一個。
「當然，我就是要英雄救美！」蘇凡哈哈一笑，對紅袖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我能解決這個老頭子，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紅袖一驚：「你怎麼知道？！」
蘇凡吸了吸鼻子，尷尬道：「你臉上皮膚很黑，但脖子下面……很白。」
女孩聽了，頓時覺得臉上發燙。
原來自己換衣服時還是泄露了春光，讓蘇凡看見了少許。她沒好氣地瞪了蘇凡一眼，對方嘿嘿一笑，假裝沒看見。
「夠了！老夫可沒那個耐心看你們打情罵俏！」秦頂天等急了，六品道劍刺出，蘇凡揮劍格擋。
「你快走！」蘇凡催促道。
「你知道去哪裡找我！」紅袖大喊一聲：「我等你！」便飛身一躍，向遠方而去。
「走不得！」捲軸在紅袖手裡，秦頂天豈會坐視她離開？手中道劍灌注真氣，從蘇凡頭頂掃過，卻是沖著紅袖去的。
「小心！」蘇凡沒料到秦頂天會突然爆發，沒想到僅修鍊了《四象魂》殘片的秦頂天，居然會有如此揮手既出的一手。
紅袖在半空中轉身，看見劍芒掃來，下意識用握著《四象決》捲軸的手去抵擋。
女孩尖叫一聲，遠遠飛了出去。蘇凡還沒來得及追上去，便聽見她遠遠地喊一聲：「我沒事！捲軸是法寶，它救了我！」
蘇凡暗鬆一口氣，秦頂天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失誤。但紅袖因為剛才那一擊，反而逃得更遠了。
大長老只得沉下心思先對付蘇凡，他冷冷道：「希望你能告訴我，那女子到底在哪裡等你。」
蘇凡聳聳肩道：「一把年紀的老傢伙，就別打聽我年輕人的私密了。」他還有心情調侃，自然是因為有和秦頂天一戰的信心！
基礎速度提升100%，蘇凡還從未在實戰中感受過這種爽感。他如閃電般暴起，主動攻了過去！
「你的速度？！」秦頂天驚叫一聲，蘇凡的長劍已經刺了過來。
……
…………
紅袖一邊逃著，淚水已經從臉上流了下來。
「和娘說的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她在心中吶喊道：「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只覬覦女人的美色，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把修鍊看得比感情重要，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會在取捨之間保持『理智』！」
紅袖腳下一扭，撲到了雪堆里，她嗚咽著站起身來，哭泣道：「母親，您錯了，他是不一樣的。」
淚水從臉頰滑落，所過之地，居然將紅袖臉上黝黑、粗糙的皮膚盡去，那些雀斑也如同被畫布擦洗水彩，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紅袖的眼淚，便是破解她改變自己容貌的秘術的鑰匙。
扯下綁著頭髮的粗布，讓一頭如夜空般的黑髮撒下。紅袖在雪地里不停地哭著，等她苦累了，再抬起頭時，才露出那潔白如雪的肌膚。
一個絕世美人！
即便是礦工的粗布衣也遮擋不住她的容顏！
長發垂於胸前，雙眼如夜空中最善良的星辰。淚水似明珠般，從最細化白嫩的臉頰下滑落。
紅袖喃喃道：「蘇凡，你不要有事，千萬不可以有事！」
她等待蘇凡的地方，其實便是秦頂天第一次追上他們的地方。
在那裡，紅袖用自己的紅唇白齒，輕誦《四象決》於蘇凡。
在那裡，紅袖的秀劍刺穿了蘇凡的身體。
在那裡，紅袖經歷了矛盾、懷疑、震驚、愧疚，並將自己緊繃的心稍稍鬆開，只對蘇凡開啟了一絲縫隙。
風雪大作，紅袖坐在自己為蘇凡念書的一塊山石上，手捧著秀劍，面朝自己來時的方向。
半小時、一小時、兩小時過去了，終於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踉踉蹌蹌地出現在遠方，正朝著紅袖坐在的方位走來。
那身影很狼狽，似乎受傷不輕。他彷彿看見了紅袖，一陣激動，加速朝紅袖而來。
女孩激動地站起身來，可當來人距離她不知道十米時，女孩驚叫道：「怎麼是你？」
「哈哈！老夫找到你了！」秦頂天狂喜道：「交出來！快把捲軸交出來！」
他一身是血，手中道劍殘破不堪。每一步走出去，秦頂天都要在雪地里留下血印。
紅袖雙目無神地看著他，只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殺了他？」
「他？」秦頂天神色一變，隨即道：「不錯！他已經死了！快，把捲軸給我！」
「你殺了他？」紅袖顫抖著，卻握緊秀劍，突然俯身沖向秦頂天，猛的一劍刺出去。「你要償命！」
紅袖如同一隻發了瘋的母豹，秀劍化作利爪，死死纏住秦頂天不放。
大長老顯然傷勢不輕，他艱難地抵擋著，口中叫罵道：「給我！快給我！混賬，看我殺了你！」
秦頂天一道真氣震倒紅袖，高舉道劍便要砍下去。
女孩雙眼露出絕望的神情，自己居然連給蘇凡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正在這時，一把閃亮的長劍從秦頂天身後將他的心臟刺穿，大長老當場斃命！
「呼！」蘇凡擦了擦汗，一瘸一拐地走到紅袖面前，指了指自己大腿上一個猙獰恐怖的傷口，笑道：「抱歉，大腿受傷，居然有些追不上這老東西。他倒不傻，居然猜到你會在這裡等我。」
紅袖呆了半響，隨即猛地撲進蘇凡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