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涅槃重生
姚象身體被刺目紅光籠罩，紅光一瞬蔓延而開，照亮了地底，照亮了洞口，照亮了整個深淵。
所有洞口內的異獸盡皆恭敬匍匐在地上，萬獸朝拜！
一團紅光在姚象頭頂糾纏盤旋，似乎極其痛苦，最後紅光蠕動，形成了一條長條形扭動光芒，如蛇似龍。
「肥遺！九頭鬼獅！」
這團紅光發出了憤怒之極的咆哮聲，那是龍吟之聲卻還夾雜著另外一絲奇異味道，竟然是人言：「費勁千辛萬苦，即將化形脫胎之日，竟然讓一螻蟻人類進入盜取本座道果，要你們何用？你們該殺！該死！」
嵌入牆壁中的九頭黃金獅子和一首二身的蛇形怪物沖了出來，匍匐在地上，渾身顫抖無比，就連凶戾如肥遺，也絲毫不敢再逞凶，拚命求饒，後悔無比。
那隻一首二身的蛇形怪物，竟然是傳說中的上古凶獸肥遺，有通天之能，而那九頭鬼獅，也是赫赫有名的上古凶獸，早已絕跡。
扭曲紅光滿是無盡怒火：「二個蠢貨，等本座解決完這具軀體再找你們算賬！」
紅光沖入姚象天靈蓋中，所有光芒瞬間內斂，收入姚象體內，一切似乎都平常下去，但姚象體內，卻翻天覆地一片。
……
無窮的劇痛中，姚象猛地睜開了眼睛，這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間，他茫然的走在空間之中，這是哪裡？
下一刻，黑沉沉的上方開始變化，黑霧繚繞，有一個和姚象差不多大小的獨角龍頭從黑霧從探了出來，無邊凶戾之氣一瞬吞噬了他，姚象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眼神獃滯。
他眼睛深處，有紅芒開始閃爍，紅芒如滴入水中的墨，一瞬蔓延而開，姚象就如同一隻即將失去理智的凶獸。
「啊！」
姚象突然抱住了腦袋，死死攥著自己的頭髮，痛苦低吟，在地上瘋狂打滾，他眼中的紅色褪去一半，一紅一白，極為詭異。
「該死！龍爺我居然奪舍不了一個區區一個人類！這人類究竟經歷了什麼，意識竟然如此堅韌！」
獨角龍頭憤怒低吼，軀體在黑霧中瘋狂翻滾，顯然憤怒到了極致。
姚象跪在地上，二手死死抓著地面，瘋狂咆哮，眼中滿是瘋狂之色，那抹紅色終於停下了蔓延的趨勢。
一顆白色圓珠出現在了半空中，獨角龍頭低吼：「龍爺我的龍丹！」
姚象的腦袋裡滿是劇痛，他死死盯著那個伸出來的龍爪，直接抓向了白色圓珠，姚象下意識的用力一蹬地面，也是沖向了那個白色圓珠，龍爪和他的手掌，各自抓到了一半的龍丹。
「人類，你找死！」
獨角龍頭狂怒無比，無邊戾氣如驚濤駭浪，沖向了姚象，後者就如同一葉扁舟，隨時會側翻，他死死抓著那個龍丹不肯放手，姚象的潛意識告訴他，如果他放手了，他命就沒了。
龍丹因為二邊的巨大拉扯力，猛地脫飛而開，拋向了天空，獨角龍頭狠狠一爪子拍向了姚象，姚象此刻也瘋狂起來，直接抓住了那巨大的爪子，也不管三十二十一，在上面狠狠一咬。
這片空間，明顯就是姚象自己的腦袋，他在這裡面，即使強如這龍頭，也禁不住他拚命一口咬，龍頭的慘嚎聲響起，一根龍指硬生生被咬下。
「人類！我要你死！」
龍頭再度一拍爪子，鋒銳的龍指從姚象臉上一直蔓延到胸口，一大塊血肉被撕了下來，血淋淋一片，被龍頭一口吞掉，姚象滿目瘋狂，不管不顧，一把跳到了龍頭之上，一拳拳落下，一口口咬下，狀若癲狂，這條黑龍瘋狂的翻滾著身子，想要把姚象甩下去，後者死死摳著它的血肉，就是不肯撒手。
終於，一大塊龍鱗夾雜著血肉被姚象從龍頭上摳了下來，伴隨著龍頭的慘嚎聲，他身子也是拋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他也是一口咬掉手上的龍鱗血肉，死死吞了下去，面色猙獰瘋狂，空中的那條黑龍一同墜落而下，二灘鮮血從一人一龍身上流出。
半空中的龍丹掉落在地，滾動著，停在二人的中間。
「龍丹……龍爺的龍丹！」
奄奄一息的黑龍拼了命的挪動著軀體爬向那顆龍丹，姚象也是不顧一切的爬了過去。
滿是血跡的龍爪和手掌搭在了龍丹之上，不知是人血還是龍血，亦或者是都有，染紅了白色的龍丹。
「奪舍！龍爺今天真不信邪了！」
黑龍瘋了一般的怒吼道，一股黑光沖入姚象體內，二人齊齊軟倒在地，沒有聲息，能夠見到，姚象體內有黑光和白光在瘋狂糾纏消耗。
黑光瘋狂，光芒大盛，逐漸壓制了白光，從頭部到腰上再到小腿，都開始閃爍這黑光，而白光已經龜縮到了腳上。
隱約可聞黑龍那瘋狂的大笑聲。
「不……我不能敗，我要涅槃！我要覺醒！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姚象的聲音愈來愈響，最後如同怒雷般響在這片空間，那已經退縮到腳上的白光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開始瘋狂迴流，壓抑這那些黑光。
下一瞬，黑光和白光各佔據一左一右二邊身子，龍丹緩緩升起，落入姚象小腹丹田處。
「該死！」
黑龍的驚怒咆哮聲回蕩：「他吃了我的肉！有我氣息！龍丹要被同化了！」
龍丹穩穩落入姚象小腹處，姚象體內的黑光一瞬被吸入小腹的龍丹內，白光失去阻礙，重掌身體。
姚象體內，龍丹和他的身體合為一體，也將黑龍與他綁在一起，從此之後，他死龍丹也碎，黑龍也會死，同樣，黑龍死了，龍丹碎裂，他也會死。
姚象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變化，他的命，竟然和這條黑龍綁在了一起。
「啊啊啊！混賬！該死！怎麼會這樣！」
縮小型的黑龍盤在姚象體內小腹的龍丹之上，仰天憤怒咆哮，它想要奪舍姚象，闖入姚象的主戰場，卻沒料到竟然會失敗，還淪落到被這弱小人類同化龍丹，從此生死一起。
黑龍幾乎要癲狂了。
早知如此，就不該自傲闖入這姚象體內，現在出大事了！
空曠的深淵之底，肥遺和九頭鬼獅死死盯著地上躺著的姚象，後者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這，身上泛著淡淡的紅光。
下一刻，姚象猛地張開眼睛，一隻眼睛通紅如血，裡面有黑龍纏繞，一隻眼睛清明一片，清澈無比。
肥遺和九頭鬼獅低吼一聲，蠢蠢欲動，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撕裂面前這個人類。
「滾！二個廢物！給我滾！」
一條龍形光芒從姚象小腹內衝出，暴跳如雷，尾巴狠狠一甩在肥遺和九頭鬼獅身上，二獸凄厲哀鳴一聲，皮開肉綻，渾身劇烈顫抖的匍匐在地上。
姚象盯著面前這條龍形光芒，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過來，這似乎並不是一條純粹的黑龍，這是一隻蛇身、魚鱗卻只有一隻獨角，而且只有一爪的黑龍，準確來說，它根本就不是龍。
「人類！」
它緊緊盯著面前的姚象，眼中的怒火幾乎如實質一般，它也已經察覺出來了，姚象一旦受傷，它也會受傷，姚象一旦死，它也要死！
姚象緩緩起身，身上斷裂的骨骼此刻完好如初，他略微一想就知道應該是那紅色果子的原因，他冷漠目光望著面前的「黑龍」，有恃無恐。
「我乃最高貴的虺龍，卻要與你這隻螻蟻人類綁在一起！」
憤怒咆哮從虺龍嘴裡傳出，它幾乎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殺意，但卻硬生生無可奈何。
「虺龍……」
姚象眼睛微眯，這看樣子似乎比黑龍還要叼啊，不過此刻他也是放鬆下來，畢竟他和這虺龍生死與共，不用在擔心會性命的問題。
虺龍深呼吸一口氣，勉強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卻還是有點咬牙切齒的道：「龍爺我這次認栽，人類，我們做個約定如何？你也定然不想和我一直綁在一起吧？」
姚象沉默了一下，輕聲道：「說。」
虺龍死死盯著他：「到達陰陽境的時候，我們可以合力強行脫離而開，你不答應也可以，大不了龍爺這條命不要了！反正都已經死過一次，也不怕第二次！」
姚象望著那條凶戾、瘋狂異常的虺龍，冷笑一聲：「好！我到達陰陽境之日，便是你我分離之時！」
陰陽境是什麼層次，姚象不知道，他知道的層次就只有地玄境、天玄境，接著就是姚氏宗族只有第一任族長到達過的玄丹境，到了這一層次，便可以稱霸流雲鎮，甚至連白甬郡都有一席之地。
在姚氏宗族，一個天玄境就是所有族人畢生所求的榮耀了，這什麼陰陽境，姚象根本懂也不懂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所以他一口應答下來。
虺龍眼中的凶戾微緩，總算有了個盼頭，它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回頭望著肥遺和九頭鬼獅，心中的氣憤攀升到巔峰。
「龍爺讓你們好好看管，好好看管，你們就這麼給我看管？你們二個都是傻子不成？虺龍魂果內有我的龍丹，你們難道不知道？」
虺龍的暴怒咆哮聲讓肥遺和九頭鬼獅身子劇烈的顫抖者，不停的嗚咽求饒，恐懼無比。
姚象不再去理會虺龍那邊，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身體有些顫抖，微微有些激動，盤腿坐下，結出一個修鍊印結，天地間濃厚的玄力源源不斷往他體內而來，隨著第一縷玄力鑽進了他的體內，姚象整個人都顫抖無比，猛地睜開眼睛，嘴唇劇烈抖動，卻說不出一句話，有一滴晶瑩順著眼角往下落。
他這因為白色果子而無法吸收玄力的身體，在經過了一番支離破碎的碾壓后，被那所謂的虺龍魂果給修補完整了。
他終於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吸收玄力了，他再也不是無法吸收玄力的廢物了。
姚象雙眼有些朦朧，他隱約間，看到了掛滿天際的美麗彩虹，美輪美奐，無比燦爛，他突然想大吼，想告訴全世界
我，姚象，涅槃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