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渣爹絕情
「這些衣服都是夫人特意為大小姐訂製的，用的是最好的料子，請的也是最好的綉娘。」小青表面上實在替夫人說話，但話裡面的意思很明顯，這都是夫人安排的。
「夫人真是好貼心啊。」能把這些衣服做得那麼丑，也真是難為她了。
納蘭天月最後挑了一條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這是裡面最素的一條了。
「大小姐，奴婢幫您梳頭吧。」琥珀上前輕聲說道。
「隨便梳個簡單的就行了。」納蘭天月淡淡的說道。
「不如梳個盤螺髻吧？」琥珀笑道。
「你聽不懂人話嗎？」
納蘭天月斜看了琥珀一眼，這盤螺髻光是假髮就要用到二十幾簇，起碼要梳一個時辰，這還敢說簡單。
「琥珀，相爺還在外面等著，不如就給大小姐梳個靈蛇髻吧。」小青假裝幫琥珀解圍。
「那就靈蛇髻吧。」納蘭天月隨意的點點頭。
琥珀不敢多說，用最快的速度把納蘭天月的烏髮梳成了簡單的靈蛇髻。
翡翠在旁邊暗自皺眉，夫人可是交代過，每次出門都必須讓大小姐盛裝打扮的，越華麗越好。
今天大小姐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然穿的這麼素，頭髮也簡單，若是被夫人看見就慘了。
翡翠朝紅寶使了個眼色，兩人拿出首飾盒子讓納蘭天月挑選，「大小姐，您看今天要戴哪只簪子。」
盒子裡面的首飾閃閃發亮，看起來極其精貴，有那寶藍吐翠孔雀吊釵、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
每件首飾都很大，戴在頭上脖子都能斷掉那種。
「就這支吧。」納蘭天月好不容易挑出一支玉蝴蝶紋步搖，往頭髮一插就完事了。
「大小姐，這支步搖太素了，不如再戴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吧。」
翡翠雙手捧著那華麗無比的首飾，往納蘭天月頭上一比道，「好看，奴婢幫您戴上吧。」
「放肆。」納蘭天月揚手一揮。
啪！翡翠手上的首飾掉落在地，她捂著紅腫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納蘭天月。
「粗手粗腳，連個首飾都拿不住，怎麼配伺候本小姐，帶出去，我不想再看見她。」
納蘭天月表情淡然，好像剛才出手打人的不是她一樣。
「大小姐，翡翠姐姐不是故意的，您就饒了她一回吧。」珍珠、琥珀、寶石連忙走到翡翠身邊求情。
「怎麼，你們敢威脅我？」納蘭天月眉頭微挑，眼神冷厲。
「奴婢不敢。」珍珠等人齊齊搖頭，但仍站在翡翠身邊不動。
「不敢還站在這裡幹嘛？小青，我說的話就這麼不好使嗎？」納蘭天月看了小青一眼。
「大小姐說話自然無人敢違抗。」小青恭敬的說道。
「那就讓她們滾，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納蘭天月對鏡描眉，看也不看翡翠等人。
「是。」小青朝翡翠、珍珠等人使了個眼神，意思讓她們先退下，不要把事情鬧大。
翡翠暗暗狠瞪了納蘭天月一眼，便退下了。
等人走光以後，小青這才擔憂的說道：「大小姐，翡翠她們都是夫人挑選過來的，特別是翡翠，聽說還是有資質的靈者，您這樣做只怕會得罪夫人。」
「不過是一群蠢貨，就算本宮把她們打發了又如何，宮玉嬌不敢出聲的。」
納蘭天月在小青面前說話隨意得很，完全就是本性暴露。
小青不敢搭話，在納蘭天月的示意下，拿起一塊藤花玉佩幫她墜在腰間。
納蘭天月在屋裡慢條斯理的打扮，等在廳堂的納蘭世傑卻十分不耐煩，「這死丫頭怎麼還不出來。」
「相爺別急，女孩兒裝扮總是要費些時間的。」宮月嬌一臉淡定，她可是交代過翡翠她們要幫納蘭天月盛裝打扮的，沒有兩個時辰別想出來。
「她有什麼好裝扮的，扮給那些野男人看嗎？」納蘭世傑露出憤恨的表情，說話也是口不擇言。
「相爺，天月怎麼說都是您的女兒，還請您給她留些顏面。」宮月嬌心中得意，但仍然苦口婆心的勸道。
「她還有什麼臉面值得我留。」納蘭世傑對這個廢材女兒已經厭惡至極了。
這時候，翡翠等人哭哭啼啼走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宮月嬌和納蘭世傑面前說道：「奴婢求相爺和夫人做主。」
「這是怎麼了？」宮月嬌吃驚的問道。
「大小姐突然發火把我們趕了出來，還打了翡翠姐姐一巴掌。」珍珠肩膀上下起伏，哭得好不傷心。
「天月的脾氣也太壞了，便是心裡有委屈也不能撒在下人身上啊，這傳出去別人又要說閑話了。」宮月嬌一臉為難。
「夫人這是要去和誰傳我的閑話啊。」
納蘭天月走進來，正好接了宮月嬌的話頭。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母親怎麼可能會出去傳你的閑話。」宮月嬌立刻換上慈愛的表情。
「你不傳的話還有誰敢傳，這四個蠢丫鬟嗎？」
納蘭天月掃了翡翠等人一眼，淡淡的說道，「這四個丫鬟笨手笨腳的，打爛我的東西還不算，竟然還敢和您告狀，也不知道這些背主的奴才您是從哪裡帶回來的，竟然一點規矩都不懂，還送到我這裡來伺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想整我呢。」
宮月嬌心中一堵住，卻不好反駁，只能強笑道：「是母親失察，委屈天月了，天月放心，母親會好好懲罰她們的。」
「行了，不就是幾個丫鬟，帶下去打發就是了。」納蘭世傑不耐煩的擺手說道。
宮玉嬌朝自己的心腹知畫使了個眼色，知畫立刻把翡翠幾人帶下去了。
「父親過來不知所為何事？」納蘭天月拿起茶杯，姿態優雅的抿了一口。
「我過來自然是有要事，你昨晚跳池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太子殿下知道了很不高興，你今天必須去太子府解釋清楚，若是太子殿下不滿意，你也不用回來了。」納蘭世傑蠻橫的說道。
納蘭天月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正常的父親，在別人退了他女兒婚事，害得他女兒跳水而亡的時候，不都是應該替女兒撐腰的嗎？
怎麼納蘭世傑還要讓女兒去太子府受辱。
嘖嘖，真不愧是渣爹啊！
「相爺，天月身子骨不好，就算要道歉也等她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吧。」
宮月嬌表面上在勸納蘭世傑，但話里的意思卻是贊成納蘭天月去太子府道歉的。
說不定這個主意還是她出的。
納蘭天月也不生氣，她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對納蘭世傑說道：「父親，有件事情您恐怕是搞錯了，昨晚上從荷花池裡面撈出來的是巧雲不是我。我又沒有跳池，您非要說我跳了，這讓我怎麼和太子解釋？」
「你沒跳的話，為什麼大晚上的人人都在荷花池旁邊撈你？」
納蘭世傑早已經認定納蘭天月昨晚是跳池自殺未遂了。
「這就要問我的好小姨了，對了，小姨，巧雲的屍體您打算怎麼處理？昨晚她託夢給我，說自己被人害死，死的很冤，還讓我幫忙報仇呢。」納蘭天月無辜的看向宮玉嬌。
「別說這些不著調的事情，」納蘭世傑皺眉說道，「還有，她是你母親，叫什麼小姨。」
「哦，以前叫習慣了，一時也改不了，不過小姨最疼我了，一定不會生氣的，對吧。」納蘭天月對宮月嬌笑道。
宮月嬌勉強露出慈祥的笑容，心裡卻無比驚疑，這納蘭天月怎麼突然變了這麼多，以前她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