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威脅
「娘娘,御膳房那邊又送了點心過來。」
紫蘇從外面打簾進來,手上還端著一個食盒,面上帶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說是御膳房那邊新作的點心,刻意送過一些來孝敬娘娘的。」
「是么。」
霍芸萱勾了勾嘴角,嘴邊露出一絲冷笑來,指了指桌子一旁,淡淡說道:「擱哪兒罷......白蘇,你去太醫院將鄭太醫請過來,就說本宮身上有些不爽快。」
白蘇應是,屈膝福禮退了下去,按著吩咐去了太醫院,不一會兒,鄭太醫便提著醫用箱來了翊坤宮。
「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鄭太醫無需多禮。」
霍芸萱淡淡點了點頭,抬了抬手示意他無需多禮,又對屋內伺候的眾人揮手道:「都下去吧,紫蘇留下伺候就是了。」
眾人忙屈膝應是,規規矩矩的退了下去。
待到左右退下后,霍芸萱這才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對鄭太醫說道:「鄭太醫,您看看這點心有沒有什麼問題?」
鄭太醫忙應是,從食盒裡拿出一塊點心來,先是用銀針試了試,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妥,又皺眉,將它舉到鼻子邊兒問了問,微微皺眉,捏了一小角兒塞到嘴裡,細細品嘗半晌,才皺眉指著那點心說道:「啟稟娘娘,這裡面摻了麝香!」
「什麼!」
紫蘇大驚,趕忙喊人進來:「白蘇!」
「怎麼了?」
白蘇從外面打簾進來,見霍芸萱與紫蘇二人面部表情嚴肅,心下一緊,也跟著緊張起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霍芸萱淡淡的搖了搖頭,眯眼,冷笑道:「你去御膳房,將今兒個來送點心的那個婆子給本宮找來。」
白蘇應是,忙屈膝福禮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王婆子便被白蘇帶了來。
「老奴參見皇後娘娘。」
白蘇去請人時面色很是不善,王婆子自進來便已經能感覺到了屋內氣氛的緊張,心中便帶了一絲緊張,待看到太醫與自己送來的食盒時,臉上便已經慘白一片。
「娘娘.......」
「哼,」霍芸萱冷笑一聲,冷冷的打量了王婆子一眼,突地一拍桌子,問道:「這盤點心是誰做的?」
「是......是......是.......」
「是」了半天卻是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霍芸萱冷笑一聲,又是重重一拍桌子,冷笑道:「你若是不肯開口,本宮不介意想想其他辦法讓你開口。」
說罷,給紫蘇使了個眼色,淡淡說道:「紫蘇,你去將夾手板的夾子拿來......這王婆子不給她點苦頭吃,看來她是不會說實話了。」
紫蘇應是,正欲出去喚人拿刑具,就被王婆子給喚住了。
「紫蘇姑娘!」
「娘娘!」
那王婆子嚇得連連給霍芸萱磕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老奴全都招,全都招。」
「哦?」
霍芸萱挑眉,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先說說看,看能不能說到本宮的心坎里去。」
「是......是......」
王婆子顫抖著給霍芸萱磕了一個頭,才又說道:「這點心是老奴做的.......可是食材全都是楊貴人提供的......老奴真的只是一個幫手。」
「是么?」
霍芸萱冷笑:「只是個幫手?什麼幫手?謀財害命的幫手?」
「不......不.......娘娘請明鑒,老奴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
「明鑒?」霍芸萱冷笑:「本宮什麼都沒說你便急急撇清食材的事情,這足以證明你完全知道那些食材里都有什麼是要幹什麼的!」
「老......老奴.......」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霍芸萱打斷王婆子的話,冷著聲音吩咐道:「去昭明宮將楊貴人給本宮請來!」
「是。」
紫蘇應是,親自去了昭明宮,將楊世華請了過來。
楊世華進來時,見到跪在地上的王婆子,臉色一白,強壓下心中的害怕,給霍芸萱福禮問安道:「嬪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萬福金安?」
霍芸萱冷笑:「有你在,本宮怎麼金安。」
「娘娘這話可是什麼意思?」
楊世華打定主意要裝傻死不承認,閑閑的碰了碰頭飾,笑意盈盈的看著霍芸萱,道:「娘娘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可是生不得氣的,即便是為著小殿下著想,娘娘也不該這般大動肝火的。」
說罷,頓了頓,又說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把娘娘氣到這個樣子?」
霍芸萱冷冷的看了楊世華一眼,冷笑道:「讓你惦記上本宮肚中的孩子,還真是本宮的榮幸呢。」
說罷,眼神略過她去,落在王婆子身上,冷著聲音說道:「把你剛剛與本宮說的,再當著楊貴人的面說一遍。」
「這.......這.......」
那王婆子遲疑的看了霍芸萱一眼,不敢看楊世華。
霍芸萱冷笑:「怎麼?不敢了?看來你才剛與本宮說的是假話,是要陷害楊貴人的啊。」
說罷,頓了頓,看著王婆子,一字一頓說的極為認真:「你可知道陷害宮妃可是個什麼罪?知書!」
知書應是,立馬會意開口解釋道:「按照大齊律例,陷害宮妃連坐本族,當事人同男丁一起殺無赦,女眷孩童一律發配邊疆充當軍妓。」
「不要!」
王婆子被知書嚇到,連忙磕頭求饒:「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饒命?」
霍芸萱冷笑:「那你倒是先與楊貴人說說才剛你與本宮說的話,本宮便繞過你的族人。」
言外之意便是,連坐可免,但是無論如何。王婆子是難逃一死了。
楊世華面色一邊,眼看著那王婆子招架不住就要說出口,忙開口,故作漫不經心的提醒道:「王婆子,你說與不說可都是難逃一死啊,你倒是怎麼得罪了皇後娘娘?」
但聽這問話,不知道的只當是他楊世華好奇之下才問的,實則,這句話,卻是在明明確確的提醒王婆子,不管怎麼樣,他都難逃一死了,說與不說,完全一個樣子。
霍芸萱冷笑一聲,眼看著她忽悠王婆子,眼中全是嘲諷。
「怎麼沒有區別?王婆子她犯了錯,自然是要受到懲罰的,陷害皇嗣,原本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本宮卻給了她將功補過的機會,只要她肯將實情的經過在重新說一遍,本宮便繞過她的族人,只懲罰她一個,這怎麼會叫沒有區別?」
說罷,嘴角已經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來看著楊世華,冷笑道:「你既是沒做什麼虧心事兒,她說與不說,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她.......你.......好!好!好!算你狠!」
楊世華自此便也就不再裝模作樣,手指著霍芸萱的鼻子連連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欲要再說什麼,卻被知書一聲呵斥住
「放肆!楊小主膽敢對皇後娘娘不敬,就不怕皇後娘娘怪罪嗎!」
楊世華冷笑:「本宮到底是寵妃,她能將本宮怎麼樣?」
說罷,冷笑著看著霍芸萱,眼中儘是嘲諷:「那麝香就是臣妾讓王婆子放的,怎麼?皇後娘娘要來捉拿臣妾?」
「你以為本宮不敢嗎!」
霍芸萱震怒,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便晃蕩出一些來,霍芸萱極少發這麼大的火,配上霍芸萱那一身的氣場,倒是真將楊世華嚇住了。
「你.......你......你敢又如何?沒有皇上的吩咐,你不過也就是將我禁足罷了,總不至於要了我的命去。」
楊世華故作鎮定,這句話與其是說給霍芸萱聽的,倒不如說是在自我安慰。
霍芸萱冷笑,原本震怒的表情瞬間憑下來,嘴角噙著冷笑,眼中全是不屑與嘲諷:「你以為本宮不敢殺你?」
說罷,又是冷笑一聲,淡淡說道:「即便本宮沒有權利處死你,可本宮即便在這翊坤宮中殺了你,皇上為了安撫霍家的情緒,也是不會將本宮怎麼樣,照樣要將這件事給本宮隱瞞過去。」
「怎麼?楊世華,你以為,本宮真就不敢殺你?」
一面說著,霍芸萱一面玩弄著手指,說起要殺她這件事,就彷彿說是要跟她一起吃飯一樣,平淡的不真實。
「你......你.......你不要亂來!」
依照楊世華對霍芸萱的理解,她相信她是真的能說到做到。況且霍家如今日漸做大,皇上又頗為依賴霍家,前些天不是即便霍家二房的嫡女惹的皇上那般震怒,皇上不還是照樣看在霍家的面子上並沒有將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么,只不過是又賜了國子監賀老師家的女兒去於家做平妻,可於家即便對霍芸秋那小姑娘再不滿意,看在霍家的面子上,那個正房的位置也必須是她霍芸秋的!
這些就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一切——當初的霍家當初的霍芸萱惹不得,如今的霍家,如今的霍芸萱更不是她們這些人能惹得起的.......
「本宮為什麼不能亂來?」
霍芸萱冷笑,淡淡的看了楊世華一眼,一面玩弄著手指,還一面漫不經心的嚇唬她:「本宮有這個亂來的資本,為什麼不亂來?」
「你險些害的本宮的孩子再次離本宮而去,本宮若是還不亂來對你做些什麼,怎麼給本宮肚中的孩子一個交代?」
「皇......皇後娘娘......」
想通這一點,楊世華確實是開始慫了,腿軟了一般,顫抖著跪了下去:「皇後娘娘饒命......」
「饒命?」
霍芸萱冷笑道,眼中的嘲諷都快要溢出來了,自己說什麼她倒是還真相信這麼,這樣的智商,到底是給她的自信讓她敢跟自己斗?就這樣的,還妄圖坐上皇后之位,簡直是天方夜譚!
又是一陣冷笑,霍芸萱冷眼看著她,淡淡說道:「楊世華,你做這件是之前可有替你的母家想過?即便本宮動不了你,可本宮的哥哥難不成還動不了你父親么!」
「不要!」
楊世華忙抬頭看向霍芸萱,見霍芸萱眼中帶了冷意,嚇得她連忙給霍芸萱磕頭求饒:「娘娘,臣妾做這些事都是臣妾一時被豬油蒙了心,不管臣妾父親的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臣妾與臣妾家人這一次吧。」
一面說著,一面狠狠的磕著頭,乞求著原諒。
霍芸萱嘴角始終噙著冷笑,想起那日自己突然出血險些就小產的場景,即便是楊世華那白皙的額頭已經泛起紅痕,霍芸萱都不曾心軟
「來人,將王婆子與楊貴人帶到皇上哪兒去!」
說罷,霍芸萱突然起身,扶著知書的手走到楊世華身邊,在她身前站定,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蹲下身子,在她耳旁淡淡說道
「即便本宮能治得了你,本宮也不會動手的。」
一面說著,一面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冷冷笑道:「再怎麼說,本宮也要替自己的孩子積點德不是?本宮不親手動你。」
「你不是自信以為自己是皇上的寵妃,皇上不捨得把你怎麼樣么?本宮這就把你送到皇上那邊,讓你看看,皇上他......」
說著,頓了頓,霍芸萱嘴角勾起一絲愉悅的冷笑來,一手撫摸著楊世華的臉,冷笑:「看看皇上看到你這張美貌如花的臉,到底舍不捨得把你怎麼樣。」
「娘娘......」
霍芸萱手指本就冰涼,在撫摸到楊世華的臉上時,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一絲絲的溫度,楊世華只覺得周身發冷,害怕的直顫抖:「娘娘.......」
「別害怕,本宮不把你怎麼樣,本宮這就將你送到皇上身邊去。」
說罷,扶著知書起身,對紫蘇說道:「你帶人將這兩個人一起送到養心殿皇上那兒,仔細著與皇上說說事情經過。」
說著,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楊世華,嘴角的冷笑勾的更大了些:「陷害皇嗣是大事,本宮自然是應該尊重皇上的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