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越獄

毒牙九此話一出，已經表明了立場。那就是他也在懷疑三丈紅叛變。昨日三丈紅花三萬五贏得默先生首次見面的事情，已經在無憂城的大街小巷傳遍了。毒牙九當然也知道。本來他不太相信，但剛才聽了白玉龍派人彙報，進醉香樓時又看到了這幅情景，他不由得不相信。

三丈紅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當即道：「九爺，你懷疑我叛變？」

毒牙九道：「幫著怡紅院的人欺負咱們自己人，不是叛變是什麼？——還不放下白玉龍，難道要我親自出手？」

「九爺，我三丈紅作為一介女流，為斷手幫拼死拼活這麼多年，你竟然為了一個牛郎就說我叛變？」三丈紅髮泄似的將白玉龍扔到地上，跌的白玉龍哎喲大叫。

「九爺，你可要為玉龍做主啊。」白玉龍跪在地上大哭大喊，讓廳內一眾姑娘倍感厭惡，原來白玉龍竟然是這種沒骨氣的貨色。

毒牙九道：「玉龍，你且站好，不要丟了自己的臉面。這件事我會替你做主。」

「謝九爺。」白玉龍起身擦乾眼淚，又安然坐在戲台中的椅子上，搖著紙扇裝翩翩公子。他的眼睛透著几絲陰狠，嘴角微笑著看向台下的徐默。今日，他必須讓九爺殺了這個默先生，就算殺不掉，也要毀他的容，讓他無法再與自己競爭。

身軀剛猛的毒牙九看向徐默：「你就是默先生？」

胭脂受不了毒牙九逼人的目光，側身往徐默身後擠了擠，徐默卻是微笑著一抱拳道：「回九爺，在下正是。」

「你今日來我們醉香樓砸了白玉龍的場子，這該怎麼算？」毒牙九摸了摸下巴，目露一絲精光，心內暗道：這個默先生確實比白玉龍要好太多了。

徐默毫不在意的歪笑道：「在下只是過了捧場。若不是白公子咄咄逼人，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三丈紅大堂主只是幫理不幫親，九爺請不要錯怪她。」

「不錯。」毒牙九目露讚賞的拍了兩下手掌，「默先生在我們斷手幫的地盤上能這般從容不迫，倒是個難得的人才。不過……」毒牙九語氣突然變厲：「你還是太過囂張！斷手幫的地盤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么？」

「那九爺想怎樣？」

「留下一隻胳膊，你便可以走。」

「恕難從命！」徐默一口回絕。

毒牙九冷笑道：「那你就是想死了？」

一隻半躲在徐默身後的胭脂此時突然站出來道：「九爺，默先生現在可是我們紅衣會隊長級人物，殺了他，你是想與紅衣會開戰嗎？」

「哎喲。」毒牙九一雙眼睛色迷迷的瞧著胭脂道，「這不是斗笠沈那個縮頭烏龜的姘頭么？抓了你，正好讓老子嘗嘗，好與那斗笠沈做個連襟。」

胭脂頓時羞憤：「你無恥！」

毒牙九好不快哉道：「一個青樓女子，也配說別人無恥？紅衣會真是越來越不入流了，竟然會讓一個牛郎做隊長，實在叫人笑話。今天老子就留下你們，給斗笠沈提個醒，別把紅衣會老會長那點威信敗光了！」

半天不說話的三丈紅瞧著徐默，目露歉意。徐默朝她微笑示意，意思是並不怪她。

「九爺。」徐默抱拳道，「今日來醉香樓，算是我們唐突。在下給您說句對不起，還望九爺大人不計小人過，讓我們回去可好？改日在下一定去斷手幫專程拜訪道謝。」

毒牙九被徐默逗笑了：「小子，你還是老老實實留下吧。——來人，將他們給我抓起來。叫斗笠沈帶上五十萬金幣來贖人！」

說罷，幾十名武師呼啦一下將二人包圍。徐默嘆了口氣，捏了捏拳頭，將要打人的衝動忍了下來，道：「既然如此，不需要你們抓，我與胭脂跟你們走。」

「算你識趣。」毒牙九笑道，「把他們押到斷手幫大牢，多派幾個人看著點。——三丈紅，你跟我走。」

幾名武師上前推搡著徐默從醉香樓大廳的後門出去了。白玉龍有些不甘心，朝毒牙九道：「九爺，那個默先生現在可是一棵搖錢樹，五十萬金幣的贖金，有點少了吧？」

毒牙九陰狠一笑，道：「誰說五十萬贖出來的人是完整的？我保證他是活的就行了。玉龍，你放心吧。無憂城頭牌牛郎的位置還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白玉龍喜上眉梢：「謝九爺，玉龍一定為斷手幫好好掙錢。」

毒牙九帶人走後，一廳的姑娘們也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幾個姿色平庸也沒什麼財力的姑娘還想與白玉龍親近親近。可白玉龍哪裡看得上她們，說了句不舒服，便回房休息了。

那幾個姑娘都氣的大罵，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來醉香樓。

徐默與胭脂姑娘從醉香樓後院外的一條小路被帶到了斷手幫，進了大牢之中，那些武師毫不客氣的將二人推進了牢房。不是徐默護住，胭脂姑娘都差點跌倒。

「你們懂不懂憐香惜玉！」胭脂姑娘不忿的叫道。

一名武師笑道：「若不是九爺吩咐不能動你，老子現在就把你辦了。老實點，不然扒了你衣服！」

胭脂姑娘嚇得立即噤聲，雖然她是個青樓女子，但也懂得羞恥。而且以她的身價與後台，無憂城碰過她的男人沒幾個。

徐默往個乾草堆上悠哉一坐，看著坐立難安的胭脂，笑道：「胭脂，別擔心。沈爺一定會儘快來贖咱們。」

「我怎麼能不擔心？」胭脂急的眼眶發紅，「毒牙九對我不懷好意，你難道沒看出來？雖說我是個青樓女子，但我也不想被這等粗人碰了身子。若是他強迫於我，我便咬舌自盡。」

徐默笑道：「有我在，毒牙九碰不了你。」

「你？」胭脂呵呵笑道，「你管什麼用？就算你天生神力，能對付幾個武師，但那毒牙九可是個武王。武王是什麼概念？隨便放到三大家族裡邊，也至少是個堂主。整個韓域的武王也超不過八十個。你在他們面前又算的了什麼？」

徐默面露尷尬道：「好吧。但你這麼擔心不是也沒用？這牢房裡曬不到太陽，倒是涼爽的很，咱們不如睡一會，養足精神再說。」

「我可睡不著。」胭脂被徐默無所謂的態度弄得更加生氣。

徐默躺下來伸了個懶腰：「你不睡我可睡了，晚上還要去陪那個花蝴蝶呢。」

徐默說睡便睡，沒過一會，他竟是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胭脂瞧得發氣，在牢房裡轉悠了半天，似是有些累了，又賭氣似的坐到了徐默身邊。

這一坐下來，眼睛便不自覺地被俊美如玉的徐默吸引。看了一會，竟覺入迷。

「你好像什麼也不怕。」胭脂臉上悄悄升起兩抹醉人的眼紅，使她看上去更加俏麗可人。她實在不明白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徐默怎麼還能睡得著。

想了一會，胭脂也覺困意上涌，便不自覺的鑽到了徐默懷中。不知為什麼，被徐默這麼一抱，她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徐默的手習慣似的放到了她的屁股上，輕輕的揉搓，嘴裡還享受似的囈語。

「真是個色鬼，睡覺了都不老實。」胭脂姑娘這樣說著，臉上卻顯得十分甜蜜，將頭埋在了徐默胸中，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男子氣息漸漸入睡。

誰知二人還沒睡多久，就聽有人叫喊：「你們兩個倒還睡得著，快起來！」

徐默打個哈欠睜開了眼，看著進入牢房的兩名武師道：「沈爺來贖人了？」

胭脂也掙了眼，面上一喜，叫道：「那咱們快走吧。」

拉著徐默起了身，胭脂迫不及待就要往出走，卻被那兩名武師一左一右架住了。

「你們放開我！」

一名武師笑道：「斗笠沈還沒來贖人，不過九爺想讓胭脂姑娘過去陪陪他。陪得好了，興許九爺還能少要點金幣。」

「我呸！」胭脂一口唾沫吐到那名武師臉上，「你們有種就殺了我，本姑娘才不伺候那個大老粗。」

「找死！」那名武師伸掌要打，可他發現自己的胳膊竟然被一隻手給抓住了，無論他怎麼使勁也睜不開。

「打一個弱女子，算什麼男人？」

徐默陡然打出兩拳，便聽咔嚓兩聲，一左一右兩名武師胸骨皆已碎裂，各自躺在地上痛的大叫。胭脂照著兩名武師踹了兩腳，仍不解氣，罵道：「敢用你們的臟手抓我，以為老娘是好欺負的？」

這時牢房外看守的幾名武師都聽到了慘叫聲，紛紛跑了過來，將牢房的大門堵住，看著屋中站著的二人喝道：「竟敢傷我們的人，不怕死么？」

徐默將胭脂拉到身後，輕聲笑道：「本來還想讓你們斷手幫掙上五十萬金幣，不過看來你們的九爺並不想要。」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自己出去。」

徐默面色忽然一沉，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窮奇之力貫注於手，一雙鐵拳行雲流水。幾乎是在同時，那七八名武師皆是慘叫一聲，四散而飛。身體如沙包般撞到牆上，便聽幾聲重重的嘭聲響起，他們所有人的胸骨居然全都碎了。

「武者修鍊不容易，我就留你們一命。告訴那個毒牙九，小爺不是好欺負的！——胭脂，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