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古求索，九死不悔！
以生命為賭注！
江陵直視慕初，冷語鏗鏘，很認真，不似作偽，他竟真的為了那一滴赤凰鳳髓賭上了性命。
眾人面面相覷，在他們看來，慕初願意拿一滴鳳髓賭逆鱗，已經很瘋狂了，但江陵貌似更瘋狂，他不僅賭上了逆鱗，且還以性命為注！
「為了一滴鳳髓，他真的不惜生死？」
眾人望着面色平靜的江陵，心神猛地一跳，「還是說……他有絕對的自負，能完敗蠻苦離？」
蠻苦離！
也就是慕初身旁的魁梧青年，此人五歲修行，魚躍九重，龍騰四境，他共歷時十三載，打熬體魄，嘗試諸般殘酷之法，淬鍊肉身圓滿！
十三載光陰，肉身十三重絕頂！在南詔府地界，單論肉身之力，同輩之中，此人能排入前五。
這是一個狠人，人見人畏的瘋子。
而江陵竟要與之賭命，這當真讓眾人震驚，要知道，蠻苦離半年前就已踏足地合境，再加上肉身圓滿，他的綜合戰力絕對可比肩天合境強者，遠非慕灝與宣無憂之流可比。
「江陵若能擊敗蠻苦離，那他真正的來歷就值得深思了……」有人自語，旋即啞然失笑，顯然，自己也不信蠻苦離會敗於江陵之手，認為這是天方夜譚。
慕灝沉默片刻，突然開口：「他的肉身很強，恐怕並不遜色蠻苦離多少。」
宣無憂與慕池皆怔，而後搖頭道：「那他也不可能敵得過蠻苦離，這個野蠻人太恐怖了，根本就是一頭人形凶獸……」
慕灝沉默，在江陵與蠻苦離身上來回掃視，神色變幻不定。
「好！」
慕初一怔，他沒想到江陵竟有此魄力，不由笑道：「今日你若身隕苦離之手，我依舊會給予雪念初一滴鳳髓。」
江陵不以為意，瞥了他一眼，慕初會意，微微一笑，便讓開了身，蠻苦離踏步走來，魁梧的身形恍若一座鐵塔般，給人以極強的壓迫感。
兩人並未着急出手，彼此對峙，氣氛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冷冽肅殺，很是瘮人。
「小陵！」
突然，一道嗓音傳來，柔美而動聽，讓正蓄勢欲出手的江陵陡然止身，轉過頭，望向正摸索著走出小院的雪念初，他連忙迎了上去，皺了皺眉道：「外面冷，你怎麼出來了？」
雪念初螓首微搖，她「凝視」江陵片刻，輕聲道：「會死么？」
她目盲，不能視物，聽力卻分外敏銳，此前在房間里聽到動靜，意識到不妥，擔心江陵的安危，連忙摸索著走來。
「不會。」
江陵凝視着這張分外清雅動人的容顏，眼底劃過一抹難言的柔情，「江陵從不說空話，從今天起，那些你承受的苛難屈辱，我會一拳一拳地打回去！」
他語氣柔和卻決絕，仿若許下了一個萬鈞難移的重諾。
雪念初莞爾，她掙脫江陵，摸索著來到祖祠前，在啞老人身旁，微微蹲下身。
不遠處，慕初望着恬淡的雪念初，有着一剎那的失神。
江陵轉身，出拳，轟擊蠻苦離。
蠻苦離衝來，他仿若一頭人形蠻獸，沒有花哨技巧，橫衝直撞而來，硬撼江陵。
他選擇與江陵以硬碰硬！
他錘鍊肉身十三載，自負同輩之中不懼任何人，更遑論是有着「傻子」名的江陵了。
若動用技法，以絕對實力碾壓，擊敗江陵，那不僅無趣，更是在羞辱他自己。
面對有「傻子」名的江陵，他若還需傾盡全力，那就貽笑大方了，必定成為南詔府的笑柄。
當然，他的肉身同樣是強項，配合施展技法，更加恐怖。
「砰！」
兩人對撼，拳頭碰撞，竟「嗡」的一聲，傳出了爆音，蠻苦離臉色微變，身形猛地顫抖了下。
「唰！」
江陵抓住機會，凌空旋身，閃電出腳，猛地踹中了蠻苦離的胸口！
蠻苦離一擊受挫，來不及反擊，江陵便連環出腳，皆狠狠地踹中了蠻苦離的胸口。
蠻苦離踉蹌倒退，面現痛苦之色。
江陵得勢不饒人，拳腳齊出，狠狠擊打蠻苦離，而蠻苦離也終非凡俗之輩，他生生承受江陵數拳，終於瞅准了機會反擊。
「啊——」
蠻苦離發出一聲低吼，滿頭黑髮舞動，仿若一尊蘇醒的蠻獸般，凶厲之極，他雙臂交叉，格擋住江陵的拳頭，而後閃瞬出手，掄動碩大的拳頭，怒擊而出。
兩人展開貼身肉搏，場面激烈無比。
「這江陵在肉身上竟隱隱間有壓制蠻苦離的架勢？！」有人駭然道，蠻苦離本就以肉身稱雄，卻敵不過江陵，這一幕太不可思議了，讓眾人驚撼。
「魚躍龍騰十三重，此人的肉身定然也臻至了圓滿境！」慕灝倒吸冷氣。
「魚躍龍騰，**八荒……」
慕初望着激戰的兩人，眼瞳深處綻****芒，自語道：「你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希望苦離能摸清你的深淺……」
此前，他突然改變主意，拿一滴赤凰鳳髓為賭注，就是想藉此探查江陵的底細深淺。
祖祠前。
「有真龍潛淵，不飛則已，一飛驚天……」
雪念初呢喃自語，突然螓首微垂，輕聲道：「啞爺爺，你說小陵有多厲害？」
她在跟啞巴老人說話。
而那個幾十年如一日刻木雕的啞老人，竟放下了手中銹跡斑斑的刻刀，抬起頭，用那雙渾濁的眸子望向江陵，竟突然開口說話了，他緩緩吐出三個字：「很厲害。」
嗓音嘶啞，蒼老混沌。
雪念初並未露出訝色，顯然早就清楚啞老人不是啞巴，她喃喃道：「很厲害是有多厲害？」
她似自語，又似詢問啞老人。
「龍淺灘，紅塵鍛，劍出鞘，神魔亂。」
啞老人沉默片刻，又道：「有些人生來便註定染盡風霜，踏遍荊棘，九死不悔的執著，萬古求索的終極，一劍出鞘的神話……孩子，他會越來越厲害，厲害到能為你撐起碧海青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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