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玫瑰花的贈與者遲遲不肯出現，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麼約定，柴子明更是遲遲都沒有猜出來。

現在他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要不要打開面前這工作室門這個問題上。

地下室有三間房間，兩人分別一間工作室外，還有一間就是共同練舞、鍛煉、偷閑的房間。

柴子聰的工作室經常用，裏面各式各樣專業的書籍更是擺了整整一面牆。

可柴子明搬到這邊以來，從來沒打開過自己的工作室。

門沒鎖。

可他不想打開。

就怕這扇門是第十三扇門，他不被允許打開的那扇門，門口的聖火甚至會燒到他的手指。

以上，來自一位沉迷於自我憂鬱幻想中的青年——柴子明。

實際行動上，在討論完電影事宜，他剛等柴子聰出門，就暗搓搓摸到了地下室來，面對着自己的工作室，開始原地轉圈：「開不開呢？到底要不要開呢？開了就開了啊，有什麼好怕的，裏面又沒有啊嗚。」

啊嗚，一種傳說中的生物，誕生於小時候將柴子明嚇出心理陰影的柴媽媽口中，專門吃小孩。

摩拳擦掌之後，柴子明掏出鑰匙開門。

「咔——咔咔——咔——」

鑰匙怎麼轉都轉不動。

柴子明神色有點不對，喃喃自語：「不會那麼難開吧？」

他拔出鑰匙好好研究了一把，插回去繼續和門鎖戰鬥。

門不是你想開就能開的。

奮鬥了十分鐘還沒能打開門的柴子明，竟在這種日子裏熱出了一身汗。

他憤憤拍了兩把門：「你知不知道你這種門，放到古代是要被劈了燒柴的。」

喊完他順手一轉鑰匙……開了。

柴子明：「……」

假如這門有表情的話，一定是一臉冷漠。

柴子明收回鑰匙，冷哼一聲：「這回放過你。」

門：「……」

塵封許久的工作室里，薄薄的灰鋪滿在每一物件的表面。

無論是巨大的寫字枱，還是邊上精緻的縫紉機，亦或者是寫字枱上巨大的工具盒，都因為無人問津而蒙上了時光最無情的證明。

柴子明被嗆了得咳嗽起來，都不敢再開口說話。

他轉頭往隔壁練舞支撐的欄桿上拉下一條抹布，就準備開始打掃衛生。

直到一個小時后，柴子明腰酸背痛，把抹布往桌上一丟，才找位置坐下：「哎喲，我為什麼不等鐘點工來打掃，非要自己來……」

此刻家裏一個人都沒有，自然沒有人回應他。

柴子明休息了一小會兒，將桌上的工具盒給拉了過來。

一打開，他就看到了擺放在最上面，用透明筆盒裝着的一把美工小刀。

美工小刀外殼是銀灰色金屬材質，刻着拼音花體「Ming」。

手輕輕一劃動，刀片就從頭上冒出，只有拇指指甲大小。

這把小刀是柴媽媽特製的，送給柴子明當做六歲生日的禮物。別看這刀片可見部分小，這鋒利程度可真能說得上是吹毛斷髮。所以柴子明剛拿到手，就把手邊的木桌子給切了個口……

俗語說好刀配英雄，當年柴子明對這把小刀是愛不釋手，一天二十四小時隨身攜帶。

然而對於當年他來說正好的美工小刀，如今放在手心裏，如同小玩具，勉強只有他大拇指的長度。

划拉了兩下這把刀，他毫不猶豫就將他放進自己口袋。

起身順走打掃房間的抹布和其他清潔工具，他走出門細細打量了一把整個房間，略帶愉悅道了聲別：「拜了個拜。下次再來，就是你啟動的時候。」

中二症少年長大以後果然還是有後遺症的。

…………

「叮鈴噹啷——」

柴子明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號碼，就恨不得立即按下關機鍵。

然而他不能。

「喂，王總，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王嘉容的話語輕佻：「怎麼，沒事情就不能打你電話？」

柴子明翻白眼：「不能。」

王嘉容萬萬沒有想到直接收到了這樣一個答案，竟無言以對。

柴子明更加是不理解，為什麼王嘉容身為公司總裁，每天那麼多事情，還總想要找他。

他跟王總強調：「你不要總想要搞點什麼大新聞，現在公司一哥是項探微。」

王嘉容：「……」

柴子明繼續強調：「也不要想着隨便勾搭手下的明星，總裁要以身作則，跟大王總好好學習學習好么？最重要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王嘉容：「……」

「沒事那我就掛了，拜拜~」帶波浪線說完再見，柴子明直接把電話掛了。

手機里傳來一陣忙音。

王嘉容一口老血噎在喉嚨口，吐也不成，咽也不成。

柴子明歡快去浪蕩了，這頭王嘉容看着手機屏幕，臉上表情變幻莫測。

旁邊秘書小何一句話都不敢講，裝作壁畫一般站着。

過了好一會兒，王嘉容才很嚴肅問秘書小何：「我是公司總裁吧？他怎麼一點對上司的尊重都沒有？？」

被點名了，秘書小何只好開口：「大概是混熟了。這說明王總您和藝人們關係好。」

王嘉容想想這種說法好像也說得過去。

他抽出一根煙給自己叼上：「你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秘書小何點頭，踩着高跟鞋穩穩走出了門。

王嘉容十歲之前的日子，都是在國外過的。

十歲之後的日子，都是在國內度過。

他拿起書桌上和自己姐姐王佳琪的合照，深深吸了一口煙。

王佳琪比他大八歲，婚姻幸福美滿，家裏還有一隻小包子。

他十二歲的時候，王佳琪正好開始闖蕩自己的事業。在機緣巧合之下，王佳琪收到了老秦董的邀請，擔任秦漢傳媒的副總。

本來王佳琪想回絕的，然而在王嘉容的無理要求之下，她答應擔任了秦漢傳媒的總裁。等到王嘉容十八歲之後進入公司擔任了副總，秦漢傳媒基本上的工作才陸續轉移到他手中來，而那時候王佳琪已經成了公司的正總裁。

嗯，因為老總裁比老秦董還要早一步退休去了。

「你怎麼又在抽煙？」王佳琪門也沒敲，開門走進來后皺起了眉，「前兩天不是剛說打算徹底戒了。」

王嘉容立即把煙掐滅：「明天開始真戒了。」

「為什麼忽然戒煙？」王佳琪坐到了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順了一下自己剛燙好的頭髮。

「我找到熊貓了。」

王佳琪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頭髮都被她扯疼了：「等等，你心理醫生……」

王嘉容拍桌強調：「我就算是有心理問題，我也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當年是有人救我的。否則我被捆着，根本不可能躲過去。」

王佳琪：「……證據呢？」

王嘉容拉開了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紙袋，放到桌邊：「資料全在裏面。我查了兩年多。」

王佳琪被自己弟弟的變態執著程度震驚了：「兩年多？」

王嘉容赫赫一笑，手剛要伸向自己的煙盒，又強迫自己停下，不耐煩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王佳琪起身到桌邊拿過紙袋，解開纏繞封口的線，打開一看，全是柴子明的資料，基本上是以在國外的資料為主。

她一頁一頁翻過去，看得飛快。

這不看還能只是調笑說一句王嘉容變態，等看了資料，她覺得王嘉容的變態程度已經不僅僅是心理醫生可以治療的問題了，這絕逼要被抓起來關進神經病醫院的典型代表。

第一頁只是單純的一寸照片，身高體重血型出生地等等最基本的簡歷般資料。

後面從第二頁開始，自柴子明小時候的照片一直到他最新一次參加通告的照片，全部都有。

甚至每張照片旁邊，還有特別附加上的批註，拍照的時間地點和基本情況。

王佳琪抓着資料，聲音都變得有點尖銳：「這不代表他就是那救你的小孩啊。」

王嘉容繞過桌子，走到姐姐面前，將資料翻到了柴子明學生時期的照片：「你看，他隨身帶的那把刀。當初他就是用這把刀，割開了我的繩子。」

「然後呢？你找到之後想幹什麼？」王佳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以前多活躍，你看。每天都穿自己做的與眾不同的衣服。」王嘉容興緻很高，「我當然是想要讓他變回以前的他。多可愛。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穿着熊貓玩偶樣式套頭衫的樣子。」

王佳琪赫赫：「我不信你到今天還沒有做任何的動作。」

王嘉容臉上露出了笑容：「我當然做了一點事情。」

王佳琪：「什麼？」

王嘉容笑得開心：「我送了他一束約定的玫瑰花。當初我們約好，他還要來找我的。」

王佳琪：「就一束玫瑰？」

「還有一雙黑絲襪。」王嘉容點了柴子明一張照片給王佳琪看，「他高中時候穿過的同款，你看。」

照片上柴子明穿着蘇格蘭裙，正好配了一雙黑絲。

王佳琪：「……」

MD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