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她做錯了,算我的!

第98章:她做錯了,算我的!

我心一沉,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等著季禕琛的下文,與此同時,萬葛風也顯得格外激動,連忙走上前了幾步,問:「除非什麼?」

旁邊的男人盯著萬葛風,冷笑一聲,道:「除非我死!」

一句話,堵的萬葛風的臉色突變,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氣勢又冒出來了,他轉過身,背著對我們,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個責任,你來擔著吧!」他的一雙手都成拳頭狀,似乎在忍耐極大的怒火。

萬葛風剛轉過身要離開,走到門的位置,卻被她女兒跟另外一個男人給擋了回來,「季城,你平安回來了,回來就好,哎。」萬葛風那張憂愁的臉,此刻已經笑顏展開,而我旁邊的季禕琛看見季城這副憔悴狼狽的模樣,整個人也是微微一愣。

我知道,這是他弟弟。

「是啊,我回來了。」此時的季城,穿著一身軍裝,說不清的英姿颯爽,就是臉上有點黑,好像從哪裡剛剛逃荒過來,莫不是,跟那支特種隊有關係?

「回來就好。」半響,季禕琛淡淡的朝他說出。

「哥,這次我這麼急急忙忙趕過來,就是想問你要個解釋,為什麼我們一達到你所安排好的指定地點,傅家的人下一秒就趕了過來?我是從兄弟們的屍體堆里爬出來的,他們叫我問你要個解釋!」眼前的人,說的熱血沸騰,雙眼裡含著血絲跟淚水,大手一扔,一隻髒亂的頭盔晄鐺掉在地上,原來因為我僅僅的一句話。造成了那麼多人的死亡。

對此,不由得,我十分抱歉的垂下了腦袋。

「季城,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泄的密,她就是傅寺年的人!」這個時候,身後的萬書嵐忽然走了過來,指著我破口大罵,我也知道自己罪不可赦,所以連開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

隨著萬書嵐的犀利的目光,季城的眼神也朝我投射了過來,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憤怒,眼看著他咬牙切齒握緊拳頭要朝我衝過來的時候,是季禕琛將我拉到了他身後,他整個人往我前頭一擋,擋住了許多我所不能承受的眼光。

「夠了,有什麼沖我來!」我低著頭,連推開季禕琛獨自去面對的力氣都沒有,雖說之前的事情還記不太清楚,但我知道的是,我被傅寺年那個小人當搶使了,他給我下藥,讓我記憶繁亂,然後在裝作好心好意的樣子,給我送葯,想讓我一輩子都離不開他!

「我惹出來的禍,我彌補!」我咬著牙,走上了前。

「真是可笑至極,你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拿什麼彌補?我看你還是自己站出來,跟我回去,以死謝罪算了!」萬葛風朝我冷笑幾聲,一臉的鄙夷。

然這個時候,季禕琛一把又拉住了我,「這不是你能面對的事。」季禕琛看了我一眼,我立馬就泄氣了,的確,這事情不是我能彌補的,除非,我交出自己這條命。

剛剛季禕琛像護小雞仔一樣護著我,季城自然也是看在眼裡,只是,他眼底的熊熊怒火更旺了,不自覺的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哥,我差點就死了,你現在為了她,連你親弟弟都不管了?」男人嘴唇發枯,所發出的聲音無奈又凄涼。

「你這不是沒事么。」季禕琛勾著唇,說的風輕雲淡。

「季城,你也不要怪你哥,是這位張小姐的本事太大了,這才把你哥迷的暈頭轉向,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萬書嵐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諷刺我的機會,立馬上前火上澆著油,徹底點燃了他們兄弟倆之間的那把火。

「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哥,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給我個明話?!」季城一雙手往前一攤,那架勢,要是沒能有個交代,就不會善罷甘休一般,與此同時,萬葛風也走上了前,道:「我也想知道,你為了護著他,準備怎麼辦。」

面對來勢洶洶的逼迫,連空氣都彷彿沉默了幾秒,接著季禕琛拉著我。走到了他的辦公桌上,一隻手放在他那隻雕刻華貴的『董事長』牌匾上,忽然大手一撐,牌匾被男人推著蓋住了字跡,「這個交代夠不夠。」接著,男人又低了低頭,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可奈何,道:「如果還不夠,那隻能把我這條命給你們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空氣中,我都聞到了哀嘆的味道,他這是,引咎辭職?

「禕琛……你,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爺爺嗎?」季禕琛手下的產業是他爺爺一手打下來的,只是後來轉到季禕琛手上之後,才逐漸名氣大震,做到如今堅不可摧的地步,我相信這個男人覺得比任何人都要不舍。

只可惜,他好好的,偏偏遇上了我這種女人。

季禕琛並沒有搭理萬書嵐,而是緩緩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光閃閃的勳章,遞給了季城,「這些位子,我今天全都交給你。」

「你這是逃兵行為!」

「不,我這是在負責任。」

「事情不是你的錯,你大可不必這樣做!你只要把罪魁禍首交出來,我相信完全可以服眾!」此時此刻,季城的態度稍微好轉了一些,想必是冷靜了,又或許是真的怕這個男人走了。

「她是我的人,她做錯了,算我的。」我仰起頭,盯著這個比我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而此時此刻,他也正像一座大山一樣,為我遮風擋雨。

一枚充滿榮耀的勳章,就這樣被季禕琛慢條斯理的戴在了季城的前胸上,「別讓居心叵測的人盯上它。」季禕琛笑著,笑裡藏刀,聽聞,只見萬葛風身形微微一顫,瞬間扭過了腦袋。

季城低了低頭,在抬眼,則是一副堅韌的模樣,慢慢的他走到辦公桌旁邊,將牌匾拿了起來,重新擺放好,「這事,跟季先生這個位置,毫無關係,季家的擔子,除了你,別人恐怕都挑不起。萬叔叔,你說我說的對嗎?」

季城轉過腦袋,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萬葛風看著。

「既然都這樣了,那我也不能說什麼了,但是首長這個位置,恐怕還要請示請示一下其他人,不然這樣,算什麼交代?」萬葛風剛剛的怒火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精打細算的狡詐之態。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對這個處理還不滿意,尋思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到頭來卻還是季家的人在坐這個位置?

「萬先生,你別忘記了,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位置,更何況,季城戰功顯赫,也絕對比你有威望,我管你怎麼請示,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季禕琛朝前頭跨了一步,氣勢穩穩的。

「你,你這是在說什麼話,我都這把年紀了,怎麼可能還想著這個位置,我這不是擔心季城年輕么……」萬葛風雙眼閃爍著,最後自知在繼續商討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乾脆就拉著自個女兒走了。

從萬葛風剛剛的臉色中我看的出來,季禕琛是說出了他的心裡話了,年紀大不大是一回事,但這可是為自個祖上積光的事情,他有野心也正常。

萬葛風前腳一走,季禕琛也拉著我準備離開這裡,走到門口的時候,男人停住了腳步,他微微側了側腦袋,對季城說:「你嫂子之前所遇非人,事情並不是她有意為之,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自己處理,哥相信你。」語畢,我就跟隨著男人的腳步,往電梯口走去。

隱隱的,我還聽見身後季城無奈的咆哮聲:「哥,你們不能這樣,為什麼把爛攤子扔給我,一句相信我就算完事了嗎?你這混蛋!」

電梯里,我耳邊好像還回蕩著季城那一些不甘的話。

「你不管他了嗎?」我仰起頭,盯著季禕琛問。

誰知男人對我笑了笑,就扔給我一句,「不要小看他了。」

其實我沒小看他,能從死人堆里爬出來,能逃過傅寺年的眼睛,命大是一部分,能力肯定也是有的。

路上,沉默了一會,這時候,我腦海里依然是剛剛驚心動魄的場面,若是這次季禕琛沒管我,我會落到什麼下場,我自己也不敢想象。

該矯情的時候,卻連一句謝謝都說不出口了,也可能現在我們彼此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了,所以並不用說太多。

「我們這是去哪裡?」

「醫院。」季禕琛將我的手緊握住,放在他的膝蓋上。

「他能治好我,一定也能治好你。」

「我聽你的。」我自己也很想,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找出我的孩子究竟是怎麼沒有的。

「對了,蘇醫生也想知道傅寺年的存在,他跟他之間有點過節,我們要不要告訴他?」

「你想說就說。」

「好。」

說完,我也低下了頭,想著,為什麼我都做出了這麼多不利於他的事情,他到現在為何還一直堅定的站在我身旁,護著我?

但我此時確定的是,儘管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也會在下一秒擦肩而過的同時,愛上他。

當我到醫院的時候,當那些冰冷的儀器全都插在我的腦袋上的時候,我才真正的感受到,原來季禕琛之前所遭受的罪是那麼重,比起這些,那些泛著苦味的葯,簡直好太多了。

可每次他躺在上面的時候,面容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一絲異樣,是我太矯情了嗎?不,是這儀器所發出來的電波太大了。

我的腦袋,瞬間疼痛不止,整個人感覺已經死過一回了。

耳邊,我彷彿還能聽到季禕琛的聲音,「你們沒看見她很難受嗎?你們停手!」

「季先生,你當時讓她過來的時候,就應該做好這些覺悟,這些疼痛,是必須得忍受的。」

「我們不做了!不做了!」

下一秒,我腦袋裡的疼痛瞬間便消散了,忽然,我睜開了眼睛,原來是季禕琛強行把那些儀器給拿開了。

「季先生,她的情況比你要嚴重一點,要是治療的話,還,還要做類似於,這種檢查……」

「我說不做了,沒聽清楚?!」男人轉過身,一身怒吼,吼的那些醫生紛紛放下手中的儀器。「我,我們清楚了!」

「我能堅持。」慢慢的,我腦海里的意識漸漸地清晰起來,眼盯著這個男人為我著急心疼我的模樣,眼眶裡甚至於心裡,都不禁泛起了酸意。

許是察覺到我的異樣,季禕琛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他的大手撫在我的後背上,溫熱的話語拍打在我耳畔旁,「我們以後好好的,好到瘋掉,那些缺失的記憶,大不了不要了,我給你更好的!」

「好,我聽你的。」同樣的,我也抱住了他。

雖說那些儀器可能我承受不住,但蘇醫生說了,我也可以試試喝葯,等到身體也好轉在過來檢查,季禕琛沒答應沒拒絕,反倒是天一黑,就幫我熬起了葯,用他自己的方式喂著我。

「你都好了,不用在嘗這個了。」我盯著這些黑乎乎的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以後你的苦,都先由我嘗,這樣就算再苦,到你那也就變成甜的了。」接著,咕嚕幾聲,他將一半的葯都喝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下一秒,男人含著最後一口,輕輕的傳進了我的嘴裡,不過好像真的喝起來沒有之前苦了……

日子就這麼過了半個多月,葯也一直堅持在喝,可我這記憶依然沒有一點好轉,我想可能跟之前吃的葯有關係吧。

本以為我只要堅持,就一定能看見好轉,然後好好的陪在季禕琛身邊,可天不遂人願,在季禕琛去公司的時候,傅寺年找到了我的新號碼打了過來。

「怎麼樣,這段時間季禕琛把你的記憶恢復不少了吧?想起那些記憶時,你可曾對我有過半分愧疚,我對你那麼好,無微不至守了你四年,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不該騙我!」我不想告訴他我還沒恢復記憶。那樣只能證明,他發明的藥物有多成功,成功到季禕琛手底下的醫生都拿它沒辦法。

「我這不算騙你,本來你跟他之間,就有仇恨在,我這是在幫你的同時,自己也獲取了一點利益而已!」電話那頭的聲音陰險至極,每一句都透露著算計的味道。

「你打電話來幹什麼,我現在已經不想跟你有任何關係了!」

「打電話來,自然是讓你看個好東西的……」

「沒興趣!」我說完就要掛電話。

「我相信你看完之後,會再打給我的。」

「你做夢!」我狠狠的說完便掐斷電話,與此同時,手機再次響了一聲,一段畫面清晰的視頻傳了過來。

我將視線聚焦又湊近了一些,才發現這竟然是夢裡的那兩個影子,我日思夜想的兩個孩子,儘管那些事物我已經記不起來了,可孩子的面容總是在午夜夢回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視頻中,他們在一個白色的小房間里,原來活蹦亂跳的兩個孩子,此時全都像泄氣的皮球,一個個的都只是坐在床上,木納的眨眼,該吃飯的時候就吃飯,動作就跟個木偶似得。

看到這裡,我簡直連心都碎了,這那是一個四五歲孩子應該有的狀態?

我立馬關上了這個殘忍的視頻,給傅寺年回了一個電話過去,可能是會算到我這個時候打過去,電話很快被接起。

「傅寺年!你欺騙我就算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們!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孩子……」我吼著吼著聲音卻又越來越小,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兩個孩子過成這個樣子,就跟抽空了靈魂只剩下一個軀殼般,毫無生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後才緩緩道:「你說,什麼?」

「傅寺年,他們好歹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關著他們,你是人么!」

那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沒有你,那我要他們做什麼,還不如讓他們去死算了!」男人的聲音毫無溫度,他甚至還想要了孩子的性命?

孩子沒死的消息,我先是又驚又喜,可到了現在,我則變成了悲喜交加,我明白,傅寺年的言下之意,像他這種人,威脅的話一旦說出去,就會想方試法去把它變成真的。

「你想怎麼辦。」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眼淚擦了擦。

「我要的很簡單,回來跟我結婚,這樣,我不僅會對你好,還會放過他們,不然,我覺得這倆孩子既然都沒有娘疼,還不如去死了算了,你覺得呢?」

我握手機的手,顫了一會,似乎下一秒,手機就會從手裡掉下去。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畢竟這是人生大事,需要考慮我也清楚,但我希望你知道,這件事我不想讓季禕琛參與進來。不過你要是覺得他現在還有能力跟我對抗的話,那你儘管去講,可這孩子,你就別想要了!最遲,明天晚上之前給我答覆!」直到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忙音,我還愣著握著手機一直站在原地。

不一會,我整個人就清醒過來了,發瘋似得將手機一把扔到床頭,然後又連忙跑著去撿手機,將他的號碼記下之後,我就將通話記錄刪除了,包括那段視頻。

我心裡真的不確定,傅寺年是不是真的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什麼,但,他既然能將兩個孩子關到毫無活潑之氣,這就證明,他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了。

這跟殺了孩子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我必須把孩子從那種地方救出來,就算搭上我的下半輩子也在所不惜。

我看了一眼掛鐘,尋思著季禕琛快回來了,於是我趕緊跑到洗手間,用水洗了一把臉,不想讓他發現我有哭過。

「張小姐,先生回來了,現在在為你做蛋糕,你要下來看看嗎?」

「好,我這就過來。」我站在洗手間回應著,可一聽到這,我這眼眶一酸,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我看著鏡子裡頭的自己,原本還算有神的一雙眼睛,愣是被我哭的毫無靈氣,高高的鼻樑下,是無論如何都止不住顫抖的唇瓣。

於是我打開了水龍頭,輕輕的哭出了聲音。

哭過之後我又洗了一把臉,而這個時候我卻發現眼皮已經是紅紅的了,在怎麼洗都洗不掉,於是我趕緊用粉在眼皮上擦了一層,這才好了一點。

收拾完下去的時候,季禕琛已經做好了蛋糕,客廳里,無一處不充斥著蛋糕的濃郁香味,一份粉色精緻的蛋糕此時此刻就擺在我面前。

接著,男人要刀叉幫我把蛋糕上一朵紅色玫瑰花切下來擺到我的碗里,「嘗嘗。」

「好。」我怕自己在被他看出什麼來。於是趕緊低下了頭,開始吃起了季禕琛做的蛋糕。

只是,吃著吃著,舌頭裡忽然探索一個冰冷的物件,我舌頭在一動,才發現,這是個戒指,我詫異了,但也就只驚喜了那麼一秒鐘……

我知道季禕琛此時此刻一定在仔細觀察著我的表情,於是我就跟沒吃到它一樣,重新又切了一點蛋糕放進嘴裡。

我,要是把它吐出來,季禕琛是不是就會跟我求婚了,可我怎麼能夠接受,接受之後呢?我該如何給他交代?

於是我心一狠,將戒指跟蛋糕一起吞下了喉嚨,也就是到喉嚨的地方,有一點刺痛,但這細微的面容還是讓季禕琛發現了。

「你,你怎麼了?」

「我,好像吃進去一個硬物……」接著,季禕琛二話不說便將我抱著跑出了別墅,我雙眼盯著男人的下顎。一股濃濃的歉意湧上心頭。

而我不知道的是,此刻季禕琛心裡也是十分歉意,他以為我是不小心才吞下去的。

就這樣,季禕琛在醫院陪了我一天,之後用最簡單的辦法將戒指弄出來了,眼盯著這隻精緻的戒指,我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毫不猶豫的用水將它沖走了。

「戒指,被我不小心沖走了。」我低著頭,有些尷尬。

「就算你不沖走,我也不會讓它戴在你手上,下次,我給你一個更特別的。」季禕琛擁著我進了病房,我只是點點頭,沒敢答應。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了,我心裡是那麼的不舍。

「我晚點過來接你,你在這裡乖乖的。」

「好。」男人走的很急很快,並沒有留意到他身後的我,是那麼的無奈。

季禕琛走後,我就用房間里的電話,給傅寺年打了過去。

「我……」

「我知道你考慮好了,你在哪?」冰冷的語氣不容我猶豫半分,不過也是。既然他能掐住我的弱點,自然就能確定我會跟他走了。

「醫院。」

「五分鐘之後,我去接你。」

電話掛斷後,我便木納的將衣服換好,在穿好了鞋子,等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時間也就差不多了,而醫院的不遠處,正好停著一輛黑色的法拉利,窗口裡,探出了傅寺年半個腦袋,那一刻,我多麼想他忽然就被一輛車撞過來,將頭撞破。

但這終只是我的幻想,我走過去上了車之後,這個男人不僅沒事,而且還很得意的跟我講,「我上次都跟你說了,你的終點只能在我這。」

「走吧!」我目視前方,看都不想看他。

車子,下一秒就開了出去,漸漸地遠離了這個城市,將季禕琛的氣息與我徹底隔離開來。

季禕琛。走過你走的路,吹過你吹的風,算不算相擁……

車子平穩的開了很久,我也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大亮了,我不知道這是在那,但我知道,這是沒有季禕琛的地方,可能,也是他找不到我的地方。

「孩子在哪,你最少,也要讓我見見吧。」

「你放心,我會讓你見的。」車子在一處遼闊的草坪上停下,四周的風景很好,山清水秀,這個季節也是最能襯托景色的了,可是我並沒有因為周遭的美好而舒心半分。

傅寺年帶著我走進一棟十分壯觀的別墅里,與其說是別墅,還不如說是囚禁人的古堡,每一處都透露著陰森。

最後,腳步在一處上著鎖的門口停下,他掏出了鑰匙,轉動幾聲,鎖這才被打開。

么一打開,我這才看見我兩個孩子,可是,儘管門開了,他們都不曾回過頭來看我一眼,倆個小身影,就這樣木木的坐在床上,這簡直,比視頻里還要讓我心疼!

我連忙跑了過去,用力的抱住他們,可是,我得到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我是媽媽,你們跟我說說話好不好?」難道,連話都不會說了?看的出來,傅寺年一定是把他們關了一段時間了,不然不會變成這樣樣子。

我摸著他們的臉蛋,忽然,男孩用力推開了我,一副眸子露出凶色,「走開!」

我防不勝防的被推倒在地,但其實我心裡最少是有一點點驚喜的,因為他們還會說話,等我還想去說什麼的時候,傅寺年就走了進來,把我拉走了。

「看完了,放心了?」

我甩開他的手,朝他吼著,「這個樣子,你讓我放心?傅寺年,你的心是死了么!」記憶里的傅寺年,儘管有些模糊,但卻是溫和的,我從不曾想過,他會瞞著我把孩子藏到這種地方。

難道是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所以用來逼迫威脅我的?

「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如果要不回,那就跟死了沒區別!」男人忽然用手指著我的心臟,好似在問我,為什麼不把心還給他。

「你不該騙我。」

「就算我不騙你,你會跟我走么?你不會的,你心裡一直一直都只有那個王八蛋!」我抬起眼,死死盯著他。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為何還要這樣?」

「我得不到的,他也休想得到!明天舉行訂婚儀式,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看你哭!」男人冷冰冰的甩下這句話就從我眼前走了出去,走的怒氣匆匆。

我回頭又望了一眼那扇鐵門,最終卻只能無力的走開,既然已經打算跟傅寺年過來了,那我自然也是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可是當那一件又一件婚紗擺到我眼前時,我卻毫無半點幸福可言,按道理,我跟他生了兩個孩子,應該不至於一點感情都沒有,可是現在我的心裡,只有滿滿的不願意。

「張小姐,你要不要每件都試一下,你穿肯定都很好看。」化妝師幫我挑選著婚紗,看的出來她比我還高興。

不過就是個訂婚儀式,實在不用穿的那麼隆重。

「隨便一件就好了。」我拖拖拉拉的很快就十一點多了,最後,我還是傅寺年催著,這才迫不得已穿上那一件潔白無瑕的婚紗,我拖著婚紗站到鏡子面前,只覺得鏡子里的面容很陌生。

傅寺年給我的婚紗都很重很華美,身上鑲的昂貴鑽石無一不在張揚著它的奢華,這以至於我走的很慢,儀式是在草坪上舉行的。的確也美的跟童話里一樣。

高高的白色柱子上纏繞著青青的蔓藤,一朵朵粉色的花,被人置在了上頭,這時候,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花香的味道,我踏上的是紅地毯。

隔著輕紗,我望見了站在前頭的傅寺年,就只是那麼看著,心中忽然就泛起了濃濃的恨意,他逼我嫁給他,可到現在都還不願意將孩子放出來。

這一段距離,我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耳邊優美的曲子終了又始,而我也才走到了傅寺年身旁,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訂婚儀式,居然是結婚儀式。

雖然有些震驚,但現在又還能有什麼區別?

我站在傅寺年冷冷盯著他,與台下熱鬧氣氛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傅寺年,連結婚都要騙我,你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我朝他耳邊,狠狠說著。

「今天的你很美。」男人說完就拉起我的手,朝那隻帶著白色手套的手。親了下去,顯然他不會給我一個解釋,我估摸著就是為了怕我反悔。

接著,一個外國人走到我們中間,白鬍子下面是一張正張開的嘴,「請問,傅寺年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司儀的話帶著一種很有味道的口音,儘管是在宣讀最神聖的誓言,可我卻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更加不想聽到傅寺年的回答了。

接著,他看了我一眼,嘴邊泛起了一抹自以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笑容,道:「我願意。」

簡簡單單三個字,引的下面的人一陣鼓掌,但可笑的是,下面沒有一個人是我認識的,所以他們的喜悅一點都感染不了我。

接著。司儀繼續宣讀著。

「張利景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接著,便是一段空前的沉默,沉默的頭上的小鳥都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這個時候,可能也就只有我能聽到它們悅耳的聲音了。

「我……」

「張利景小姐?請問你願意嗎?」這會,連台下的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在看著我,我扭過頭,看著無邊無際的草坪,始終都沒尋到那一抹身影,如今的我,又在期待著什麼?

「你想做什麼?發什麼呆?還是你想著,他會來找你?別傻了,這裡方圓幾里都是我的人,就算插翅他也飛不進來!」此刻的傅寺年,明顯也不耐煩了,我收住了視線,抬著頭,對上男人的眸子,咬牙切齒,道:「我,願意!」

三個字,不管是帶著什麼情緒,總之聽到之後,台下的人高興了,傅寺年也鬆氣了。

接著,司儀又拿起話筒對眾人說:「你們是否都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做證?」

台下那些陌生人紛紛點頭,道:「願意!」

「現在請新郎新娘互相交換戒指。」接著,兩個陌生人又端來了兩個晶瑩剔透的小碗,碗裡頭,躺著一枚奢華不已的戒指。

我拿過一枚男戒,冷冷的拉起傅寺年的手,就套了上去,動作沒有一絲拖拉。

接著,男人笑了笑,拿過一枚鑽石戒指,慢慢的抬起了我的手,往無名指上緩緩推了進去,我眼睛盯著這個動作極其緩慢的男人。心死之際,耳畔忽然傳過來一聲刺耳的聲音。

我下意識把手伸了過來,轉過了身,往聲音的根源看去,只見,一輛邁巴赫不顧一切的正往我這邊沖了過來,台下的男男女女瞬間跑了起來,場面忽然就亂成一鍋粥。

下一秒,邁巴赫就開上了紅地毯,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車門,忽然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修長的腿,我盯著季禕琛哭紅了的眼睛,心中不免泛起一絲心疼。

男人扯了扯領帶,一雙紅了的眼睛,一張顫抖著的唇瓣張開,沖著我大喊著,「你訂什麼婚,我有準你跟別人在一起嗎?!」

下一秒,我就摘掉了頭頂上的輕紗,清晰了視線。

而此時,傅寺年更是不給我任何的機會。當即就握緊了我的手,手上一股痛意涌了過來,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我。

「季先生,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這時候,我忽然有點後悔摘掉頭紗了,有了它,我至少還能遮擋遮擋住自己的情緒,如今,我只能強撐了。

「所以呢?」

「我一開始接近你,就是在欺騙你,現在我累了,不想玩了,所以我自然就準備跟寺年結婚。」說著,我還故意握緊了傅寺年的手,他好像對我的話也很是滿意,皮鞋朝季禕琛身前踏了一步出去,道:「季先生如今是想當第三者?搶婚?」

我怕傅寺年真的激起了季禕琛,所以當時就接過了話,「就算搶了,我也不可能跟他走,更何況,我跟傅寺年已經有孩子了,還能走到哪兒去?」接著。我就笑了笑,臉上笑的張揚幸福,心裡的涼意,一浪接著一浪,在我心裡胡亂攪著。

「你們……有孩子了?」我盯上季禕琛發紅的眸子,道:「是的。」

而這個時候,車上忽然又走下來一個人,是季城,此時此刻,他正扛著一把槍,一下來就對準了我,「你知不知道,我哥他為了找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他還以為你被人綁架了,一夜之間把整個G市翻過來里裡外外都搜了一遍,可你卻幸福甜蜜的在這裡跟別人結婚?!」季城的眼睛里含著滿滿的恨意,扳機下的那隻食指,似乎只要稍稍一扣動,我就會一命嗚呼了。

可如今,真的死了,那倒也是一種解脫,我死了之後,傅寺年總不會在為難他的孩子了吧?

「對,因為我從頭到尾,一直就在欺騙你哥!他不是自稱最沒心沒肺的男人么,最後還不是栽到了我手裡?竟然還天真的以為我真的愛上他了?」我冷笑了一聲,將壞女人這個詞表達的淋漓盡致。

「哥,你早該聽我的將這個女人叫給我!萬家的人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就是個騙子,是個間諜!」

季城顯然是完全被我激怒了,聲音都高了幾分。

而此時,我身旁的傅寺年也站不住了,對著季城就吼出了「夠了!如果你們在這樣下去,就休想再從這裡走出去!」

我能感覺到,傅寺年是真的生氣了,下一秒,他的手就從口袋裡,也掏出了一把槍!

這把搶,是對準季禕琛的!

我心一驚,差點就擋在了槍口上,若不是車裡忽然還傳來一道聲音讓我驚住了腳步,我可能早就用行動將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出賣了。

隨著季城的槍口轉著對準了傅寺年,邁巴赫的車裡,先是走下來上次在咖啡廳門口見過的白叔,接著。他便將輪椅上的司空烈緩緩推了下來……

他雖患有殘疾,但氣勢卻是滿滿的,眾人都將目光轉著到了他身上。

冷不防的,司空烈也從腰間掏出一把泛著冷光的槍,對準了傅寺年,目光堅定,道:「我們既然敢來,就沒想過能活著出去,傅寺年,人你是交還是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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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一世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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