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司空太太

第112章:司空太太

第一頁寫的那幾個字,就足以讓我震驚。

我盯著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眼睛望見了一份類似於股份轉讓書,上面清楚的簽著司空烈的名字,在他死後,他名下的財產一半捐贈,另一半卻是全留給了我這麼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他在哪?」我將目光收回來,心裡還是萬萬都沒接受下這個事實,明明上午還看見的人?

「沒看見么,捐了心臟,你認為他還能活?」

「怎麼可能,捐給誰了?」難不成是家裡人?聽到我的逼問,徐醫生下意識閃躲了下。

「這是他的私事,你不用打聽,東西我已經交給你了,如果之後還有什麼意外再找我。」他說著就取下了白大褂套在身上從我身邊走了,顯然是連一個字都不願意透露給我了。

司空烈就這麼死掉了?

為什麼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的心會痛,就好像忽然之間空了一大塊,無論什麼東西都彌補不了一樣。

這種感覺,很難受,任何人和事物都安慰不了。

我在徐醫生辦公司待了一個多小時,伸手將地上的資料全都撿了起來,裡面一個字一個字的我都看清楚了,裡面他提到,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公司不要因此一落千丈,他也不希望,公司到季禕琛手裡。

他這是想要我去當那個主持大權的人,按理說,司空烈有恩於我,我應該儘力去做他那些沒做完的事,可我現在真的可以么?

我整理好這些沉甸甸的文件,又顫著一雙手把它們都裝好,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門正巧被人一把推開,看見來人之後,我有意的把資料往身後藏了藏。

「姐,剛剛那麼久沒看見,你躲在這裡幹什麼?」張雨嬌這個女人居然還沒走。

也是,季禕琛在住院,她怎麼都不能就這樣毫無所獲的走了。

我擦了擦眼淚,道:「管你什麼事情?」

「你這臉色,怎麼跟張白紙一樣?受什麼刺激了?」她湊近了一些,我也沒想閃躲,直接用眼睛瞪了回去,我可不覺得張雨嬌是真心想關心我的身體。

「讓開。」

「急著走做什麼?我來是想讓你看個好東西的。讓你看看這兩個男人是如何為了你不顧一切的,不過我是真的很奇怪,為什麼他們一個個的都跟著魔了一樣要對你死心搭地?」女人抓起我的手,硬塞給我一個手機。

她舉起了我的手,示意我往手機畫面看過去。

我本來沒想多看的,只是輕輕一撇,卻看見了司空烈。

他坐在輪椅上,似乎是在季禕琛的病房裡。

「怎麼沒聲音?」我只能看見季禕琛的嘴唇在動,可是卻沒聲音。

「病房隔音你不知道?再說,我能拍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真以為我是光明正大的在拍?」女人冷笑了幾聲,而她這話也提醒了我。

張雨嬌這麼八卦拍這個給我看做什麼?若不是看見司空烈在。我壓根都不會在意。

「你冒這個險,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世界上不止季先生這一棵樹,司空烈就挺好,你沒看見他都讓季先生生這麼大的氣了么!」她這麼一說,還真是。

只可惜,這的確是偷拍的角度,不僅只能看見司空烈的後背,就連畫面都只有一小半。

我實在很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我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視頻上,最後只看見季禕琛越來越生氣,乾脆直接抓起司空烈的衣袖,接著,他高大的身子就這麼被季禕琛推倒了,連同一起翻下去的,還有輪椅。

我擰著眉,卻看不見摔到的司空烈到底這麼樣了,還想繼續觀察下去的時候,只見季禕琛朝他沖了過去,接著畫面就沒有了。

我抬頭,盯著面前得意的女人看著,「後面怎麼了?」

她偷拍的還能不知道?

「想知道?」

「你廢話?」

「後面,當然是季先生狠狠的揍了他一頓啊,他那麼不知好歹。打死都不足為惜!」她為季禕琛的大打出手,很是自豪。

我低著頭,想著他們上午的爭執,開始有些自責,若不是因為我,他們怎麼可能會結下樑子。

「你走!」我把手機塞給她,整個人忽然又無力的癱在了地上。

連他走的時候,都要挨一頓打,這都是因為我。

就在無比自責的時候,張雨嬌又蹲了下來,她盯著我,道:「司空先生人好是好,長的也帥,家境也不比季先生差,人嘛,還比傅先生要幽默一些,但這又如何,他還不是死在了季先生手下?只可惜,姐以後又要少個愛慕你的男人了……」

猛地,我抬起了頭,死死盯住張雨嬌那看似風輕雲淡的臉龐。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他是被季禕琛?」我重新看了看身後的資料,上面明明寫的是因捐贈心臟而死的,只可惜,被捐贈的那個人卻沒有顯示在上面。

司空烈實在不像會這麼忽然一走了之的人,至少,他應該告訴我一聲,可是,又是什麼事情讓他連一句話都不留就決定走?

「你還真相信這上面寫的?這隻不過是季先生的手段而已,不過我倒是很驚訝,這個痴情的男人會一早就把財產給你轉移好,大概是怕你被季先生拋棄之後就無法生存了吧?哎呦,這麼好的男人,真是替你可惜!」張雨嬌站了起來,一個勁的在我面前搖著頭,直嘆可惜。

「你怎麼知道?你少騙我了,季禕琛他不可能這麼濫殺的!」抓著手中的資料,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冷冷盯住張雨嬌這張僵硬惡毒的臉。

「相不相信由你,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是什麼情況,徐醫生一定對你吞吞吐吐吧?司空家到現在都沒來人吧?司空烈他也是真的不辭而別吧?這一切都是懼怕了誰,我想你不用我多說。」

女人仰著頭,一句一句逼的我無法去反駁。

「不過就是死了一個不相干的男人而已,姐,你也不用這樣啊,畢竟你一心一意的男人不是季先生么……」

「你住口!」我一把將面前討厭的女人推開,拿著一把資料跌跌撞撞的闖出了門。

我相信季禕琛不可能會這麼做的,雖然他們是有點爭執,但我始終相信他是不會瞞著我這樣做的。可是,季禕琛他不知道司空烈對我有救命之恩,會不會真的眼不見為凈殺了?

畢竟,司空烈的死是真的太蹊蹺了,我不得不去找季禕琛去問個清楚。

我低著頭,大概是走的太急了,一個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我抬眼,看見的男人是徐醫生。

他一看見我,很自然的就表現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為什麼會忽然對我改變態度?真的是因為季禕琛的關係嗎?

「這是他留給你的東西。你不要也不能這麼糟蹋!」我拿過我手上有些皺褶的資料,重新將它整理好,放在了檔案袋裡。

「徐醫生,你告訴我司空烈他是怎麼死的,捐贈心臟是不是在騙人?他是不是被什麼人殺了?如果,如果他真的是捐贈了別人,那麼被捐贈的那個人呢?你能帶我去看看他嗎?」這一瞬間,我幾乎喪失了全部的理智,聲音大的走廊上的護士全都朝我看了過來。

「這裡是醫院,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緒,還有,他的事情我能說的都說了,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他表情平靜的彷彿對我這種激烈情緒已經司空見慣了。

理好了資料,又重新塞在了我手上。

臨走的時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的道了句,「至少不要讓他留下遺憾,還有,你以後如果身體再出現不適,就記得過來找我,這也是他在囑託。」

我轉過身,喊住了他。

「就連他到底是怎麼死的都不願意告訴我?」

眼前的男人,側了側腦袋,道:「他並不想你知道。」

說完。他轉身就進了辦公室,留我一個人在這空空的走廊上,獨自承受獨自面對。

徐醫生的吞吞吐吐,更是讓我往季禕琛身上想了過去,這種事情,張雨嬌騙我的話,她依然沒有任何好處啊?她本就不知道司空烈在我心裡的重要性。

我回到自己的病房,把司空烈留給我的東西收好之後,備轉身進了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自己,就想出門去找季禕琛。

可我這剛一跨出洗手間的門,就看見他已經坐在我床邊了,身上的病房也都換掉了,看起來氣色都好了不少。

「你,你出院了?」

「當然,我是來接你的,我們回家養著,知道那些住院的病人為什麼遲遲不能出院么?都是因為這裡的環境,沒有家的感覺。」

我愣在原地,腳步卻走不動了。

季禕琛說著就朝我走過來,眼看手就要把我牽起來,卻被我下意識躲開了。

我自然的往病床的方向走去,道:「徐醫生說,我還要多住幾天。」我也沒打算告訴他我手術的事情。反正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比起司空烈,也的確是不值一提了。

「你身體還好吧?」

「沒事,我們就聽醫生的吧。」我躺上了床,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去問他。

季禕琛想了想,道:「也好,雖然我並不覺得這的醫生會比家裡的好多少,但我聽你的。」

「嗯。」

接著,便是一陣怪異的沉默。

彷彿連空氣都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季禕琛坐在床邊幫我削著蘋果,削著削著忽然抬起頭,冷不防的問了句,「司空烈在你心中的位置是怎麼樣的?」

這一句話,的確是把我驚住了。

我可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去問,如今他卻自己問出來了,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深不見底的眸子就這麼一直盯著我,似乎是在盯一個答案出來,被窩裡的手,死抓著被子,道:「比朋友更好一點點吧。」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以後忘掉他吧。」季禕琛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我,這話說的看不出絲毫異樣。

可本身,他能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就已經很不正常了。

「你今天是不是單獨見過他了?」緩緩,我將蘋果接了過來。

「嗯。」

「那你是不是,跟他鬧不愉快了?」我有些不確定的問。

接著,季禕琛又點點頭,道:「算是。」

得到答案,心中算是相信了張雨嬌所偷拍到的視頻了,可以確定,他們是起了爭執。

「那你,有沒有殺他……」我抬眼,十分期待的盯著季禕琛看著。

卻只見他推了推我的手,示意我吃蘋果。

「以後不提他的事情了。」季禕琛關懷似的摸了摸我的後腦,許是怕自己的情緒控制不住,我將視線收了回來,低著頭,看著那隻蘋果,一口咬了下去。

卻發現這蘋果苦的不行。

就在剛剛幾個小時之前,司空烈也給我削過蘋果,可我卻都沒去吃。

他一句說不提,我就可以不想嗎?那個男人為我付出過這麼多,可我始終連一頓飯都沒來得及請他吃。

等到不可挽回的時候我在想這些,是不是太虛偽了?

接下來的幾天,季禕琛每次都會陪我大半天,可無論他做什麼,我心裡始終有一道坎在那跨不過去。

「是不是沒休息好?看你這兩天都沒這麼講話?」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你的話而已。

「可能是。」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不想讓他多生疑。

「那你先休息,要是在住不好你,這家醫院就該關門大吉了!」男人狠狠的說著,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一向都這麼說到做到。

我身體其實早就好了,我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好了,你去忙吧,我想睡一下。」

「我陪你,等你睡著了我在走。」

「嗯。」

我躺在枕頭上,緊緊閉上了眼,而季禕琛,一直坐在旁邊,直到感覺我睡下了,他才離開。

我睜開了眼睛,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臟忽然又一疼,接著,司空烈又蹦到了我腦海之中。

期間,我嘗試過跟季禕琛好好相處,不去想司空烈,但每每一看到那份財產轉讓書,我這心裡又起了許多情緒出來,擾的我實在難受。

季禕琛一走,徐醫生便敲了敲門進來了。

「如果感覺沒什麼問題,可以出院了。」他跟以往一樣,檢查著我的身體。

「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去看看他的公司,現在指不定亂成什麼樣了。」徐醫生說的,也是我一直苦惱著,想逃避的。

「他是不會真的把擔子都交給我了對不對?」我是想著,他應該不會把公司都賭在我的手上,這風險多大。

「不巧,他還真就這麼鑽牛角尖了。」說著他很嫌棄的撇了我一眼,似乎以為我是在怕麻煩。

「我只是怕自己做不好……」

「他都那麼相信你了。做不好你也得做,這是你欠下的。」

他說的沒錯,我的確欠司空烈的。

「我明白了,我下午就過去。」徐醫生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往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過腦袋,道:「有什麼問題,再找我。」

「好。」

這一個字,用了我全部的勇氣,這代表著,我以後就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上去了,這是他的遺憾,是我應該去彌補上的。

坐了一會,我便起了身,仔細的梳妝打扮了一番,整個人看起來忽然精神了很多,我塗了下口紅,踩著高跟鞋打了個車往司空烈家的公司方向駛去。

我之前,在季禕琛手底下呆了那麼久,職場那些司空見慣的小手段多少我還是清楚的,現在我只希望,我能代替司空烈管好他的公司。

那知道一下車,就遠遠的聽到吵鬧聲從這棟大廈里傳出來。

我握緊了手上的文件,一步步走進了公司。

接待的小姑娘大概是早就知道了我,所以一看到我,就禮貌的喚了聲,「張總好。」

「哼,張總?我待公司這麼久了,還從來沒聽說過一個張總。」這個禿頂的老男人,先上來滅了滅我威風。

引的其他幾個爭吵的人,忽然就把矛頭都對上了我,說實話,他們都是誰我都還沒記全。

「就是,而且還是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想坐上總裁的位置,我們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同意!」

「就是,手上有股份有什麼用,我們都不同意,可以內部舉行投票,投出一個帶領者來!」

「就是!」

我倒是沒想到,一過來就會面對這麼多的質疑。

如今我連公司的位置都坐不穩,又怎麼完成司空烈的遺憾?

就在大家爭吵不休的時候,電梯里,緩緩走出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他走都眾人身旁,面容嚴肅的道了句:「我說她有資格她就有資格!」

「白老先生,你倒是說說她有什麼資格?先不說她是個女人,就憑她跟季先生那不清不楚的男女關係。這要是公司到了她手上,不就等於自動落入別人手裡了嗎?」

這位白叔站到我旁邊的時候,無形之中又給了我一絲信心。

「只怕是人家季先生,壓根就不屑這公司。」白叔冷哼一聲,倒不是他把自己公司說的多麼一文不值,而是兩家所發展的項目都不一樣,也就起不了什麼利益衝突了。

「那你說說,就算是這樣,她還有什麼資格?她又不是司空家的人。」

「誰說她不是了?」這話堅定的,連我自己都差點以為自己是了。

接著,白叔就牽起了我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往私人電梯上走去,走的時候,嘴裡發出了一句,「她是先生的妻子。」

白叔說這話的時候,電梯門已經緩緩關上了,但我還是能瞧見外頭那些人交頭接耳的表情,大概都是不相信的,我這前段時間才跟傅寺年鬧的沸沸揚揚,這怎麼一下又成了司空烈的妻子了?

「白叔,他們遲早要查出來的。」慢慢的,白叔鬆開了我的手,嚴肅的面容中。看不出什麼別的情緒。

「既然這樣,那就讓它變成真的。」

「什麼?」

「如果不這樣,你也看見了,很難進公司,只有你進了公司,才有說話的資格。」他一字一句小心的提醒著我。

我愣著神的時候,他已經把我帶進了司空烈的辦公室裡頭。

裡面每一處都好像能看見他的影子。

「先生為了你,變成殘廢不說,就連……」

「連什麼?」我轉過身,好奇的等著他的下文。

「沒什麼,你把這個簽了吧,簽了。你就是先生合法的太太了,那麼最有資格說話的就是你。」緊接著,他就把筆遞了過來。

其實這一紙婚約我已經看的很透了,所以簽不簽都是一樣,簽了,還能為司空烈幫上點忙,有何不可?

那麼,是不是司空烈其實早就做好了這步打算呢?要不然他怎麼會提前幫我弄好離婚協議。

我盯著女方的空白處,幾乎是沒猶豫便將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對了,司空烈的母親知道這個事情嗎?」

白叔搖搖頭,道:「暫時不會讓她知道,夫人那邊你可以放心。她在國外。」

我點點頭便將簽好的文件遞給了白叔。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字一簽下去,第二天就登上了各大報刊的報道頭條上,連新聞上也全是。

雖然沒有對我不利的言論,但季禕琛那邊,我可是始終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這件事,顯然是白叔做的。

「白叔,你打算大肆宣揚的時候應該問一下我的。」現在電視里還在說著,司空烈隱退做起了幕後人,而我就是這位幕後的人妻子。

「這是必須的,不止是堵公司一個人的嘴,我不這樣做。以後誰還敢來跟我們合作?張小姐,請你收起自己那些小算盤,既然你打算坐穩這個位置,那麼就得忍常人所不能忍,還是說,被人知道你是先生的妻子,你很不滿?」許是見我態度不好了,白叔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其實我不過是想讓他提前跟我商量下的,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宣揚的確是很有必要。

「抱歉,我以後會注意。」

「你不用說抱歉,我本來就是輔佐你的,以後我對你會像對先生那樣,不同的是,只要是跟公司有關的事情,我都會插手並提供意見!」他微微的鞠了一個躬,便退到了門外。

我坐到了辦公椅上,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這還沒怎麼,就感覺累了。

也可能是因為,心中始終都積壓著一件事,無法疏通罷了。

剛這麼想著,我的手機就再次響起了季禕琛的電話。

開始我只是不想接。以簡訊的方式告訴他我很好。

如今這下,不接不行了。

響了很久,我才按下接聽,而這個時候,旁邊的白叔也走上了前,擺明了是在聽我要怎麼樣說。

「喂?」

「我想你給我個解釋,你什麼時候成了司空太太了?」他語含迫切,尋問中帶著一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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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我一世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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