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談話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窗內的人焦燥不安。
「虎仔，你是怎麼了？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我在床上躺了一星期，依然沒找到突破的方向，都沒你這般煩燥。擔心老師看到，罰你禁閉背書。」章明德因為突破無望，回到老師的試驗室改做藥劑。
「你那是鑽了牛角尖爬不出來，能突破才怪。真是的，也不知道老師接到師母了沒有？怎麼到現在還沒到啊？！」林幼虎白了一眼師兄，沒好氣的說。
「好你個小虎仔，大師兄怎麼惹你了，居然說我能突破才怪，不說清楚我可要跟你翻臉！」章明德火了。
「這個我也不太懂，只是，我聽說小小答應了你的挑戰，就去找了小小，聽小小說的。」林幼虎懵懂地說。
「杜小小說什麼了？」章明德不由皺眉，自忖自己除了約戰小師妹有些勤了點，但總體上也沒得罪過她吧。
「小小說：你不邁出凡事算計的怪圈，就算和再多的人較量，這突破都會遙遙無期。」林幼虎回答道。
「凡事算計，我有嗎？」
「看，你自己都意識不到，又怎麼能想通透，依我看，你的算計都成本能了。」剛剛進門的杜聿明聽到了，不免翻著白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啊，老師！」
「老師！」
杜聿明看著愕然的大徒弟，想了想，還是說道：「不是說你算計不好，而是說武道應該順其自然，該磨礪時磨礪，該疏散時疏散。而你卻把每件事每一步算的正正好好，不肯欠一點。卻完全忘了『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地尚餘一個一，更何況你。」
章明德瞪大眼睛，看著老師，眼中充滿疑問。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你，是嗎？」
這時候的杜聿明已經坐在自己的靠椅上，手裡捧著小徒弟林幼虎奉過來的茶，抿了抿，有放在茶几上，說：
「本來我也沒有意識到，你會陷的這麼深，一直以為你會自己想通想透。卻不想，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鑽牛角尖。若是沒有阿虎的話，引出你的想法，估計著我還不會跟你說這番話。回去吧，好好想一想，你平日里所做的事，再想想你的武道，想明白了，我估計你突破就不遠了，想不明白，我也沒轍了。」
「是，老師！」章明德眼神暗了暗，點點頭，行禮告退。
「老師，師母回來了嗎？」林幼虎看到老師和師兄說完話，方走上前去，詢問道。
「回來了，怎麼了？」杜聿明隨口答道，有些不解的問：「你有事要找你師母嗎？」
「啊，不是！」林幼虎被老師的話驚地一跳，忙說，「是小小，對，是小小需要找師母。」
「杜小小，杜小小怎麼了？」杜聿明被自家小徒弟的表情逗樂了，故作嚴肅地問。
「這……這不是小小這半個月有些不在狀態嗎？師母回來，一定能好好開解開解她。」林幼虎試著解釋道。
「阿虎啊！你不覺得，你對杜小小太上心了點嗎？第一，你還不是她承認的追隨者；第二，她現在的修為比你高出一大截。你若是不努力的追上去，恐怕未來杜小小的身邊你是謀不到一點位置。」杜聿明語重心長的勸誡道。
「啊，是，老師。我會努力地。」林幼虎憨憨地表示明白，卻還是不放心地說，「老師，那師母可會開解小小？」
「你……算了，你師母已經把杜小小叫去了，你放心吧！」杜聿明揉了揉被林幼虎氣的生疼的額頭，真是個冥頑不化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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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半個月了，可是杜小小還是沒有從徐毅失蹤的陰影里走出來。
淅瀝的春雨，滋潤著大地，看在杜小小的眼裡滿是輕愁。
水清淺早在中央星域的家中就知道杜小小的心態出了問題，可一直鞭長莫及。如今回到童軍中心，第一件事就是傳召了自己的徒弟——杜小小。
當親眼看到杜小小萎靡的模樣，水清淺不由有些心疼。越是心疼，越是要好好敲打。
「老師，您回來了。」杜小小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卻無力改善。
「嗯，小小，坐！」水清淺看著杜小小有些為難地說：「你現在雖然已經進階武師了，但以你的年紀，按說我是不該說給你聽的。但是，你是我的徒弟，本著對你負責的態度，我還是要對你好好說說，這個社會現實的性態。」
「呀啊？」杜小小有些吃驚，水清淺老師除了教學，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嚴肅過。「老師？！」
「你了解這個社會現實的性態嗎？這可不是教科書上所說的那般美好。知道聯邦男尊女貴的三夫政策的由來嗎？」
杜小小搖了搖頭，認真地聽著。
「當人類經歷了漫長的克隆基因缺陷的修復，女性作為為人類繁衍後代的功用變得無可替代，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今天，保護女生權利，實現家族傳承，女貴成了必然。然而，社會的決策者依然是男性佔據著主導地位。雖然家族以女性為家主，作為延續基礎，但男性卻掌握著家族的經濟發展的命脈。」
「武師是平民女性武者實現自我的分水嶺，不能成就武師的平民女性，只能靠各種輔業確定地位，靠溫婉賢淑吸引追隨者，擇選三夫，或者說被三夫擇選，沒有獨立的資本，若是被世家子弟看中，還可能成為世家繁衍後代的工具。而成就武師的平民女性，無論輔業高低，品性溫婉或暴烈，追隨者都會趨之若騖。只是此時若不能靜心忍性，而陷入情感泥沼，那麼不管曾經多麼優秀，終會泯於大眾，失去獨立自主，而成為強者的附庸。」
「老師，我沒有，我只是……」杜小小聽了老師的話，不由想解釋，可是又不知從哪裡開始。
「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你這樣萎靡不振，不就是因為情感所致嗎？你若不能從中走出，那麼你的一生，也就止步於武師入微境，你好好想想吧！」水清淺搖搖頭，不贊同地說。
「我……」杜小小沉默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說：「徐毅的失蹤，讓我有些難以接受，覺得生命太無常了！不過，我會好的。我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變得更強！」說完，一直蒙蔽著杜小小心靈的那層陰影，終於被驅散，眼神再次變得銳利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