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因果(2)

肖老頭醒了，但是對警官們的調查拒不配合。面對邱莉莉學姐帶來的這則消息，杜小小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那肖老頭本就是一個讓人費解的怪人，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害人害己的事來。

杜小小自醒來一直沒有聽到肖戰的消息，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地問了句：「那肖戰怎樣了？」

「肖戰？」邱莉莉疑惑地看著杜小小，不知道她說的是誰。

「就是肖老頭那個孫子。」杜小小解釋道，「當時他為了護我，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怎樣了？」

「你是說的那個身受重傷的小男孩啊！聽說還在重症監護室，所受內傷極重，手術做完了，能否活下來，就看今天中午之前能不能醒了。」邱莉莉滿臉憐惜地回答，「不過就算醒過來，這輩子恐怕也很難離開病床、輪椅了……」

「是我連累了他。」杜小小沉默了，曾經那麼陽光的雕刻男孩，現如今卻生死未卜。難道阿父傳下來的《木雕術》真有什麼密秘不成？

於是，杜小小拜託邱莉莉下午有空的話，幫她將行李箱取來，她或許應該再研究一下那套木雕娃娃和那本書！

下午的時候，邱莉莉學姐不單把杜小小的行李拿來了，還將肖戰領了過來，只見小肖戰蜷縮在輪椅上，臉色依然蒼白，手上依然吊著點滴，精神卻很好。

杜小小看見肖戰很激動：「看到你醒過真的很高興，只是怎麼能夠剛醒過來就到處亂跑呢？」說著，杜小小掀開被子也準備下床，突然想起身上只有繃帶，卻沒穿衣服，又頹廢地躺了下去。

「你就消停了吧！肖戰過來是和你說事的，你就認真聽聽，看看有什麼線索，早點把案子結了。」邱莉莉將杜小小扶著靠著枕頭坐著，很不給面子的說道。

接著轉身看著肖戰說：「肖戰，還是躺下來慢慢說吧！」說完，把輪椅的後背放下，支撐成床的樣子，扶著肖戰躺了下來。

肖戰羞怯地謝了謝，躺下后，輕聲地說了起來：「事情要從小小姐送我的那個木雕娃娃開始說起，爺爺見到小小姐送給我的木雕娃娃就起了疑心，說感知刻紋一直是肖家的不傳之密，外人是不可能會的。

「當年肖家消亡時，只餘下阿爺和他弟弟兩人逃出生天，當時阿爺因為繼承了感知刻紋，隨身攜帶了家傳刻刀和一套《雕術總綱》，二爺爺則因年紀尚小隨身只帶著一套玩具木雕娃娃，並沒有學過感知刻紋。

「我想應該是逃亡中造成傳承少了些什麼，爺爺雖然繼承了感知刻紋，但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爺爺一直都鬱鬱寡歡。後來爺爺又將感知刻紋傳給了我，我也一直在邊學邊摸索，嘗試著能夠更多的繼承感知刻紋。

「關於你送的木雕娃娃被我發現感知刻紋詢問爺爺時，爺爺就對此事極其關注，私下調查了許久，都沒能調查出所以然來。我原以為他放棄了，不想阿爺竟一直在調查你的身份和來歷。

「有一天他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什麼消息，我剛從店裡回來，就被他把木雕娃娃要了過去。仔仔細細察看過後，說我竟敢欺瞞於他，一怒之下，打折了我一條腿。

「自那以後，阿爺的脾氣越來越古怪，時不時看向我的目光里，帶點獃滯、無奈，甚至還有一絲仇恨和瘋狂。稍有不慎，就會遭他一頓毒打。這之後，我一直都不敢大聲和他說話。我覺得，爺爺的精神可能那時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小時候，阿母討厭我，阿父也不理我，只有阿爺是最疼我的人，供我上學，教我雕術。可是，最終我還是惹他生氣，讓他厭惡了。」肖戰說著說著，淚水忍不住順著耳際流了下來，哽咽無聲。

杜小小斜靠在床上，安慰他說：「你爺爺肯定是精神出了問題，不然肯定捨不得打你。那天，要不是他因為不小心傷了你而分了神，也不會被我擊中的。可見，他還是很在乎你的。」

肖戰不做聲，淚水也慢慢地收了起來。他本就不愛哭，剛剛只不過是情緒有些低落，沒有控制的住造成的，並不是他想哭的。邱莉莉看肖戰沒有再說話的**，精神也差了許多，便和杜小小招呼了一聲，將肖戰送回了他自己的病房，並交代護士認真看護。

當邱莉莉送了肖戰離去后，大父莫言進了杜小小的病房。

杜小小還沒來得及調整好情緒，就驚訝的看著大父，出不得聲。

莫言看著杜小小的樣子，以為杜小小撐到傷口了，忙問道：「小小，怎麼了，撐到傷口了？很疼嗎？」

看到大父緊張的樣子，杜小小趕緊笑著回答道：「大父，我沒事，傷口都結痂了，醫生今早換藥時說，明天就可以拆繃帶了。您是什麼時候到的？看到三父和老師了嗎？」

莫言見杜小小笑語嫣然的樣子，眼角一紅，轉過頭去，吸了吸鼻子，又轉過頭來，對著杜小小說道：「都怪大父沒本事，不但幫不了你，還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大父可怎麼對的起你阿媽，還有你其他阿父和弟弟們啊？」

「大父，您說什麼呢？這次是意外，和您有什麼關係？」杜小小鬱悶不已的說，「那個肖老頭，到底是什麼人，讓您因為他而自責，我可不依。」

「好好好，你不依，不依，阿父只是說說的。不過，真要說起來，也要怪我，沒跟你細說木雕術傳承的事。讓你受了這麼大的苦。」莫言趕緊安撫住杜小小，細細地說起了自家傳承的的事情。

「我不是和你說過，《木雕術》是我父親，你阿爺傳給我的嗎？你阿爺姓肖，叫肖流螢，也是那肖老頭肖流星的親弟弟，當初肖家出事前，肖家家主預感到要出事，就將家傳的絕學交給了肖流星，讓他帶著弟弟，離開了家。

「私下裡因為你阿爺自小喜歡那套木雕娃娃，便用那雕花梨木盒裝著，交給你阿爺保管，還交代，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將盒子換掉。你阿爺是個老實孩子，一直都很聽話，隨著肖流星一起逃出了肖家的主星，四處流浪。

「肖流星雖是個自私的性子，卻是個習武的人才，對你阿爺也不錯，很快就找到一份武館的工作，但是收入不高，養活二人有些困難，更何況他要習武花費極大。於是，就將你阿爺送給了一對一直沒有孩子的夫婦撫養。因長大后各有際遇，二人又離散多年，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直到我八歲那年，因為我酷愛木雕，你阿爺帶著我來找肖流星，期望他能夠教導我一二，不想，他想都不想就說道：那是肖家祖傳的，要留給他兒女學的，不可能教一個外姓小孩的。

當時的你阿爺氣不過就帶著我回了家，將雕花梨木盒打開，從其暗盒裡取出一本最基礎的《木雕術》，連同那套木雕娃娃交給了我。自那以後你阿爺直到死，都沒有再見到過他了。按理，我要稱呼他一聲『大伯』的，你也要稱呼他為『大爺爺』。」

原來，來看杜小小之前，莫言在葛啟年和警察的安排下，和肖老頭見了一面，經過仔細辨認，才認出，肖老頭正是莫言的大伯。只是，時隔這麼多年，變化太大了。曾經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竟然偏執到了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