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怦然心動下瀉藥

46.怦然心動下瀉藥

晚上,月朗星稀,月牙掛在空曠的夜幕上,惜顏蹲在井水旁,發泄般地用鎚子捶打手下的衣服,一張臉紅彤彤的,不知道是被北風吹的,還是因為手下的那條褻褲。

今晚蘇世決忽然將她叫過去,然後指著一條放在椅子上的褻褲讓她去洗,這麼貼心的衣物,惜顏一聽,臉當場就紅了,她理所當然拒絕,當人家飄悠悠丟過一句話:「誰叫你是我貼身丫鬟,有本事你不要干啊?」

她當場氣得扭身就走,順便將地板踏得砰砰響。

「混蛋,蘇世決你個大混蛋,臭雞蛋!」惜顏罵來罵去也就這幾個詞語。

不遠處,躲在一條柱子後面的兩主僕,眼睛亮閃閃的。

「少爺,聽到了嗎?」

「當然聽到了,聽到她在罵本少爺是大混蛋,看本少爺怎麼收拾她。」

「哎喲我的少爺,你怎麼就……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江小姐罵你越狠,代表她就越喜歡少爺你。」

「真的是這樣嗎?」蘇世決一臉懷疑。

「當然是這樣,少爺,你想想,在我們的攻勢下,江小姐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有再對你擺臉色了?」

蘇世決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總之少爺你聽我的就沒錯了。」

惜顏要是聽到這兩主僕的對話,定會當場吐血三升。

由於捶打用力過猛,惜顏將蘇世決的褻褲打出了一個洞,她氣得將褻褲丟到一邊,覺得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她要反擊!

第二天,惜顏借口要回江府拿點衣物出了江府,她先到布莊定製一條同樣布料的褻褲還給蘇世決,然後再去藥店買了點東西。

回到蘇府,惜顏親自下廚,給蘇世決做了一盤桂花糕。

「這是你親手做的?」蘇世決一臉「嫌棄」地盯着眼前的一坨東西。

惜顏微不可聞地點點頭,臉「刷」的一聲就紅了。

她很少下廚,以前只是看過阿碧給她做桂花糕,當時她覺得很簡單,可真到要自己做時,才發現事情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阿碧做的桂花糕色澤黃白分明,沒有任何半點和雜質,口味香甜可口,可相對比之下,她做的桂花糕真的只能用一坨來形容,桂花堆成了黃黃的一坨,看上去就像是某些排泄物。

桌上這一盤已經是她失敗了五六次之後最好的一盤,雖然樣子是丑了點,味道可能也不會太好,但她還是厚著臉皮將這盤桂花糕放到了蘇世決的面前,並努力勸說他吃下去。

「江小姐,不是我說你,可你做出的這東西賣相實在是太差了,就是丟給豬吃,它們都未必咽得下去。」站在一旁的平安加入打擊隊伍。

平安原本是想在他家少爺面前刷好感,表示自己是跟他家少爺同一戰隊的,可是他這話剛落地,一記如小刀般的眼神就颳了過來,平安扭頭一看,丟刀的人正是他家少爺。

惜顏被嫌棄得面紅耳赤,伸手就去端桌上的盤子:「不吃拉倒。」

蘇世決伸手阻止,一手蓋下去,正好蓋在惜顏的手上,一陣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一陣心神晃蕩。

惜顏像被雷劈到一般,迅速將手縮回來,臉燃燒得更加厲害了,更要命的是她的心彷彿被放進了一隻小兔子一般,狂跳個不停,她都有些擔心蘇世決會不會聽到她的心跳聲。

「砰砰砰!」這是惜顏的心跳聲。

「嘭嘭嘭!」這是蘇世決的心跳聲。

兩人都臉紅紅的,前者是羞憤加害羞,後者是做賊心虛加心神蕩漾而臉紅,平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孤單、有些多餘,寒冷的冬天就要來了,他也想找個媳婦一起過冬抗寒。

最後還是平安看不下去,咳嗽了兩聲,臉紅紅心跳加速的兩個人這才回過神來。

「這……桂花糕你就放在這裏吧。」蘇世決盯着她。

惜顏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隨便找了個借口再次落荒而逃。

平安看着惜顏像趕着去投胎的背影,若有所思,回頭看到蘇世決拿起一塊黃不黃白不白的桂花糕,他尖叫了起來:「少爺,不能吃啊!你忘了嗎?你從小都不能吃這些東西,一吃就過敏。」

「我沒忘。」蘇世決盯着手中的那坨東西。

「沒忘你還吃,你不要命了嗎?」

「可這是她親手做的。」他低聲道。

他的聲音太小聲了,以致平安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少爺?」

「沒什麼。」蘇世決張口,咬了一口,入口黏糊,一點嚼勁都沒有,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吃,也真難為她能做出來。

蘇世決一邊搖頭失笑,一邊將一盤桂花糕都吃下去,平安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外加無聲感慨:果然墜入愛河的人都是有病。

一盤桂花糕下肚,蘇世決噁心得有些想吐,心裏卻是比吃了蜜還甜,他抬頭對平安道:「到時候要是夫人問起來,你就說我是在外面不小心吃錯東西,千萬不能說是她做的,知道嗎?」

平安點點頭,心中想的卻是:他家少爺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從蘇世決房間跑出來的惜顏,一口氣跑到了後花園裏面的一片小竹林才停了下來,她大氣喘喘地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坐下來。

一路狂奔,此時心跳加速也是正常的,可是剛才被他的手碰到,還有被他看着,為什麼她的心跳也會加速呢?

剛才他看着自己時,她不止心跳加速,而且還全身發軟,她要不是跑得快,她都懷疑自己會癱軟在地上。

好可怕的感覺!

她這是怎麼了?

惜顏盯着地上發黃腐爛的落葉,好看的眉頭糾結了起來。

還有知道他跟秦白霜關係很好,她心裏就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進入良緣居那一剎那,她的心不爽到了極點。

入府七八天,她天天換着法子跟他作對,給他臉色看,就是因為秦白霜這事情,可是他跟秦白霜好,跟她什麼事?

難道她……

不可能!

惜顏好像被什麼嚇著一般,猛地跳起來,她繞着小竹林走來走去,嘴裏一直嘟喃著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話:「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我怎麼會……那個什麼他?絕對不可能的!」

那個什麼,她到底是由多忌諱多害怕那兩個字,竟然連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惜顏埋頭往前走,直到撞到花盆上,才發現原來已經走到了後花園的盡頭,前面無路可走。

無路可走,這四個字進入惜顏的腦海,她又像受驚的小白兔一樣跳了起來:「難道真的只有承認這條路了嗎?」

在她前面,是一面高牆,高牆下種著一盆盆開得正燦爛的菊花,一朵朵如張開的爪子,紅得似火,黃得似金,白得如雪,點綴著這蕭條的深秋。

據說蘇夫人喜歡菊花,所以後花園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菊花,可是惜顏此時無瑕賞菊,她前後左右看了一眼,那樣子就跟準備做賊似的,然後伸手一擰,將一朵盛開的黃色菊花給擰了下來,再偷偷摸摸躲到了一個角落處。

「我那個他,我不那個他,我那個他,我不那個他……」手中的菊花隨着她的念念叨叨,花瓣也隨着一片片飄落在地面上。

扯到一半的時候,惜顏有些不耐煩了,早知道就該換一種花,這菊花的花瓣也未免太多了,她看了一眼手中還有一半的菊花,煩躁地嘆了一口氣。

遠看着就要出結果了,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小桃,你作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樣子/」

「凝荷姐姐,少爺他暈倒了,而且手腳抽搐,全身還起了紅斑點,好嚇人。」那叫小桃的丫鬟說着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先別哭,請大夫了嗎?還有現在誰在少爺身邊?有人照顧少爺嗎?」凝荷凝眉道。

「有,阿萊去請大夫了,平、平安正在照顧少爺,平安還讓我過來通知夫人。」

「那江小姐呢?她去哪裏了?她沒在少爺身邊嗎?」

「沒有,她沒在少爺身邊,也沒有在青竹軒,凝荷姐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講?」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講的?你儘管說出來,要是出了事,我會讓夫人保住你的。」

小桃擦了一下眼淚,吸了吸鼻子道:「大概是半個時辰前,我去廚房倒水時,看到江小姐她急匆匆從少爺房裏跑出來,我當時沒想太多,以為她又跟少爺吵嘴了,可是她走後不久,少爺就開始頻繁上茅廁,後來就全身起紅斑、抽搐,到最後暈倒不省人事,所以……我就在想,這事會不會跟江小姐……」

「閉嘴!」凝荷不等小桃說完,就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沒有證據的事情,你也能說出口?江小姐是什麼身份,她豈會做這樣的事情?」

「凝荷姐姐饒命,小桃知錯了,小桃知錯了!」小桃「砰」的一聲就給凝荷跪下去。

「起來吧,但這個事情你不能再跟任何人提起,要是我在府上聽到任何風言風語,我都會算到你頭上,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桃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你先回青竹軒照顧少爺,夫人那邊我替你去通知就行了。」

兩人的腳步聲再次遠去,躲在石頭後面的惜顏衣衫卻被冷汗給浸濕了,她眉頭蹙得緊緊的,臉色一片煞白。

蘇世決他暈倒了?可是她只是在桂花糕裏面下了一點點的瀉藥而已,頂多讓他多跑兩次茅廁,並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那他怎麼會暈倒呢?

惜顏再也沒心問菊花,她將手中的菊花丟掉,站起來轉身就朝青竹軒跑去。

被丟在地面上的菊花只剩下最後一片花瓣,而她跑之前說的那句話是:我不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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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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