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從它入手
孫豐走了以後，沈林在公園裡轉了一會兒，果然如趙專員所說，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個公園現在是安全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公園裡的溫度比外面要涼的多，就像是有一層薄薄的水霧，但又沒有潮濕的感覺。趙專員說這裡是天然的藏陰地，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時間到了11點，趙專員準時出現在了公園裡，悄無聲息，沈林都沒有注意他是怎麼出現的。真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啊。
看見沈林，趙專員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下，就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樣。沈林有種感覺，趙專員的目光彷彿帶著穿透的能力，把他周身都看透了。
沈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周身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麼可能？沒道理啊！」趙專員盯著沈林，半晌后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話。沈林心中沒底，問道：「趙專員，我到底是怎麼了？」
「小子！你吃什麼了？」趙專員忽然大聲問了一句。
沈林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大半夜的，你要嚇死人啊！我什麼都沒吃！」
趙專員滿臉的狐疑，盯著沈林眼睛道：「不可能的！我不會看走眼，以你的資質，練個三五年，可能會練出點東西來，但是這輩子也別想邁入真正的高人行列！可是！僅僅一天的時間，你就已經入境靈覺現，而且還顛覆了歸一玄月功的功法本質，除非你吃過洗髓伐經的極品丹藥，否則絕不可能！小子，你還不說實話嗎？」
沈林心裡顫了一下，心道我的資質果然如此差嗎？還是滿臉無辜的道：「我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過……」
他沒有說出寶蓮洗髮乳的事情，但趙專員問的是「吃過什麼東西」又沒說「用過什麼東西」，也不算是撒謊。
趙專員緊緊盯著沈林的眼睛，半晌后搖了搖頭：「你沒有撒謊，如果你在我面前撒謊，是瞞不過去的……我真的看走眼了？這不可能啊……」
沈林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看趙專員如此大的反應，他也有點心裡沒底，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我的修鍊出了什麼問題？」
「有問題，問題太大了！」趙專員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來：「你把你練功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跟我說一說！不要有半點遺漏！」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出現了那道太陽，差點把我烤死，要不是有這手鏈，我恐怕就真的死了……」
沈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修鍊歸一玄月功的經過說了一遍，也並沒有隱藏黑曜石手鏈的事情。
不是他不想隱瞞，從他說開始，趙專員就盯著他的黑曜石手鏈看個不停，臉上更是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他強要隱瞞，恐怕也瞞不過去。
趙專員看著沈林的手鏈，緩緩說道：「你這條手鏈的確不凡，我感覺到上面有一股雖然微弱，但卻非常精純的鋒銳之氣，必須是一生浸淫劍道的高手，才能煉化出這樣的法器。但這手鏈也不過是一件一階法器，我也不清楚它為什麼能吸收熾陽之力……可就算是這樣，也解釋不了你為什麼能感應到太陽明火……那麼說來，只有一個可能了。」
「什麼可能？」沈林坐正了身子。
趙專員嘆了一口氣，道：「你說你入定受喜樂，而後離喜得樂，直到舍念清凈……這正是佛道高僧才能達到的四禪定境，我修道十餘載，無論是門中長輩還是天下同道，從來沒有聽說過你這種情況。沈林，你是真正的天才！」
趙專員又嘆了口氣，沈林忍不住道：「那你為什麼總是嘆氣啊？我有不詳的預感。」
趙專員笑了笑：「嘆氣是因為，你雖然有這種超常定境的天賦，但你的身體資質卻實在是太差，差到……甚至根本不適合修道。雖然你第一步靈覺現是如此的簡單，可能在一境內照時遠超過其他人，可到了二境築基階段，對你來說反而無比艱難，難到怎麼說呢？」
趙專員想了想，舉了個例子道：「就像是穿著單衣不帶任何登山設備，徒手攀爬珠穆朗瑪峰……嗯，應該比這還難一點。」
聽趙專員這麼說，沈林的情緒頓時有些低落。
其實趙專員嘆氣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這樣，在修行界，趙專員的師門赫赫有名。他自幼入門修道，如今在年輕一輩修士中，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優秀的人總難免自傲，趙專員性情算是溫和謙讓的了，但內心中也免不了有些驕傲。在他的心中，一向只有修道界公認的天才，他的那位天賦奇才的大師兄才是他的目標。但今日今時，沈林的經歷，卻讓他內心中感受到了一絲打擊和落寞。
一日入定達四禪，這種天資，已經不僅僅是用天才能形容的了。
但沈林的情況又比較特殊，他的身體資質實在太差，這個年齡入門又實在太晚了點。如果繼續按照當前的道路走下去，這輩子成就實在有限。
可如果他從現在開始精修佛門奧義，拋卻身體，修心養性，也未必不能登頂巔峰。
只是……修道一途講究的是順心意，不疑法不疑師，佛門修行更重心性，沈林明顯並不願意走佛門這條路，又怎可能修鍊佛門功法？
要不要跟他說清楚利害關係呢？一旦明了這是唯一的道路，未必沒有可能從此改變了心意，這樣的例子在修行界也不是沒有過。
可一旦這麼做，就決定了又有一個天才會橫空出世，甚至會超越自己，真是好讓人為難啊……
不行，我這是怎麼了！難道嫉妒別人就能讓自己更進一步嗎？修道修的是自己的道，我怎能奢望別人都不如我！
趙專員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暗暗感嘆自己差點有入魔之兆，急忙默念了幾句「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這突然的舉動，把沈林嚇了一跳。
「咳！」趙專員咳嗽了一聲，道：「沈林，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沈林正襟危坐，洗耳恭聽：「你請說。」
「你的情況，只有走佛門一路，止心隨息明心見性，才是最適合你的路。除此之外的一切法門，你的成就都將有限……我知道你對佛門不感興趣，但修道路途法門萬千，適合自己的往往只有一條路，你要想清楚，想明白，決定了之後，心中就不能再猶豫懷疑！」趙專員說完這話，鬆了一口氣，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坦。
他的心境，隱隱又有了突破的跡象。
沈林皺起了眉頭，許久之後才問道：「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趙專員心中嘆息一聲，看來沈林是真的不喜歡佛法啊。
「並不是說完全沒有辦法，只是……每一種可能的辦法，對你來說都無比艱難，你真的決定了嗎？」趙專員看著沈林，很認真的問道。
「我決定了。」沈林的語氣十分輕鬆。
自己有神霄pad，能夠得到的東西，也遠超別人的想象，對別人來說是無比艱巨的困難，對自己而言，只能算是小困難吧？
希望是這樣。
「讓我想想……」趙專員以手托額，沉思了半天之後，忽然問道：「沈林，你讓我想辦法，我就必須先知道，你有什麼？」
「嗯？」
「我是說，你得到的那件東西，是否對你的修行有幫助？而且一天沒見，你就有了一件法器，別告訴我它是天上掉下來的。」趙專員看著沈林的目光炯炯，十分鋒銳。
沈林被趙專員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從本能來說，他並不希望把神霄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因為那可能代表著未知和危險。
不過以直覺而論，他又覺得，趙專員可以信任。
「這件東西，對我確實有幫助……這條手鏈，也和它有關係。」沈林晃了晃手中的神霄。
「是怎樣一種幫助？我是說，你要怎麼做，它才能幫助你？這世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林點點頭：「我明白……我得降妖捉鬼，來交換它給我的幫助。」
「幫助大嗎？」趙專員的眼睛亮了。
沈林心中微微一緊，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大！我能夠入四禪，與它有很大的關係。」
沈林說這句話是冒了險的，心臟不由怦怦直跳。
「果然！」趙專員一下子站了起來，仰天狂笑。
哈哈哈！這個世上果然沒有那麼多天才啊，我才是最棒的……不對，是僅次於大師兄的第二棒！
沈林嚇的後退了一步，急忙點開天河安全衛士，調到了「掌心雷」的術法上。
就算你實力高強，可你想搶我的寶貝，我也會拚死反擊的！沈林擺出了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你幹嘛？以為我想搶你的寶貝嗎？你多慮了！我是名門正派修士，怎麼會幹那種勾當！而且你那件寶貝，別人真的用不了，不用太擔心。」趙專員笑嘻嘻的，心情十分愉悅。
沈林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上前。
「如果你這件寶貝真能幫你修鍊，那我們就先從它入手，來來來，我們仔細討論一下。」
趙專員招了招手，又在躺椅上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