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田莆醫院

「喲，那麼巧，你看這個渾身臭味的傢伙居然和我們是同一家酒店，看來這五星級酒店的擇客標準太低了吧，下次不來這一家了。」說話的是飛機上和張小凡同一個機艙的胖子，他對身邊的女人說道：「簡直拉低了我的身份。」

那女人嬌滴滴地說道：「明少，快走吧，昨天你折騰了我一夜，再不回去，您父親可就要生氣了。」

「那老頭子都瘋了！來來去去請了二三十個道士和尚了吧，硬是說那裏還有鬼，你說他是不是越活越糊塗！」說到父親兩個字，這個明少立即咬着牙，腦門的青筋都暴起，他拉着那女人進了的士，狠狠關上了門：「開車，去田莆醫院，我倒要看看那老頭子這次又請的什麼人！」

張小凡冷眼旁觀，這胖子居然是董事長的兒子？嘿嘿一笑，張小凡說道：「請的什麼人？不就是你大爺我咯！」

下了的士，張小凡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醫生在門口等著：「張先生？您好！明富國董事長在七樓辦公室等您，請您隨我來！」

張小凡乘坐電梯上了七樓，聽到裏面有爭吵的聲音，他敲了敲門，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聽到明國富的聲音：「可把我等急了，張大師！我做事很直接的，現在就帶您四處走走吧！」

「恩，好啊！」好個屁，都沒喝口熱茶，起碼讓我坐一下才是待客之道吧？

「你不就是那個人嗎？」明國富身邊響起一把聲音，正是他的兒子，那個被人稱為明少的人：「爸，你看他哪裏像個大師，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放肆！」明國富十分不喜歡有人質疑他的做法，儘管這個人是他兒子：「我做什麼你管不著，整天出去花天酒地，乾脆不要回來！」

「你！你不做虧心事，用得着叫這些裝神弄鬼的人嗎！好，我走，希望你把錢都送給這些神棍，最好讓我沒有錢再去花天酒地！」明少氣得臉上的肥肉都在抖動，他轉頭對張小凡說道：「又是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等明少走了之後，明國富才開口說話：「張大師，讓您見笑了，犬子不懂事，還請您包涵。」

早在接近明國富的時候，小亮手中的晶石便一直亮着，似乎十分憤怒，不過在小亮的安撫之下，晶石漸漸安穩下來。

半個鐘內，明國富便帶着張小凡把醫院轉了一圈；除了太平間(停屍房)，幾乎什麼地方都走遍了。

還記得剛剛張小凡人生第一次進入女廁所，出來之後，光是想想，依然持續了很久的激動！無意之中，這麼明顯的情緒波動，暴露了張小凡內心是齷蹉的，小亮內心如是想到。

「張小凡，這裏沒有惡鬼的氣味，只有往生輪迴的鬼。」小亮跟着張小凡巡便了醫院，並沒有發現什麼，失望的說道。畢竟解決惡鬼也是功德一件，到時候一入公職就能升職，實乃鬼生一大樂事也。

「你的意思是，不是鬼？」張小凡低頭沉思，說道：「恩，也是。畢竟如果按魏西說的那樣，這家醫院必然得罪過很多人，很有可能，有人在裝鬼嚇人！

那就不管他吧，我們乘機找證據，將這個明富國繩之於法就可以了吧？」

由於張小凡和小亮的對話是在隔空交流，在明國富眼裏，則像是高人一樣神秘的思考着，明國富掏出雪茄自己點上，開口問道：「張大師，您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你有雪茄，我有牙籤！張小凡掏出牙籤叼著，說：「早上陽氣重，看不出什麼，我晚上的時候再來一趟好了，你晚上要過來看看嗎？」

似乎被鬼嚇過一次，這位生意場上的大人物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在這裏只會礙了您的事，張大師您到時候就直接過來，我會打點好的！那個......我就不過來了，晚上我還得去總公司一趟。」

「總公司呀，那好吧，你先忙，我回酒店準備一下。」張小凡若有所思，內心漸漸構造出一個絕佳好局。

「好的好的，張大師您慢走！」明國富招招手，讓先前接張小凡的醫生來到身前：「小劉，你趕緊送送張大師。」

夜迷濛。

多少人會在夜裏暴露本性？這些人無論在白天表現地多麼純潔、高尚，到了夜晚似乎全都統一變了模樣，或狡詐，或狂妄，或邪淫。

也許這就是人類，善惡一體的人類。

「張大師您來了！」

「張大師您好！」

「張大師您要喝點水嗎？」

值夜班的護士、醫生雖然沒有見過張小凡，但明國富早就把張小凡的照片下發給醫院所有職工，免得有些人有眼無珠衝撞。

「謝了謝了，我到處看看，沒有什麼不能去的吧？」看着不認識的人對自己如此熱情，張小凡有點難以接受。

一位漂亮的護士姐姐笑着說：「您儘管去！咱董事長都吩咐妥了。」

張小凡點點頭，一邊東張西望觀察著，一邊向其它方向走去。

等張小凡走遠了，這些護士醫生才開口議論：「這都第五撥神棍了吧？董事長這是中了什麼邪，要是這裏有問題，怎麼我們這些值夜班的護士和醫生沒有看到過。」

「你別說，自從董事長說這裏不幹凈之後，我們工作寬鬆不少，我還寧願董事長繼續請下去，這樣就不用一天開一次小會，一個星期開一次大會。」

「可能這就是最後一個了吧，之前董事長請的和尚道長都三五成群，現在就只有一個，不是這個年輕人真的有兩把刷子，那就是董事長準備放棄了吧？」

......

小亮撓了撓光滑的屁股說道：「嘖嘖嘖，好大的手筆，看這醫院佈局，居然不是福囍平安的典型醫院結構，而是聚寶結構，這董事長想錢想瘋了吧？」

張小凡拍拍小亮的肩膀，感慨道：「起碼掙大錢了！要是我開一家醫院，我就弄個連環聚寶陣！不過可惜我又不是專業的，到時候還得請人弄。」

「得了吧你，你這輩子存款有三位數就不錯了。之前算命的生意變好了，你居然不找個好點的地方住，每天就胡吃海喝，一毛錢都沒剩下，要不是昨天在酒店裏洗了個澡，我看就算是明國富請你過來的，醫院都不會放你進來，你整個人就是一個移動的病毒庫。」小亮鄙視的看着張小凡嘲笑道。

「嗶哩嗶哩嗶哩，嗶哩嗶哩嗶哩......」這是張小凡的電話鈴聲，至從被趕出家門之後就一直關機，昨天在酒店的時候才充滿了電，太久沒有聽到自己的鈴聲，以至於張小凡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張小凡平復了心情，接聽了電話：「喂，小李子啊！還沒呢，再等等。」

「你同學啊？」小亮想起之前張小凡打過一個電話，是給一個做了刑警的好兄弟打的。

張小凡說道：「他們已經在外面待機了，我們速度快點吧！畢竟如果醫院沒有整改，假藥應該一直都在。」

晃蕩了很久，再加上早上粗略地巡視，竟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張小凡甚至都有一絲錯覺：會不會這家醫院已經整改過了？

為了不錯過任何蛛絲馬跡，張小凡又轉了一圈，終於看出點端倪：不對勁！不對勁！太平間怎麼一個晚上都有人進進出出？

聯想到早上明國富經過太平間時不自然的略過這裏，讓張小凡決定偷一件醫生服潛入！

由於張小凡的大師身份，使得他大搖大擺進出換衣間都沒有人質疑；

趁沒有人在裏面更衣的空檔，張小凡從垃圾桶里撿起一件一次性的手術服和口罩，又從衣櫃里拿了件大白袍，窸窸窣窣的換上了。

「哎，你！」剛換完衣服，推開太平間的門，張小凡就被一個人叫住，瞬間冷汗都出來了：「叫你呢！剛剛不是叫你把這一箱垃圾搬出去嗎？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不想幹了！」

張小凡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哦！好，現在就丟！」

混了半個鐘后，張小凡終於踏入了一個神奇的地方：「哇！這次大發了！太平間的暗門進去居然是一間小作坊！」

「別愣著了！」小亮踹了一下張小凡的屁股：「趕緊出去打電話！」

張小凡對着那裏的頭目隨便扯了個理由，頭目想也沒想，就放他出去了，張小凡躲在一個角落給做警察的好兄弟打了個電話：「小李子，收網了，我找到一批假藥，標籤都沒貼上去，沒想到他們的葯是自己生產的，估計除了供應明國富名下幾家醫院使用外，還會供應給別的醫院，這是條大魚！證據全在太平間里，你趕緊過來！」

「好！立刻」小李子聽張小凡說完之後，轉身就和他的隊長說道：「隊長！我兄弟已經找到窩點了！是一條大魚！」

「明國富總公司那邊也要行動了！」隊長開心地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不錯，你兄弟挺幫襯你的呀！看來你離升職加薪不遠了！」

話說，張小凡這半個鐘後背一直留着冷汗，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也體驗了一把做間諜的滋味，只是沒想到那麼容易就混了進去。

小亮自然知道張小凡想什麼，畢竟做鬼都做了一百年，人類的小心思不用猜都知道，當下說道：「你以為就你那拙劣的演技能撐半個鐘？要不是我釋放陰氣，讓那些人昏昏沉沉，你不被人打死分屍就算不錯了！」

張小凡恍然大悟：「不怪得！！！剛剛我也覺得腦袋怎麼好像暈乎乎的，跟喝了酒一樣。」

似乎感覺到就要成功，小亮手中的晶石閃爍著光芒，好像闡述著開心地心情。

今夜註定不平靜，首都出動一百餘武警，兩百名刑警及協警，查獲了田莆醫院地下制假工廠及抓捕了田莆醫院的董事長明國富。

據悉，全部假冒藥品價值三億元人民幣，涉案人員上百名，其中包括知情醫生及護士7名；

使用田莆醫院假冒藥品致死的病人，截止至今日為止，具統計，約34名。

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那塊由怨靈形成的晶石，一點一點熄滅，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

張小凡和小亮相視一笑，事情，完美的解決了！

田莆醫院女廁所內，一名女護士穿着電影里常用的女鬼造型的衣服，聽着警車鳴叫的聲音和來往人群的討論，眼淚將胸前都打濕了一片卻渾然不理，只是獃獃地對着鏡子自言自語：「弟弟，你終於可以瞑目了......」

而另一邊，明少剛打開電視機就看到了關於父親的新聞，整個人都軟癱在地：「我說了不要做昧著良心的勾當，你為什麼不聽......為什麼不聽......報應！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