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五章：八觸禪定

就像天空中猛然灑下一大把豆子，翻翻滾滾地跳往四下各處。三千山賊潰敗，如同那無頭蒼蠅般，顧頭不顧尾，奔逃四散。任那賊頭李昂高喊「後退者斬無赦」，卻絲毫挽回不了眼下的敗勢，反倒引起對手的注意。

「系統提示：人物武力等級已至29級滿經驗，現處於『30武力瓶頸考』狀態。是否進行『30武力瓶頸考』？」

「否。」

系統的提示音，使蘇三從盲目的殺戮中清醒過來。他在拒絕就地考試后，舉目環顧，正好撞見那李昂高聲呵斥眾山賊逃兵。

「楚相玉！」蘇三一槍搠倒一名悍賊后，大喊道。

正在賊群中騰挪轉躍的楚相玉，聞言一掌劈翻對手，轉而面向蘇三。

蘇三提槍一指李昂，喝道：「拿下那賊頭！」

「好嘞！」楚相玉雙臂一展、縱身斜掠向眾人頭頂。在將數個山賊的腦袋踩爆后，他像一隻迅捷無比的游隼，猛撲李昂！

李昂大駭，急急喚來幾名親隨，命他們在楚相玉縱身趕來的路徑上提刀防禦。而他自己，見過對手的勇猛后，再無征戰的心思，勒馬轉身，隨敗退的人群涌下山去。保全小命，才是第一要務！什麼立功求賞、什麼以身作則，全都見鬼去吧！

只是，事情總不如人意。李昂心中祈禱多時的老天，似乎在此刻閉上了眼睛！

就見楚相玉在空中一聲大喝，身體驟然疾旋，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化作一道弧線，避過阻路的幾名舉刀山賊，后發先至地落於縱馬而逃的李昂面前。

山賊大頭目李昂下意識地拽住韁繩。戰馬「希律律」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停住了。李昂暗道一聲糟糕，他又忽地心中發狠，提起手中短刀，傾其全力，猛扎向所乘戰馬的屁股。

胯下戰馬連連悲嘶，再不辨路徑，直直撞向前方楚相玉！

「死吧！」李昂狂吼道！他那雙赤紅如血的眼眸中閃動著瘋狂與殘酷。三步咫尺之遙，烈馬賓士之速！若你閃開，我便得活！如若不然，則任你有天大能耐，也唯死而已！

楚相玉眼中一抹輕蔑之色掠過。雙腿前後分開，左弓右踮！一掌赤如炭火，一掌碧若寒冰，驀地印在飛馳戰馬的頸下。

「噗通！」

楚相玉上身略略後仰，雙腳一前一後踏出兩個淺淺的凹陷，不見絲毫退後！對面的戰馬，隨同其上李昂，大反常理地拋飛向後方！

一騎疾馳而來，動！兩掌阻馬驟停，靜！奔馬倒掀開去，動！

動與靜、靜與動，極速變幻！使得場中諸人，啞然無語！這等驚爆眼球的場景，太過震撼人心！一眾玩家，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變態！今天好多變態！

只那戈雞人葛通，嘴裡嘟囔著：「該死的老楚，又在窮顯擺！」

那戰馬自中雙掌后，便再無聲息。有好奇的玩家上前看過，那馬整體上下，如遭炙烤，無一處好皮肉，而偏偏外側又被一層堅冰包裹。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就是那『京三』收服的天階NPC嗎？果然強橫無比！」在場的玩家，無不心中慨嘆。這等神威，就算比起那「單手可擎牙門大旗」的典韋、比起那「一手逆曳牛尾，行百餘步」的許褚，也應不遑多讓吧！

那李昂自馬上摔下，很走運地沒受傷。只是在他被楚相玉拎著送到蘇三面前時，還是那副獃獃怔怔的模樣，一如雷驚的孩子、淋雨的蛤蟆，傻愣愣說不出話來！

「這孩子不是真嚇傻了吧？」蘇三道。

「啪！」楚相玉一巴掌摑了過去。

賊頭李昂「啊」地一聲醒來，入眼的便是楚相玉！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亂揮，兩隻小腿也不停地踢騰著，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倒霉孩子，已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上了！

「呃……」

看他之前那麼指揮若定，倒像是個有本事的人物。怎地只一遭墜馬，便成了這般窩囊模樣？

待這李昂安靜下來，二虎嶺上早就賊散人走，空蕩蕩回復了往日的境況。游逢春等幾名玩家，沒有隨大部隊追殺散兵游勇，而是留在了嶺上。

幫助戈雞人打掃完戰場后，他們圍觀起了李昂，偶爾也用眼角瞅一下變態的「天階NPC」楚相玉，以及那更變態的「第一玩家」蘇三。

「沒事了？」蘇三對賊頭李昂說道，「沒事了，就說說吧。你們是哪個山頭的？山大王是誰？」

或許是因剛才的丟臉行為而自慚形穢，那李昂低著頭道：「我是鹿場山的大頭目李昂，奉我們寨主褚燕的命令，為之前被你們打敗的孫輕……」

「褚燕？褚飛燕！張燕！我暈！」游逢春翻了翻白眼。沒想到一場小範圍山賊火拚，竟然勾出一方大佬！

這褚燕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本常山真定人。黃巾起，聚眾為盜，在山澤閑轉攻，又還真定，麾下至萬餘人。燕剽捍捷速過人，故軍中號曰飛燕，即褚飛燕。后博陵張牛角起事，與燕合。褚燕推張牛角為帥，俱攻廮陶。牛角為飛矢所中，被創且死。眾人遂尊褚燕為主。褚燕因張牛角之故，改褚姓為張，即張燕！

《三國演義》中，此人出場甚少，僅「黑山賊張燕引軍十萬來降，操封為平北將軍……」等龍套鏡頭若干。而《三國志》二公孫陶四張傳中，也只是寥寥二百字的記載。

但是，三國群雄之中，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張燕同樣如此！

《三國志》中，有一段沮授說與袁紹的話，「……雖黃巾猾亂，黑山跋扈，舉軍東向，則青州可定；還討黑山，則張燕可滅；回觽北首，則公孫必喪；震脅戎狄，則匈奴必從……」其中，沮授把「黑山」，也即張燕，列為與公孫瓚同等的大敵。由此，可見張燕之勢力。

對於張燕，蘇三隻大略知道一些，不過在經這游逢春一番說辭后，他也沉默了。他雖有天階武將，雖可動用楚家人、戈雞人，雖有清涼峰、葛谷之地勢，但，惹上NPC勢力，尤其還是日後的三國群雄，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看今日戰鬥的情形，戈雞人若是與楚家人聯手，最多也就能對付七八千的慣匪、悍賊。但是，鹿場山山寨的規模為大型，其兵力最少一萬！而且，據這賊頭李昂說，他們寨中還有王牌部隊——千餘50等級的「飛燕騎」未出動！

這麼一比較，蘇三才知道自家實力。雖然在玩家們暫時可稱無敵，但與NPC勢力比較起來，還真是多有不如！前些日子滋生的小得意、小驕傲的心思，在這一刻通通熄滅！

「我應該出趟遠門，去『取』那樣東西了吧！」蘇三心裡琢磨著。「若能得手，那我在以後的中原大亂中，也能有所依仗了！」

「大人！大人！」戈雞人統領葛通，出言打斷了蘇三的思考。

「什麼事？」蘇三後撤身子，躲開葛通的大手。這些大個子總愛拍他的頭，蘇三多次抗議，他們卻不當回事。

幾名戈雞人手裡拿著幾把兵器與幾本書走了過來。葛通道：「這是那些山賊掉落的，我們都用不上。你們分一分吧！」他說的「你們」，是指蘇三與游逢春等另外幾名玩家。

幾名玩家面現歡喜，卻沒敢上前，只拿眼看著蘇三。

蘇三也不扭捏，將那些東西一溜擺放在地上。兵器都屬低階，不加屬性，只有鋒利、耐久等數值。有了天賦技能遊絲的蘇三，對兵器要求不高，尤其這些低階的。書籍之中，多是《基本內勁搬運法》等垃圾。值得一提的只三本，分別是低階必殺技《大喝》、中階身法《草上飛》，以及中級內功《八觸將定禪法》。

蘇三一見《八觸將定禪法》，心中大喜。他算是遊戲之中第一個擁有內勁的！卻一直守著那本垃圾《基本內勁搬運法》沒再更換過，數次得獲低、中、高階內勁心法，卻都擦肩而過，實在鬱悶！不過，今趟終於如願了！

「這個就歸我了！沒意見吧？」蘇三晃了晃手中的《八觸將定禪法》，對其他玩家道。

「沒意見！沒意見！」游逢春他們連忙都搖頭。就算真有意見，也得說沒有！因為，旁邊那些戈雞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呢！再者說，就算他們得到，受那屬性限制，也修習不了。

「《八觸將定禪法》：中階內勁。功分十七層。每層增加三項屬性各一點。

修習限制：力量20、敏捷20、精神25。

（【或曰】將初定禪，八觸感生。動、癢、輕、重、冷、暖、澀、滑，以此八觸欲界之極微，勾連極微之上界，以得禪定，以得勁生。）」

PS：晚了……，但今日的照例兩更少不了的。

另，感謝「wdvhi」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