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心難測(二)

第三十四章 人心難測(二)

李明月最後也沒有直接問出來,明崇儼自然也不可能自己說出來。

李明月將以前他讓人送來的兩本書都拿出來,將所有不懂的東西都讓他一一講解。

那本雜書還好說,而那本內功心法,李明月壓根就是囫圇吞棗地背了下來,那些術語幾乎都不懂。

明崇儼說:「若想練好外功,內功必不可少,如果只是外家功夫夠硬,沒有內功,便只不過是個莽夫,空有一身蠻力罷了。練得再久也還是個二流水平,入不了一流高手,更遑論宗師了。但其實內功並無外人以為的那般神奇,只是將外界自然的力量化為己用,並且你能讓它聽話。」

李明月覺得很不可思議,「聽話?」

明崇儼點了點頭說:「不錯,讓它可以聽話地在你的周身大穴之間流轉。」

李明月似懂非懂。

明崇儼說:「你暫時不明白也無礙,等以後你逐漸接觸了這些就會知道了,好了,你有什麼不懂的便問吧。」

……

「何為五氣?」

「盛神中有五氣,五氣為心、肝、脾、肺、腎五臟之氣。」

「何為九竅?」

「九竅便是每個人身上的九個孔。」

「那何為十二舍?」

「目、耳、鼻、舌、身、意、色、聲、香、味、觸、事。」

……

兩人一問一答,聽的人聽得認真,答的人答得仔細,不知不覺半日便過去了,中午明崇儼留在太平觀用了飯,然後兩人便接著上午的內容繼續有問有答。

待得將所有的東西都解釋清楚,李明月將所有內容註記,糊裡糊塗地記在心中,方感覺到明崇儼知識的淵博,所有方面無不涉獵,而這時下午已經過了一半。

李明月看著自己寫得半繁半簡的字體,不禁有些心虛。

明崇儼卻並沒有在意她記的東西,而是又簡單地講了他們這個門派的來歷。

……

「噗——咳咳咳——」李明月將嘴裡喝的一口水全部噴了出來,邊咳嗽邊擦著臉上的水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又重複了一遍說:「明教?」

明崇儼不動聲色地喝了口水,淡淡地說:「不錯,便是明教,門中的至高心法便是我今天給你講的這本『本經陰符』,你好好記並熟融會貫通,每日勤加練習,兩年之後會有小成。」

李明月心中嘀咕,還好不是乾坤大挪移,她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忍不住問道:「那我們門派有張無忌嗎?」

明崇儼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放下茶盞勾了勾唇角低聲說:「那人沒猜錯,你果然是問了這句話。」

「那人?那人是誰?」

明崇儼露出了罕見的怔忪表情,站起身子一步三晃地走到門口,仰頭往西邊看了一會兒,也不知看的是什麼,然後說了一句:「不過是天上雪,人間仙。」

李明月沒有見過這樣的明崇儼,覺得他整個人似乎都已經飄忽境外了一般。

不過片刻,明崇儼便恢復了神態,走回來坐下,對她淡淡一笑說:「我們的創派師祖姓明,她懶得想名字,所以便取了個明教,至於你所說的張無忌,我卻不認識……」

明崇儼這句話音剛落,院子里便傳來一陣笑聲,然後就響起了李哲的聲音,「太平,今日下午六兄突然想起來看你了,我們便和他一塊過來。」

李明月起身走到門口,便看到李哲帶頭,一群人剛進院子,他的身後跟著李賢、李輪、還有幾個下人,細看去,上官婉兒也在其中,她急忙迎了上去。

上官婉兒對上李明月的眼神,勉強笑了笑,臉上有些苦澀,滿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明月心中疑惑,但這會兒顯然不是和上官婉兒談心的時候,她也只能報以一笑,然後看著上官婉兒低下頭看著鞋尖,不知在想寫什麼。

李明月此時也無暇顧及她,她在想著李賢今日這個時候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這個太子賢,她一直搞不明白這個人,論長相,在李明月見過的所有男子中,他只是比明崇儼稍次,但也只是兩人風格各不相同罷了,明崇儼是清冷妖冶,那麼李賢就是儒雅高貴。

李賢和薛顗更像是一類人,都是典型正人君子的類型。

但薛顗給人的感覺是堂堂正正,可是每次看到李賢,李明月總覺得心中有些膈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李賢那張溫文爾雅的笑臉之下,還隱藏著她看不到的東西。

李賢走上前說:「九娘,上元夜還玩得開心嗎?」

李明月心中想,上元夜真是開心驚險又刺激啊,但還是笑笑說:「太子阿兄這麼久不見了,怎麼迎頭就問這些事情呢?」

李賢坦然一笑,正準備開口,抬眼看到她身後之人時,慢慢地斂了笑容。

諸人順著李賢的視線,便看到了門內站著手搖摺扇,一臉曖、昧不明笑容的明崇儼。李明月看到這般情況,心中便有些明白,恐怕兩人之間有些什麼隔閡,清咳了一聲說:「幾位阿兄難得一塊兒來太平的府上,便進屋吧,不要站在外面,小妹這裡有些新鮮玩意兒,好讓你們開開眼……」

李輪本是一臉迷惘,弄不清狀況,聽了李明月這般說呵呵一笑:「那好啊,有什麼新鮮的,讓我看看。」李顯看了看兄長,又看了看明崇儼,滿是為難。李賢面無表情地看著明崇儼,隨後對他冷笑一聲,接著對李明月說:「九娘的好東西且先放著,待阿兄眼底下清靜些了便來開眼。」

說完后,又看了明崇儼一眼,便轉身離開。李顯猶豫了一下,對李明月說:「九娘,你的好東西我下次同阿兄一塊兒來看。」隨後便跟著李賢離開。

李輪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見到兩位兄長走了,雖有不舍,也只好跟著走。明崇儼依舊一臉曖昧不明,對著李賢的背影拱手不陰不陽地說道:「太子慢走,恕明某不遠送,不過太子平時行事需謹慎些才好,莫要像孝敬皇帝那般……」李賢腳步一頓,然後又不緊不慢地踱出步子。上官婉兒之前一直低著頭,這時李賢要走,她往李明月這裡走了兩步,李明月也迎上去。

上官婉兒滿臉愧疚,咬了咬嘴唇低聲說:「對不起」。她說完之後便立馬跟在李賢身後離開。

她這句話把李明月弄得雲里霧裡,不知所以然,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上官婉兒已經離開。

李明月跟著幾人將他們送至門口,看著幾人騎馬離開,依然覺得疑惑重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回到客廳,明崇儼坐在椅子上,右手撫著茶盞的邊緣,看著一套圈椅若有所思。

李明月走上前去,猶豫了一下才說:「你和太子不和?」

明崇儼放下茶盞看了她一眼說:「是,不過只是政見不和罷了,官場上向來如此,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明月不了解這裡的官場,便轉了話題說:「孝敬皇帝是誰?」這是她第二次聽到孝敬皇帝這個稱呼,但依然不明白是誰,在大唐能夠稱為皇帝。

明崇儼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說:「孝敬皇帝是誰,公主不是應該比某更清楚嗎?」他的語氣中帶著戲謔,竟像是知道些什麼一樣,李明月訕訕一笑便不敢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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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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