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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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聽聞靖安王有一女英勇無雙,當看到玲慧郡主那精準的箭法時,在場之人不免為蘇琬擔憂。
但是,他們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玲慧郡主出言不遜,惹怒了不少前來赴宴的貴女,這下實在大快人心。
幾位相熟的閨秀見比試結束,立刻朝蘇琬圍了過來。
舞陽縣主嬌笑一聲,故意揚聲道:「輸不起就不要提出比試啊,真當我們好欺負。」
沈恬趁著蘇琬轉過身來時,捏了捏她的臉,笑道:「阿琬真給我爭臉。」
「表姐,不要捏臉——」蘇琬伸手去捂,卻是慢了一步。
從小的時候,表姐就愛捏她的臉玩,至到現在,這個習慣也沒有改變。
「阿琬真可愛。」沈恬看著她漫上了紅暈的小臉,忍不住又捏了一把。
「阿琬的箭法已經出神入化了,剛剛露的那手箭法真是嚇倒了我。」舞陽縣主一臉憧憬,她小鳥依人般偎依到蘇琬身旁,半開玩笑道,「可惜阿琬是女兒身,若阿琬為少年郎,我一定要讓阿琬娶了我。」
沈恬裝作嫌棄般看她一眼,將蘇琬摟了過來:「哪裡輪得上你,阿琬是我家的。」
「那阿琬不若三妻四妾,把我們都娶回去吧。」舞陽縣主笑嘻嘻地道。
這時,一聲重哼從一旁傳來。
舞陽縣主下意識看了過去,映入眼帘的卻是秦王殿下眼中入骨的冰冷,卷著戾氣翻湧而來,叫人不敢直視。
不知道哪裡惹惱了這位爺,舞陽縣主嚇得趕緊低下頭避開那道逼人的視線,冷汗直冒。
再抬頭時,沈桓已抬步走開。
「阿琬,我覺得秦王殿下好生可怕。」直到他的身影遠去,舞陽縣主湊到蘇琬身旁,小聲道,「為什麼他要瞪著我們看?」
沈恬想到什麼,略微皺眉問道:「是了,阿琬,你和秦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說沈桓向來行事乖張,賓客也只當他是維護皇家和長公主府的顏面才出手相助。
但沈恬卻總覺得他不可能沒有緣由便將弓借予蘇琬,心裡擔心他接近蘇琬是別有所圖。
蘇琬搖搖頭道:「我和秦王殿下並不相熟,今日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她說的都是實話,只是隱去了糰子被劫持一事。
「對了,表姐稍等一下。」
聽沈恬提起,蘇琬這才想起了正事。
她撇下沈恬幾人,追至沈桓跟前,將手中的弓雙手遞上:「王爺,還你的弓。」
沈桓停下腳步,冷眼看著她。
「王爺?」蘇琬被他放肆的目光打量得不自在,耳根子沒由來地紅了起來。
沈桓盯著她,突然冷笑出聲:「三妻四妾?」
這句無厘頭的話讓蘇琬面色一僵,握著弓的力道緊了緊:「王爺偷聽我們的說話?」
「這把弓,你不要便扔掉吧。」沈桓停頓了一下,又道,「本王的東西,別人也搶不走。記住,你又欠本王一次人情。」
冷冷丟下這句話,沈桓消失在她的眼前。
蘇琬原本來想趁著這個機會開口向他討回糰子,但沒想到不等她將話說出口,他便而離去。
蘇琬甚是不解。
先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翻了臉面?
*
「這位便是蘇家妹妹?」
蘇琬往原路折返時,卻突然被一道青色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一名生得玉樹臨風的男子走了過來,他穿著玉青色的青竹紋長袍,頭束玉冠,手中拿著一把摺扇,顯得風度翩翩。
「蘇家姑娘果然如傳聞中說的一樣,秀麗脫俗、皎若秋月。」他合上手中的摺扇,微一敲手道,嘴角順帶勾起淡淡的笑意,憑空透出一種挑逗的味道。
蘇琬頓時一怔,隨後忍不住蹙眉。
這人……不正是在假山後跟公主府上的丫鬟翻雲覆雨的那個男人嗎?他這是要做什麼?
青衣男子的無禮舉動讓蘇琬極其不悅,她冷聲問道:「你是誰?」
想到在假山處的所見所聞,她只覺得噁心極了。
「蘇姑娘對在下如此警惕,真叫讓傷心……」青衣男子說著,向蘇琬走近,伸出手觸向她的髮絲。
蘇琬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冷冷道:「我不認識你。」
青衣男子還想要在說些什麼,蘇琬卻已經背過身去將拒絕的味道表達的異常清晰。
被落下的青衣男子並沒有生氣,他轉過身,眯著眼睛打量著蘇琬的背影,嘴角一挑,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當真是有趣。」
*
公主府的正廳中。
長公主的目光在手中精緻的盒子中停留許久,終是將盒子合上,朝面前的沈桓微微頷首,語氣淡然道:「秦王有心了。」
沈桓微微欠身。
長公主雖然神色淡淡,但能看得出她對沈桓送的那份賀禮可是愛不釋手。
這時,一人從殿外走了進來,朝長公主行了一禮:「小侄見過長公主,長公主萬福。」
若是蘇琬在場,必定會驚訝——此時來到正廳之人,正是方才在半路攔住了她去路的青衣男子。
「許家小郎來了,不必多禮,快起來。」長公主臉上緊繃的神色柔和了下來,眉眼間露出了一絲笑意。
她轉頭對雲和郡主道,「阿纓,仔細瞧一瞧,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尚書府的許家小郎。」
尚書府的嫡幼子許長瑞在無意中見了蘇琬一面后,便對她念念不忘。他對蘇琬一往情深,幾個月前便求到了公主府上,這些月來長公主故意刁難,他亦毫無怨言,接連不斷地上門拜訪,終於以誠意打動了長公主。
儀錶堂堂,家世清白,的確是擇婿的好人選,因此長公主也願意為他說這個媒。
但與此同時,長公主也是有些惋惜的。若不是府上的嫡子都已經成親或訂親,她也不介意親上加親,畢竟蘇琬是她疼愛的外孫女。
許長瑞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唇,卻不知他的小動作已被沈桓盡收眼底。
他起身時,卻無意中對上一雙冷冽的黑眸,頓時渾身一僵。一股蝕骨的涼意爬上了背脊,那種感覺讓他心驚肉跳,就彷彿被毒蛇盯上一般。
……他從來沒得罪過秦王殿下,為何秦王要用那般的眼神看他?
彷彿有深仇大恨一般,要將他剝皮拆骨的眼神。
許長瑞冷汗涔涔,心中在努力回想是否有做過得罪過這位煞神的事。
沈桓看著他驚慌低下頭去的模樣,目露譏諷。
許長瑞的思緒經過了千迴百轉,但始終想不出所以然來。
可是再一看,又彷彿只是他錯覺。
……錯覺罷了。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不適,轉眼又恢復了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
「的確是位不錯的男兒。」雲和郡主粗略打量了許長瑞一眼,有些猶豫道,「只是,琬琬那邊……」
「阿纓,我知道你的顧慮,畢竟我也是當娘的人。」長公主握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你是擔心琬琬會被人所騙,但是許家小郎的確是位難得的……」
「長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話未說完,便有一名丫鬟從外面匆忙而來。
長公主被打斷了話,不由面露不悅:「這樣大呼小叫的,是在做什麼?」
「公主,剛剛……」丫鬟氣喘吁吁地彎下了腰,附在長公主耳邊說了些什麼,在看見許長瑞時,她微微一怔,詫異的目光略略從他身上掃過。
「什麼?!」長公主頓時臉色一變,看許長瑞的眼神摻雜進幾分難以說清的神色,但很快恢復如常。
「竟敢如此……」她放慢了語氣,肅正了神色道,「你命人將她帶過來這裡。」
說著,又對廳中侍候的丫鬟下令道,「還有,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是。」
那名神色焦慮的丫鬟立刻帶滿室的丫鬟魚貫而出。
沈桓見狀,便起身告辭:「那姑母,本王先行告退了。」
長公主朝他微微頷首。
沈桓留給許長瑞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退了出去。
許長瑞心頭一跳,略感不安。
他趕緊開口道:「公主,若是不方便的話,那小侄也告退……」
但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不必了,你留著吧,等會本宮還有話要對你說。」
依然是那般慈祥的語氣。
許長瑞只好硬著頭皮道:「……是,長公主。」
長公主看向雲和郡主,嘆了一口氣道:「阿纓,你也留下,剛剛我向你提到的事,先暫且擱到一邊吧。」
「阿娘,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雲和郡主連忙問道。
長公主淡淡道:「等會你便知道了。」
一盞茶多的時間后,一個身上帶著傷痕、衣衫凌亂的丫鬟被兩名婆子押著出現在廳中。
丫鬟一路哭喊著,四肢方才落地,便嗚咽著向長公主求饒:「公主!奴婢冤枉!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被人打暈過去,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躺在駙馬爺的床上,可奴婢真的是清白的……」
幾縷凌亂的髮絲從她的臉上垂落,許長瑞在看清那丫鬟的臉容時,臉色陡然一變。
是那名叫做清兒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