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小六動作迅速的把門砸開了，喬木安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髮愣。

「哼！」

看見他醒了，留下這麼意味不明的一聲之後，小六就蹬蹬的下樓了，動靜不小。

喬木安難得放鬆，懶散了一會兒就開始保持清醒。

杜小花早早的就醒來了，陽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懶洋洋的。

是的，杜小花又變成了人。

「走吧。」

杜小花興沖沖的。

「走？」喬木安看著他背後一排臉色不善的喪屍們，有些心虛。

「我們一起出去抓肉吃。」杜小花覺得有些饞，舔了舔嘴唇，他確實想換個口味的肉了。

「……」

喬木安鬱悶的跟在杜小花後面，杜小花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特別喜歡纏著喬木安。

在前面帶路的是小五，他非常的謹慎，走幾步都要慢慢的觀察很久，誰都沒有不耐煩。

一行人最後停到了一個懸崖邊緣，城市和郊區的界限已經不明顯，但因為實力問題，十三區是藏在大山裡的一處據點，因此從食物方面來說，算得上是最充裕的。

他們已經離杜小花居身的那棟房子很遠了，喬木安目前的體力有些不支，直接坐到了地上。

杜小花的頭髮不是黑色，在陽光照耀下甚至有隱隱的紅色。

他還帶著些花草的習性，見著太陽就喜歡，專門找了個正對著陽光的地方坐著，長手長腳的，有一張床立馬就能躺下的那種。

「咦？」小六蹲在邊上看了看。

小四搖頭，「我下去。」

平日里晃蕩的小三現在他身邊，嬉皮笑臉的，表情豐富。

小三動作迅速，抓住最大一根藤蔓滑行而下，以喬木安的目光甚至還趕不及看上去，小三就滑動了懸崖底下。

這些年植物猛長，好像是要把前些年的一併都長完了似的。

小四下去的時候就要慢一些了，但是也是步步穩妥，很快就安全的到達了。

其他幾隻也都找地方坐下了，喬木安覺得他們一點兒都不像是喪屍，反而聰明得像是狡猾的人類。

小一是這一群當中唯一的大個子，虎背熊腰的那種，走來走去，顯得有些急躁。

杜小花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很快的。」

小六不停的張望，看起來很是擔心。

喬木安也跟著到邊上看了看，嚇得腳步一滑差點摔下去，跟他正對面的是滿頭血的小三，「哈哈哈哈哈！」

杜小花也跟著笑了笑，拉了他一把，「有肉嗎？」

小三一口白牙，比了個耶的姿勢。

正說著喬木安的藤蔓動了動，杜小花很開心的拉住了藤蔓，力氣不小，一拉就上來了。

是頭野豬，渾身血淋淋的，體型不小，估計是在懸崖底下躲著的原因，肥得往地上一扔，都要抖一抖。

小四很快就上來了，身上看不出來一點兒傷。

「下面沒人。」

杜小花表示自己知道了。

怪不得非得跑這麼遠，喬木安心中一想就明白了。

「不過東西不少。」小四從下面摸了一把小刀上來，應該是以前的東西，但是應該是材質的原因，那把小刀除了刀柄處有些鐵鏽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嶄新。

杜小花有些好奇，躍躍欲試的，依喬木安對杜小花的了解，他應該有很嚴重的收集癖，見著一樣東西就往肚子里藏那種。

他的目光一直隨著小四那把刀移動，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小四擦了擦上面的血跡就收起來了。

杜小花失望的收回眼珠，也想蹦下去看看，喬木安適時拉住他，「吃肉嗎？」

聽到吃肉不止杜小花，所有的喪屍都赤|裸|裸直白的看著他。

幾隻喪屍一朵花圍成一團，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一致決定就地解決。

喬木安壓力很大的開始處理起那隻野豬，他選取了腹部處的一小塊肉，打算先試試能不能成功。

讓喬木安意外的是，懸崖邊上一塊巨石後面有一溝清水，看起來清澈透底，喬木安想也不想就打算把肉扔進去洗一洗。

站在他身後的小二阻止了他，蹲著看了看，才對他做了個手勢可以放進去。

為了怕病毒繼續進化和潛伏，高級喪屍們都已經恢復了注重清潔的習慣，喬木安洗得很認真，小六尤其的不耐煩。

喬木安能夠感覺到這六隻喪屍絕不簡單，跟他們待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是環，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安全。

等喬木安洗好提著肉返回的時候，硬生生嚇了一跳，杜小花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鍋碗瓢盆樣樣齊全，而且還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粉末。

看著喬木安的目光對著粉末，杜小花解釋道，「以前從一個死人身上偷來的，我有偷看到他沒死的時候就用這些烤肉。」

「……」

中級喪屍的味覺已經在逐漸修復，但是他們不強求味道。

喪屍就是這麼喪心病狂的一種生物，有肉吃肉，沒有肉創造條件也要吃肉，自相殘殺絕不是稀奇的事情。

面色蒼白的小二在一旁生火，火星濺到他身上也只是淡淡的看著，最後把熄滅下去的灰塵輕輕一吹，繼續添柴。

小一力氣大負責切肉，手勢專業，一看十年前就是開豬肉鋪的。

小六和小三都眼巴巴的看著喬木安得手。

「……其實」喬木安頂著壓力，「我不會烤肉。」

喪屍們，「……」

杜小花興緻勃勃，「給。」

百寶箱杜小花給的是一本菜譜。

「我從另一個死人身上偷的。」那時候死人多，杜小花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

當然憑著僅有的文化人，喬木安還是大概弄懂了。

杜小花不挪窩的捧著那些粉末，喬木安挨著嘗了嘗，「應該這就是調料。」

「是的。」杜小花看起來那個樣子很懂。

喬木安把划好的肉分成八塊，每塊都細心的放好各種調料，弄到自己那份的時候，突發奇想道，「還有花菜嗎？」

杜小花拿出了兩個盆那麼大的花菜。

喬木安切了一點放進肉里裹著，本來想直接放進火里烤，對比了以前黑乎乎的老鼠肉發現和花花綠綠的菜譜上的很有差別。

四處找了找，喬木安看到了很大一片片的樹葉，他不打算麻煩他們，一跳一跳的半天沒拽下來。

「……」喬木安氣得牙痒痒，身高問題必須儘早解決。

杜小花輕而易舉的就摘了下來，「給你！」

「……」

把所有的肉包好，喬木安讓他們自己烤，「沒熟之前不能吃。」

半生不熟的味道絕對不怎麼好。

全都正襟危坐的，認真得很，烤了一會兒之後很快就能聞到香味了。

小六和小三都有些憋不住了，但是其他的都沒亂動，他們也只好安靜的手癢。

杜小花笨手笨腳的，拿到手裡差點就整個兒放火里燒掉了。

他的肉在喬木安手上，杜小花目不轉睛的盯著，偶爾還動一動。

喬木安找的樹葉非常耐火，居然沒有輕易燃掉。

杜小花越靠越近，已經把喬木安整個人圈在懷裡了。

喬木安沒有開口，誰也沒有動，可都把自己的肉看得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

直到喬木安發現那塊肉能被樹枝一穿就過，才終於開口，「可以吃了。」

一群吃熟食的喪屍，如果讓人類看到又該如臨大敵了。

小六吃得太快，幾下就不見了，眼巴巴的看著小四。

小四本來想分他一點，但是手比腦快，那塊肉也被消滅忘了。

杜小花吃得慢條斯理的，邊吃邊笑，一副幸福到飛起來的樣子，「原來肉這麼好吃。」

喬木安吃了一會兒就飽了，還剩下大半塊。

加了調料的肉塊果然更棒。

小六第一次貼著喬木安，目光炯炯有神。

「要吃嗎？」喬木安舉了舉手裡的肉。

小六直點頭。

喬木安正想直接給他就被杜小花奪了過去，「小六還小，吃少點。」

「……」

杜小花剛剛的慢條斯理全都不見了，只剩下狼吞虎咽。

他們吃得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懸崖絕壁上偶爾傳來的目光，那目光狂熱，盯得入神。

等被小三拎起來的時候才回過神。

「放開！」席郁暗道一聲晦氣，早知道就繼續啃草根了，聞聞肉味不就行了，幹嗎要傻到偷看。

喬木安擠到最前面去看，身體小，很快就在一群喪屍中擠開了一條縫，是個男人。

席郁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全是血跡，肩膀上一條大到見肉的傷口，失血過多，臉色不好。

小三把他扔在地上，抱拳站在杜小花身後。

喬木安發現，這些喪屍默契的把杜小花當做頭目。

「人？」杜小花見識小，很久沒有在十三區見過除了喪屍和動物之外的生物。

席郁橫著脖子，「你這不是廢話嗎！」

杜小花冷靜的看著他，「你從哪裡來的？」

「管你屁事！」

席郁的脾氣不好，就算他知道站在他面前隨意一隻都能把他碾成渣，他在思考要不要把看得最認真，長得最小的那隻弄來當人質。

喬木安和他對視一眼，又飛快分開，不是偷襲他那個人的味道，這讓喬木安開始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