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大舅,你別再念了,我反省成不成,你看看太陽這麼大,咱們趕緊摘幾顆西瓜回去消暑吧,我快渴死了。」她朝臉上直搧風,表示她快熱爆了。

「要不要大舅背你?」他打趣。

她橫了一眼。「大舅,我長大了。」

她不是整天瘋玩的小女生了,不過她很懷念過去的曰子,堆稻堆,玩觸電電線杆,捉螢火蟲……

「哈哈,再大也是我家小秋,我還替你包過尿布……」他越說笑得越大聲,把她幼時的糗事全倒出來。

這次先放過你,有的是機會算帳。

還有其他工作的賽巴斯克撂下話后不再久留,拍拍翅膀離去。

一陣風吹過夏春秋臉龐,炎熱的高溫下,她卻屬冰涼,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面上露出無奈的悲憤。

【第七章】

「賽巴斯克,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聽說你最近連連失誤?這太不像你一向的作風,你什麼時候容許自己犯錯了,給我能接受的理由,不要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完美。」

優雅美麗的法國美女安娜·席瓦洛氣急敗壞地迎面走來,即使怒不可遏仍美得驚人,她一雙修長美腿包裹在魚尾裙之下,曲線撩人。

緊身的連身裙如同深夜的海洋,全黑的布料中夾雜金銀絲線,每走一步就有如點點星辰閃爍,如點亮海平面的粼光,美得耀眼,美得光彩奪目。

她也知道自己很美,更懂得善用,縱使在盛怒中,她依然維持著母獅子般的驕傲,展現迷人風情。

「安娜寶貝,我美麗的女神,你眼中只看到硬得像石頭的賽巴斯克,沒瞧見我這英悛如撒旦的朗尼·隆許嗎?你的心可真偏呀!偏到海神殿去了。」

安娜嫌棄的避開張手欲擁抱她入懷的紅髮男子,他有一雙深情的灰藍色眸子,洋溢著對美女的熱情,笑容熱烈的如燦爛的陽光,足以融化任一座凍結的冰山。

但是他的眼底是冰冷的,沒有溫度,比花崗岩還堅硬,彷彿埋在地底的熔岩也沒法熔出他一絲溫暖。

「滾開,不要碰我,骯髒的鼠輩!」安娜高傲的仰起她天鵝頸一般的脖子。

「嘖嘖,脾氣還是這麼火爆,一張口便是傷人的火焰,將我傷得全身體無完膚,噢!我美麗的女神,你何其殘忍竟不給我愛慕你的機會,瞧瞧你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多誘惑人,真想剝掉那身礙事的衣服狠狠地佔有你……」

她美得狂傲,猶如不該存在的美好,天神的巨斧應該當頭劈下將那妖嬈的嬌胴劈成兩半——血的味道最魅惑人了,是他畢生的追求。

「住口,我找的是賽巴斯克不是你,給我滾遠點,看到你就讓我想到倫敦最污穢的暗巷中那中國餐館倒出的隔夜飯。」她挺直的鼻頭揚高,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出身貴族的安娜極其有優越感,歧視非白人種族,尤其對東方民族更為厭惡,認為他們屈膝卑躬,只配當唯唯諾諾的奴才。

因此她的侍女沒有一個黃皮膚,全是來自歐洲地區的中低階層,太丑的還不入她眼,盡挑漂亮溫馴的。

朗尼朗笑著舉高手上的高腳杯,紅色的酒液流轉著寶石色澤。「你找他幹什麼,他根本不懂溫柔為何物,只會用冷漠傷女人的心,而我懂得如何讓女人快樂,讓你如同飽足的貓兒在我身下低吟。」勾著唇,他目中誚意明顯可見。

古老的城堡,帶著歲月痕迹的壁爐,壁爐中堆放著柴火,火光如巨蛇竄起,帶出一絲熱度和光亮,火光是室內唯一的光線來源。

除了壁爐前,四周一片幽暗。

兩個男人一坐一立的在壁爐前烤火,透明玻璃酒杯中的紅酒映著火光的紅,深紅、淺紅相輝映,卻怎麼也改變不了兩人雙瞳中的漠然。

說是在喝酒,倒不如說無止境的時光太漫長,不做些什麼消磨時間,胸膛里的心會暴動。

他們都一樣是被禁錮的靈魂,數百年來只能不斷地重複收魂一事,看慣了死亡使他們麻木,情感是什麼已經遺忘,他們只能在短暫的肉體關係中找到一絲絲顫動。

「下流。」她一哼。

朗尼大笑。「下流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安娜寶貝,你很久沒滿足了吧!瞧你憔悴的面容都蠟黃了,臉部肌肉也有下垂現象,你老了,再不慎選天然保養品,很快地你會如南茜媽媽一樣的老化,滿臉像風乾的橘皮。」

南茜媽媽是交付死神工作的人,類似人類的秘書,年齡不詳,國籍不詳,戴著燕尾形眼鏡,頭髮一絲不苟的盤在頭上,她腰是彎的,背是駝的,面貌如七旬老婦,沒人見過她笑過,活像一座會走動的雕像。

「胡說,我永遠也不會老,你最好收起你那令人作惡的模樣,別降低了我們這一族的素質。」和他身處同一個空間對她是種羞辱。

「我們這一族?」朗尼低聲輕笑。「你是指被詛咒的死神嗎?不死不滅,維持最完美的體態?」他展示肌肉勻稱的黃金比例好身材,原地轉了一圈。

「是被神親吻過的族群,賜予永恆的生命,難道你想象地上的螞蟻任人踐踏?」她一點也不介意青春永駐,將一身的美麗凍結住,這是她用百年寂寞換來的。

「至少我不會如你一般自戀,自以為高高在上。」死神很了不起嗎?只不過是一群被奴役的傭工。

早就厭惡死神工作的朗尼一直想擺脫死神身分,像一般人那樣活在陽光底下,開懷的笑,熱情的擁抱,有等著他回家的一盞燈,一個會對他說「你回來了」的妻子。

可是他又不想死。

「朗尼?隆許,你激怒我了。」安娜金棕色的頭髮揚起,一雙碧草如茵的綠眸轉為赤紅。

她原本就是高貴的,哪裡自戀了!

他笑著高舉酒杯,朝美女一敬。「你要在賽巴斯克面前動手,展現你狠毒的一面?」

她倒適合當巫婆,童話故事中白雪公主的後母。

鏡子呀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當然是你呀!我美麗的皇后。

自行腦補的畫面讓朗尼起了一身惡寒,他看向安娜的眼神多了訕然和同情,美女不好當呀!

「你……」她牙根一咬,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你呀我的,是你打擾了我們男人間的聚會,可沒人請你來自取其辱,長得美是有特權,但不表示我們就該容忍你的無禮。」她是一朵嬌艷的玫瑰,可惜刺多、扎手。

「我不和你說話,你讓我覺得連空氣都是髒的。」她輕蔑地一斜眄,像在看一條噁心的肥蛆。

「聽聽,賽巴斯克,她嫌棄你的城堡不夠芬芳,趕快多種點花花草草把這股臭味掩蓋住,別熏臭了咱們潔白無垢的女王。」他發出怪異的笑,雙臂誇張的大張。

自始至終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賽巴斯克冷冷的斜睨朗尼一眼,手中的紅酒只輕啜了幾口,甘醇的氣味在口腔中綻放,酒氣香郁而不刺鼻,有著淡淡木頭香氣。

他像局外人似的看著眼前兩人的較勁,心已飛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冰銀色眸子透過酒紅色液體看向遠處某個點,一抹柔和淡化臉上的冷硬,眸光有了微不可察的溫度。

他沒想過他會想她,那個一直破壞他工作的女人,但他沒有惱怒,只有對她的興趣以及想剝光她的慾望。

「……賽巴斯克,賽巴斯克,回神呀!這點紅酒就讓你醉了嗎?」太詭異了,他居然會走神。

「拿開你的手。」他冷聲命令。

朗尼移開揮動的手。「我還不是擔心你神遊,一時走不回來,你有聽見我們說話吧?」

「說完了沒?」

「沒完也得閉嘴呀!誰敢在死神一哥面前大放厥詞,我們也就姦情萌發,打情罵俏一番,沒想影響你的冥思。」在絕對強者面前要謙卑,給自己樹敵是相當愚蠢的事。

對賽巴斯克他還是很尊敬的,交情歸交情,這傢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對象,一狠起來,死神界無人為敵。

「大門的方向想必你們很清楚,不要讓我動手。」他容許他們自由進出,但不是無條件的放縱。

一旦想干涉他的事,自由就永無期限的收回。

「哎呀!你這傢伙認真了,我們都認識幾年了,好得像親兄弟,我不會把你的話當真。」

臉皮很厚的朗尼拿起紅酒瓶,倒了半杯紅酒。

「你確定我不會把你扔出去?」他很想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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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包靈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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