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超過世俗的感情

第九章超過世俗的感情齊泰走出書房后，秦曼雨才從另一邊門進來。

「你看，我當年的提議沒錯吧？」秦曼雨走近，摟過男人的脖子，感嘆道：「讓你收阿泰為義子，他才不至於演變為齊輝那樣冷情，否則好端端的一個少年毀了，該有多可惜。」

齊輝看似對誰都會笑，實則內心比誰都冷、都狠、都絕，除了對待季歡歡和身邊的兄弟之外，跟誰都隔着一堵牆。一個永遠都只會笑的人，內心最是兇殘。還好齊泰有脾氣、會沖.動、會鬧脾氣，這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心的人。

秦曼雨五十三歲的時候，為孩子操辦了第一場婚禮。二十九歲的凌天爵結婚了，結婚對象是二十六歲的季詩顏。

季詩顏就是季昊允和江欣的第二個孩子，季天揚的妹妹。

季詩顏的性格和秦曼雨年輕時候比較相似，屬於可愛迷糊類型的。剛開始時候，凌天爵對她是嫌棄的，而且兩人走在一起也經歷過了些挫折。

凌天爵的性格隨父親，愛上了一個性格類似於母親的女人。季詩顏身為季昊允的女兒，卻有着和父親初戀情人相似的性格，還嫁給了父親初戀情人的兒子，不得不說，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

婚禮當天，在最為熱鬧的時候，一個纖瘦妙曼的身影獨自離開了現場。

「雲嘯，你繼續招待來賓，我出去一下！」一直關注著那個身影的秦曼雨，頗為擔心地說道。

凌雲嘯也瞥了一眼那個身影，道：「好，有事叫我！」

秦曼雨尾隨着那道身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噴泉池邊。那個身影一聳一聳的，正在哭泣，落寞得讓人心疼。

「小暖。」秦曼雨輕聲喚道。

這個女子正是齊泰的胞妹——齊暖。

齊暖轉過身來，淚眼朦朧地望着來人：「義母~」

「小暖，我知道你心裏的難受，哭出來吧，這樣會好受些。」秦曼雨柔聲道。

「嗚嗚嗚~~義母，我愛他，我真的很愛他，嗚嗚嗚......」齊暖撲進對方懷中，哭道。

這個『他』，指的是凌天爵。

「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天爵選擇和你在一起，我肯定不反對，可是天爵他......」秦曼雨給懷中的少女順着背，嘆道：「哎~~感情的事誰也沒辦法，愛上了就是愛上了，除了心中之人，誰也沒法接受。」

「我知道，可是我好難受。如果是別的女人，我會不擇手段地將天爵搶過來，但詩顏是我的表妹，我......」齊暖梗咽道。

秦曼雨抱緊了少女，苦口婆心道：「小暖，愛情最是強求不得，是你的一定會是你的，如果你身邊的男人並不愛你，這對你也是一種侮辱！」

秦曼雨着實有些心驚，好姐妹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如果引導不好齊暖，讓齊暖釀成大錯，她真的無顏去面對已經過世的好姐妹——季歡歡了。

「我才不要哭，我才不要傷心。」齊暖從對方懷中退出來，豪氣地擦了擦眼淚：「現在的凌天爵已經配不上我了，他碰了別的女人，就休想再碰我！我還是乾淨完整的，自然也要配一個乾淨完整的男人！」

「呃......是呀，這就對了嘛！其實，天爵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得到一個與你相匹配的好男人！」秦曼雨只得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這就是齊暖和季詩顏最大差別之一的——性格。

由於兩人所處的環境不同，生活經歷也不同，這才造就了兩個天差地別的性格。但是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別走彎路。

三年之後，齊暖嫁給了比她小一歲的歐涵。歐涵是歐嘉的堂弟，他和齊暖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

一年半以後，九十三歲的凌宸過世，最先發現的人，是住在他隔壁的、準備過八十大壽的蕭如雪。

這天清晨六點多蕭如雪就醒了，她穿戴整齊之後去隔壁敲凌宸的門。凌宸跟她醒來的時間差不多，她要去找凌宸討論她八十大壽的舉辦地點，早些定下來也可以早些準備。

她敲了好一會兒門，絲毫沒見動靜之後，推門而入。

此時的凌宸靜靜地躺在chuang上，雙目緊閉，面容平靜而祥和。

「阿宸？阿宸！」敏.感的蕭如雪察覺到了不對勁，慌張地跑過去搖晃着那看似『熟睡』的人。

雖然她和凌宸止步於兄妹的情誼，結婚多年從未有過『夫妻之道』，但心中的感情早已超過世俗，只需一眼，她就能感覺出對方的不尋常。終於在看見凌宸手中抓着的，是原配髮妻的照片時，失聲痛哭。

這天，凌宸過世的消息傳遍整個凌家。

凌宸下葬后，蕭如雪守在墓前，久久不願離去。

「媽，山上風大，我們先回去，好嗎？」秦曼雨扶著身形單薄的母親，擔心道。

蕭如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秦曼雨和凌雲嘯，又繼續盯着墓碑：「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陪陪阿宸。」

秦曼雨不便再說什麼，給母親披上一件衣服之後，留下了司機和傭人，先行下山。

同年年底，蕭如雪過世。她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塊上好的帝王綠玉石，怎麼都扳不開。

這塊玉石是她七十大壽的時候，凌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蕭如雪下葬那天，秦曼雨也是在墓前守了很久，而凌雲嘯則在妻子身邊陪了很久。

「雲嘯，我想......」秦曼雨暗啞著嗓音開口，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媽媽是喜歡爸爸的吧！」

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她這是第一次說提這件事。都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凌宸和蕭如雪這對特殊的『夫妻』也不例外，他們雖是夫妻，卻有名無實，這件事情即便是凌家大宅的人都知道，但從來都是很知趣地裝作不知道。

凌雲嘯抱緊了妻子，道：「爸爸確實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言外之意是，父親是個優秀的男人，有女人會動心，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秦曼雨心中一痛，更加用力地反手抱緊了男人：「雲嘯，謝謝你，謝謝！」

原來凌雲嘯真的什麼都知道，只是顧及到蕭如雪和她的面子，不說而已，現在她提及，他很是貼心地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這麼多年來，凌宸心中只有原配髮妻這一個女人。至於蕭如雪，原先確實將凌宸當作大哥，但不知何時動了心，可是凌宸依舊將她當作妹妹。凌宸之所以在物質上最大程度地滿足蕭如雪，恐怕也是對那無法回應的真心的一種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