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的丑跟你的臉沒有干係

說實話，無論是前世今生，羅明都沒有進入過市政府這麼高級別的地兒！

市政府的大門處，周瑤還有點奇怪，門口的保衛比平時多了幾個，平時只有一個，今天數了數，竟然有五個，奇怪！

看著一身威武制服的門衛，羅明由然的生出一種森嚴和滴水不漏的想法。-====-

門衛顯然是認識周瑤的，領頭一個朝她笑著說：「小瑤，怎麼來這兒了？」

周瑤皺皺鼻頭說：「我媽到外地出差了，我找我爸有點事，……這是我同學，順路一起的。」

那門衛想了想才說：「哦，那行，不過你們可別亂跑，就只到你爸辦公室那兒去就好，省委書記來薈河查視，嚴著呢，別添亂子啊！」

周瑤伸了伸舌頭，做了個怪臉，然後道：「吳哥哥，我知道了，不會添亂的，見過我爸爸就走。」

周瑤接著向羅明招了招手，門衛放了他們兩人進去，跟別的來訪人員不同，也沒登記，也沒給佩戴來訪卡。

到底是身份不同，羅明邊走邊嘆起安全問題，這要是像那些美國大片里那些殺手，這樣的安全防衛，怕是禁不起考驗。

羅明自己是沒來過市政府的，之前羅晉家教也比較嚴，從來沒有讓家人進過市政府一步。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周瑤帶著羅明沒有直接乘電梯到五樓她爸爸周子明的辦公室，而是先到二樓的政府辦公大廳里走了一趟。

周瑤對市政府熟得很，顯然來過不少次。

比起時下某些工廠來講，政府辦公室里簡直就是清閑聊天佳地，辦公大廳里女性占多數，有十多二十人吧，個個忙得不亦樂呼的在種菜偷菜。

直到最裡邊的角落，羅明忽然見到了蹲在辦公桌下偷偷抽煙的父親羅晉，側頭又瞧了瞧瞄著他的周瑤，這才明白周瑤帶他經過這裡的原因，不過是周瑤想借著他老爸羅晉的落魄來報復一下羅明對她的羞辱而已！

不過周瑤並沒有見到她想見到的表情。

羅明一點兒也沒有自卑羞愧的意思，而是把羅晉扶起來坐好，溫言道：「爸，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羅晉看到羅明也是一怔，隨即把煙掐滅掉，答道：「好好，羅明，你怎麼來這裡了？」

羅明指著周瑤說：「同學有點事找我幫下忙，順便就過來了，就是沒想到還能看到爸，爸，下班了早點回家！」

羅晉沒有教訓兒子到市政府來的事，點了點頭，振作了些，道：「好，省委聶書記在這裡，你幫同學的忙就好，別到處亂走添麻煩！」

羅明溫言道：「好，我走了爸！」

出了辦公大廳，到了電梯中后，羅明才盯著周瑤沉沉的問：「滿意了嗎？很有優越感是嗎？」

周瑤臉一紅，小把戲被揭穿的尷尬顯露無遺。

羅明想起了老張的女兒阿容，這些比他小了整整二十個年輪的少女的幼稚心態當然不值得較真，嘆了一下沒作聲。

市長周子明的辦公室在五樓最前端，周瑤門都沒敲，輕輕推了一條縫，然後把頭貼在上面瞄了瞄，隨即把門縫推大了點兒把頭整個塞了進去。

羅明在外面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昨天剛聽過的周子明的秘書王中益的聲音：「小瑤，你怎麼來了？」

周瑤嘻嘻一笑，說：「我有事找爸，他不在啊？」隨後推開門轉身對羅明道：「進來。」

羅明跟著周瑤進到辦公室里，辦公室很大，比起他家裡的客廳都要大得多，棗紅色的大辦公檯擺在窗前，窗是整片的鋼化玻璃窗，淡綠色的窗帘讓人眼睛覺得很舒適，右手邊是極豪華的布藝沙發。

王中益看到羅明時愣了一下，隨即對周瑤說：「小瑤，可不能隨便帶人到處亂跑哩，……」

周瑤擺了擺手道：「我知道，我想買樣東西，不過力氣不夠，所以找個男同學幫幫手，羅明又順路，就帶了過來，我爸呢？媽又不在，出差要幾天才回來，我沒錢了！」

王中益「哦」了一聲，道：「這樣啊，你爸在劉書記那兒陪省里聶書記，沒空呢，你……要多少錢？」

「哦」，周瑤應了一聲，隨口道，「三千吧，先給三千，完了我再要！」

三千！數字雖然不是很大，但羅明現在父母一個月的收入加起來也只比這個數字多不了多少，而在周瑤看來，可能就是一星期的零花錢，完了再要！

真的鄙視，強烈鄙視！

羅明斜眼瞄了下周瑤，越發的鄙視起她來，九零后惹不得，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沒有錢，有老爸！

王中益倒是沒有猶豫，打開他的抽屜，爽快的取了一匝錢數了三十張遞了周瑤。

周瑤沒有背包，隨手從辦公桌上拿了幾張報紙將錢包了起來，然後站起身說：「我走了！」

王中益點點頭，又問了聲：「要去哪裡？要不要我送你？」

周瑤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頭也沒回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羅明想著只要出了政府大院就跟周瑤分道揚鑣，大家各走各的，懶得理她。

只是一出政府大院的大門，周瑤忽然一把將手中報紙包著的錢塞給羅明，道：「你拿著……」

羅明追了幾步，道：「你的錢幹嘛要我拿？」

「我是女孩子！」周瑤加快了腳步不讓羅明追上，「女孩子拿的應該是名貴的手提包，而不是報紙封，手裡拿這麼個多沒形像？」

「你還要形像？」羅明氣呼呼的說，「你的丑跟你的臉沒有干係！」

周瑤一愣，想了好一陣還沒明白羅明這話的意思。

羅明當時也是脫口而出，對周瑤雖然看不習慣，但也還是不想跟她口上交惡，見她沒明白，便又道：「一個人形像好不好，我認為主要還是心靈美，內在美，臉蛋再漂亮有什麼用！」

周瑤這時總算明白了羅明話中的意思了，哼哼道：「哼，心靈美？內在美？值多少錢一斤？內在美換得到好吃的？買得到好看的衣服？再說你這話還不是說我臉蛋漂亮？」

羅明一陣無語，前生鬥不過阿容，今生依然鬥不過周瑤，身雖然是那個身，心卻不是那個心，真的與這個身體主人的身份脫節了，用年輕人的口氣就是有代溝！

報紙胡七八糟的包著那一匝錢，羅明拿在手裡很無奈，又不能扔了，又不知道這個嬌嬌女到底要幹什麼，哼了哼問道：「到哪裡去？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可沒功夫跟你閑逛，等一下又要上課了！」

「我餓了，要吃東西！」周瑤以自覺得最美的姿態走著，「你OUT了，不翹課的學生不是好學生，再說你今天成了學校的英雄呢，不就幾節課嘛，你不去林馬鞭屁都不會放一個，別說林馬鞭，就算王治懷都不會找你麻煩，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我只放得下一百一十九個心，還有一個心放不下！」羅明催著她道，「好啦好啦，前面就是麥當勞，吃了好完事！」

「羅明，我發覺你好奇怪，說的話語氣就像中年大叔一樣。」周瑤回過身來倒退著走路，一邊走一邊盯著羅明說著，「還有，我不吃麥當勞，我要吃肯德基！」

什麼像？本來就是！羅明還是有些嘆服周瑤感覺靈敏。

到了肯德基，周瑤蹦蹦跳跳的擠在點餐台前，指著全家桶套餐廣告牌說：「我要那個！」

羅明懷疑的問：「這是家庭套餐，你吃得完嗎？再說這樣的暴肥垃圾食品，還是少吃些好！」

「說教！」周瑤理都不理他，端了碟子找位子，「我肥嗎？就算肥，我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你付錢！」

羅明從報紙里抽了一張百元鈔票付了錢，然後跟著到周瑤坐的餐桌對面坐下。

周瑤的吃相很誇張，羅明簡直有些吃驚，周瑤居然把那麼大一桶吃完了！

也不知道她身材怎麼會那麼好，一點兒也不見肥，不過像這樣吃，羅明心想真要不了多久就會跟豬八戒家搭上親戚關係吧。

總算吃完了，羅明問：「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錢，給你！」

周瑤不接，捧著肚子說：「太飽了，慌什麼，你拿著，我上洗手間！」

羅明有點想把錢砸在她臉上的衝動！

都不知道為了什麼來跟她做這些無聊之極無聊透頂的事！

這一等又幾乎過了半個小時周瑤才慢悠悠的從洗手間里出來，羅明臉一下子沉下來，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用那麼急，我現在說！」周瑤偏過頭低了些聲音說，「那些錢你拿著，其實是我給你的辛苦費，你幫我去報復一個人！」

羅明一口拒絕：「不行，我沒心思跟你玩這樣的遊戲，你找別人！」

周瑤也不生氣，說：「你別這麼快下決定，考慮一下，其實我是說錯了，不是報復，而是羞辱一個人，不會要你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很簡單，是二中的一個女孩子，你只要每天到校門口給她遞一封情書，我每天給你一百塊，可以吧？」

「不行！我走了！」羅明把錢塞給周瑤後轉身就走。

周瑤急道：「喂，喂……」眼見羅明頭也不回的走到肯德基門外的廣場，又大聲道：「羅明，你如果幫我這個忙，我就幫你老爸！」

羅明一怔，停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轉身問：「你有什麼本事幫我老爸？你爸爸難道會聽你的？未免太扯太兒戲了吧？」

「很簡單！」周瑤追出來，對羅明說，「我爸爸那兒難說，但我爸爸的秘書王中益肯定是可以幫我做一些事的，別的難說，但要說給你爸爸找個不出格又在他能力範圍以內的事，增加些工資這沒問題吧？」

羅明沉吟了半晌，還別說周瑤這丫頭也不是一味的草包，對他的這個交換條件還是真抓住了他的心理。

過了一會兒，羅明低低的問了聲：「二中那女孩子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