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偷情敗露

第35章偷情敗露

從黑夜中稀稀不拉的幾戶人家的燈光看到,儘管村莊住戶不多佔據的面積卻是不小,從西邊望去整個如同一條長龍,邊上的幾家倒是很像這長龍身上的幾隻爪子,在寒風中似乎要伴隨著搖晃的干枝和枯物舞蹈起來。

冬天的寒風吹得干枝和枯葉瑟瑟發抖,冷得「沙沙」直叫,這夜倒顯得異常的平靜。

儘管寒夜蝕骨,喬寶財卻還是因為白天紅杏「大清早就來欺負老娘」引發的騷亂攪擾得無法入睡,徘徊在自己大門口,一個勁抽著煙。

這喬寶財思緒混亂,他想弄明白那紅杏所說的「大清早」到底是什麼時候,是太陽出來之前,還是太陽出來之後;他更想知道紅杏所說的「欺負」之人到底是誰;當然,他最想知道的還是族人的想法,他們是否有人已經了他與紅杏之間的事……

一大堆的問題在喬寶財的腦海中翻滾,無奈的是,卻無法得到答案。

今夜無法入睡的不僅喬寶財一人,還有一人,那就是喬曉靜后爹劉麻。

這劉麻儘管從紅杏的掃帚下成功逃脫,卻萬萬沒有想到紅杏竟會如此激烈,扯開嗓子詛咒和謾罵,聲音在一瞬間便傳遍了喬家村的任意角落,嚇得他六神無主,不敢回村了。

劉麻的腦海中一直想著紅杏接下來的行為,腦海中浮現出了各種可怕的場景---紅杏歇斯底里的哭訴著遭受的侮辱,村民全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的人都憤怒不已,恨不得現在就將他抓起來,按照最為嚴厲的辦法進行懲罰。

有人高呼:「捆綁起來,戴這高帽子在村裡遊行!」

有人吼道:「先吊在樹上鞭笞,等皮開肉綻之時將其騸了,讓他再也不能使壞。」

還有人叫道:「千刀萬剮,以解紅杏心頭之恨!」

還有更狠的聲音:「一人一棍子,活活打死了事!」

「……」

總之,這劉麻躲在村西山坳中,驚恐不安、忍飢挨餓、胡思亂想度過了一天時光。

天色將晚,寒風越來越大,劉麻蜷縮著身體,顫抖不已。他想到平時這個時候已經躺在了熱乎乎的炕上,深嘆了一口氣,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摸了摸飢餓的肚子朝回走來。

當劉麻探頭探腦到了村口的時候,他發現村裡如同昨夜一樣安寧,根本就不像發生過大事的情景,於是拽了拽衣服前襟,挺直了腰身朝前走來,當他再次路過紅杏家的時候,他不由自主放緩了腳步,同白天一樣四下張望了一遍。

當確定四下無人的時候,這劉麻就像瘋了一樣,全然忘卻了白天的恐懼不安以及遭受的苦與罪,竟然躡手躡腳來到了紅杏亮著燈的窗戶下。

此時的春花母女相對而坐,正默然坐等一天未歸的劉麻。

喬曉靜看著目光獃滯的母親,好幾次想勸慰幾句,最終不知該如何表達而未開口。

喬曉靜往炕裡面挪了挪,靠在了被子上,母親春花卻依舊惆悵而又沮喪地坐在炕沿,動也不動一下,渙散的目光落在地上。

喬曉靜抿了抿嘴,伸了伸懶腰道:「天色不早了,應該快回來了。」

母親有氣無力的說道:「嗯,快了。你去睡覺吧,別在這熬了。」

喬曉靜勸慰了母親幾句,便去了自己的住處---廚房。正屋黃豆大小的光從窗戶里透了出來,顯得慘淡無力……

而那劉麻似乎忘記了飢餓,也忘卻了寒冷,正慢慢挪動著腳步,不過他比早上謹慎了很多,每向前走一步,都會四下張望一下,確定沒有意外才會走下一步。

當劉麻確定無虞,慢慢站起身來,將一根用口水舔濕的手指頭伸向了眼前的窗戶。之後他又弓著腰身,臉慢慢貼在了窗戶上,如同獨眼龍一樣用一隻眼睛對準了捅破的紙洞。

屋子裡的紅杏剛剛洗完臉,撣了撣褥子上的灰,將被子鋪開,哆哆嗦嗦上了炕。然後吸溜著涼氣,快速脫掉了褲子,只剩一條寬大的白布內褲,打著冷顫將腿伸進了被子。

這劉麻看見紅杏開始解棉襖扣子,衣襟慢慢張開,他頓時感覺大腦充血,而身體卻像掉入了冰窟,不由自主顫抖了好幾下。當他看到紅杏白皙光滑的身上只留下了一件深紅色的肚兜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很多,不小心頭碰在了窗戶上,隨之「咣」的一聲悶響。

紅杏「噗」一口將油燈吹滅了,有點兒膽怯地問道:「誰,誰在外面?」

劉麻聽到紅杏的聲音,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身後,不經意間發現不遠處有一顆光點正移動著,忽而高忽而低,似乎正朝他所在的方向而來。這傢伙躡手躡腳離開了紅杏的窗戶,左顧右盼,情急之下,便躲在了紅杏家房子西邊牆根雜草堆後面,屏聲斂氣,不敢發聲。

這燈光確實慢慢地朝著紅杏家移動著,移動速度越來越慢,甚至有短暫的停頓,劉麻已經確信是有人來了,他盡量控制著內心的恐懼。

大概距離紅杏家還有十來米的時候,這光點突然熄滅了,眼前的一切再無區別,這劉麻更加不安,他的心懸在了半空,沒著沒落,他想再次找到那顆光點。

不一會兒,突然有一聲貓叫傳入了劉麻的耳朵,他發現這聲音不遠,似乎就在身邊,他慢慢轉動著腦袋,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了。

忽而,又有一聲極不標準的貓叫。

繼而,紅杏咳嗽了三人聲,這聲音乾脆而又洪亮,明顯是有意而為之,只是劉麻不知道這樣的咳嗽聲要傳遞什麼信息。

紅杏的咳嗽聲換來了第三聲貓叫,這一聲貓叫較此前的兩聲要隨意很多。

三聲貓叫之後,紅杏的屋子又亮起了燈光,此時有一個男人一邊環視周圍,一邊快速來到了門口,門微微開了一尺寬的口子,這個男人迅速走進了我屋子,然而又將頭伸出了門縫,確定了一下外面沒有動靜,便「咯吱」一聲關上了門。

「怎麼,怎麼是他,怎麼會是他呢?」當劉麻看到進去的竟是族長、大財主喬寶財,他不敢相信眼睛,感覺就像撞上了鬼,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痰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劉麻才吃力地站起身來。他看到屋子裡的燈熄滅了,他聽到紅杏跟喬寶財說話,紅杏用小女人撒嬌的語氣說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院子周圍有什麼不對勁啊?你來之前不大一會,好像有人來過我的院子。」

「你確信?」喬寶財不大信任紅杏,「誰這麼大膽子,敢半晚上跑你這來……」

劉麻沒有再聽下去,他覺得渾身睏乏無力,雙腳就像長了根一樣沉重,便弓著腰拖拉著腳慢慢地出了紅杏家的院子,頭也沒回,艱難的朝家的方向挪動著腳步,嘴裡小聲嘀咕道:「他娘的,都是些什麼貨色,白日里看著乾乾淨淨,到了晚上一個比一個臟!」

「真他娘的會裝,」那劉麻咳了一聲,接著嘟囔道,「老子看你一眼大腿你就急了,害得老子在山窩窩裡喝了一天的西北風,我還以為你有多麼忠貞,沒想到也是騷貨而已,竟然願意白白便宜了半死的老漢,真是看著腸胃就泛酸水……」

也不知道有晚,劉麻終於推開了屋門,春花正坐在炕沿上打盹,突然被這動靜驚醒過來,看見劉麻衣裳和臉上沾滿了黃土,頭髮上橫七豎八插滿了枯草,嘴唇乾裂成了樹皮,她驚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夜很靜,時不時有幾聲狗叫傳來。

春花愣了愣神,趕緊上前扶著劉麻站定,用笤帚掃了掃他身上的灰塵,又給他遞上了還帶著熱氣的毛巾,待他擦拭了臉,又幫他清理了頭上的雜草枯葉。

在這期間,那劉麻嘴唇微動,神情獃滯,不知心裡在想啥。

春花將劉麻扶到了凳子上,關切的問道:「你這是咋的了,咋弄成了這個樣子,半晚上才回來?你到底去哪兒了,難道讓貓鬼神把魂勾走了?」

劉麻還是目光獃滯、表情恍惚,依舊是嘴唇微動沒有任何聲響。

春花焦急地盯著劉麻的眼睛,拽著他的胳膊使勁搖了幾下,嘆了一口氣,出了屋門。

稍後,春花把熱好的飯端到了劉麻的眼前,筷子放在碗上,可是這劉麻如同夢遊,根本就不理會她。春花又扯了兩下他的胳膊,在他耳邊上大聲說「吃飯」,這男的「哦」了一聲,手顫抖著拿起了筷子,夾著飯菜,顫巍巍的送到了嘴邊……

自從聽紅杏說「可能誰來過這個院子」,喬寶財心裡就老嘀咕不休,動輒追問紅杏---聽到了什麼動靜,知不知是誰來院子,等等。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在我脫衣服的時候,好像窗根有動靜,當我將燈弄滅后,卻什麼動靜也沒有了。」紅杏將光滑的玉臂繞進了村長的脖子,嬌嫩的身體蜷縮在村長的懷裡,低聲說道,「睡吧,也許是我聽錯了,多心了。」

「那早上是怎麼回事啊?」喬寶財問道,「大早上,你咒罵不休,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大早上來欺負你了,怎麼欺負的你?」

「這……」紅杏略頓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只是心情不好,隨便罵了幾句。」

「真的?」

「真的,當然是真的!」

這喬寶財將早晚的事放在一塊尋思著,越尋思越覺不對勁,也越沒了睡意。他望著屋頂,不一會突然坐起身來,喃喃自語道:「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別出什麼狀況。」

「哎呀,你咋越老越不像男人了,沒什麼事情,你折騰啥?眼看天要亮了,你還得早點回去陪你那死老婆子呢!」紅杏有點兒生氣地推了一把喬寶財,將頭蒙進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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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亂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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