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明凈的蔚藍天空,彩雲隨風飄動。偶爾飛來幾隻全身泛著七彩光芒的仙鳥,在天空中盤旋翻飛,彷彿仙子們身穿七彩舞衣翩翩起舞。隨着它們的舞步,身後滑出漂亮的七彩弧線。

一條寬寬的河水,水面波濤粼粼;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河水不深,河底的沙石清晰可見。就連那快速游過的魚兒也能一覽無餘。兩旁高山流水,松翠柏綠,到處是高大繁密的樹木,枝繁葉茂密密麻麻形成綠色的海洋。

河水中,一小小木筏逆水而行。木筏上,一襲白衣男子昂首而立。光澤白皙的皮膚,五官菱角分明,俊美絕倫不似人間。黑亮順直的髮絲光滑的如同上好的絲緞,除了有幾縷髮絲隨風而舞,大部分用水晶般淡藍色緞帶整齊的束在身後。修長高大的身材在那簡單而又與眾不同的白衣襯托下顯得更加高貴優雅。白衣除塵而不染,上面用藍色絲線綉著活靈活現的鳳尾,整個人散發着傲視天地的氣勢與靈氣。

白衣男子只是靜靜立在木筏,沒有任何動作,就連兩旁的山林,美得似仙境般也絲毫沒有引起白衣男子的興趣能讓他多看兩眼。奇特的是那木筏似有生命般逆着水流快速的朝着某個目的前行。約摸一炷香的時間,白衣男子的木筏才緩緩停在了離河邊五米遠的地方,他縱身一躍,眨眼功夫已站立在岸邊。

岸邊上淡淡的霧飄在空中,似薄紗如夢如幻圍繞山間萬物,遠處的樹似披着輕紗。白衣男子步履輕盈的走在遍地綻放花朵的草叢中,沒多久,遠處的天籟之音漸漸傳入男子耳中,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帶着一絲微笑。

白衣男子撥開擋住視線的矮樹枝。

一顆近二三十人環抱才能圍住的萬年古樹出現在眼前,據說那樹聚天地靈氣,在十幾萬年前就滋養生根,萬年古樹每千年可產生一小瓶仙露,仙露聚千年靈氣所成,珍貴無比,是天上神仙,地上萬妖都夢寐以求之物。只可惜古樹由十分厲害的樹仙守護,就連那玉帝都不能輕易得到。

一株牽牛花彎彎曲曲的纏繞在千年古樹露在地面上粗大的樹根上,舒展開的葉子上掛着露珠,奼紫嫣紅的花朵讓人陶醉。繞過粗大樹榦走到另一面,在仙界也難尋到的上好象牙色玉石而琢成的石桌石椅。一位花白頭髮身着白綠相間袍子的長者和一位約7、8歲的小女孩相對而坐在石椅上。白髮長者仙根道骨,雖有歲月洗禮的滿臉皺紋,但皮膚還是水嫩。小女孩古靈精怪,雙平髻上插著精緻的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櫛,淡粉色華衣裹身。細看兩人原來是在石桌上下棋。小女孩小小年紀,下的一手好棋,急的白髮長者紅頭漲臉。

「等等,等等」白髮長者見小女孩手持黑色的棋子要落下,忙制止住:「我改變主意了。」說着把原本下好的棋子拿起,又放到別的位置。

小女孩生氣的把手中棋子丟回晶瑩剔透的水晶棋盒中,撅著小嘴十分生氣:「爺爺,你又賴皮,我不跟你下了。」說着煞有架勢的雙手叉腰。明明生氣的表情卻顯得那麼可愛。

「好了,好了,乖孫女,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白髮長者哄著小女孩。

「你總是說最後一次,結果每次都不是最後一次,哼!」說着小女孩從石凳上站起跑遠了。

「哎!」白髮長者嘆口氣。

白衣男子站在白髮長者的身後,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好笑。

「樹仙大哥好雅興。」白衣男子道。

白髮長者回頭,雙眼眯成一道縫,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頓時開朗起來:「這不是萬妖國國主萬蕭雲嗎?萬老弟,你來的正好,小丫頭沒耐性,陪我這老人家一會就閑麻煩,來來來,陪我下一局。」

萬蕭雲微微一愣,無奈的只要做下:「先說好,不可悔棋。」

白髮樹仙有些尷尬:「好好,今天萬老弟說的算。」白髮樹仙好不容易抓住個「人」陪他繼續下棋,自然先答應下來。

……

「等等!」白髮樹仙阻止萬蕭雲的棋子:「我下錯了。」不等萬蕭雲任何反應忙拿起剛落下的棋子。

「樹老哥,這棋咱們只下了還不到一半,可你這已經是第三次。」萬蕭雲阻止樹仙的手。

「就這一次。」

萬蕭雲嘆氣,每次樹老哥都是這句話,可有哪次是最後一次,他不信任的盯着樹仙。

樹仙見狀,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在讓我一次,我把你一直想要的那件通靈玉佩送你。」

萬蕭雲一笑:「樹老哥,那玉佩為你心愛之物,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樣吧,你答應幫小弟一個小小的忙,今天你悔多少次棋都可以。」萬蕭雲終於知道他的樹老哥痴迷下棋到何等地步,先前死活不肯把玉佩讓他,今次竟為小小的棋局送他那通靈玉佩。

「當真?」白髮樹仙還真捨不得那玉佩。

「當真!萬老弟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

「那好,你說吧。」樹仙道。

「樹老哥,你別着急,還沒想好呢,等想好再告訴你,但你放心,絕對是你力所能及之事,就不知道你敢答應嗎?」萬蕭雲用激將法道。他此時本有事相求,這到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

「這世上還沒有什麼我樹仙不敢的,不就是個小忙,沖咱倆關係別說一個,十個都行。」樹仙不在猶豫爽快的答應。

……

第二日清晨,當太陽升起時,一縷縷晨光透過萬年古樹枝繁葉茂的樹枝,從間隙中射出一道道筆直的光線。樹葉上晶瑩明亮的露珠閃爍著,顯得生氣勃勃。

石桌旁早已不見萬蕭雲的身影,只有白髮樹仙在那發獃。

不遠處小女孩歡蹦亂跳的在樹木中穿梭,身旁飛著一隻百靈鳥。小女孩嬉笑的跑到樹仙爺爺身旁,撒嬌的抱住他的胳膊道:「爺爺,能給我滴仙露嗎?我的朋友百靈鳥還差點就可以修成人形了,我想幫幫她。好不好。」

小女孩見爺爺連連嘆氣,彷彿沒有注意自己,並且一臉惱悔的樣子,奇怪的叫着:「爺爺?」

樹仙見小孫女圓圓大眼看着自己,淺愛的抱到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爺爺做了件不知道是對是錯的事情,萬一是件錯事,讓你萬叔叔痛苦的不在是千年,而是再也沒有千年,你會怪我嗎?」

小女孩雖然很喜歡很喜歡萬叔叔,也不懂爺爺說的是什麼,但是還是安慰的撫摸著爺爺的額頭:「我想爺爺做的事情一定有你的道理。」

樹仙望着天空喃喃自語:「千年之前,命運之輪已轉動,註定你們的何去何從;千年的修鍊,只為千年的等待;千年積的善緣都沒能打破你們的命運,萬老弟,你這次犧牲這麼大,但願……」

山林中

「娘娘,你要堅持住,再往前走,下了山,我們就能找到大夫。」只見荒山野嶺里一名侍女攙扶著一位身着華麗宮服的女子,墨玉般的青絲由於奔跑有些散亂,頭上插著的鏤空飛鳳金步搖眼看就要掉了下來,紫羅蘭色的斗篷上也掛着雜草,十分狼狽。

被喚作娘娘的女子面色慘白,高高隆起的肚子裏傳來一陣陣疼痛,冷汗直流的她有些昏眩。她又強忍着讓自己保持清醒。女子雙手捂著肚子靠在離她最近的樹榦上:「碧,碧兒,本宮……本宮實在走不動了。」下身的衣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染上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

「娘娘,娘娘,血,血。」侍女嚇得比華服女子臉色還要蒼白,驚呼道。

女子緩緩低下頭,看到兩腿間的大片血跡,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竟暈了過去。

怎麼辦?侍女急得直跺腳。都怪自己,如果不是她在娘娘面前提到這裏觀音廟特別靈驗,娘娘也不會親自到這為陛下和肚裏孩子祈福,誰想半路竟遇到黑衣人的追殺,看樣子黑衣人有備而來,宮中十幾名侍衛都不是對手,宮女和公公們都死在黑衣人刀下。

只有自己帶着娘娘好不容易從黑衣人手裏脫逃,現在看樣子,娘娘怕肚裏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她為娘娘感到傷心,七月懷胎,躲過了宮中的明槍暗箭,眼看在有三個月便可產下皇子,如今,娘娘失血過多、自身難保,又怎麼保證小皇子無事呢?娘娘和未出世的小皇子不能平安回去,就算回了宮,陛下定不會輕饒自己。

一走了之?!不行不行,侍女搖頭,娘娘對自己有再造之恩,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

此時萬蕭雲與一名女子漂浮半空注視着這對主僕。

「主人,你真要救這人類的女子。」萬蕭雲身後紅衣女子輕聲問道,風吹起她的衣裙讓她顯得更加妖嬈嫵媚。

「錯,不是救這女人,而是她肚裏的孩子」萬蕭雲糾正道。

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萬蕭雲暗暗地想

「主人,你真相信那萬年樹仙的話?自古仙妖對立,誰知他是否是要害你。」女子表示懷疑,想到他乃萬妖國之主竟與那樹仙稱兄道弟已不尋常,誰知那老樹仙是否真心幫自己的主人。

萬蕭雲不語,他相信那樹仙,既然他的樹大哥告訴他,這次的善緣有一半結果是他想要的,他就值得一試,哪怕千年道行盡悔,再入輪迴也值得。

「玲瓏,記得孩子(我)出世后把這靈玉和憶丹交給我。」

玲瓏接過萬蕭雲手中的東西,她看着萬蕭雲化成一道藍光進入女子肚中,內心複雜。她對自己主人的執著十分無奈,但又是這份執著深深吸引着她。

「主人,對不起,玲瓏怕是不能完成你的交託。」玲瓏握緊手中的憶丹。目光聚集在那女子的肚子上。內心的糾結與痛苦,讓玲瓏十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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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偌蓮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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