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淑妃教子無方,貶!
巫雅慘叫一聲,她跌在地上,雙手沒知覺,根本爬不起來。
霧濛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分明身段嬌小玲瓏的小人,硬是生生有一股子威嚴不可直視的氣勢。
霧濛濛面無表情,「你這樣不知禮數,本王妃不能同你計較,總是叫你知道,不是你的東西,就莫垂涎覬覦!」
話落,霧濛濛揮了第三鞭子出去,這一鞭子就狠狠地抽在巫雅胸口,將她的衣衫抽的稀爛,露出裡頭春光明媚的小衣來。
巫雅面色鐵青,她嘴裡罵道,「你就是個乞丐出身,有甚好的得意的……」
霧濛濛無所謂地挑眉,目光從她胸口一劃而過,「想來你這樣的,能大庭廣眾開口要搶奪別人夫君的。就算沒了那身遮羞布,約莫也不會不好意思。」
這一場強對弱的比斗,誰都沒料到,最後竟是一霧濛濛勝利告終。
息泯上前,他從她手裡接過長鞭,柔聲道,「這樣的小蟲子。有甚值得你動手的。」
他話是這樣說,深邃鳳眼之中也只看得見霧濛濛一人,手上的長鞭凌厲一揮,迅疾如靈蛇的就纏上巫雅的脖子,后息泯手上微微一使力。
「端王,手下留情!」蘭陵駭然開口。
但,什麼都晚了!
這還當著一眾王公大臣,以及皇帝皇后的面,巫雅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睜大了眸子,瞬間斃命!
霧濛濛也是一愣,她都贏了,可息泯還是下了死手。
整個太液殿鴉雀無聲。
「咚」息泯鬆手,任由那條長鞭落地。
他看了看霧濛濛手臂上的傷,不似很嚴重,適才抬頭跟還沒回過神來的皇帝道,「父皇明鑒,兒臣王妃受了傷,請父皇恩準兒臣兩人先行告退。」
皇帝愣愣點頭,直到息泯帶著霧濛濛走出殿口,他才反應過來。頓時便覺得頭更疼了。
大殿里,蘭陵抱著巫雅的屍體,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皇帝輕咳一聲,「樓蘭皇子,出現這樣的事,朕也很過意不去,稍後晚些,你到朕的御書房來,再行詳談如何?」
蘭陵抱著巫雅的手捏成了拳頭,他緩緩給巫雅合上眸子,啞著聲音道,「在下,明白。」
皇帝揉了揉眉心,一瞬間再沒有了情緒。
雖然巫雅是作了些,可他的皇九子也太心狠了,這還當著眾人的面就殺人,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
是以皇帝道,「傳朕旨意,端王大殿行兇,有失威嚴,責令其進行雙倍賠償,並禁足半年!」
這樣的處置,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畢竟人都死了,又有何異議。
偏生蘭陵還不得不感恩戴德。不然他再是同大殷皇帝硬著來,興許到最後什麼好處都落不到。
蘭陵實在沒心情繼續,他同皇帝支會了聲,就抱著巫雅的屍首先行下去。
大殿之中氣氛一窒,在有心人的暖場下,沒過一會,又熱鬧起來。
皇帝已經少了心思。心頭鬱郁,便不若之前開懷。
十皇子眼珠子一轉,就起身跟皇帝拱手說,「父皇,今日大殷齊盛,實乃盛世之景,兒臣有詩一首,想作與父皇聽。」
皇帝耐著性子,「哦?」
十皇子一拂袖,朗聲道,「殷殷春秋萬盛河山,龍翱鳳翔普天樂嘆,只看今朝兒郎肱骨,龍游深潭一遭風流。」
眾人皆知。十皇子七步成詩,在詩詞造詣上,天賦頗高。
皇帝也很喜歡他這點,目下十皇子就憑一首詩,就逗的皇帝重新開懷起來。
這讓喜武厭文的四皇子等人,心頭頗為不平衡。
但十皇子就是個會作詩的,再是心頭不爽利,誰也拿他沒辦法。
皇帝反覆吟誦了十皇子作的詩,只覺這首詩句句都戳中他心坎,叫人心頭十分美。
冷不丁,皇子列中,響起個脆聲,「十皇兄這首詩作得不對。」
眾人側目,才看清說這話的乃是向來沒存在感的十一皇子。
這十一皇子卻是所有皇子里日子過的最是凄慘的一個。生母是卑賤的宮娥也就罷了,且還是在冷宮出生,在冷宮長大,也就前些時日,十一皇子生了場大病,人都差點沒了。
下面那些阿諛奉承的奴才不敢隱瞞,連忙上稟。最後叫皇帝知曉。
十一皇子跟著才撿回一條命來,且搬離了冷宮,看著像個皇子了的模樣。
這會,皇帝又在興頭,他竟然這樣沒眼色,下面的王公大臣都在暗自搖頭惋惜。
果然,皇帝眉目有不悅。「十一?你十哥作的詩哪裡不對了?」
十一皇子老老實實地站出來,他人很削瘦,暗紫色的皇子服掛在他身上,有些空蕩,實在是讓人同情。
所有人都看過去,十一皇子鮮少在這樣的場合,他緊張地捻起袖子擦了擦汗,吞了幾口唾沫,才低聲道,「這首詩是十皇兄從前做的,不是今個現做的。」
嘴角含笑的十皇子一手擱腰腹,一手背身後,聽聞十一皇子的話,臉上的笑意微減,不過他還是同皇帝如實回稟,「啟稟父皇,兒臣時常吟詩作賦,往往作了些什麼自己也是記得不清楚了,興許十一皇子是哪裡聽到過兒臣作的類似的,就以為兒臣這首不是現作的。」
皇帝皺起眉頭,看著十一皇子的目光已經不太贊同。
十一皇子神色一急。就道,「父皇,兒臣沒有說謊,兒臣一直都很崇拜十皇子這樣有才能的人,所以從前悄悄攢了十皇兄很多詩稿,其中有一首就是十皇兄剛才吟過的,只是最後一句不一樣,如今那首詩都還在兒臣寢宮裡頭。」
話都到這了,皇帝當即擺手,「那讓人找出來一看便知。」
十皇子盯著是十一皇子,這個皇弟,一直長在冷宮,故而誰都沒注意過,可今個。他這番作態,分明是在針對她!
詩稿很快被人找了過來,皇帝身邊的老太監將其中一首呈上去,皇帝一掃,隨即雷霆大怒!
「哼,果然是好詩,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你自個看!」皇帝騰的從龍椅上站起來,他將手頭那張詩稿扔下座。
十皇子神色一凜,他趕緊上前撿起一看,「殷殷春秋萬盛河山,龍翱鳳翔普天樂嘆,只看今朝兒郎肱骨,龍游淺灘志堅身殘!」
龍游淺灘?
十皇子如遭雷擊。他抖著手,立馬就跪下了,「父皇,這不是兒臣作的,父皇你相信兒臣,這絕對不是兒臣作的。」
十一皇子一臉茫然,他看了看十皇子,又看了看皇帝,喃喃的說,「怎麼不是十皇兄作的,這字跡就是十皇兄的,是我花費了好些功夫才收集到……」
「閉嘴!」皇帝一怒,他看十一皇子單純而茫然的神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十皇子,不期然就想起前些時候刑部尚書帶人去抓刺客,結果人去樓空,就只剩一句「龍游淺灘志堅身殘」的詩句。
虧得淑妃還在他面前哭訴,指不定那場行刺根本就是苦肉計!
能做皇帝的人,城府比任何人都深,且還多疑。
便是是他兒子,他也是從來都不相信的。
今個這樣不湊巧。還是在大宴無數朝貢小國之際。
皇帝壓下心頭的怒意,給身邊的老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趕緊將那張詩稿撿起來。
正是不巧,老太監撿起來之時,從刑部尚書面前經過,尚書大人眼尖,一眼就將整首詩都瞥清了,特別是在看到最後那句之時,刑部尚書眼皮一跳,後悔自己眼尖了。
皇帝背負雙手,冷著臉,「朕還有奏摺要閱,諸位隨意。」
說完這話,他拂袖從十皇子身邊過。
十皇子渾身都在抖,他想再開口求情,但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畢竟那字跡是他的,詩也是他作的,至於龍游淺灘那句是不是他作的,他這會已經分辨不清了。
皇帝一走,宮宴也很快就散了。那些附屬朝貢小國對十皇子不感興趣,倒是對樓蘭那姑娘的死和百夷國黒木族少族長得到四公主青睞感興趣。
而朝堂朝臣則對四公主和親不甚關心,樓蘭巫雅的人就更不必說了,眾人看著面色慘白的十皇子,心頭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誰都隱隱覺得,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卻說回到御書房的皇帝,再壓制不住心頭的怒意,抬起一腳就踹到了龍案。
老太監站在門口瑟縮了下,根本不敢進來。
皇帝胸口起伏,「去,宣刑部尚書覲見。」
老太監忙不迭的去宣人,皇帝這頭想起那句「龍游淺灘」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這還是健康體態的很,他的好兒子,一心寵著的好兒子,竟然就覺得他是淺灘的龍,還是身殘的,所以是巴不得他立刻駕崩來著?
「傳令下去,淑妃教子無方,貶為庶人,打入冷宮!十皇子德行無狀,忤逆不孝。於大殿之上影射朕龍體,軟禁皇子府,待證據確鑿,朕一併處置!」
兩天足以讓京城嘩然的聖旨,從御書房發出來。
前去宣聖旨的小太監,也是膽顫心驚。
畢竟昨個淑妃和十皇子,還是聖人的心頭寵,今個不過一會的功夫,竟然就再無翻身的機會。
皇帝發出聖旨的時候,十皇子和淑妃徹底倒霉的時候,端王息泯正在端王府裡頭,膝上抱著衣衫半解的自家小王妃,不假他人手,小心翼翼的給她手臂上藥。
外面的風雨,彷彿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