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明明就長了張與她相似的俊秀臉孔,卻陰森森的帶著鬼氣,她家老爺死也不肯抱兒子,要不是後來他子承父業,還屢建奇功,讓老爺深感榮耀,才老將出色的兒子放在嘴上提,要不,這殷華根本是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就只有她這個當娘的百般為他計較。

她是花了多少精神跟功夫啊!

而始作俑者竟然見他前途大亮,使盡了手段將人給拐了!

這口鳥氣,她怎吞得下!

「我?誘拐?」聶湘傻眼,「我沒有。」

「沒有的話,我兒子怎麼會看上你?」殷夫人疾言厲色,猛然敲桌。

聶湘駭了一跳,倒退一步,不知所措。「我……我是……」

「娘。」殷華的聲音忽然從門外飄入。

眾人變臉。

「華兒?」殷夫人急急起身,險些翻倒未喝的茶。

在亮敞敞的大門口,果然看到有個鬼飄進……殷華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看起來比平常還要陰冷,未完全被頭髮遮掩的耳朵似乎更尖了。

他冷冷掃過陪著殷夫人一起過來的丫鬟跟奶娘。

丫鬟跟奶娘迅速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你怎麼會來?」聶湘訝異的問。

「華兒,你不是……你這時不是應該在當差嗎?」殷夫人萬萬沒料到殷華會出現,故結結巴巴。

剛剛那情勢,好像她正打算欺負虐待尚未過門的媳婦,故心中忐忑。

這兒子啊,雖然她是他的娘,但其實……其實她心裡也是恐懼著他的呀。

「我早上出門前,瞧您神色有異,多關心了您的動向一下。」殷華輕描淡寫道。

他早上用膳時,就看見奶娘與殷夫人不斷交頭接耳,似有什麼計畫。

殷華耳力好,他只要稍稍集中精神,任憑她們聲線壓得再低,也聽得一清二楚。

當聽到聶湘名字,他臉色就微變了,只是那張千年寒冰臉,就算只融化了一些些,一般人也看不(敢)見。

娘跟奶娘竟然想叫聶湘主動與他分開?

這種事怎麼不直接沖著他來?

柿子挑軟的吃嗎?

他不動聲色,用完早膳如常出門當差,他不需埋伏在自家門口,只要豎耳傾聽,就可以曉得母親那方的動靜,接著尾隨過來。

發現她神色有異,多關心她的動向?殷夫人驚愕兒子這是將捕快的本事用在她身上了嗎?

「娘,您特地過來找湘兒正好,我就把事情跟您說清楚了。」他直接站來聶湘前方,將人護得實實,「孩兒想與湘兒成親。」

「不準。」殷夫人毫不猶豫拒絕,「她配不上你。」

「孩兒決定與湘兒成親。」不與人爭辯的殷華,只是淡然再述他的決定,表明不管對方說什麼,都是無用功。

「我說不准你沒聽到嗎?」

「孩兒的意思,娘也沒聽見嗎?」他不疾不徐,與殷夫人那氣得漲紅的臉色呈反比。

聶湘很清楚他說話的習慣——他決定的事,只會重複再三,對方只能接受,沒有任何轉圜。

他也不做多餘解釋,她不曉得他是懶得解釋,還是因為他決心已定,故不用解釋。

「為啥是她?」殷夫人大大不解,「外頭大把好姑娘,為何是她?」兒子是瞎了眼嗎?

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姑娘不選,偏偏選了一個有三個拖油瓶的老姑娘。

「就是她,沒有其他選擇。」這回答,等於沒有回答。

「兒子,你適合更好的呀。」殷夫人都快哭了,「她小時候差點害死你呀,你也不想想你現在這模樣的始作俑者是誰?就是她跟她娘害的啊!」

「我這模樣怎了?」殷華冷聲道,「湘兒從不覺得我這模樣有何問題。」

「那是因為那是她闖的禍,她當然不覺得有問題。」

「這麼說來,她算是承擔了闖了禍的後果了。」殷華回頭望向聶湘。

那張冰塊似的臉,與她四目相對時,露出微微的淺笑。

原先緊張害怕的拉緊殷華衣角的聶湘,卻是差點笑出來了。

瞧他說的,好像她願跟了他,是在贖罪似的。

這不管何時,都像是超然存活於世,寡言的少年,一開口,卻是出奇的讓人驚艷。

他是哪訓練出來的口才?

先天的嗎?

殷夫人嘴巴沒教養的大張。

她兒子鬼迷心竅了呀!

「你可知,她還有三個拖油瓶?」殷夫人怒指,「除了她已經痴獃的娘,還有兄長的遺兒,你都要概括承受的。」

「我擔得起。」除了湘兒,那兩個沒大沒小的孩童也得了他的心——雖然只有一小角。

「華兒,」殷夫人撲上前來,用力抓緊兒子的雙臂,「你不顧娘了嗎?」

「這是兩碼子事。」為何要混為一談?

「你若要跟她成親,娘就跟你斷絕母子關係。」殷夫人這話可說得重了,聶湘驚愕張嘴,慌慌忙扯了扯殷華的手。

然而,她才想開口說些什麼,殷華卻是頭也不回的直接捂住她的口,不讓她有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

「我跟她之間你只能選一個。」殷夫人再次威脅。

「娘,湘兒會孝敬您的。」

「我不會承認有這樣的媳婦。」

「娘,您只有我一個兒子。」殷華反過來威脅殷夫人。

「你這個不肖子!」殷夫人縴手顫顫指著殷華。「你怎麼可以只要媳婦不要娘……」

「娘,我成親后打算離家自立。」

「什麼?」

「除非您答應接納並善待我的媳婦。」娘這樣的心態,聶湘嫁進殷家只會受到虐待,他人在的時候可以護著,他當差時誰來保護她?

思來想去,在沒有得到母親的寬容、諒解並真心的想去疼愛聶湘之前,他不會把媳婦放入豺狼虎豹口中。

「逆子!逆子啊!」殷夫人哭著跑出去,丫鬟跟奶娘連忙追了上去。

「你也快去安撫你娘啊。」聶湘忙催促。

「安撫什麼?」他不解回頭。

「你傷了她的心了。」

「在這之前,」他淡道,「她先傷了你。」聶湘心口一顫。

「可是……可是……」真該死,她雖然很心焦殷夫人的失望憤怒,卻又因為殷華的表態而偷偷歡喜。

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好不可取,但是……但是還是開心呀!

「她總是我娘。」他輕笑,「說來卑鄙,可我娘個性固執,就算是大夫也無法改變她的固執,堅持我就是有病,你以為,能講道理的嗎?」

「可是……」

「我不會叫你忍著,或在家裡讓幾個沒分寸的下人欺負你,」他拉起她的手,「我不會讓你委屈。」

「殷華……」他望著淚盈於睫的聶湘,「就算負了天下人,我也不會負你。」那是心頭一股強烈的執念,每見她一次,那份執著就更為堅定。

說不出是為什麼,但他就是有個直覺,有個意念告訴他,守護這名女子,是他在世唯一重要的大事。

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過她的重要。

她心頭顫動,撲進他的懷中,就算適才有多天大的委屈,也在他的柔情中消逝無蹤。

她何其有幸,能得他喜愛?

長指抬起淚濕小臉,柔柔吻上濕濡的唇,吮凈帶鹹的淚,像是吻掉了所有的心酸屈辱。

她仰首回應,在她身後的大手壓得緊,嬌小的身軀完全貼上他的軀體,緊緊密密的。

纖軀不僅嬌弱無骨,亦十分溫暖。

他抬掌,掌風掃過,兩扇大門砰然關上。

被砰然關門聲嚇了一跳的她頭才轉,就被他轉回來,唇壓著唇,吻得深刻,吻得紮實,那冰涼涼的身軀,似乎也因而有了些許溫度。

他將人抬放上桌子,撫過纖頸,滑向胸口,毫無猶豫的罩上右邊的渾圓,隔著外衣,揉著渾圓,在他的掌心中央,有什麼悄悄挺立了。

他好奇,解下了她的腰帶,敞開了衣衫,她微駭,羞怯的拉住兩邊衣服,搖了搖頭。

「我瞧這兒有個東西,」指尖按上突起的乳蕊,「我想看看是啥。」他指的那個是……聶湘的臉兒更紅了。

「不行的。」

「怎不行?」他納悶。

他在男女方面沒有任何經驗,故對她的身子充滿好奇。

「那是……新婚……」

「嗯?」

「新婚洞房花燭夜,才能……才能給你瞧的。」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果子嬌艷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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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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