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點這裏點這裏

1.點這裏點這裏

曠野的風襲起陣陣刺鼻的惡臭,頂頭的烈日鍥而不捨的彰顯着它的存在,這屍山血海中,兩名男子背抵背緊緊的靠在一起,他們不遠處幾具抽搐的屍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面部猙獰,目光獃滯。

「師兄,當如何?」

錦色長袍男子看向那不遠處的喪屍神色悲憫,有些不確定的向著背靠着的男子詢問。

「殺。」

那黑衣男子語罷,冷冽的氣息徒然抽空了讓人不適的炎熱,刺骨的寒冷散佈在這空曠的平原之上,殺氣外放卻又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殺氣收放自如……陸堯一怔,眸間一抹異樣神色轉瞬即逝。師兄的殺氣已然可以收放自如了,為何?為何這麼快?

「阿堯,替我留住此地屍蠱。」

陸堯還思索方才那殺意外放之事就見黑衣勁裝男子轉身越過他,手持泛著寒光的長劍擋在他身前,濃烈的殺意再次外放將那烈陽炎炎生生阻絕於空氣之外。他縱身一躍,幾個呼吸間已消失在陸堯視線中。

陸堯神色一頓,萬般思緒皆化作悲憤,目光直直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屍蠱之上,眼底已是殺意滿滿。若是方才自己沒有那一絲隱忍之心早早的解決掉這群屍蠱,師兄的修羅決是不是就不會圓滿的那麼快?

掌心微微朝上,藉助著頂頭烈日的增幅,乳白色的光暈向著橘黃色急速蛻變,這不同於那殺意的冷冽,掌間的是致命的灼熱。

許是溫度在一剎那間上漲,一地的殘屍徐徐的爬了起來。空曠且寂靜的地面不斷傳出骨骼『咔咔』的聲響,陸堯手上的光芒漸漸成型,紋絲不動的漂浮在掌心之上,平和而耀眼。

突然氣息戛然而止,光球向著四周擴散開去,明明是平和的光芒在觸碰到那群屍蠱軀體之時卻變成了致命的□□,無數爬起來的屍蠱在光芒中嘶吼著融化……

陸堯氣息漸漸平復下來,艱難的扯著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力氣像是被抽空一般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冰冷毫無情感的聲響自腦海內傳來:前置任務已完成,請於一個小時內完成任務。

該來的,總算還是來了。

為了完成任務奪取世界的氣運,陸堯輪迴了數千載也走過了無數個世界,經歷了多少生離死別,甚至為了所謂的氣運欺騙多少捧出真心的人。

卻在這個世界將最不該遺落的東西丟掉了。

躊躇半晌,陸堯步履艱難的向著遠處的洞窟走去,踉蹌的步子一頓,他垂下眼帘,那餘光滑過腰間隨風搖曳的流蘇,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頹然抬頭凝視整個昏暗的洞窟,無奈的笑意在那一瞬慢慢褪去。

長嘆一口氣,肆意的笑意再次掛在面上,一如當初那人俯下身子,不苟言笑的面容染上絲絲紅暈,低啞嗓音穿破氤氳繚繞耳側。

耳鬢廝磨間,陸堯隱約聽聞他道:「阿堯,我很高興。」

……

洞穴瀰漫着散之不去的惡臭,地表佈滿了因濁水腐蝕而形成的小坑,殘缺的屍體屍塊在洞內隨處可見,甚至能聽到被腐蝕的滋滋聲響。陸堯張開結界,錦色長袖緩慢一揮散去道路前段的迷霧,前方不遠處有一道深刻見底的劍痕已經那早已破碎了一地的機關。

定了定心神,神識探出,朝着那一地殘骸急速前行。

那洞窟深處,黑色勁裝男子手持寒光長劍,只是輕輕揮動即散發出似天地間無可匹敵的強烈劍意,向著石床上那臃腫的肉塊肆意的吞吐利芒。只是眨眼一瞬,千百道殘影出,千百道殘影回,凝聚著修羅殺意的劍氣劃破那蠕動肉塊,寒氣一閃,頓時昏暗的洞窟內光芒大現,寒氣逼人。

「桀桀桀桀——」

「區區元嬰小輩,不知死活!」那肉塊內傳出聲響,而後爆了開來,血水四散。所到之地盡數化為一灘黑泥,岣嶁老者手持數顆骷髏高高舉起,骷髏內無數殘破怨魂面部猙獰,數道擾亂精神的悲鳴自森森白骨中傳出。

七星骷髏連珠下,岣嶁老者席地盤坐,他通體散暗紅,本該無風的洞窟剎時陰風大作,七顆骷髏同時冒出慘白魂魄,魂魄一半被骷髏頭緊緊禁錮住,一半掙扎著在空着發出撕裂的哀嚎,顯得無比的滲人。

黑色勁裝男子目不斜視,長劍一提,漫天劍影自四面八方集聚,殘影佔據了整個洞窟,爭先恐後向著劍尖所指之處直刺而去。

破空一擊。

擊破悲鳴,擊破殘念,擊破岣嶁老者神魂元神。

一擊的風華,強者如斯。

「師兄。」

男人轉過身來,稜角分明,俊美得不像話的面上泛起一抹笑意,他向著陸堯緩緩的走了過來,一步一步,湊的越來越近了,一如往常他微微彎腰,將面前的錦袍青年攬抱於懷里,胸膛貼著胸膛,感知著雙方跳動的心律。

揚手一揮,隨身洞府憑空出現在一側,相擁的兩人身形消失在昏暗的悲鳴洞穴之中。

不知何時,那緊緊相擁的身軀變化為抵頭相視,陸堯的束髮略顯凌亂,有得微微揚起貼著自己的面頰,還有一些和男人的髮絲交纏在一起,眼前的瞳孔深不見底,明亮的好似遠海深處海蚌孕育千年的珍珠似要將他吸進去一般,只是一個小小的停頓,那人越來越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癢,卻又不忍打擾這一刻的存溫。

唇瓣被輕輕含住,呼吸盡被吞咽於唇齒之間。倏地,陸堯反客為主,像似要發泄什麼一般左手托住對方的後腦,右手緊緊的抱住腰間,輕柔的動作變得輾轉廝磨。

猝然,緊扣著對方腰上的手光芒大現,渾厚卻又帶着毀滅的光球透過肌膚,侵入對方元嬰,只是一個呼吸間,一切來的讓人猝不及防,男人驟然瞪大雙眼,眼底儘是不可置信,本有還手餘地的雙手躊躇著,舉起的又放下。

元嬰破散,這世界的氣運也在循序出現。陸堯面露悲切,在短短几秒內將氣運吸收完畢,眼角微微濕潤。

「阿堯,為……什麼?」

他搖了搖頭,早已說不出半句言語,親手殺掉師兄的右手伸到自己腹上,那灼熱的光芒再現,在男人不解的眼神下將那光芒拍入體內。

支撐著兩人身體的再也無力站立,陸堯仰天噴出一口精血,緊緊的擁著身邊的軀體,意識逐漸消散。

記憶中,錦袍少年與黑衣男子並肩而立,雙手相握,雙雙相似而笑。畫面一轉,紅色喜堂內,兩名男子雙雙吉袍加冕,笑意嫣嫣。

神官精神奕奕提高聲調徐徐吟唱: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

今夕何夕,見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頂頭蒼穹,雙龍交纏,彩雲集聚,大吉之兆。

二者眉目相傳,唇角輕揚,眸底在盛典下閃亮晶瑩而絢麗,似天河門底流竄出的那抹絕艷神光。

「師兄……」

「恩,阿堯。」

……

『滴』『滴』『滴』

陸堯伴隨着儀器滴滴滴的聲響醒過來的,胸底有一種劇烈的疼痛傳至神經,這疼痛猶如整顆心被生生掏了出來,卻又更像是無數把刀正在將他凌遲,彷彿讓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歷經折磨。

陸堯不想睜開雙眼,不用猜也能知曉睜眼所看到的一切是什麼。

冰冷的儀器?滿腔的情懷?

空氣中沒有濃郁的靈氣,也沒有清甜的香氣,更沒有那不苟言笑的人的氣味。

或許自己都不知道罷。他所經歷的一世在這裏也許過了許久許久又也許只在回首一瞬間。

「1號器械準備營養液」清亮的女聲自上方傳來「陸少校有復甦跡象」

「1號器械生命體復甦,陸少校清醒。」

陸堯睜開雙眼,刺眼的燈光打在他的瞳孔上,他渾身無力,甚至沒有力氣抬手去擋住直射而下的光線,他又吃力的晃動了下身體,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回來了,他回來了!

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在失去意識之前,他明明看到那雙漆黑的包含着一切的雙眼裏閃過的不解,傷痛,悲憤。

在無盡的輪迴中,總覺得生命似乎很長,可那一世,似乎很短吶。

短到一閉眼就能清楚的想到點點滴滴。

「陸少校」眼前的幾人對着躺在營養倉中的陸堯行了軍禮,神色敬重。

「過……過,了多久?」陸堯開口,發現嗓子乾澀的不像話,幾乎無法發出聲響。

女研究院抬手推了推眼睛「一共76個小時。」

陸堯愣了愣,將遞到嘴邊的水喝了下去,這才再次道「準備輸送營養液,5分鐘後進入下個世界。」

一眾工作人員面色大變「陸少校,不多做休息?」

陸堯靜默半晌,不以為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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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老攻你傷不起[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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