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許清他們來的早，可這街上賣菜的人也來的差不多了，農家人就沒有睡懶覺的習慣，而且鎮上有講究的人家都是喜歡早一點來買菜，買個新鮮，謝阿么的雞蛋都是最近攢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新鮮，個頭也足，沒多久就被一個么么買走了，三十文錢買二十個雞蛋

，這也要雞蛋夠新鮮，才能有這個好價錢，一般的都是二十五文，謝阿么買了個好價錢心情很不錯，「走，清哥兒，你要買什麼，咱們去逛！」

許清也被謝阿么高興的氣氛傳染了，不自覺的語氣帶了幾分興奮，「我想買豬仔，還有小雞，還有……」，「好好好，咱慢慢來啊，跟着我走。」謝阿么眼帶慈祥的看着眼前瘦弱，眼睛卻不自覺發光的許清，拉着他去賣豬仔的地方。

「現在是冬末，這豬仔賣的也少，我們去碰碰運氣，長的精神的就買，不行就下次來，別着急，還有待會兒啊，我來還價格，你年紀小，沒經驗，多看着點學，以後啊不容易吃虧。」謝阿么邊走邊給許清叮囑著，看着許清腦袋瓜像小雞啄米似的只點頭，心裏就更滿意了，是個好哥兒。

現在都能想出來趕集市了，那也就真的放開了，長大了，我可得看看哪家的漢子還沒娶媳婦，給清哥兒牽牽線，不然等清哥兒二十一歲可不行，謝阿么有些擔心，因為這個世界哥兒滿二十一，漢子滿二十四還沒有婚配可就得聽官府的話，得官配！那可都不是個好歸宿，等著官配的人都是找不到哥兒的，不是懶漢子就是有殘疾的！

謝阿么看着身邊伸著脖子不斷好奇的打量集市的許清，心裏一軟，都二十了還像個孩子，改天可得跟清哥兒好好念叨念叨，想來他也是想到官配的事才會做出這麼大的改變，走出村裏。

正被集市上各種古代建築迷的眼光繚亂的許清可不知道謝阿么在想些什麼，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官配這規矩，要不然他可得吃不香，睡不着了，更沒有心情張望着眼前這古香古色的房屋了。

他們的運氣不錯，正好有幾頭長的精神的小豬仔，雖然個頭不大，可是長的夠精神，只要花點心思養養，准能養成個大豬出來，因為賣豬仔的正好是謝阿么娘家那個村裏的人，也有些交情，所以原本六百五十文的小豬仔也被優惠到六百文。

謝阿么趁著許清跟主人給錢的時候，一把拉過主人的媳婦，劉么么，「哎，幫我注意個事兒，看看吉祥村裏哪些老實踏實的漢子還沒婚配的，給我那小侄牽牽線！」劉么么順着謝阿么的眼神望過去，正好看見許清低頭掏錢的側臉，雖然白皙，可那臉上明顯的紅疙瘩…………「這可是許家的那個？」謝阿么橫了劉么么一眼，「怎麼，你也和那些個眼皮子淺薄的人一樣啊！」

「嘿，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包在我身上，這些時候正好村裏回來了很多服兵役的，好些個都沒說人家呢！」謝阿么一聽急忙說道：「你可得好好看，到時候我再把口關！」「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

「謝阿么，你們在聊什麼呢？」許清付完錢，跟老闆也就是劉么么家的漢子說好等買完其他東西再來牽小豬仔后，便看見謝阿么和劉么么湊在一塊兒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啊，沒有，就是久了沒回娘家，讓你劉么么給家裏帶個口信，是吧!」

劉么么立馬接道：「是啊是啊，小哥兒你們先去買東西吧，這豬仔我給你單獨拴住一邊，等你們忙完了再過來牽，啊!」許清一聽連忙感謝，雖然和老闆說過了，可老闆娘自己又提了出來，他心裏也就更踏實了。

「你這幹什麼盯着人家的背影看啊？那哥兒雖然長的丑點，可人還是個好孩子。」劉家漢子看着自家媳婦盯着許清他們離去的背影發愣，有些不解，「呸呸呸，什麼丑不醜的！呆一邊去！煩人！」劉么么一邊趕着自家煩人的漢子，一邊心裏開始尋摸著村裏哪家回來的漢子人品比較踏實。

在謝阿么的帶領下，許清很快就買好了鹽和類似辣椒的一種調料，在買衣服的時候，謝阿么一把拉住許清，「買什麼衣服啊！咱扯布自己做！可比買的強的多。」許清一愣，他不會做啊！看着許清那副「不會做怎麼辦」的小臉，謝阿么有些好笑：「把布扯上，阿么來做！」許清急忙擺手，「這怎麼可以，太麻煩了。」「麻煩什麼，就這麼定了。」謝阿么拉着許清在店裏挑揀著適合哥兒顏色的布料。

許清想了想拉了拉謝阿么的袖子，「那謝阿么您給我做衣服，我可得給您算工錢，不然我就是買也不願意讓您白做。」最後在許清的一再堅持下，謝阿么無奈的同意了，只不過心裏想着到時候衣服做好了，不收清哥兒的錢就是了，而許清在謝阿么挑揀布料的時候就跟布店老闆稍稍問了問做衣服的價格，心裏也有了數，「來來，清哥兒來看看這幾塊布怎麼樣。」

許清走過去，看着謝阿么挑的三塊，深藍，淺紫，淡綠的布料，摸了摸，「嗯，雖然是麻布，不過摸著還不錯。」他可不會買什麼綢布，不說惹眼了，幹活也不方便，末世時什麼苦沒吃過，不會東挑西選的。三塊布一共是六十文，如果買一件成品的衣服就是五十文，可不划算，「知道了吧，這錢可不禁花，得精打細算。

」謝阿么看着許清一臉的慶幸打趣道，「對啊，想不到成品和布料差這麼多呢，對了，謝阿么我還想買些雞仔和豬肉。」許清感嘆完后立馬想起東西還沒買齊全，立馬急道，「現在日頭都上來了，快午時了，賣雞仔的可沒有了，這樣吧，反正我家馬上也要抱雞仔，到時候到我家來抱。」

許清一聽，笑嘻嘻的看着謝阿么，「那到時候我給您集市上的價錢賣，不然我可不願意。」「好好好，行了吧。」「我要十五隻小雞仔！」立馬提出自己的要求，這倒是把謝阿么驚訝了一下，「這麼多啊，一個人能行？」許清用手拍了拍自己瘦弱的小胸膛，「當然能，到時候養足了我給您提一隻嘗嘗！」被許清那模樣也逗得呵呵直樂的謝阿么笑道：「那謝阿么可等著啊！」說完就見許清臉上立馬浮現出一股「我很滿意」的模樣又樂了起來。

經過他們的人都有些納悶，「這小哥兒丑是丑，笑的倒是挺甜的。」

謝阿么和許清一人買了一斤五花肉后，牽了小豬仔，便忙向李叔說的地方趕去。「這兒這兒！」遠遠就看見許清兩人的李叔看着許清牽着豬仔，便將驢車趕了過來，「李叔，這兒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了啊？」許清有些納悶，今早來的時候這兒可停滿了的驢車呢。

「哦，清哥兒你不知道啊，今天是服兵役的漢子們回鄉的日子！」謝阿么以為許清忘了便向他說明原因，壓根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不知道，「對啊，所以拉驢車的都跑了好幾趟了，我也是跑了幾趟才到這兒就看見你們了。」

李叔心情很不錯，今天多拉了幾趟，賺了點錢可以給自家媳婦孩子買點好吃的，讓他們高興高興；將豬仔放在驢車上，坐好后的許清有些心虛的問謝阿么，「謝阿么，您也知道我不常出門，這朝代和上頭，」許清用手指了指天，「都是誰啊？」謝阿么也沒懷疑什麼，只覺得許清看開了，人也跟着活潑了一些，「我們是大秦朝，天子正值壯年，對我們百姓的稅收也好…………」

許清想着看來這「秦朝」也不是中國古代的那個秦朝啊，「那怎麼會有服兵役呢？難道這世道不太平？」許清有些擔心，他可不想穿到一個戰亂的時代，「這倒不是，這是幾代王朝的慣例，倒也不知道為什麼。」謝阿么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這都不管他們這些小百姓的事，於是又給許清普及了一下兵役的知識。

這個朝代每五年都會招一次兵役，每家都要有漢子一個進去，服過兵役的人家可在十五年內不用進去，如果家裏一對夫夫，可生的孩子都是哥兒的。當家的漢子也服過兵役的可以交稅代替，原身剛出世時許父便去服了兵役，直到他五歲才回來，一直到許清十五歲，許父他們去世時，他們家都是每五年交次稅代替兵役，現在許清已經二十了，再過兩個月就滿二十一了，服兵役的漢子今年也都回來了，許清這才放了心，他可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哥兒，看來為了以後的稅收，他可得想法子賺錢。

李叔將他們送到早晨的那條岔路，幫忙將豬仔和東西給許清盤下后，架著驢車回去了，謝阿么把東西放下后，幫着許清將豬仔趕到許清的豬圈裏，然後回去了，今天村裏有去服兵役的人家看着一去就是五年的孩子，漢子回了家，也是個個充滿喜氣。這午時就看見村裏燃起了裊裊炊煙，許清看了會，關上院門，準備做午飯。